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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有了死一样的寂静和沉默,有些贵妇人受不了惊吓而昏厥过去,很多人抬眼向箭矢发射的方向看去,但女王已经冷冷地丢下了□□而拂袖离去。
没有人注意到在转角上停留的一辆马车,以及在里面全身簌簌发抖而脸色苍白的两位小王子。看管他们的将士们并没有怜悯之心,只是高高地扬起了马鞭用力挥下,马车快速奔驰远离,终于走出了盾牌之城,一路南下。
如此还不解恨,伊利迪亚命人拾起了那些零散的尸骨,聚集了所有里约克和恩利卡王后昔日的亲信,当着他们的面全都喂了被饿了三天三夜的凶猛狼狗。
那些簌簌发抖的贵族被逼着观看,有人悄悄看向了在上端的女王,只见她在一片狼嚎犬叫之下,得体而从容地微笑。
再来,是安亚和劳伦斯的处置。
西西里群岛公主的尸首……或者说,剩下来的那具血肉腐尸在被运到盾牌之城的岸上的时候,已经被太阳晒得枯干了。
哈玛洛克海怪的尸体的处理一直漂浮在水上,海面上的清理让众人非常的费力和消耗时间及体力。他们需要驶着庞大的渔船四处打捞那写被炸烂而支离破碎的触角,船队游到了离岸上很远的地方都仍然能够找到那些剩余的部分。它们漂浮在水中发出了腐蚀的腥味,鱼群和周边的植物都被污染而逐渐死去,因此需要极快地清理,否则会破坏整片海湾。善后的队伍把它们用渔网打捞起来运到了城里用索尔卡炼出来的特别火焰烧成了灰烬,后来火神的学徒们利用了更强的燃料,让他们直接在水上烧起海怪的骨骸。
安亚的尸体是被伊利迪亚钉在哈玛洛克的背脊的,在送到女王面前时,只剩下黑炭般的人形。
伊利迪亚这次没有顾忌罗南和百叶特的感受,她直接下令让士兵们把她的尸首吊挂在广场中心,上面竖立了一面破残的深蓝银边的三叉戟月桂冠旗,供给百姓们发泄怒气。
在她第二天走到尸首面前观看的时候,安亚的遗体已经变成和刺猬差不多的模样了,上面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利器,周边堆满了向她丢掷的腐烂水果和垃圾。
罗南对此没有任何表态,他和百叶特在晚上无人的时候并肩走到了安亚的面前,两人沉默不语地抬头看着那具根本就认不出是谁的尸首,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都知道,在眼前的这幅骨骸,根本就不是安亚。
他们熟悉的那个爱笑活泼而骄纵的公主,早就在从西西里群岛接受联姻的洗礼而从海水中出来的时候,永远埋葬在银沙碧水的海边。跟随罗南一起前往盾牌之城的,是利昂山谷的王妃。
第226章()
伊利迪亚没有理会那几天罗南和百叶特的低落,她放任他们的情感发泄,唯一所做的就是不打扰,更何况,她忙着安排对劳伦斯的处置。
古德贝格公爵的遗体也是从被摧毁了一大半的微笑大厅里的残砖断瓦之中找出来的,伊利迪亚憋着一口怒气,把他交给了丹安和神骏族处理。
但在这同时,她召开了明审,那些活着逃出去的侍女和侍卫们全都被拷打严审,其中不乏劳伦斯或古德贝格族的心腹,在所有臣民和贵族们的面前,把公爵雄风不再,暗地给维多利亚下迷药、让奈特骑士多次侵犯并且使其怀孕、追杀撒绯和丹安、起兵讨伐雅鹿山谷逼其为自己效命的种种罪名,全都毫不避讳的捅了出来。就连维多利亚疯癫的病情、和生前的种种阴私全都展现出来,丝毫不顾王族**。
旁听的众臣们全都被女王的这一招弄得全体懵呆。
在旁听审议会之中的,有一部分是长久悠远的勋贵家族,对半路杀出来掌握大权的公爵早就不满,纷纷都站出来表明立场,他们原本对这些事情隐隐所知,但从没听得这样仔细,一个个都巴不得没长耳朵得听这些宫闱隐秘,就怕以后会带来后患。
另一大部分是原本暗地受恩利卡王后和劳伦斯恩惠的外戚(先王后的娘家),多半都是和古德贝格家族有亲戚关系,在听会时全都站不住脚而满身冷汗,看着王座上脸色铁青双眼冒着怒气的女王,之前趾高气扬的模样全都变成了惊惶恐惧,回到家里召集了无数的家庭议会,准备对策以及拉远和古德贝格一族的关系。
剩余的部分都是生前和维多利亚交好的勋贵子弟,那些家族们多半都只是空有虚名,但到此时却不得不庆幸自家子女都是些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在政治上没有太多牵连,并且在公爵□□以后,为了孤立女王,他们全被逐出了居住的宫廷。在这个女王显然是要为维多利亚复仇(?)的时候,更要为死去的维多利亚表示气愤和愤怒。
伊利迪亚对众臣的表现和心态看得一清二楚,她拿着被枢密院的重臣们提交上来的厚重报告,心中飞快地转着对这些人的打算。
首先,她得把恩利卡王后的余党全都打尽,古德贝格公爵的案子只不过是一块投入湖中的石头,她想要维多利亚生前的宠臣家族们变成淹没这石子的湖水,她相信所有人都明白劳伦斯生前的罪孽是无法赦免的,但是他死了,这笔账就只能跟活着的那些人好好清算,而所有想要不被牵涉到的家族能做的,就是尽力往王后娘家的亲戚上死力的踩。顺便,她不介意让让国库更加丰厚些。
案子审了三个多月,随着亚达噶的整顿结束,审判结果终于发了出来。
劳伦斯·古德贝格不用安葬了,他已经被雅鹿山谷的族人们处理。
丹安虽然从伊利迪亚那边收到了对昔日好友的全力处置的权利,但他的父亲却剥夺了他参与任何决定的机会。最终在丹昂恩族里的老者们的讨论结论之下,他以叛徒的死刑而处理。
严守战争的族人们对敌人还是非常尊敬的,但对叛徒却丝毫不仁慈,公爵的遗体被九匹马拖着分尸,喻意为不完整的死亡,诅咒其灵魂的七个部分都分别在炼狱的不同层次守着永远的酷刑,而另外两个部分则是一被埋葬在雅鹿山谷以告慰亡灵,另一部分被族人剁碎,以来发泄仇恨怒意。
这仪式在丹安还没得到消息之前就尽快处理完毕了,一方面,爱恨分明的艾库丁利安们对逼迫他们离开家乡的公爵的确痛恨入骨,另一方面,丹昂恩也怕处置的轻了会惹来伊利迪亚的不满。
古德贝格家族的领土被伊利迪亚赏赐了给一直忠心耿耿的老骑士多特兰·庞贝,并授予伯爵之位。劳伦斯母族的三大家族全被夺去爵位,没收财产与领土;劳伦斯的心腹重臣之家被重罚资金,连十年加倍交税务;而有直接涉及协助公爵陷害维多利亚的仆人们全都处死,其余轻罚一年佣金和降级。
被劳伦斯亲手组成的皇宫禁卫军的士兵们全被解散,伊利迪亚在骑着巨龙冲入宫的时候就目睹了他们的胆怯和无能,既然如此,好好去军部训练吧。所有人无论阶级全都降为普通杂兵,五年不得升职。
一口恶气出的彻底,长长的赏罚分明公告文件下来,终于没有人敢小觑这位年轻的女王。
死人的安排已经结束,但活着的人的日子,还有很久很远的路要走。
在盛夏的第一场滂沱大雨落下的之后,盾牌之城的人们开始了往北的迁移。
当南下的罗南、百叶特和撒绯从西西里群岛归来的时候,逐渐恢复中的狮心城里的第一批白玫瑰都已经盛开了。
迎接他们的,是盛大而隆重的加冕典礼。
狮心城的大祭坛和许多其他重要的建筑一样,都开始了繁忙而浩大的重建工程,那曾经是北陆最重要的神圣之地,却在十年前被一场大火烧得半残,要完全恢复往日的面貌在短期时间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众人想要让它变得更加雄伟而神圣,远比爱德华国王在世的时候更加壮观美丽,这至少也要另外十年的时间来完成它,但新王的加冕典礼显然等不了那么久。
在女王的坚持下,见证新时代最重要的时刻,在一片残桓断壁之中举行。
那是夏天最晴朗的一天,万里无云的苍穹清澄得仿佛透明,抬头仔细看的话会有可以看到天上诸神的宫殿的错觉;阳光夺目灿烂的流泻而下,把绿荫浓郁的树木华盖照耀的闪闪发光。
白色的大祭坛高高竖立,它破残缺口的漫长台阶都被扫得干净,六百名祭祀孩童身穿着纯白长袍站立在台阶的两旁,手捧一束束白玫瑰花球;瀑布般的巨大旗帜扑在了宽高的台阶中心,纯白如雪的天鹅绒旗帜两旁绣有金色的刺绣;同样身现残破的高大光之女神伊露巴度的石雕竖立在台阶的尽头俯瞰着被祂祝福的少女,在石雕面前是广大的圆形祭台,十二位扮演诸神的祭司们并肩而站,大祭司带领着他们站在中间。
台阶之下站满了人,最前面的几排人都是王国里最重要的几人。有枢密院的成员:海务大臣琼斯和医务之师托马赛爵士、经济之师卡瓦洛爵士;艾库丁利安们里的重要代表:和父亲站在一起的弗利安娜,在她旁边站立着乔里恩和乔斯林兄弟俩,莫兰克及其姐姐莫里亚诺;弗格因诺族的学徒们;以及王国里的新贵族:还有不断抹泪的多特兰·庞贝老伯爵和其女、在不久之前被授予爵士之位的米兰达斯和皮埃特洛,两人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现在闲的发慌,每天以苦练他们旗帜下的军队为乐、失去了五个女儿但得到了新晋的头衔的图拉男爵、在战场上立下大功的海里克·翰里尔和米德瓦爵士。
再后面站立着勋贵世家的每一位成员、以及来自邻国的使节和代表:阿尔巴王国的小王子,他(很尴尬地)站在拉斯特城的新城主――带着妩媚而满足的微笑的莲约娜王妃的身边、终于和利昂山谷恢复友谊的达文王国的长公主莉莉丝(伊利迪亚的表姐)、以及躲避着周围敌视的目光的西西里群岛的王妃,二王子敏拉殿下的妻子克拉拉。
罗南、百叶特、丹安、索卡尔、撒绯和卡麦伦首相站立在大祭坛上的左右侧,和众多祭祀们站立在一起,他们从高处可以看到台阶下的所有人和把地方拥挤的泄水不通的百姓们,以及缓缓地走上来的新女王伊利迪亚·兰卡斯特。
她穿着简单而优雅的长袍,白色金边的披风长长的摇曳在背后,铺在了她的身后直直延伸,头发被挽成了简单的辫冠,由白玫瑰点缀在下端,精致的容貌上并没有多余的化妆,她本来就不怎么需要,年轻蓬勃的容貌是她最好的妆饰,美如绽放中的最美花朵,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透明而细腻,只在双唇上点了粉红色的唇膏;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台阶,在走到祭坛之上的时候才慢慢地抬起头,一双湛蓝如海水一样的眼眸像是反映着广大无边的天空。
在她站直了身子的一霎,万籁俱静。
大祭司的声音洪亮悠远,在千百人同时屏息宁静的上空上有冲天破云的力量。
伊利迪亚静静地站立在原地,却一个字都没听到。
她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穿越了千丈万尺高的苍穹,穿过了浩瀚璀璨的星空,看见了神乐之庭里,爱蕾丝达的微笑。
她心中一颤,指尖微微的动了一下。
祭祀们的歌颂在这个时候嘹亮的高歌起来,他们唱着诸神的祝福,唱着永久的平安盛世,唱着双月交辉的光芒和星光闪耀的明亮和勇士们的胜利。
随后,一枚银白色的王冠被轻轻地放在了伊利迪亚垂下的头上。
三声悠远磅礴的号角直达云霄,十二队手持玫瑰旗帜的人马从四方八面冲出,他们即将挥动着兰卡斯特家族的家徽走出七海,昭告女王登基的消息。
位于祭坛两旁的二十口笨重的铜钟,同时肃穆而隆重的响了起来。
一群洁白如雪的鸽子飞向了天边。
带上王冠的伊利迪亚缓缓地站立起来转身,洪流一样的金光仿佛都聚集在她坚定笔挺的身上。
礼成。
温暖的夏风拂面而来,带来了台阶下如雷贯耳的欢呼。
第227章()
她有了在盛夏夜里赤着脚到处游荡的习惯。
利昂山谷的夏天和回忆里一样闷热,她记得小时候自己总是开着窗子睡觉的,房间里的雪白色薄纱窗帘用晒干的薰衣草熏过,随风摇曳的时候,其香味有着安神助眠的作用。她吩咐城堡里的新仆人按照这种办法安置房间里的摆设,在多次的吩咐和命令之下,众人都知道她喜欢鲜花和植物胜于珠宝装饰,于是四处都摆放着绽放着的夏季花朵和各种各样的碧绿植物,在她在深夜里轻盈地走过长长的静谧的走廊时候,这些浓郁甘甜的馨香味道总是让她有行走在树林深处的错觉。
银白色的月光像雪一样斜洒在阳台走廊的石柱之间,这个部分是建筑师们重建出来的,在城堡的第三层楼的东面,可以眺望到山崖下的狮心城在一片晴朗的繁星夜空下安然沉睡。
她哼着歌曲慢慢地走过了长长的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四处走动的习惯成了睡觉之前的必做运动;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她一直都伏案阅读卷轴和报告到很晚,在准备就寝之前,她总会习惯性的在城堡里走一遍,像是巡逻一样,悄悄地走过自己的家。
她会把手贴在高大宽阔的墙上,聆听隐藏在墙后的水管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走过主要大厅里雄伟宽高的台阶,随着扶手一路滑下去玩耍;爬到最高的东塔上打开阁楼的圆形窗子,躺在下面看着充满星星的夜空入睡;在太闷热的时候她甚至会去□□的喷泉旁边乘凉,把双脚沉浸在清凉的水池里,胡思乱想着事情或慢慢清理脑海里凌乱的政事;或者去被重建起来的,曾经属于母后的白玫瑰花园,她记得当年的神颂之夜,她在这里和哥哥们在一片花海里面彼此追逐玩耍的情景。
而最近,她喜欢走过宽敞无人的大厅,观看自己的王座在月光下的模样。
银色大厅被十年前的大火烧塌了穹顶,当他们进入城堡的时候,已经有一棵树借着天花板上的窟窿和渗透而进的阳光,在昔日王座的位置左侧悄然生长。
她走到了之前父王坐的位置上,轻轻抚摸过那细嫩的树枝,青绿色的树叶有心形的形状,一片片的小叶子在手掌心里微微作痒,把手放在仍然纤细的树干上,几乎可以听到这棵树轻微的呼吸,她似乎可以想象出爱雷斯达坐在它的旁边与它轻声的交谈,说着平生不能语言的秘密。
她让人保留了这个位置的原样,保持了这棵肆无忌惮地生长的树、周围漫延盛放的野花和青草、环绕延伸到墙上的藤蔓和树枝、半壁塌下来的残墙、以及被摧毁而断成一半的石柱。
前几天自己如树林女王一样在这里第一次迎接了诸位重臣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真是好笑,那些老迈的老头子的脸颊像是抽搐一样的不断动弹,只有卡麦伦首相慢慢地抿下了一丝笑意,开始缓缓地叙述和报告政事。
头顶上的洞被修理成六星菱角的窗子,嵌入透明光滑的玻璃,月光透过树叶的隙缝里在她的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她仰望着不是很高的树枝,想着总有一天这棵树的华盖树荫会为撒绯的子孙遮风挡雨,在这里目睹他们长久而和平的统治。
“诸神保佑,愿你目睹一个永远有这么平静的夜晚的王朝。”她把额头抵在树干上轻声喃喃说道。
愿兰卡斯特家族的子孙们和利昂山谷的人民们,可以在每个晚上安稳入睡,没有战火的威胁逼迫在国土的边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