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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前进的海洋之子最先发现了海面上的异常,只见所有的波浪都凝固了几秒,海水蓦然停滞,然后开始往反方向开始流动,所有未曾消失的漩涡全都被这样的变化开始抚平而消失,只剩下粼粼飘动的波澜往百叶特消失的地方开始推动。
海里克和众人一起瞪大了双目,他迅速地改变了自己站立的位置挤到了前面,爬上了一块突出的岩石往西米丝的方向望去,但就在他站上石头之际,一阵摇天动地的咆哮从海上传来,那只曾经打翻他们列阵的巨手再次从水中冲出而来,伴着巨吼和怒喊,狂风刮起,无数沙石和海浪往海岸上卷去,海里克没站稳,顿时被刮得往后倒去,在他身后的众人和军队也被这突然而来的大风刮得连退了几步;飞沙碎石刮得所有人双颊生疼,海克里用手挡住视线,从指缝中眯眼看去,那只巨手五指张开从主军舰中间冲破而出,顿时把仅剩的船只废墟生生分裂为两半!
“西米丝……!”他绝望的大喊道,但时已为晚,主军舰仅剩的部分如一张古老的枯枝顿时被裂成一半,轰隆隆的巨响随着支离破碎的船只爆发而出,海里克只来得及看到在船附近的残兵正抬头往上一看,便立即被坠下来的碎木和破船给砸沉到水底。西米丝和营救她的布朗格舰长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一片水花和泡沫之中。
“西米丝!!”海里克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哀痛,不顾迎面而来的飞沙走石而向前冲去,但强劲的风沙刮得他步步退后。
但就在这时,一道光,从海底深处逆流而上!
它从破船的中心突破而出,直接瓦解了以海水形成的巨手。
那仿佛是一颗充满力道的流星从海水上冉冉上升,但其激力和冲劲却远远超过了任何星光,一道如诸神射出的光泉之箭,击破了水波,贯穿了云端,劈开了苍穹上的云层,强烈的风从它的中心圆形扩展,铺天盖地的耀眼光芒如洪流一样顿时刺痛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们下意识地遮住了双眼,但那光芒却贯穿了任何遮蔽,白色的光宇源源不绝地流入众人的眼里,耳边大风呼啸不绝,带来了来自山崖之下的,犹如利剑刀刃滑坡玻璃一样的刺耳尖叫。
“那是什么声音!”海里克闭着眼睛捂住双耳吼道,那叫喊声像是动物凄厉尖锐的惨哭声,却直刺他和众人的脑袋,让人头疼不已。
不仅是他,米德瓦也听到了,他记得,当伊利迪亚和索尔卡以光驱散那些攻击他们的隐形黑影时,那些仿佛来自地狱的魅影也是发出这样的叫声的。他立即反应过来,来不及睁开眼睛大叫道:“弓箭手!往前射——!!快快快!”
好在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拉满弓弦保持着预备攻击的姿态,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虽然盲目地但还是往前放了箭,更加凄厉惨败的尖锐叫声不断从山崖下传来,更多的士兵都纷纷回神,努力地摸索着往前攻击而去。
“预备!”米德瓦大喊:“推!武器队!抛石!快快快!趁机反击!”
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生机,纵然是丧失了视觉和大部分的听力,头脑也被震得微微发疼,大部分的人都反应的极快,被点燃火焰的草球再次被抛了出去,仅剩的箭矢也如雨一样向前方射去,有些人手边来不及搭上武器,便捡了地上的石头用尽全力往前掷去,他们看不到发生什么事情,也来不及作想,只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奋斗着。
那是战场上最混沌凌乱的时刻,生死和胜败就交织在一线之差,很多人甚至在事后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他们只记得白色的光流、强劲的风声呼啸、以及机械性的拉弓射箭和攻击;下面不断传来让人冷汗树立的凄惨叫声和源源不断的碎石摧毁的巨响,如雷震低鸣一样不停地响起。
这样让人晕眩的瞬间不知道有多久,似长似短的分秒让人失去了概念。
终于在光芒稍微弱了一点的时候,海里克勉强睁开了眼。
眼前,海水像是被捞了起来,几百米高的水高耸入天。
似乎是一把巨大的剑把大海被劈成了两半,海底的土地清晰可见,而在两旁,由碧绿湛蓝的海水形成的高墙漂浮在空中。
在那两道仍有海中动物来回游荡的水墙之中,百叶特·蓝瑟拉夫持剑而站。
众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遥遥望去,只觉得心生敬畏,那美丽的女子庄严而神圣,让人无法正视。
她胸前有一团光辉,璀璨如星,仍然闪烁。
就在海里克想要定睛看清楚的时候,那道光变成了一道流星,往西南方的方向,飞驶而去,消失在天边。
第185章()
“大人!”米兰斯达·亚歌勒住了马,在广场上的里约克国王雕像边停了下来,向另一边迎面而来的一队人马的带头之人喊道:“皮埃特洛大人!”在对方慢慢靠近的时候,他掀开头盔的罩面,对他扯出了一抹苦笑:“没想到你也被派出宫来了。这真是糟糕的情况,不是吗?”
“的确非常不妙。”皮埃特洛也向他点点头致敬,他是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有一头接近棕红色的茂密卷发以及钩一样的高粱长鼻,浓密的红色胡子几乎遮盖了他整个脸庞;他向年轻的米兰斯达和他身后队伍看了一眼:“你带了多少人?”
“五十名骑兵。以及八十名步兵。”米兰斯达叹了口气说道:“在城南只召集到了这么多人,他们在听到钟声的时候就及时赶到了营地。你呢?听说城西的哈维尔已经赶到了港口,或许他的手下多一点。”
皮埃特洛点了点头:“都是忠勇的士兵们。”他往身后指了指:“三十名骑兵,以及五十多步兵。很多人都仍然被困在城东,难民们往宫殿的方向涌去的时候,那边的人把我的队伍招去了一大半,不知道散了没有。”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啊。”米兰斯达皱紧了眉头说道:“自从先王陛下被杀害了之后……”
“谁说不是呢。”红发的高大骑士随着他的视线往宫殿的方向望去,凛冽的冬风带来了细碎的喧闹,从东边的天空传来。
在春夏季节被簇簇月桂花海所掩盖的宫墙现在已被烟灰和黄沙弥漫而遮盖,时而可以听到爆发的声响从那边传来,但他们已经不能前去探究了。
广场周围的地带不知为何竟然是静谧而无声的,天空中的黄昏有着慵懒寂静的金红色彩,一轮巨大的太阳降落在天边,像是要融化在地平线上的火球,偶尔街道上传来几声呐喊,都是匆匆逃离港口地带的百姓们在惊慌失措地逃跑,周围房屋的门大多都是敞开的,有凌乱的衣服和东西四处摊在地上,是人们来不及带走的行李。
在他们回头时,有一家人正要离开,抱着孩子的妇女惊恐的看着站立在广场旁边的军队,但她身边的丈夫根本就来不及看他们一眼,他背上了一个巨大的包袱然后一手拎着一把斧头一手牵着妻子头也不回的往城西走去了。
米兰斯达很想知道他们可以跑去哪里,正城门为了防卫起见已经关了,而北方的城门也在前段时间,当那个自称为利昂山谷的真正女王的宣告出现之后也完全紧闭了,西城门是港口,现在充满了准备迎战的军队,而东城门则是要经过月桂女神宫和大祭坛,那里现在也应该是一片凌乱,骠骑和宫殿禁军团团围住那个地方,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那些摆设般的废物们是受谁的命令守在哪儿的,但如果百姓们往那边逃亡的话,说不定只是去送死。
就如自己一样。米兰斯达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转头向同伴说道:“我们走吧,必须尽快赶到港口。”虽然只是去受死亡的洗礼而已。
他们调整了一下身后的队伍融成了一个较大的阵列,然后往港口的方向奔去。军队的盔甲整齐而隆重,想必每个士兵们在出发之前,都端庄的像是要去赴正式的宴会一样,把这些随着他们出生入死的战衣穿在身上。骑士们骑在高达的骏马上跟随着他们俩附身奔驰,他们背后的浅紫色银边披风像是一袭晚霞,随着动作而在空气里扬起优美的曲线和波浪。
真是美丽的色彩啊。
米兰达斯在时而回头看向自己的队伍时想到,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代的先王想出这样的军队编制,但谁都不能否认,那真是极美的军袍。
淡紫银边的晚霞锦标队,负责维护城市的治安和秩序、深红金线的黄昏赤缎披风队,为盾牌之城的防御禁军、以及守卫城墙和城外秩序的蓝青白底披风的月桂晨曦骑士团;他记得在沙场上,众兄弟们排列整齐,在冉冉上升的清晨阳光下,成千上万的盔甲和犹如天空的披风是发着怎样骄傲而辉煌的光芒。
很快米兰斯达和皮埃特洛就在接近港口时的街头碰到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其他队伍,带领着弓箭队伍的菲达斯·奥罗丝蔻,他的士兵们拖着数十辆载满弓箭的马车,其中很多都是从上次的战役捡回来的,仍然可见损坏的痕迹。托马赛·巴尔多罗米骑士也带着自己的医疗队伍从城西赶了过来,他其实受到了来自宫中的公爵的召唤,但他却装作没收到而往港口赶来了。
其实,在城中的警钟敲响了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往自己的军营赶去而等待着上面的命令,很快号令就传了下来,但竟然不是女王或公爵的谕令,也不是从宫殿传来的旨意,而是首相和武器之师所传达的迎战指令。
但哪又如何呢,他们不是权势游戏里的棋子。
士兵们,是维护王国的长剑和矛枪,是保护人民的盾牌。上面的权力争夺在这一刻都与他们无关,没有了狮心城,亚达噶便是利昂山谷的核心存在,米兰达斯很清楚他们背负着什么样的使命。
武器和勇气,是军士们唯一需要的东西,在黑夜来临之前。
“卡麦伦首相已经在女王塔上了。”托马赛·巴尔多罗米气喘地说道,他是军队里的军医,医术显然超越骑术,他半是惊恐半是故作镇静地拉住自己的马,白色的胡子被震得一颤一颤的,说话时下巴都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
“他那边应该已经有了五千名士兵的军队!”
这话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就只怕人数不够。自从公爵大人掌权之后,一次又一次地对军队反反复复做了许多修改和重新编制;还好盾牌之城的制度分明,并且承传了几百年,这些称呼上面的更改并没有妨碍到士兵们的作战方式,在紧急时机的时候大多人还是遵守了最起先的布置而全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应战的地方。
“五千名士兵……”米兰斯达喃喃说道:“我收到的消息是,敌军的数目,是一万多名海军。”还不算上战船的力量。他在西城门的高塔上眺望到港口的景象,那巨大的船只让他心生恐惧及敬畏。它的帆布遮蔽了大半片天空,深蓝色的大帆像是云朵一样投影在海面上。
“即使是十万多士兵也无妨,我们会以死来阻挡他们的前进!”皮埃特洛坚定地说道,打断了他的走神和冥想:“走吧,兄弟们!我们不能让这些来自南岛的海盗们侵略我的王国!”
即使他们是由王子带领的吗?米兰达斯忍不住这样想着,他知道很多人脑海里也想着同样的问题。上次在城门的战争深深震撼了许多人的心,他们从来没有向自己王子挥剑过,到现在他们都还可以听到那些从南方一心只想回家的士兵们绝望的拍打城门的声音,但他们只是在公爵的命令下射杀了所有的人。
他们都是叛徒。背叛者格杀勿论!他记得上面传来的命令是这样的。
但他们对被迫离开自己家乡的王子而言,难道也不是吗?
“米兰达斯大人!”托马赛骑士苍老的声音及时唤醒了他,他们已经往前面走去了,老医者骑在马上惊诧地看着他:“您不来吗?”
“噢……我只是走了神。”他急忙迎了上去。
随着他们的接近,前方便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属于预备战场的紧张气氛就包围了他们左右,平时总是充满人群熙攘的街道已经空寂无人,腐烂的食物和垃圾四处堆积着,在道路的中间都充满了被丢弃的东西和行李。
灰蒙蒙的烟雾弥漫了通往码头的大街小巷,海浪拍打的声音和充满咸味的大风清晰可闻,他们穿过了隔离城市和港口的最后一条街,走过几栋房屋之后,海面上的风景跃然入眼。
盾牌之城的海湾总是热闹而拥挤的,但平时都凌乱的停泊在码头边的商船和渔船都已经消失不见,它们早就在南部的军队出现在海平线上的时候就急忙掉头开走,露出了空荡的木质码头。
海湾的浅水之处已经竖立其了削尖的巨大木头,它们斜斜地嵌入在沙中,往海面露出了锋利的尖头;士兵们凌乱地忙碌着,有些驮着沉重而巨大的锁链在海里的浅处中行走,把背上的铁链运到尖木的前面,以防船只的靠近;有些队伍带着锤子和斧头,击碎冰冻的水面;司令官们整顿着弓箭和□□队伍的阵列,所有持弓的士兵都布列于较高的地方,大多都爬上了高塔和位于港口附近的房屋高楼里,拿着武器瞄准了远方的敌船;在较远处的地方,十座抛石器正被慢慢地推送着到位置上,承载着巨石的马车停在它们的后方,每座抛石器由大约十个士兵来操作安置。
第186章()
米兰达斯看到了卡麦伦首相,他坐在最显眼的高塔上,正俯首和旁边的人们交谈着什么,他们边说边从高处走了下来,慢慢地靠近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诸位。”卡麦伦首相背着手走来,天气凛冽寒冷,他穿着深色的沉厚长袍,黑色银边的狐皮斗篷以及同色的手套和靴子,细碎的银色发丝在他的深邃的双瞳下随着风微微飘扬,时而有细小的雪花粘在发梢之上。
米兰达斯急忙低头鞠躬,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近地打量过这个两度背负整个王国的命运中老年人,之前只是曾远远瞥过一眼,当时只觉得首相的眼睛冰冷如凝固的海洋,有着冷冽无情的专注和威严,像是一把冰冻在海底几百米之下的利剑,收敛着锋利的刀刃。
“天气寒冷,在这排房屋的后面已经准备好了汤药和火炉,请这些士兵们从海面上来之后抓紧时间去后面暖身。”他指着离码头最接近的楼房说道:“后勤的工作早就预备好了,托马赛骑士是否已经来了?”他微微侧首,问向身边的人。
“大人!”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托马赛骑士急忙走向前来,首相点了点头,开始咨询一些有关预备着的药品的事宜。米兰达斯发现卡麦伦大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他的声调平静而稳定,表情从容而淡定,米兰达斯甚至有看到了一抹淡笑的错觉,首相似乎相当的愉悦,根本就没有即将面对阵容庞大的海军的紧张或失措的样子。
“大人!水面上的冰块已经全都崩裂了!”这时有一名士兵报告道。
“辛苦你们了。”卡麦伦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有着不寻常的镇静和淡然,让人讶异,却也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让队列都排好,距离报告?琼斯·帕里在哪里?”
“第一海务大臣率领队伍下海捆锁链了,大人。”旁边年轻的一名海军立即回答道,米兰达斯忍不住惊诧地抬眼,他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任何吃惊的样子。
他自己是骑士陆军出身,身为城市守卫军队的晚霞锦标披风团的其中一名队长,虽然对海军的军衔不是很清楚,也大概知道一点的。
利昂山谷经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