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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脚步声临近,我一向敏感,缓缓回过头来,一袭青衣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手一抖,知了趁机从我手里钻了出去,还不忘得意的叫了几声。
我一急,猛地伸出手去,重心一个不稳,身子一晃华丽的掉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卡在喉咙里,感觉腰间一紧稳稳落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里。
一股淡淡的菊香在鼻尖萦绕,我瞪大着眼珠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直到他把我放在地上我才尴尬的收回视线。
“那个,我,谢谢你···”
我有些语无伦次,男子转身向屋子走去,“哎···”我忙叫住男子。
“我叫桑陌,你呢?”
“顾言。”
我一愣,顾倾城,顾言,两个都姓顾,难怪会被拆散,没准他们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师父说我的任务是成全他与顾倾城,这样的想法摆明了就是嫉妒,我立即打消了自己那实在邪恶的念头。
抿嘴一笑,以示友善,“今日我来,其实是···”
“姑娘有话不妨直言。”
他温文尔雅的面容流露出书生气息,好似一幅清远的山水图,赏心悦目。
“我···”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他顿了顿,又要转身回屋。
“顾倾城她没死!”
我脱口而出,顾言猛地回过头,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劲很大,疼得我蹙起了眉。
“你说什么?你说倾城她,她没死?”
他不太相信的看着我,我愣了,许久没有答话,他突然放开我的手臂,双手无力垂下,自言自语道:“倾城,倾城,是我负了你。”
“只羡鸳鸯不羡仙,碧落黄泉永相随。如今,我却留你一人,难怪就算梦里你也不愿来与我相见···”
“顾倾城她没死,她没死!”我实在看不下去顾言肝肠寸断的模样,心里堵得慌。
“你不用骗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安慰,你走吧,倾城喜欢清静,不要打扰她。”
顾言不相信我说的话,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屋内,萧索的背影带着一世的沧桑,映在我的眸里。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帮他。
“顾倾城没死,可你一口咬定她死了,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否爱她?”
他的身形顿住了,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金色的光辉很耀眼,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目光与我相对。
我们都没有说话,却在眼神交流的过程中让他相信了我的话。
我信誓旦旦的对他说,“我会帮你的。”
他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帮我?”
“城南破庙里的小乞丐。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帮我自己。”
他淡然一笑,在阳光下格外温暖,“你想怎么帮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附耳过来,低声道:“我已经帮了你不是吗?剩下的还得靠你自己努力。幸福是自己的,得靠自己去争取。”
如乌云蔽空,他的眸顿时一片黯淡。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之一莫过于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
可我压根就没觉得自己给过他希望。
于心不忍,劝慰道:“虽说幸福要靠自己争取,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话音刚落,顾言就把我往后拽,我像只被捕的山鸡被他拎在半空。
我一直以为自己重于泰山,未曾想到今日轻过鸿毛。
想起二胖时常对我说,不可轻敌。尤其是白面书生。
长了一张白白嫩嫩的脸,一汪纯得跟潭水一样清澈的眸子,可潭水最大的特点不在于它的清澈,而在于它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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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风也飘摇,雨未歇()
“停!!!”
我一声嘶吼,险些心力衰竭。
顾言止住脚步,我忙从他的控制下抽出身子,保持一米的安全距离。
很认真,很严肃的问道:“ 进城之后你是打算小居呢还是长住?”
他迷茫了片刻,似乎还没有打定主意。“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又问,“你有钱吗?”
他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没钱,所以才问你是小居呢还是长住?”见他一脸迷茫,又道:“ 其实呢你也可以住在我家···”
顾言一脸欣喜的看着我,我知道我又犯了错,我实在不该给他希望。
干咳了两声,瞅了瞅衣衫褴褛的自己,支吾了半晌,“我家的确挺宽敞的,只有我和二胖,但是你看我这身打扮也应该知道我不是贫困潦倒,我是在风雨飘摇中过日子。你若真想跟我们住,我自是欢迎,怕只怕你吃不了苦。”
顾言环顾四周,无言哀叹,“彼此彼此,我的处境不比你好多少。”
“谁说的,你的处境比我好多了。”
我拽着顾言的手飞奔进他的家,指着一张油漆脱落的朱红色四方桌道:“你看看你还有桌子吃饭,这边还有凳子,那边还有床,厨房,虽是简陋了些,总好过没有。你若真想住我那,这些东西必不可少。”
“你的意思是····”
顾言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我握住了他翘着的手指头,似笑非笑说,“没错。”
随手抓起一条扁担长的凳子扔向了顾言,“这个不错,接着!”
顾言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有力,也不是我想象中像女子般娇弱无力。许是对顾倾城用情至深的缘故,当听见顾倾城未死,难免心中一个激动,血气上涌,劲大了不少。
当整理好顾言的家当之后已是夕阳西下,顾言屋前古树掩映,阳光稀薄,有些幽暗。
他疲惫的靠在门边,我左手拿勺右手拿瓢蹦到他身旁,轻轻敲了敲他脑袋,“哎,我说,你别一副无精打采有气无神的样子,拿出你的战斗力来。”
他费劲的扯了扯嘴角,看着屋外堆积成一座小山的行李欲哭无泪,“你确定真的要把这些都带走么?你确定能带走么?”
我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桌子,凳子,酒壶,酒杯,碗,勺子,瓢,还有被子一样不少。对了,我还从那个墙角搜出一袋大米,熬粥的话够撑五天吧。”
“为何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顾言低着脑袋,很深沉的思考着什么。我绕到他眼前,问,“什么预感?”
“我觉得我家进了贼。”
“什么时候的事?贼呢?在哪里?”
“就在刚才!”
顾言看着我,神色凝重,犀利的眼神像要把我抽血剥皮瞧清楚我的骨子里装了些什么。
我情不自禁退了一步,又猛地上前用勺子敲了他脑袋,“就算我是贼也是有高远志向的贼, 还走不走啊,不走我走。”
“桑陌!”他一把拽住我的手,劲道很大,我连连退了几步。
毫无疑问,最终的妥协者是顾言无疑。
当我们到达城门之时天色已晚,我疲惫不堪的躺在地上,冲顾言摆摆手喘气道:“我不行了,不行了,歇会···”
顾言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再坚持一下,进城之后方可歇息。”
我知道他需要见顾倾城的心十万火急,经不住他眼神里的那丝忧伤和哀求,拖着万分沉重的身子爬了起来。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该如何向二胖介绍顾言,我与二胖一起生活十余年,可谓生死相依。从没有过第三者插足。不知道二胖是否会接受顾言暂居?
直到回到庙里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一路都是多想,二胖压根就不在。
我与顾言把行李卸进庙里,招呼他一切随意之后我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子去找二胖。
夜色如墨,月光敛滟,偶有凉风袭来,带来凉意。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穿街走巷,从城南飞奔城北,寻遍所有二胖可能去的地方始终没有找到二胖的踪影。
我失魂落魄的走到城西,白日就已疲倦不堪的身体最终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抬头望天,幽冷的月光淡淡笼罩天空,嘴角不知不觉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不想向师父求救,可我更不愿失去二胖。
我朝着天空最亮的那颗星大吼着师父,一炷香过去了夜色沉寂如初,难道师父睡着了?我暗暗猜想,不死心的又大吼了一通,最后被自己的唾沫呛得连连咳嗽。
又是一炷香之后我终于停了下来,我实在无力继续歇斯底里的吼下去。
二胖会去哪里?
他的真的生气了弃我而去?
我真的错了吗?我不知道。
一种彷徨的失落感渐渐爬上心头,我不知道我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一道闪雷“轰隆”一声劈开暗夜,在天边劈出一条白色天沟。
黑云压城而来,整个天空都被黑色的阴霾所笼罩,仿若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彷徨,失落都被此时的恐惧感占据,手足无措已不能形容我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同时心中暗暗庆幸,还好二胖不在,还好师父不在。
我连忙爬起来一步一跌的跑进了前方的一个小庙。
当我要跨进小庙时头顶一道白光咋现,直直指向庙里。
难道是师父?
心中窃喜,大步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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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眉含浅殇,眸也意浓()
暗夜里,原本昏暗无光的庙里被刺眼的白光照得恍若白日。
白光太过刺眼,只是一眼就让人有一种眼睛立马就会被刺瞎的感觉,我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又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露出一条缝半眯着眼看去,在团团白光笼罩之间隐隐有一个白色的人影。
他仙肌赛雪,紫金玉冠束发,眉心一点朱砂。
他双眸紧闭,眉头拧成一个结,脸上的肌肉极度狰狞,手上的青筋似要破血而出,痛苦隐忍的表情让我跟着打了个寒颤。
“啊···”一道划破天际的惨叫,没有震破我的耳膜,我的心却被惊得一颤一颤的。
接着“碰碰碰”几声,男子的身体瞬间出现五六个血洞,殷红的血溅在我的脸上,鼻尖萦绕的血腥味让我顿时傻眼。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庙的四周被男子身上散射的爆发力击得摇摇欲坠。
我挪移了一下腿,最终都是徒劳,双腿也不听我的使唤,就连双眼都不受控制。
在白光笼罩下,一片又一片白色的梨花瓣从屋顶缓缓飘落,淡淡的馨香,优雅的姿态,绕指的柔肠在瞬间凝固。
这熟悉的画面不正是那日阆苑时的场景?
我回过头看向男子,他恰逢睁开眼,与我四目交接。
他不躲不闪,我不逼不急。
时光静止,恍若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与他深情对望。
他的眉含浅殇,眸蕴浓意。
明明痛苦得像要穿肠裂肺一般却在此时露出一抹欣慰而满足的浅笑。
我不懂,不知,不想,不问。
他突然脸色大变,面容扭曲成一团,又是“砰砰砰”几声,他的身体多出无数个血洞,我看见血汩汩而流。
溅在我的脸上,唇间,最后一滴覆在我的眼帘。
我感觉身子逐渐变轻,男子离我越来越远,我拼命伸出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我摔在地上,眼前不停晃动的庙子轰然倒塌,从来没有哪种声音像今天这样震耳欲聋,我的头仿佛要裂开一般,我的心也像被万剑刺穿了一样。
他不是师父,不是二胖,也不是顾言。就因他这一掌救了我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定不能死。
我推开横七竖八的木柱,把手当铁器使,手开始血肉模糊我也不感觉到痛。
没有了疲倦,彷徨,失落,恐惧,心却卡在了嗓子眼上,惴惴不安,我怕,竟然怕找不到他,怕失去。
当晨光破晓,冷月隐去,借着稀薄的曙光我终于看到了白色的衣角,沾染了血色如红梅一般妖艳。
手忙脚乱的搬开压在他身上的横梁,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我筋疲力竭倒在他的身旁。
他就这样静静的躺着,而我得以如此近距离的望着他的玉颜。
情不自禁伸出手描绘,他眉头舒展,面色平静,嘴角微扬,让我越发好奇何事让他如此满足。
当我的手触到他的微弱鼻息,我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又伸出手探了探,很微弱,但是他还活着还活着。
我万分欣喜,使出全身解数把他扶了起来,可我力量微弱承受不住和他双双倒在地上。
我冲天一声咆哮,“师父!师父!你快出来啊师父!快来!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师父···”
“师父···”
一声又一声划破沉寂的长空,一声又一声在晨色里淹没。
最后,无比绝望的放弃了对师父的希望。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寄希望于师父。
说来说去都是在阆苑时师父那一汪溺死人的柔情,让我心存希冀。
当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挪动男子而感到手足无措之时,顾言一袭青衫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略带倦容,扫了一眼狼狈的我,二话不说背起白衣男子奔向医馆,我勉强支撑着身体尾随其后。
晨光里,顾言脚健如飞。一袭青衫在晨风里袂扬。
顾言对青城的地形可谓了如指掌,这一点在我意料之外。
当我们丧失耐心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大夫睡眼惺忪的打开门,顾言背着白衣男子夺门而入,大夫惊慌失措以为进了强盗,我连补上一句,“大夫,快救救他!”
那大夫才恍然回过神来,一改惊慌失措的脸色,变得神气昂扬。
顾言把男子平放在床上,伸手擦了擦汗。
本想给他一条锦帕,我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尴尬的收回手,顾言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着急白衣男子的伤势。
白衣男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面色却极其祥和,好似做了一个极妙的美梦而不是死亡。
可当目光流转在他的身上时,我被那怵目惊心的大量血迹惊悚了。
白衣已被血色浸透,那些血洞还不停的有黑色的血汩汩而流。
当大夫撕开他的衣服时,我已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肉。
“他还有救吗?”我脱口而问,大夫没有看我,我听到了微微的叹息,“只怕凶多吉少!”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一定要救他!”我搜遍全身,立马掏出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递给了大夫。
谁知那大夫并不接我的银子,打住我说,“他的经脉俱断,五脏受损严重,又失血过多,只怕我无力回天。我且先给他止血,尽力而为,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
顾言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说:“别太担心,没事的,先让大夫止血!”
我点了点头,问顾言,“我离开之后可有人回去庙子?”
顾言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找到么?”
我没有回答,二胖真的弃我而去?
一起走过十年的风风雨雨,历经生死存亡,相依为命,他怎会如此狠心?
我跌坐在地上,顾言扶住了我,他看到我血肉模糊的双手,微楞,扶我在一旁坐了下来为我清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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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梦里情远如雪飞()
一盆清水,一盆血水,进进出出五六次之后,大夫为白衣男子上了药,全身裹上白色的纱布,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殷红的血一点点浸透,看着纱布由白变红,我有些忐忑不安。
大夫把房间收拾了一番,后把男子的血衣递给了我,叹息道:“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