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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暂时停下,然后你开始学契约书,”断谕语调淡淡:“如果你不介意每天陪我切磋——带上你的杰拉尔我就可以尝试进阶,那之后再走出这里。”
“进阶?”林维问:“这么快?”
“不会很久。”
“那就太好了”即使外面是不可想象的危险,断谕如果成为高阶魔法师,活命的机会必定能大上不少。
并且,成为高阶魔法师,也就意味着,断谕的眼睛可以恢复了?
林维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有些厉害。
那双眼睛,危险的,寒冷的——不论过去多久,都清晰地印在他的记忆里。
“高阶魔法师那么你就可以真正看到了,”林维低声道:“我很期待。”
断谕转头向着林维,他脸庞的轮廓在光系魔法的映照下显得柔和了许多:“我也期待着。”
“还是有些可惜,”林维望了望周围的环境:“你第一眼看到的世界是这片沼泽,它远不如外面那样美丽。”
断谕脸上有着浅淡的笑意,这让林维移不开眼。
第42章 地下宫殿的雏形()
魔法师的等阶是由明确的区别来划分的。乐文小说|
魔法学徒感知元素,中阶魔法师役使元素,高阶魔法师沟通元素,大魔法师感悟、利用规则。
高阶魔法师比起中阶魔法师来,林维所知的最大的优势是,沟通元素比役使元素要轻松得多,精神力消耗被压到极少,不会出现用出一个大型魔法后精神力消耗干净,因而不能再接着攻击的状况,吟唱咒语的时候,也能够使它的效力完全发挥,而不是被咒语牵着走——这使得高阶魔法师的战力与中阶魔法师相比,不知要高出多少倍来。
至于其它,还有对元素的调动与控制能力,并且据说在沟通元素的过程中,已经能够隐约触碰到魔法元素的规则但这些好处就不是一个召唤师能体会到的了。
林维其实不是很清楚断谕的实力到了中阶的哪个地步,但这不妨碍他对断谕不久就能进阶深信不疑——一个年纪轻轻就穿上了白袍的魔法师,当然不会在中阶魔法师停留太久。
即使这个时间对于断谕之前的预计是提早了的——他曾说过在会在下一年进阶。
但是,进阶是一回事,进阶的过程又是一回事,随着实力的增长自然而然地进阶是最好的,如果在现在的情况下强行突破,可能会对魔法师以后的实力进展有所阻碍。
这样进阶的话,算是强行突破;真的没有关系吗?
这样想了一会儿,林维又释然了——那家伙根本不缺少元素亲和力,这道不知把多少中阶魔法师卡住的天赋的门槛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存在过,即使强行突破也能够和自然进阶的效果相差无几。
他要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这些天里与断谕切磋,以使断谕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改变和适应使用魔法的方式——从精神力强行控制元素到直接与魔法元素沟通。
等到与魔法元素建立了完全的沟通、能够让它们随着心意而动的时候,就算是进阶成功了。
“完美的计划,”林维道:“但是,我发现还有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严重的问题。”
他感受着周围荒凉的气氛,元素精灵杰拉尔已经把两人所在的沼泽凝固成坚实的土地,那股属于泥沼的难闻气息也已经逐渐散去。
但是,这也无法改变他们现在身处空无一物的沼泽这个事实!
没有房子、没有床铺,潮湿的风冷冷地吹过身边。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族,没有巨龙那样的体力和精力,我需要睡眠”
枯木重又游动起来,被送到了林维面前。
他看了看那些奇形怪状的死树道:“好吧,现在我除了一片空地,还拥有了几根破木头。”
遭到嫌弃的精灵朝他鼓起了脸颊——做出一个愤怒的表情,挥动身后小小的透明色翅膀飞到断谕肩上去坐了——那翅膀让它看起来活像一只灰色的肥蜻蜓。
“你想要房子——也许它是在献给你材料。”
“这样的话主人不是万能的,没有办法把这些形状奇怪的东西搭成房子,”林维再次戳了戳精灵冰凉柔软的皮肤:“但是你值得赞赏——让我想到拥有一个岩系的小东西还是很有用处的。”
要用枯木搭建成房屋的确十分困难,但是房屋也未必要建在地面上!
尤其是拥有一只强大的、随意操纵土壤与岩石的精灵作为召唤兽的时候。
林维回想着他所见过的地下建筑,诸如蒂迪斯家的地下通道与藏宝室,还有皇室的地下宝库在地面之下建造的东西总是会让人充满安全感。
一个简单的建筑形状逐渐在他脑海中成型,然后通过灵魂交流传递给精灵。
精灵还没有原谅他方才的嫌弃,再次朝自己的主人做了一个气鼓鼓的表情,不情不愿地沉进了地面之下。
林维笑眯眯对断谕道:“召唤师还是非常有用的——我们可以不必睡在沼泽上了。”
不久,地面忽然分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由洞口向下,延伸出层层阶梯来,阶梯的最开始要猫着腰才能进入,随着它的高度逐渐降低,空间逐渐宽敞起来——再往下走,连接着阶梯底部的是一条长廊,尽头是一个空旷的圆洞,类似于房间。
可怜的、喜爱光明的独角兽——对它来说光是待在昏暗的沼泽就已经是巨大的折磨,更别提这个黑漆漆的大洞了,它十分不情愿地、一步一停地跟着林维走进了长廊中,用承载着光明魔法的独角照亮了这片地方。
杰拉尔扑着翅膀,绕着林维转圈,展示它的魔法成果。
“干得好”林维和精灵黑亮的小眼睛对视着:“虽然你自作主张,把我的房间改成了像你的脑袋一样的形状。”
这是一个圆形的房间,它暂时还十分空空荡荡,不过要添置一些必要的东西不是难事。
杰拉尔和林维随时保持着灵魂交流,房间的地面上浮现出成型的石质宽床来。
火焰魔兽从契约门里走出,墙壁凹陷出了一个与它身形差不多大的空间——这只火焰狮子要在将来的几天内献出自己的魔法力量,充当小公爵的壁炉了。
火焰的温暖气息很快扑面而来,林维惬意地眯了眯眼睛,兴致勃勃道:“这是个绝妙的地方,虽然它现在还很简陋——我要把它逐渐建成一所地下宫殿!杰拉尔的记忆力是非常可靠的,我们不论走到哪里,只要不离开地面,它都能挖出一模一样的宫殿来!将来我们从学院结业,在大陆上冒险的时候,完全不需要住在简陋的帐篷与山洞里!”
林维的愿望是非常美好的——记载中魔法协会的初代领袖们带着魔轮游历大陆,而他要带着一整座地下宫殿!
“要有大厅、宴会厅、冥想室、海缇的房间,也许还有丹尼尔一份这里会非常安全和舒适,我们不论走到大陆的哪里,都可以随时进入这个地方,而等我们终于没命,或者像老阿诺那么老,再也游历不动的时候,又或者终于走遍了大陆,要去那些有去无回的地方看看——像是无尽海洋和极北,就把它留在塞壬岛上,”林维的眼睛很亮,仿佛是透过了黑漆漆的墙壁看到了非常值得期待的未来一般:“每年有新的魔法学徒来到学院时,不仅要乘坐魔轮以示纪念还要来我们的地下宫殿走一趟!”
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魔法师式的愿望——魔法师们的目光始终投向广阔的、没有人迹的大陆边缘,即使他们会时常回到浮空之都,但终归会再次走上旅途,魔法学院的每一代同级,将成为一生的伙伴,他们一起踏遍整个大陆,留下自己的名字,把那些已知的与未知的统统带回,为魔法学院和占星塔整理的地图上添加一个小小的角落,或是在藏书殿中增加一本记录着所见所闻的书籍,为魔兽图鉴增添几页新的记录。
第43章 群星叹息()
北方。
漫天飘飞的白雪描绘着低垂的夜空,远方连绵的雪山在永不停歇的寒风中静穆不语。
山巅上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覆着雪花的高塔,塔极高,随着雪势越来越小,飘飞的雪花变作细碎的雪屑,群星从夜幕中缓缓浮现,亲吻着高耸的塔尖。
这场终于止息的大雪下了许多天,高塔再次见到了久违的繁星。
即使是从未来过北方的魔法师,见到这副景象后,也能毫不犹豫地说出高塔的名字——因为它站在离星辰最近的地方。
塔顶有着空旷的天台,其上站着一个淡蓝袍子的年轻男人——从外貌上看,他确实是年轻的。
他微微仰头,望着深邃浩瀚的星空,比星光色泽更浅淡的是他的眼瞳。
“老师,”他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带起积雪被踩动的吱呀声,走来的是一位披着斗篷的女魔法师,她有着深红色的长发,眼神在沉静中带着温和——是那种在岁月中浸透过的、青春不再而仍旧葆有温柔的女人会有的眼神:“您回来了。”
“裘娜——塔里还好吗?”
“就像过去的每一天那样毫无变化。”
“你们总是能够日复一日忍受单调的生活,”他转过身来,唇角带着愉悦的笑意:“而我从来耐不住寂寞。”
“星空给予了您能够穿透时光的眼眸,这让您游出了永远湍急的时间河流,”裘娜的神情没有任何改变,说话的语调像极了富有节奏的歌谣:“所以您永远像孩童一样向往欢愉,而不愿生活在北方的寂寞中。”
“的确,卡拉威之城上的日子总是那么有趣——我对遇见的每一位女魔法师行见面礼,向吟游诗人索要他七弦琴中弹奏的故事,在交易行里和冒险归来的魔法师们打交道,”他眨眨眼睛:“这其中也包括你的女儿和她的同伴们,他们的日子就像所有年轻魔法师那样有趣而令人向往。”
“魔法学院永远坚实可靠,让人能够放心地把还未长成的孩子送往那里。”
“我十分庆幸自己少有在塔中露面,不然会在见到你可爱的女儿时被拆穿身份——她会说‘可敬的创世神啊,瞧瞧这个撒谎成性的人是谁?他不是鉴定师施奈德,而是不务正业的占星师阿德里希格,贪慕主城的热闹与繁华,从北方的占星塔跑到了这里,我要去向母亲告发他的行踪!’”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裘娜:“我猜你也是这样想的。”
女魔法师略微低头,道:“您是占星塔的主人,拥有离开这里的自由。”
阿德里希格转过身去,继续望着低垂的夜空,繁星中偶然会有流星划过,带起长长的光尾,他开口,语调像是在叹息:“星象——我们日复一日地看着它们,解开错综复杂的轨迹中蕴藏的秘密,却始终无法将它与命运一一对应。”
裘娜没有答话,也许是答不出,也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老师是在自言自语。
良久,他才再一次开口,这次却是对着裘娜:“如果你思念女儿,可以去塞壬岛上探望她——新的季潮还没有来临,结界尚未升起。”
裘娜眼神疑惑:“您不是不久之前还在主城遇到了她?”
“我猜测她很快便会回去,”阿德里希格道:“旅途上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有些事情必须去寻求长者的解答——即使那可能没有答案。”
“您是在说,海缇,或者她的同伴,遇到了无法解答的疑惑,或是危险?”
“或许是吧,”阿德里希格凝望着某个方向:“我很抱歉——那是一个我无法贸然解答的问题。”
“我不知道,”裘娜摇摇头:“有什么问题是您无法解答的。”
阿德里希格仍旧望向远方,神色淡淡,没有再回答她的疑问。
群星之下,唯余一片沉默——就像浮空之都上紧闭的黑色木门一样沉默。
海缇收回了敲门的手,看向丹尼尔,她漂亮的红发凌乱地披散着,全然不像往日总是梳理整齐的模样:“敲不开,也许他是睡了。”
“整条街道都能听到的敲门声,这难道会喊不醒一个睡着的老头吗——我猜是他拒绝见到我们,就像知道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后一言不发的施奈德一样!”
“明天早上,我们再来一次,”海缇道,她的眼睛由于疲惫而爬上了不易察觉的细微血丝,同时却也闪动着奇异的、倔强的光芒:“假如结果还是一样,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到塞壬岛,我要找遍藏书殿的书籍,去寻找所有关于空间魔法的记载。”
“还有炼金师的手札与魔法物品的记录,一个奇特的魔法物品总该在历史上留下踪迹,”丹尼尔垂下冰绿色的眼眸:“尤其是与琴相关的——那些需要用林维所说的‘琴拨’来拨动的竖琴或是别的什么等我的同级从寒冰之谷回来,我要盘问他们那个东西到底来自什么地方。”
海缇用双手捂住了面颊,声音中带着颤抖:“他们也许迷失在了没有尽头的空间乱流中,但我不能接受我宁愿相信铁律是在撒谎。”
“这都是我的错,”丹尼尔缓缓道:“如果我那一天没有整理戒指,或是在林维触碰之前阻止了他,他们现在还会好好地站在这里。”
“不怪你,”海缇放下双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语调,仰望着夜空中的群星:“‘发生在这世上的,也会发生在你身上’我母亲曾念过这样的诗句。那枚东西既然会引发这样的后果,那么只要它存在,不论它的触发需要什么条件,总会发生——也许是在过去,在未来,即使不是林维和断谕,也可能是你和我可能是所有人——没有什么好埋怨或是责备的。”
两人转身离开了这条破旧的小巷,总是无忧无虑的火魔法师小姐和从来活蹦乱跳的绿袍子炼金师头一次彻彻底底地安静下来,在同一种心事重重里沉默着越走越远,临街房屋从窗子里透出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长长。
“你说,海缇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会不会愤怒地跳起来,用火魔法把可恶的丹尼尔的头发烧个精光?”
林维盘膝坐在石床上——它非常坚硬,因此阿贝尔也派上了用场,翠绿的藤蔓交缠着铺了满床,使得这张床柔软不少,他还拿出了之前魔狼的毛皮,琢磨着怎样能把它处理成能够铺上床,或是充当被子的形状。
“她能够保持冷静,也许还会想办法寻找我们。”
两人对坐,断谕的右手被林维抓在手里,中间摊开着的是那本契约书,林维正照着其上大陆通用语的符号,在断谕的手心上写写画画,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些别的事情。
“但是我们不会被找到——自从这片鬼地方被封印,没有一个魔法师能够破开结界踏足它,即使海缇和丹尼尔想到寻求学院或是其它人的帮助”说到这里,林维又道:“我还在想,琴拨把咱们两个带到这里,难不成制造它的人会和这地方有关系吗?”
“也许,”断谕道:“如果它有用意,我们迟早会知道。”
“也对——我们不需要过多揣测,只要它不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或者阻挠我们出去,一切都好说。”
“进来之后,它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林维摇摇头:“还是黑漆漆的样子,而且我再做拨弦的动作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你的胆量依旧很大。”断谕评价道。
“我那时想,即使它真的有所反应,把我们再送回浮空之都自然最好,如果不是,也就是只换了个同样不认识的地方而已,”林维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