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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冠以文学的名义,题材也就没有单一的限制,有两大板块,那就是长篇和短篇的区别。
长篇里一般都是与剧本。如今世界承平,华夏帝国文化鼎盛,国民教育程度高,不少人自小就接受家庭的文化熏陶,很小的时候文学水平就不低了。
因为世界都进入文化竞争的主题,文化可以创造巨大的财富,因此很多人从小就开始创作,多年谋划,长篇与剧本也就不少了。
这一板块的参赛人士大概有五分之一,不多也不少,不少人以参加这一板块作为快速出名的途径。
这几十年来,有不少大才从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巨大的资本,创造出不小的经济价值,成为国民偶像。
另一个短篇的板块,划分就更细化了,有散文诗歌板块,也有中短篇的戏剧,哪怕是你自己创新出来的作品,都可以包容进去。
除了出名或者获利,中学生踊跃参加这一赛事的最大原因就是总决赛排名前列的人,可以被众多大学破格录取。
文艺青年大多感性,除了与文学有关的科目,其他科目估计成绩都不理想,能被破格录取进入大学,就是他们的终南捷径!
按照惯例,这一大赛的总决赛前五十名,几乎都能会被中多大学破格录取,最不济也能上省立大学。
苏文今天提起这个大赛,完全就是冲这一点而去的!
这个世界的苏文,短腿的科目太多了,所以才会被父母要求读美术,希望通过艺术途径进入大学,可惜美术专业考试竟然不达标,断送了上大学的希望。
华夏帝国可没有高考复读生这一说法,因为资源有限,教育部门不允许大家多次参加高考,一旦落榜,上不了大学的只能去读职校,连职校都读不起,只能沦为社会底层了。
如今已经是三月了,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穿越后的苏文发现这个世界教授的高中知识与他前世所学出入太大,没有这方面的积累,对即将到来的高考是没有什么期望了。
所以,他只能另辟蹊径——
参加华夏中学生文学大赛!
在原来苏文的日记里,他对这一大赛念念不忘,大赛是每年二三月开始由市里的遴选,三月底截稿,四月初出成绩,之后四月中就要参加省里的选拔,到四月底全国总决赛就开始了。
所有的名次都在五月之前出来,不耽误每个学生六月的高考。
当时的苏文要准备美术艺考,来不及准备文章参赛,现在却是市里截稿的最后几天了,再重新准备一来一回估计时间也不够了。
因此,他又只能把主意打到余成头上来。
市里的初赛,除了由学生自由投稿外,还在一些高中选定荐稿人。粤州第七中学作为市立高中,也有这么一个荐稿人,那就是余成。
余成出身名牌中文系,是一个文艺青年,与市里作协的人相熟,因此被选定成为第七中学的荐稿人,每年可以举荐三五个学生去参赛。
这些都在原来苏文的日记里写着,苏文看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打余成的主意了。
自由投稿名义上没有什么门槛,可人太多了,遴选文章的人肯定看不过来,难免有遗珠的事儿,而荐稿人作为熟人,他提供的文章自然有优先的可能,出彩的机会也就大大提升。
“你要参加中学生文学大赛?”看着苏文发亮的眼睛,余成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他觉得苏文今日高调至此,完全是为了这一目的!
先是否定他关于“坚强”的教育,继而推出什么断头诗的概念,扯了“诗可以怨”的话题,让他这个老师大感兴趣,一步步掉入他提前设计好的圈套,最后才抛出这两首高明的古诗来。
“什么断头诗!全是他自己准备的古诗,就是为了让我感兴趣而已!”余成有些恼怒了,恨不得大骂苏文几声,最后吐他一脸唾沫,鄙视地说想通过我参加大赛,那是没门的事!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苏文的这两首诗实在太出色了,精妙绝伦,其中有的句子说是千古绝句也不为过。
面对这等好诗,作为一个文艺青年,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老师觉得够参赛的水平了吗?”苏文看似很天真地又问了一句。
余成无话可说了,这两首诗异常惊艳,能把他震住,自然也能让初赛的评委大大吃惊。
余成已经可以想象这么一副场景了:那些颇有文艺范的评委拿到这两首诗歌,摇头吟唱,又哭又笑,像足了小儿姿态!
他们所在的学校名义上是市立中学,可惜已经排到第七去了,何况市里还有不少出色的私人中学,因此,到这里的学生都是被人家选剩下的,在全市那么多中学里算不上有什么成绩。
余成这几年推荐的学生,在文学大赛出彩的几乎没有,至多只能去全国总决赛走个过场罢了。他也想有那么一个出色的学生帮他出一口气呀!
那么,苏文可以吗?
余成心动了,想了想,又有些叹气地说:“苏文,别的学生很少以古诗词参赛的,以前获奖的诗歌,都是新诗。你……只怕难啊。”
苏文摇摇头:“我查了资料了,就是全国决赛,也有些古诗词获奖的。”
“这……”余成为难了。
“苏文,你太自大了!”这时候,良久不说话的谢天行倏地呵斥,“人家能以古诗词获奖,你以为你也有这个能力?人家那是大才,你不过是走狗屎运拼出两首还算过得去的古诗罢了!”
“过得去?”苏文撇了撇嘴,“那什么才是大才?”
谢天行冷笑:“大才那都是一贯表现出色的。你如果有大才的话,以前怎么没见你表露出来过?你以前的文章,虽然分数不低,却也只是应试之文罢了,算不上高明!”
苏文无法接这话,难道他能说以前是因为还没穿越过来吗?
谢天行转头对余成说道:“老师,一时的灵感算不上才华,这家伙也不会一直有这样的运气。如果你推荐了他,到时候去参赛,写出狗屁不如的文章,不堪入目,只怕会有损你这个推荐人的名声,也会丢我们学校的脸面!老师你要三思呀。”
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要搅合苏文的好事,万万不能让余成成为后者的荐稿人。
为什么?
因为他谢天行才是这个特长班的尖子,他之前写的一个剧本,就让余成推荐到市里作协去了!
苏文要成为他的竞争者,岂不是让他危机大生么!
余成为难了,一心觉得苏文今天的表现非常出色,两首古诗也达到了参赛的水平。可又觉得谢天行所说不无道理,生怕苏文只是一时灵感,难以为继。
半晌,余成抬头看了看双目炯炯发亮一脸期待的苏文,沉吟了一下,有了主意:“这样吧,苏文,你现在当场再作一首这样的古诗,如果还有刚才的水准的话,这个荐稿人我就做了!怎么样?”
再来一首?
苏文眼睛倏地贼亮贼亮!
第八章 彪炳千秋的丹心()
“老师,你此话当真?”苏文双目亮得像狼一样。
他本来就有做文抄公的打算了,再鼓捣出一些经典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余成这样激他,完全是让他表现嘛。
在这个世界,他把自己定位为文化传承者——这里与他原来的世界有几百年的差异,数百年文化就这样缺失了,他不散播开来,岂不是辜负了穿越者这个身份?
他也想看看地球的那些经典文章能在这个世界发展到什么地步!届时,他这文化集大成者会有什么样的地位呢?
想想都有些小激动了呢!苏文看到了无比明亮的前途。
听到苏文有些怀疑,余成笑了:“我堂堂一个老师,还会骗你一个学生不成?只要你能写出贴近刚才所说的主题的古诗,水准又足的话,我不单给你荐稿,我还为你写个序,把今天的事说一说,记叙这几首诗的由来。如何?”
苏文大喜过望:“这个好!这个好!那我就先谢谢老师了。”
余成翻了翻白眼:“你就这么自信?”
不是余成自信,是他对原来地球的那些大牛无比信任。
大神永远都是大神,哪怕换了一个世界,都难以掩饰他们那些遮不住的光芒。那句话怎么说了?你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就算卖猪肉也是那么帅滴!
听到余成承诺作序,谢天行嫉妒得不行,他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扫了自信满满的苏文,谢天行冷哼一声:“苏文,你不要把牛吹上天去!你以为古诗是那么容易写得好的吗?”
“苏文,好好想,我相信你可以的。”这时候坐在苏文不远处的马文强出声支援他的朋友。
苏文向他点头微笑,扫了一眼全场,同学们的表情不一,有的期待,有的淡然,有的不屑,还有羡慕嫉妒恨的。
余成一脸笑意,目光铮亮,有期待,也有鼓励。
苏文在谢天行那不屑又嫉妒的脸上扫过,并不多想,也不吟唱了,倏地坐下,拎起笔来,在作业本上扯下一张空白的纸,唰唰几下,写下了几行字。
文不加点,一气呵成!
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下,苏文捧起纸张,噗的吹了一口气,一脸的笑容,自信地站起来,穿过教室,来到讲台前,双手把纸张递给了一脸疑惑的余成。
“老师,我这诗不单切题,我还衔接刚才的话题,那就是如果文武圣人没有从五岭坡逃出来,被俘虏了,临死前会写什么断头诗。我想我这首诗能作为他的心声!”
“文圣人的心声?”余成大为吃惊,觉得苏文口气太大,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在众人翘首以待的目光下,余成低下头,目光慢慢转到手中的纸上,一行行诗文跳进了他的眼眸——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开头就是个人出处的叙述,余成作为科班出身的文艺青年,品鉴诗文的功力不浅,想起苏文是假托文天祥所作,立刻联想到文天祥的遭遇了:文天祥作为南宋科举状元,“起一经”是要精通一种经书,并不容易。
之后一句是国家动乱,“四周星”是什么意思,余成也能够理解,是说动荡了四年。
“四年?这个不对。”余成皱起了眉头,文天祥与蒙古人打了十几年的仗,可不单四年那么轻松而已。
“咦?也不对。苏文刚才说假设他在五岭坡被俘。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是公元1278年,文天祥好像是1275年开始抗元,算年头的话,正好是四年。四周星的说法也贴切。这个讲究,够讲究!”
余成有些惊讶苏文用词的精切了,再看下去,还是一句铺叙:“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点点头,又摇摇头,余成觉得这句虽然深沉,却算不少精彩,心想苏文不是要写叙事诗吧,叙述诗不是那么好写的,如果没有白居易写《长恨歌》与《琵琶行》的那种水平,只怕都是平庸之作。
有些失望的余成又看了一句: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这句有点意思!”余成微微点头赞叹,这句诗比较贴切,仔细品味,还很精妙,同一个名词代表了地点与心情,有重复感叹的韵味。
“妙!妙!”余成很文艺地开始摇头晃脑了,一边欣赏,一边琢磨诗的出处,“惶恐滩好像有出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说文天祥是jx抗元兵败的地点,在那个地方他好像把妻女都丢失了,之后跑到fj去。不过这零丁洋是哪里?没听说过呀!”
想到这里,余成来不及看剩下的诗句,猛地抬头,面向苏文,直接问道:“苏文,这零丁洋是哪里的出处?”
苏文闻言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写下这千古名诗,余成看了之后应该拍案而起大呼好湿好湿的,没想到他却纠缠零丁洋这个地方。
仔细想了一下,苏文也犹豫了,在原来的历史时空,文天祥五岭坡被俘,从船上转移的时候经过伶仃洋,这才写下这首诗。在这个世界,却没有这段历史,也不知道他所在的gd行省有没有伶仃洋这个海域呢。
不过看余成样子,作为一个粤州的文艺青年,身在gd行省还问这么一个出处,那么伶仃洋这地方十有**是不存在的。
想到这里,苏文断然说道:“老师,为了感叹零丁,我也只能想当然耳地写出零丁洋了。”
想当然耳!
这话翻译成白话文的意思就是:我想他这样,他就这样!
余成气结了,指着苏文苦笑不得:“你以为你是谁?苏东坡?孔融?”
“相当然耳”这一主观臆断的话来头不小,《后汉书》写孔融看到曹操打败袁绍儿子后,曹丕纳了袁熙的妻子甄氏,就写文章说“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曹操问这事的出处,孔融说:“以今度之,相当然耳。”
他说看现在的情况,我就是这样推想的!
这样的典故还涉及到名头更大的苏轼,此君参加考试写了一篇文章,主考官都说很好,只不过其中有一个典故连大名鼎鼎的欧阳修都想不出出处,就问苏轼是从哪里看到的,苏东坡倒也干脆,直接说:“想当然耳!”
现在苏文竟然也想效仿先贤,余成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恼怒:这家伙真把自己当一号人物了?
哼了一声,余成不想看到余成那理所当然的面目,低头看手头上古诗的最后一句。
慢慢的,他愣住了,脸色由平静转为绯红,唰的一下目光大亮起来,拿纸的手微微有些抖动,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文字,擦了擦眼睛再看,字迹依然清晰,意思也非常明确,嘴唇也哆嗦了,不停地念叨诗歌的最后一句: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人都会死的,我要留我爱国的丹心映照史册!
倏地,整首诗活了过来,一个伟大人物的形象也跃然纸上,从古代走来,慢慢走进人心,涤荡人心,升华人心!
“好一个‘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好!好诗歌!”余成激动起来,拳头重重砸在讲台上,发出砰的声响,把底下的一些学生吓得不轻。
这次苏文只是写没有读出来,大家都不知道余成手中的诗歌到底怎么样,不过看余成那激动得要吃人的模样,他们用脚底板都可以想得出是一首好诗!
至少,比之前两首要好,否则余成不会激动至此!
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苏文身上,后者淡定地坐在样子上,脸现微笑。
《过零丁洋》一出,还有比这更好的明志的断头诗吗?
文天祥那种儒家文人的风骨,谭嗣同都要略差一筹,那种激荡人心无所畏惧的震撼,更不是汪精卫这种人所能望背的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余成低声呢喃,热泪盈眶,心中有一块垒,堵住了胸腔,想要呐喊,又想呼啸,他觉得这不应该是苏文写出来的诗句,而应该是由文天祥本人所作。
也只有文天祥这个至情之人,才能发出这等呕心沥血一般的呐喊。
这是一种风骨!
这是一份人格!
这是彪炳千秋的丹心!
历史可以没有文天祥,因为会有其他人站出来;世界可以没有华夏帝国,因为还会有某某帝国代替。
但是,人世不能没有这样的呐喊——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