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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华夏文学》广东刊,就是《华夏文学》在广东行省的周刊,每周一刊,基本上是发表一省内的上佳文章。
中学生文学复赛是一省的文坛盛世,遴选出色的文章刊登在当期的文学周刊上,自然也是正常之事。
很多学生的文章因为得以发表在这刊物上,获得全省文学爱好者的青睐,从此顺利地走上一条文人之路。
在一省之内,《华夏文学》周刊就是最好的文艺刊物,为人瞩目,别说学生了,就连很多地市文人的文章想发表在上面,也要历经考验。
那么,也可以说,这些能发表文章的中学生,除了有这个中学生文学大赛的光环加持外,他们的文章,本身就非常出色,不让成人作家了,否则也难以刊登。
出色的文章,自然能获得好的名次。按照往常的惯例,只有前十名的文章能够登上《华夏文学》当期周刊。
苏文让余成在周刊上看他的文章,那意思就是说他必进前十!
这就难怪余成会说他过于自信了。
余成说拭目以待,其实还是有些责怪苏文太过托大,竟然舍弃最擅长的诗歌体裁,去尝试更为大众的,他总担心苏文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才华,一旦失手,会失去进军全国决赛的资格,那就真是太可惜了。
这一刻,余成化身唠叨的唐僧,在苏文耳边滔滔不绝说个不停,苏文脑袋都要炸了,不敢与他呆下去,找了一个去游览文学院的借口,遁去了。
远远离开余成,走在文学院古朴而富有生机的校园内,苏文只觉得一股宁静而祥和的气息弥漫身心。
这是一家育人的院校,不过也是很多文人进修的地方,因此这里聚集了广东行省的大部分文学精英。
特别是这里的老师教授,那更是专家中的专家,无一不是著作等身之人。
因此到了这里,哪个文人都不敢放肆,生怕一不小心就碰上更厉害的角色,那就会贻笑大方了。
走了一圈,苏文只觉得吸收了不少荟萃之气,整个人都更自信更有气质了。
等他再次回到图书馆面前与余成会合的时候,这次文学复赛的时间结束了,学生们一一从图书馆涌了出来。
他们之中,有欢笑的,有皱眉的,有苦恼的,也有高兴的。
接下来,就是上百位评委进行紧张而有序的评卷工作了,谁上谁下,半天后即将揭晓!
第六十四章 评委的眼泪()
中午十二点半,省文学院食堂。
余成带着苏文四个学生围坐在一起,美美地享受了一番午餐。
十二点以后才吃饭,对于他们这些作息规律的中学生来说,已经有点迟了,因此,一上饭菜,大家二话不说就开吃,大快朵颐。
别说余成这个老师不顾忌形象,连林语彤这个美女都不顾忌什么吃相了,只是低头进食,目不斜视。
吃完后,片刻休憩。
余成看大家那满足的神情,轻轻咳嗽,说:“现在有一个问题要和大家讨论一下。按照往常的惯例,评卷工作在当天结束,一般下午六点就公布前一百名的名单了。现在距离下午六点还有五个小时左右,我们是回学校等通知呢,还是在文学院等着第一时间看名单?”
四个学生面面相觑,不敢做决定。
“余老师做主吧。”谢天行赶紧送上恭敬的马屁,“老师是我们的领导,自然由您做主。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苏文不由白他一眼,心想这家伙虽然平时比较纨绔,但关键时候竟然也是马屁精,看来家庭教育应该有一套。
林语彤也不说话,微微瞄了苏文一眼,恬静美丽的容颜没有波动。
高健沉默寡言,并不发表意见。
余成还是为难,头疼地说:“这事你们才是当事人,我只是陪同之人而已,主要是照顾你们的安全。你们做主吧,你们说等,我就等,你们说回去,我就联系司机过来载我们回去。”
话说余成是想回去的,毕竟还有五个小时才到公布名单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但是,他把决定权交给学生,那就是失策了。
试问有几个学生在有机会放肆的时候愿意回学校困着的?
“那就在这里等结果?”谢天行小心翼翼地问。
“好!”苏文难得赞同一次谢天行的建议。
高健呵呵一笑:“听你们的。”
林语彤也是螓首轻点,没有意见。
余成傻眼了,发现自己的失误,可刚才说让他们做主了,现在反悔也迟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那好吧,你们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那我们就等下去吧。评卷顺利的话,也不用到六点,说不定能提前呢。”
好吧,他知道最后的话是自我安慰。
“对了!”余成想起一事,不由说了出来,“我刚才听复赛的工作人员说,这次第五十届中学生文学大赛会很隆重,毕竟半个世纪了嘛!决赛的准备工作会很多,因此上面决定把决赛的日期延迟半个月。”
“半个月?”谢天行叫了一声,“以前都是四月的最后一天举行的呀。尽早出结果,也不耽误大家六月的高考。延迟半个月,那就是五月中旬了,对我们的高考不利呀。”
余成无奈苦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据说这次决赛会邀请很多人。有国家领导,有文坛大师,有文化明星,甚至连外国名人都会出席决赛颁奖礼。”
谢天行顿时又激动了:“好一个决赛颁奖礼!真令人神往!”
苏文瞥他一眼,怀疑这家伙在意淫他在总决赛领奖的场面了,那星光熠熠,那灯火辉煌,绝对是这家伙一生的荣耀!
不过听到决赛颁奖会如此隆重如此高规格,作为一个学生,没有不激动的。就连苏文这个对华夏帝国没有多少了解的家伙都恨不得决赛时间立刻到来!
大丈夫就应该在这样的场面上走一遭!
余成见这四人的情绪被他调动起来了,不由笑着说:“决赛是光荣的,只要你们拿到全国决赛的入场券,你们都有机会见识到那种场面。这次复赛,你们有信心吗?”
“当然要有!”首先肯定自己的是谢天行,他扫了周围三个同学一眼,一脸傲气,“余老师,我自信自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这次复赛前一百名,对我来说,犹如探囊取物一般。我志在必得!”
“很好,有这个自信很好。”余成赞扬了一下,“这次的题目很简单,不过要写得出彩,就有些苦难了。苏文这次写的是,你们呢?”
“?”谢天行看了苏文一眼,似笑非笑,挑了挑眉头,啧啧地说,“苏文,没想到你写的竟然是。那可巧了,我也是写了一个短篇。我写的第二道题目,以礼物为主题,你呢?”
苏文知道对方的挑逗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在得意罢了,得意他的激将使得苏文放弃了擅长的诗歌。
苏文却不愿意看谢天行得意的样子,呵呵一笑:“写礼物的吗?不好意思,你可能要被别人拿来与我对比了,到时候比下去你可别太过失望。”
谢天行哟呵一声:“苏文,你也太自信了吧?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苏文微笑不语,不是他自信,是他相信欧·亨利的经典换了一个世界依然能够散发动人的魅力。
余成知道两人有矛盾,也不理会他们的话,转头问林语彤与高健写得怎么样。
高健有些信心不足,说:“我选的是眼睛这一题目,写了一篇科幻,主旨是说通过变异的眼睛看到世间的种种,比如说环境方面的因果还有人性善恶的取舍。”
余成点点头说:“不错,立意很好,就看你是否能写出水平了。”
苏文听了却有些意外,没想到高健这人一副宅男的样子,想象力却不差呀,看样子是**类型的货色。
“我也是选眼睛,不过我写的是诗歌。”林语彤说道“诗歌”这个词的时候,不由瞄了苏文一眼,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声音轻了许多,“我把眼睛化为实体,让它周游天地,横贯古今,以眼之所见,写我心之感悟。”
啪!
余成一拍手掌,连连赞叹:“不错不错,这创意很新颖,只要语言凝练,写出诗意来,前一百名可以期望一下了。”
林语彤微微一笑,美丽的脸蛋有一股鲜花盛开的灿烂。
看苏文不说话,谢天行忍不住问道:“苏文,你呢,写什么了?”
“你很快就知道了。”苏文微微一笑,并不详谈。
谢天行冷哼一声,觉得他故弄玄虚。
时间就在四人的等待中渐渐过去了。
这时候评卷的评委忙得眼睛都花了。
颜有语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了,几年前就成为省文学院创作评论系的主任,不可谓不成功,更能体现他的能力,这次应邀成为广东行省中学生文学大赛复赛的评委,他以发掘上佳的为己任。
作为第十组的评委之一,文章分配好之后,对于诗歌散文类的文章,他通读一遍之后,琢磨一番就打分了,有些随意。
但是对于体裁的文章,他就以专业的眼光来评判,非常严格,也非常挑剔。
看了三四十篇文章,其中有一半是体裁,质量只能说一般,有些学生的创作技巧非常稚嫩,让他看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不是感动,而是受罪!
“难道那么多文章,连一篇让我觉得可以拍案叫好的都没有吗?不!不用让我拍案而起,只要稍微让我感觉惊艳就行了。”他看这一组的文章就要评审完毕,颜有语又失望又气馁。
“老颜,这里还有最后一篇,让你先看!”这时候同组的一个评委把一篇文章递给颜有语。
颜有语精神不振,随手拿了过来,他不认为十组的最后一篇能让他有多大的惊喜,眼睛扫了一下,文章题目并不起眼——
《麦琪的礼物》!
第六十五章 谁把《一代人》搞没了()
“5块6毛7,就这么些钱,其中六毛是一分一分的硬币,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在杂货店老板、菜贩子和肉店老板那儿硬赖来的,每次都闹得脸发臊,深感这种掂斤播两的交易实在丢人现眼。麦琪反复数了三次,还是5块6毛7,而第二天就是她与丈夫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了。”
看了文章开头的第一段,本来还打不起精神的颜有语顿时稍微坐直了身体,双眼也有神多了。
这个《麦琪的礼物》的开头,让他有一种读下去的**。
“希望是一个好的吧。”颜有语无比期盼,这半天下来他看了太多幼稚不堪的了,希望能在最后有一个安慰。
他读下去,看到这么一段:“麦琪这样做了,可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生活就是哭泣、抽噎和微笑,尤以抽噎占统治地位。”
这时候,颜有语彻底振奋精神,眼珠子睁大了许多,心里的冲动更甚了,隐约觉得这是一篇很好的。
文章接下来的行文,并没有出乎颜有语的预料,故事也很简单,无非是说麦琪与她丈夫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到了,她想送他一份礼物,但是家穷困的境地让她很窘迫。
为此,她卖掉了他们两人引以为豪的一种东西——她的秀发。
卖头发得到的钱,她给他买了一条白金表链——因为她的丈夫吉穆还有一个引以为豪的东西——一个祖传的金表。金表没有手链,他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拿出来看时间,麦琪给他的表准备了一条手链。
“这个故事很有意思。”看到一半,颜有语以专业的眼光评点的架构,觉得作者的文字很见功力,把女主人公麦琪的心理刻画得很到位。
特别是卖掉头发之后,麦琪回家做饭那一段,颜有语觉得一个丰满的女性角色形象跃然纸上了。
麦琪担心丈夫会骂她卖了头发,在她自己烫了头发之后,麦琪是担心的:
“假如吉穆看我一眼不把我宰掉的话……”她自言自语,“他一定会说我……但是我能怎么办呢——唉,只有八角七分钱,我能干什么呢?”
……
吉穆一贯准时回家。麦琪将表链对叠握在手心,坐在离他一贯进门最近的桌子角上。接着,她听见下面楼梯上响起了他的脚步声,她紧张得脸色失去了一会儿血色。她习惯于为了最简单的日常事物而默默祈祷,此刻,她悄声道:“求求老天爷,让他觉得我还是漂亮的吧。”
……
“好!”颜有语不禁低喝一声,觉得这一段心里描写实在是太出色了,简直把一个深深爱着自己丈夫又担心他会对自己卖掉秀发的担忧刻画得淋漓尽致。
颜有语羡慕了,也嫉妒了,羡慕吉穆有这么一个妻子,也嫉妒吉穆有这么一个妻子!
在他看来,吉穆到底是走了多大的狗屎运才娶到这么一个贤妻良母。
吉穆回来了,看到妻子没有了长发,他表情非常古怪,不是愤怒,也不是不满,只是一种很奇怪的态度。麦琪哀求他不要怪她,他只是想要给自己的丈夫一份值得纪念的十周年礼物罢了。
吉穆连续问了几次麦琪怎么把头发剪掉了,麦琪还是慌张和哀求。
最后,吉穆也掏出了他给妻子准备的礼物,作者是这样描写的:
……
白皙的手指灵巧地解开绳子,打开纸包。紧接着是欣喜若狂的尖叫,哎呀!突然变成了女性神经质的泪水和哭泣,立刻需要房子的主人用尽办法来安慰她。
因为摆在眼前的是那套插在头发上的梳子——全套梳子,包括两鬓用的,后面的,样样俱全。那是很久以前麦琪在商店的一个橱窗里见过并羡慕得要死的东西。这些美妙的发梳,纯玳瑁做的,边上镶着珠宝——其色彩正好同她失去的美发相匹配。她明白,这套梳子实在太昂贵,对此,她仅仅是羡慕渴望,但从未想到过据为己有。此时,这一切居然属于她了,可惜那有资格佩戴这垂涎已久的装饰品的美丽长发已无影无踪了。
……
啪!
“绝了!”颜有语终于拍案而起,为这的剧情鼓掌叫好,这一段安排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丈夫买了一套梳子给妻子当礼物,然而妻子却为了买礼物给丈夫把长发给卖掉了!
的这一段,太精彩了。
连颜有语这个专业做创作评论的教授都忍不住叫好。
他迫不及待地看下去,想看看作者是如何写这个结局。
收了礼物之后,麦琪也把自己的礼物拿了出来,说那手链配得上他的金表,以后他可以随时拿出来看时间了。
这时候,吉穆是这样的表现:
……
吉穆倒在睡椅上,两手枕在头下,微微发笑。
“麦琪。”他说,“让我们把各自的礼物放在一边,保存一会儿吧。它们实在太好了,目前还不能用。我卖掉了金表,换钱为你买了发梳。现在,你给我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吧。”
……
至此结束!
颜有语整个人都呆了,盯着手中的稿子,只觉得有万斤之重。
他的心像忽然被人捶了一拳,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他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后只念叨结尾的一句话:“我卖掉了金表,换钱为你买了发梳……”
他总算明白为何麦琪会如此爱他的丈夫了。
他值得她的这份爱!
这两人,为了给对方准备礼物,一个卖掉了引以为豪的长发,为丈夫买一条与金表相配的手链;一个卖掉了祖传的金表,为妻子买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