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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点店和火锅店同时推出会员制度。消费满一千两银子的可以办理会员,会员的话,在生辰那天可以免费为会员制造一顿大餐,比如甜点店是直接送一份生日蛋糕过去。两家店铺十二月和一月份同样打八折,每天消费满十两的还可以进行抽奖活动。抽奖的礼品有连史纸、水纹纸、各种精油香皂……每天抽十份。
这些活动一出,店铺的客流量顿时来了一个暴增,那些员工每日忙的焦头烂额的,不过因为云夕发话,这两个月的工钱都是三倍算,另外还有根据每个人这一年表现发放的年终奖金,数量从一两银子到二十两银子不等,所以一个个都干劲十足的。
至于图书馆,则不能同这些店一样待遇了。云夕想了想,决定这两个月图书馆十二个时辰开放,每抄写五本书,便会送一刀的纸。其实有印刷厂在,云夕还真不怎么缺抄书的人,她也不过是借此给他们提供福利罢了。毕竟会用抄书来换笔墨的,家境基本都比较不好。再说了,若是这些人,日后哪个金榜题名了,或是出了名,那么他们的手稿,也成为了值得珍藏的东西。
这活动推出后,从早到晚,即使是半夜,图书馆也是人满为患。云夕为了晚上有足够的灯光,特地去定做了几个五连枝灯,单单一个就有五个灯盏,同时点亮后,亮度自然不是普通的一盏灯可以比的。这种多枝灯,最繁复的要数天子楚息元宫殿里的,那足足有十五连枝,同时点燃后,将宫殿中照耀得宛若白日。
云夕这里,五连枝灯就够用了,每一楼都放着四个五连枝灯。
等这些灯摆放在图书馆后,云夕特地出门去看了看效果,顺便也喊上云深一起。
这两个月,他们两人都一样忙到了极点,倒是嫌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出门走走。
京城的夜晚还是一样热闹非凡,尤其是十二月,人们的热情丝毫没有因为天气转冷而减少几分。
云夕和云深两人在街上慢慢走着,看着两边的小贩热情地推销着自己的产品。
云夕心血来潮,还买了几件小摆饰。
云深淡淡开口:“南陵的大公主元灵雅,今天下午,指婚给了裴正海。”
云夕眉头微微皱起,“我怎么听说裴正海时常流连于青楼花街?”作为朋友的话,裴正海十分不错,性格爽朗大方讲义气。可是若是作为丈夫的话,那就不太合适了。
虽然她很讨厌元灵御和元灵犀,这份恶感却不曾延续到元灵雅身上。更何况,当时若是没有元灵雅帮忙的话,还没法那么顺利嫁祸到林妙琴头上。
云深悠然道:“正海的情况有些不同,他若是不做出风流浪荡的姿态,他那继母早将娘家侄女强塞给他了。元灵雅作为公主,到时候肯定会建造公主府,两人也能够分出府过自己的清静日子。”
“作为回报,就算正海不爱这位大公主,也会一心一意守着她,给她正妻的体面。他们两人私下见过一面,对于这门亲事都没有意见。”
云夕怔了怔,觉得果真不能以她的想法来考虑。不是每个人都同她一样,只认可感情基础的婚姻家庭。于元灵雅而言,她需要一个尊重她能够让她离开南陵的婚姻,于裴正海而言,他需要一个不惹事,身份上又压得住他家的妻子,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云夕摇摇头,甩掉头脑中这些念头。旁人的事情终究同她无关。她看到有个捏泥人的摊子前围了不少的人,索性拉着云深过去看看。
这摊主相貌寻常,偏偏那手灵活到了极点。不到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泥人便出现在他手下。云夕看了看,发现他是按照每个买主的长相捏的。
云夕不由来了兴趣,说道:“也给我们两人,一人捏一个。”
老伯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见面前这一男一女,男的风华绝代,女的清雅秀美,都是未曾见过的好相貌,可谓是璧人一双。他回过神道:“一个一百文。”一般一个捏泥人,也就是卖个几文钱,只是这老伯的手艺太好,所以价格自然就贵了点,基本来捧场的,也都是家境殷实的,他们还真不缺这点银子。
云夕点点头,看在他们前面的人可不少,问道:“大概多久轮到我们?”
若是需要时间较多的话,那她和云深就可以先去图书馆。
老伯道:“大约得半个时辰。”
云夕露出了浅浅的笑意,“那我们半个时辰后过来。”
“也给我定做一个。”温文尔雅的嗓音在旁边响起,听起来分外耳熟。
云夕转过头,居然是元灵御。玄黑色的衣衫层层包裹着修长的脖颈,勾勒出欣长的身材,论五官容貌,元灵御比起云深的昳丽无缺,苏幕遮的俊美深刻,稍逊一筹,偏偏那股如浴春风般的气质给他增色不少,也莫怪他这趟过来,不知招惹了多少大楚少女的芳心。
元灵御眸光浮现出浅浅淡淡的笑意,“真是好巧,两位。”然后不疾不徐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是微服私访,杜姑娘只需要将我当做普通朋友即可。”
云夕只觉得真是冤家路窄,她扬起公式化的笑容,“不敢当。”
她可没有心心念念给她下同心蛊,并且还谋划着将来取她心头血解蛊的朋友。
“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们去茶楼坐坐。”尽管是咨询的话语,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不敢耽搁元公子的时间。”云深的语气冷漠,可谓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或者我们去黄金屋也是可以的。”
云夕皱了皱眉,“那么还是去茶室好了。”
她倒是想知道,元灵御究竟想同他们说什么。
……
云夕轻轻抿了一口茶,这风华居的茶叶相当不错,泡茶的也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端的上是赏心悦目。
只是云深和元灵御都没碰这茶,前者纯粹是嘴刁,后者就不清楚了。
等云夕放下茶杯后,元灵御开口了:“你和我一样,中了同心蛊。我们的同心蛊是一对的。”
云夕皱眉,装出疑惑的样子,“同心蛊是什么?”
她可不能让元灵御看出自己早就知道同心蛊,以免引发他的怀疑。至于云深,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元灵御看见云深的黑脸,不由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你可以让你的未婚夫同你解释一下,博学多才的云世子定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拿下面具,露出了冷酷恶意的一面,笑容讽刺,带着似有若无的挑衅。
云深冷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云夕你不必放在心上。”
尽管两人不曾通过气,云深却采取了和云夕一样的做法,那便是当做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两人的默契可见一斑。
“中了同心蛊的人,注定会相爱一辈子。”
云夕直接反驳:“不可能!我对你可产生不了什么感情,你对我同样如此。是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我有眼睛,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我看根本就没有什么同心蛊,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你也别想用这种法子来离间我们两人。”
元灵御依旧是温和的很具有欺骗性的笑容,“那是因为我们两个是同类。”
“我们无法对人产生感情,即使你装出同云世子十分恩爱的样子,但也只是假装罢了。”
云夕这下子可算是明白了元灵御的目的,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她呢。若不是云夕根本不曾中什么同心蛊,还真要信了他的邪!
他语气诚恳,“云夕,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是同类。只有我能理解你的感情,你的心情,你的不安和困惑。”
是的,他们两人生下来,便注定同其他人不一样,老天在收回他们感情的东西,也赋予他们更多的天赋。
云深脸色黑得和煤炭差不多了,“闭嘴,别喊她的名字,你不配。”
云夕在桌下握住云深的手,听着元灵御那一番的话语,只觉得好笑。她还真不知道元灵御是个脑补帝,自己都能脑补出这样一出的剧情。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白皙入雪的肌肤上投下扇形的阴影,整个人看上去无害而柔弱。半响后云夕慢慢开口:“我不认为自己和你是同类,我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问题。”
“你还是不愿承认你异常吗?”元灵御的眼神带着失望。
云夕只觉得,这人戏真多。
“和我一起回去的话,至少在我面前,你不必戴着面具,不必勉强自己地应付着别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云深的,显然就是故意当着云深的面说这些话。
“云世子心高气傲,能忍受自己真心爱恋的人对自己只是虚情假意吗?”
云深凉凉道:“我可以忍受。”
然后他当着元灵御的面,执起云夕的手,双手交握,“只要她愿意留在我身边,试图真心爱上我,那么无论这感情是真实的,亦或是虚假的,我都可以忍受。”
“至少她所选择的对象是我,不是其他人。”
“她无法对人产生感情也好,这样她也无法爱上别人,永远都会留在我身边。”
云深话语说的深情款款,配上那张俊美的脸,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与他视线相对,让人只想直接沉溺在那双深情苦涩的眼神之中。
元灵御没想到云深即使在知道了这一切,却依旧选择留在杜云夕身边,不曾改变过自己的想法。
云夕转过头,真诚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
“我原本一直内疚于自己无法真正爱上云深,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这件事,如今你也算是帮了我这个忙。”她顿了顿,说道:“作为感谢,这一盏茶还是我请你好了。”
她亲自给元灵御倒了一杯茶,然后率先敬了他一下,一饮而尽。
云深补充了一句,“等我们两人成亲的时候,希望元公子还能过来喝一杯我们两人的喜酒。”
云夕嗔怪地望了云深一眼,“你想多了,元公子日理万机,哪里能能够说来就来的。”
她眼睛亮了亮,“不如以茶代酒,再来一杯好了。”
元灵御还真没想到自己这番话不但没有让两人离心离德,反倒促进了面前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云夕,面前的少女依旧带着盈盈的笑意,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欢喜。
他依旧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何不会因为自己的异常而苦闷,甚至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调查出云夕和纺织厂的关系并不困难。只是他心中清楚,杜云夕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的眼神坚定,并不曾为此痛苦迷茫过,从头到尾为此茫然的只有他。一股戾气从胸口涌了出来,让他有股粉碎她辛苦经营的一切。
他原本以为他们是同类人,以为他寻觅许久,终于找到了同伴。只是她却不愿与他为伍。
他站起身,深深地望了云夕一眼,目光不曾分给云深一丝一毫。
云深万分不爽地挡住了他的眼神——这是把他当死人了吗?若不是这是大楚的地盘,他非要这元灵御有去无回。不过添堵的法子多得是,等下他便让喂了药,而昏昏沉沉好几日的元灵犀清醒过来。
他们兄妹两还是继续相亲相爱的好。
元灵御嗤笑一声,旋即离开了这雅室。
云夕看着脸色依旧很不好的云深,笑了笑,“真的不尝尝吗?这风华居的茶真的挺不错的。”
云深道:“你若是喜欢的话,明年初春,底下送来的贡品毛尖我给你留下。”
云夕点点头,“好啊。”
她托着腮,感慨道:“原来这元灵御本身没有感情,难怪同心蛊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真是可惜了。”
她鼻子微微皱起,“不过这人心眼可真坏,非要将我拉下水,若不是云深你深明大义,只怕早因为这番话对我产生芥蒂。”这才是元灵御故意将他们两人喊来的原因,纯粹就是恶心云深罢了。
云深眸光冷光闪烁,“不过是痴心妄想的小人罢了。”
他看着云夕,慢慢说道:“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
“即使你没有所谓的感情,我依旧不会离开你。”
云夕怔了怔,主动将头凑上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声音含糊,“嗯,我相信你。”
别人越是看衰他们两个,她就非要幸福美满给他们看。
本着不浪费的想法,云夕一个人将茶给喝完了,这风华居的茶本来就不便宜,一盏茶都要二十两银子。
等喝得差不多了,她想起还得去图书馆,便和云深离开雅室。
本想结账,柜台的掌柜却说道:“刚刚另一个公子已经结账过了。”
这另一个公子想来就是元灵御了。
结账就结账,反正二十两也不算特别多。
两人离开茶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先拐去捏泥人的摊子,看看泥人捏完了没。
老伯见到他们两人咦了一声,“你们怎么回来了?”
云夕不解道:“我们的泥人,还没捏好吗?”
老伯说道:“这位姑娘,你的泥人被你朋友拿走了,就是那位充满贵气的公子哥。”
云深闻言,身上散发着一股的杀气——又是这元灵御!
老伯道:“我看你们一起离开,关系应该不错才是。哎,这位公子,你的泥人已经捏好了。”
云深说道:“我不需要了。”
云夕直接拿出碎银子,接过老伯递过来的泥人,“不用找了。”
她见云深依旧寒着脸,身上的寒气震慑得周围人都忍不住退了好几步,云夕左手拿着泥人,右手主动牵着他的手,她这动作让云深身上的火气消散了一些。
他即使内心再不爽,也不会将怒火发泄在云夕身上。
云夕声音温柔,“你若是真发火了,岂不是遂了他的愿,再说了,人家老伯做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云深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倒是缓和了许多,“那泥人还是丢了吧。既然不是一对的,那么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云夕觉得这老伯的手艺是真的不错,将云深那种高冷的气质捏得十分形象,原本她还想保留一下的,既然云深不喜欢,那就算了。
她将泥人丢到路边一个放垃圾的桶里。
“等他们离开,闲下来后,我再给我们两人画一张画。”
云夕只觉得他这种别扭的小心思真是可爱到了极点,忍笑道:“好,你的画工我是信得过的。”
两人离开泥人摊子后,直接就去了云夕那图书馆。
云夕这段时间也特地请了一些志愿者来轮班,为了减轻他们的工作量,都是三班倒的。一次安排两个志愿者,两人在不需要忙碌的时候,皆在认真看书。因为曾经吃过苦的缘故,他们越发珍惜这样的生活。
因为那几个五连枝灯的缘故,图书馆的亮度还可以,每张桌子上还另外摆了一盏的油灯。整个图书馆十分的安静,只有沙沙的写字生和翻书声音。
摆在桌上的水仙花混合着墨香,有种安心静谧的味道。
还有一些没有位置可以坐的读书人,直接站着翻书。有几个站的酸了,只能先将书搁在书架上,抖一下腿,稍微活动一下。
云夕思考了一下,决定明天再去定做几把椅子,桌子的话,还真的摆不下。但是长长的椅子还是可以放几个的。
或许云夕一开始开图书馆,仅仅只是为了名声,可是等开得久了,甚至受到不少读书人写来的表示感谢的信,她便觉得自己做这件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