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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总，您听我说，我今天不是冲您，”周志红擦了擦眼泪，对马明国说，“我跟您干了这么多年，不敢说有多大功劳，可好歹也算兢兢业业，恪尽职守，销售部这么多年，没敢说有什么大成绩，可数一数部门这几年的业绩，也算对得起您给的这份信任吧，我都快三十八岁了，婚都没结，一心全扑在工作上了，这么多年来我的这些付出您应该都看在眼里了吧？这么多年我容易么？现在部门新来个小丫头就敢蹬着鼻子上我的脸，今天这事您说什么也得给我个说法。”
“行！行！说法！说法！”马明国似乎被周志红激怒了，“今天就听听你们的说法，之前你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轮到她说了。”
马明国转眼对黄思玲说：“小玲，你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周经理让我……”黄思玲低声道。
“你大声点！”马明国喝道。
“周经理让我整理档案，我说档案太多，一时整理不完，结果……就出了点争执。”
“多少档案啊？”马明国问。
“九百多份。”黄思玲回答。
“让你什么时候整理完？”
“下周一之前。”
马明国看了看手表，“这不扯淡么？今天都周五了。我说志红，你攒了九百多份档案就让她一天整理完啊？”
“下周要出月度计划，这都是工作需要。”周志红感觉情势有点不对，正常来讲马明国没心情关注部门的琐事。
“你工作需要？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们部门今年一共才多少工作任务？怎么可能攒了九百多份档案？是不是连大前年的也在里边了？”
周志红默然无语。
其实来之前，周志红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但是多年的职场经验让她选择了沉默。
眼前的黄思玲绝非一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在不同的场合下，黄思玲的表现判若两人，分寸和尺度的拿捏几乎无可挑剔，她的处世经验让周志红感到惊讶。
更重要的是马明国反常的态度，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企业管理者，在类似的冲突中，他一定会站在中层干部的立场上，严加训斥不服管教的下属，而今天他对黄思玲的袒护和他的行事作风明显不符。
他们俩的不一般。
继续纠缠下去，明显对自己不利。
想到此，周志红改变了策略。
“周经理，你们部门内部的事，按理说我不该干预，可有些问题，我也希望你能自己反思一下。我可不是第一次听到员工反映你的问题了。尤其在职责分工这一块，你们部门的怨声可是不小。我也是从中层干过来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有些事，咱可真得一碗水端平，档案这事，你管理确实存在问题，再说了，让一个新人接触这么多档案，也不合适，你赶紧制定计划，全部门动手，争取在下周弄完。”
周志红点头道：“马总，您说的是。”
马明国又对黄思玲说；“小玲啊，这件事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该注意和领导说话的态度，你再给周经理道个歉。”
“对不起，周经理，我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黄思玲又鞠了一躬。
“也是怪我说话着急，我这人就是个急脾气，你也别放在心上。”周志红拿出了她的风度，握着黄思玲的手，还帮她擦了擦眼泪。
“你看这样多好，”马明国笑道：“行了，志红，你先忙你的去吧，小玲，你留一下，我有事问你。”
……
周志红走出了马明国的办公室。
可能是因为鞋跟太高的缘故，她的脚步声非常响。
尽管面无表情，但她咬牙的声音也很响。
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骨骼摩擦的声音也很响。
……
第82章 第十八日 异度之音 02（）
“黄思玲，玲玲，还记得我吧？”马明国笑道。
“哪敢忘了马总啊？”黄思玲嘟着嘴嗔道。
“前几天，我走遍了全城的场子，可就是没找见你，你跑哪去了？”
“这不是被我姐给抓着了么。”
“那个谁是你亲姐？”
“不是。”
“表姐？”
“也不是。”
“那算个什么姐啊？”
“哎呀，”黄思玲坐到了马明国的腿上，“你就别问了。”
“好，好，不问不问，”马明国笑道，“为了你我可是破了大例，还把这个周志红这个疯婆子给得罪了，你说，你该怎么报答我？”
“你想怎么报答？”
马明国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遥控器，对着墙壁按了下去。
墙上的壁画升了起来，壁画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暗室。
“从A到Z，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从头到脚，一样功夫都不能少。”
看着暗室里各式各样的工具，黄思玲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真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挺全。”
“光有家伙没有啊，外边那些人都受用不起啊。”
“那个……其实我今天也有点不太方便。”
“哪不方便啊，”马明国眉头一皱，“前边还是后边啊？上边还是下边啊？”
“行，”黄思玲轻叹一声道，“马总既然开口了，拼上老命也得奉陪到底。”
……
陈思琪趴在办公桌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刚上班的时候沈宇峰来了一趟，半个小时后走了。
他没说要去哪，不过从感觉上判断，他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
直到十点钟刘莉也没有出现，看来今天也不会出现了。
就算刘莉来了也没有用，无非是在办公室里和自己一起无聊。
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
陈思琪打扫了一下办公室，这貌似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从来到这家公司的那天起，在陈思琪的印象中，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在紧张和忙碌中度过。
在沉重的压力之下，有时候她会幻想，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够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欣赏窗外的风景。幻想自己能够找一位同事，悠闲的聊聊八卦，幻想能有时间打开那些收藏的网络课程，给未来的自己好好的充一充电，可是……
可是咖啡泡好了，窗外的风景却是那么的无聊。
跟同事聊了一会，发现她们的话题更加无聊。
打开了网络课程，学习的课程十分无聊。
还好陈思琪的学习能力很强，等一门课程结束之后，陈思琪很快发现，自己无非又掌握了一项无聊的技能。
中午的时候，陈思琪想找黄思玲一起吃饭。
打电话黄思玲没接。
去销售部的办公室，发现周志红阴着脸坐在那里，陈思琪没敢进门。
同事告诉她，黄思玲去了马明国那里，一直没有回来。
秘书告诉她，黄思玲跟着马明国出去谈生意了。
她一个新来的，能谈什么生意。
马明国这个老家伙应该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陈思琪有一些担心。
不过很快又释然了。
思玲是个成年人，有她的生活方式，自己本来就无权干涉。
虽然以姐妹相称，但自己对她的了解并不多。
而她也不希望自己的了解的太多。
比如说她昨晚偷偷的出门，就没有告诉自己原因。
比如说她两条大腿上都受了很重的伤，也没有告诉自己原因。
她应该也是一个不寻常的人物，只是她并不打算告诉自己。
就算告诉自己又能怎么样？反正自己和他们永远都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一系列无聊的问题压得她透不过气，吃过午饭，她想躺在沙发上睡一会。
午后的阳光很刺眼，让人感到十分疲惫。
她感觉阳光之中有无数无形的手，伸到她的身体里，正在慢慢把自己慢慢掏空。
无尽空虚让她快要窒息了，就不能找一件事情让自己感受到一些振奋么？
对啊，已经是周末了，这应该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未来的两天……
未来的两天，自己可以躺在公寓里继续无聊。
想想看，自己好久没有真正的休过一个周末了。
上个周末，陪着曲柔去了城东，在火族的秘密集会上大闹了一场。
大上个周末，跟着曲柔去了不庭山，在水族的秘密集会上救了沈宇峰。
想起那些经历，突然让陈思琪感到一阵兴奋。
想起自己痛打那个令人作呕的主持人，想起自己痛打那个令人作呕的男宠。
还有昨晚那个令人作呕的生物，还有之前那个凶悍可怕的前台经理……
想起这些，就让陈思琪觉得血脉贲张。
只有和曲柔在一起的日子才不无聊。
也许是自己误会她了，自己不该随便听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尤其是一个两次想杀死自己的人。
就算那个司机说的是真的，也没必要那个样子对待曲柔。
也许她是对的，我天生就该成为她的战士。
陈思琪拿起了电话，拨了曲柔的号码，很快又挂断了。
她实在想不到该和曲柔说什么。
“柔……你吃饭了么？”这个开场白实在委婉。
“柔……还生我的气么？”拜托，是自己在生她的气，弄清楚主次关系。
“柔……我不生气了……”好吧，能不能先不说生气的事情。
“柔……带我去拯救世界吧。”
再这样下去，自己又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陈思琪转过头，看见了案几上的镇纸，沈宇峰的田黄石镇纸。
几天前，曲柔拿着这方镇纸，向自己讲述了一段历史，关于宇宙的起源的历史。
其中的内容包括虚霩，包括混沌、包括盘古、包括宇宙大爆炸……
除了对盘古开天多少能够理解一点，其他的东西都在自己的认知范围之外。
就连对盘古的理解，也只局限于盘古拿着斧头劈开天地的神话传说。
拿着斧子的盘古……拿着斧子的人……貌似昨天那个怪物，也说过类似的话。
在陈思琪第三次打断他两腿之间的物体后，那个怪物消失了。
可他之前的确说过类似的话。
“在没有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有了我，我比这个世界古老的多，是我孕育了那个拿着斧头的人，是我孕育了你们所有的一切……”
他说他孕育了拿着斧头的人……
虚霩……混沌……
“在一百七十六亿，五千二百八十七万，七千一百二十一年前，虚霩之间，孕化清浊二气，二汽交汇融合，成一团混沌之状，混沌之心孕育原初之神……”
曲柔的话慢慢在耳边回响着。
虚霩……混沌……
陈思琪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感受到了最原始的空旷，感受到了最原始的虚无……
无根无由，无始无源，一切由此而生……
“你别他么拦我，你给我让开，你他么算干什么的？你们领导呢？赶紧给我出来！”
一阵喧哗声打断了陈思琪的思绪，是一个男人在走廊里咆哮。她正想开门出去看看，没想到那个男人直接推门闯了进来。
“人呢？人都哪去了？”那个男人大声的叫喊着。
“你是……”陈思琪看着这个男人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他的名字。
“这是刘莉的办公室吧？你是陈思琪是吧？”那个男人先认出了她，“我们家刘莉呢？人呢？”
这回陈思琪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刘莉的老公，名字叫尹怀军。
第83章 第十八日 异度之音 03（）
刘莉的丈夫尹怀军冲进了陈思琪的办公室，从情势上来看，他是找人的，从气势上来看，他是来找茬的。
“人呢？我们家刘莉呢？你们他么把我们家刘莉弄哪去了？”
“刘莉两天没来上班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陈思琪平静的回答说。
“少他么跟我扯淡！前天早上你们什么领导把我媳妇带走了，这都两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你们这他么是什么公司？皮条公司么？我他么跟你们说，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他么犯起混来我自己都怕，今天要是找不见我媳妇，我他么把你们这大楼给烧了！”
尹怀军唾沫星子横飞，破口大骂，从他一席愤怒的表达中，陈思琪只得到两条有用的信息，一是刘莉失踪了，二是她已经失踪了两天。
“还他么等什么？马上叫你们老总出来！”尹怀军喝道。
“我们马总出去谈生意去了，您先喝杯水，消消气。”秘书赶了过来，先送上了一杯茶。
“滚你丫的！”尹怀军打翻了茶杯，烫的秘书一声惨叫，“还他么喝茶，喝他么的什么茶？别他么的跟我来这套！”尹怀军站了起来，推了秘书一把，“赶紧叫你们老总出来，要不然我他么……”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尹怀军的咆哮。
尹怀军捂着脸看着陈思琪，因为陈思琪刚刚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他么敢打我，你丫的你活腻了……”
啪！又一个耳光，陈思琪可能觉得换手麻烦，直接用手背扇了回去。
“你……你……”尹怀军脸涨得通红，“我他么，我，跟你……”尹怀军从旁边想搬起个花盆，可花盆太重了，没办起来，他回身有拿起了桌上的电脑显示器，冲陈思琪喊道：“你他么要是有种……”
陈思琪一脚踢中了他的胸口，尹怀军仰面倒在了地上。
“打人了！打人了！他们打人了！”尹怀军放声哭喊着，“他们一群人上来打我，这他么没有王法了！”
“闭嘴。”陈思琪低声道。
尹怀军听若无闻，继续哭喊。
“我让你闭嘴！”
看着陈思琪狰狞的表情，尹怀军乖乖的闭上了嘴。
“站起来！”
尹怀军躺在地上，悚惧的看着陈思琪。
“别让说第二次。”
尹怀军站了起来。
“坐。”陈思琪看着沙发，尹怀军小心的坐了过去。
在这一刻，陈思琪感觉内心的空虚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人啊，真是要找点事做。
“我现在是刘莉的部门经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
“老公我撑不住了。”
“咬咬牙，再坚持一会。”
“我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
“再撑一会，千万咬住牙，你没吃过军杖，要命的。”
不庭山一处洞穴里，两百余人水米不沾唇，从清晨一直站到了黄昏。
白衣女子手提长鞭，在行列之中往来穿梭。
腰不直，腿打弯，手乱动，身子乱晃的，只要被她看见，抡起鞭子就打。
入夜时分，肖敏出现在了洞穴中，看着整齐的队伍，肖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真不愧是白允，四座营盘，只有你这里有些模样。”
白衣女子拱手施礼道：“将军过誉，此乃行伍之本。”
“再操练一个时辰，便让大家歇息吧。”
“是。”
二人声音很低，可有些人的听觉不比寻常。一个黑壮的女人站了出来，大声喝道：“一整天了，水都没喝一口，还要折腾一个时辰？到底把不把我们当人？”
白允见状，脸色转红。肖敏在旁叹道：“本以为白允治下会有些起色，终究不过如此。”
白允跃下点兵台，来到那女人身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毫无惧色：“本姑娘名唤吕悦，城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