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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们怕办差不利,宋氏会严惩便撒了谎。
几个女儿的功课苏定文往常也查看过,而苏瑛蓝是庶女,为了讨父亲喜欢更是花大工夫练过字,并且总拿写的大字寻苏定文指导,故此,苏瑛蓝的字迹苏定文是很熟悉的。
他摊开那张纸条,瞧着上头熟悉的字迹,只恨得将纸条撕了个粉碎。自己的小女儿是个蠢货,这个四女儿明显也不聪明,不仅如此,还残害姐妹,心狠手辣,太令他失望了。
苏定文正气血翻腾,却于此时下人来报,说苏瑛蓝和苏瑛珍在院子里打了起来。苏定文闻报,差点气个倒仰,怒气满身便往苏瑛珍的院子大步而去。
苏定文到时,苏瑛珍和苏瑛蓝已被婆子们强行拉开,两人的鬓发早已散乱,衣衫不整,浑身尘土,脸上脖上更是挂着血线,形状极为狼狈。
瞧见苏定文,苏瑛珍率先挣扎着要从强拉着她胳膊的两个婆子手中脱离,血红着眼睛,大喊着,“父亲,你快处置四姐姐,害我不说,如今我回来了,她还不死心要来亲手打死我,她太恶毒了!”
苏瑛蓝见苏瑛珍恶人先告状,顿时泪如雨下,哭的梨花带雨,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父亲,我担忧六妹妹的病,前来探病,六妹妹二话不说便冲上来打我,说什么我害了她的清白,毁了她一辈子,我根本就听不懂了六妹妹在说什么。父亲,您看六妹妹都将我打成什么样子了,父亲要为女儿做主啊。”
苏瑛蓝跑来寻苏瑛珍就是要将事情闹大,要揭穿苏瑛珍养病的假象,让庄子上的下人们都知道苏瑛珍根本就没有生病,就是失踪了,减少苏瑛珍坑害她企图李代桃僵的可能性。
苏定文瞧着两个不成样子的女儿,只气的眼冒金光,一个愚蠢的非但不乖乖装病,掩人耳目,竟还和人大打出手,生怕外头人不知真相。一个更是黑心黑肺,没害成妹妹便不甘心,妹妹一回来便迫不及待来再捅上一刀。
对于苏瑛珍,苏定文心中早有决断,已懒得再搭理,故此苏定文锐利的目光便直直盯向了苏瑛蓝,这个女儿大概是以为苏瑛珍再也回不来了,大概还不知道她写的那字条落入了自己手中,这才敢如此理直气壮的向自己告状。
不仅妻子将他当傻子愚弄,连这个庶女也敢如此,苏定文冷笑着上前,抬手便给了苏瑛蓝一个耳光,直打的苏瑛蓝神情发懵跌倒在地,他才沉声道:“堵住她的嘴,丢回院子去,派两个婆子看着她,再让她出来兴风作浪,你们便莫吃苏家这碗饭了!”
婆子们应声上前,还不待苏瑛蓝反应便扯了汗巾堵了苏瑛蓝的嘴,扭着她的胳膊带了下去。苏瑛珍面露喜色,尚没来得及高兴,苏定文便两步过去一巴掌也甩了上去,骂道:“蠢货!”
骂罢,他再没兴趣和苏瑛珍多说半句,甩袖便离开了。
其后两日苏定文一直呆在庄子上,雷厉风行处置了一大批涉事的奴才,而这些人都是宋氏的心腹之人。苏定文手段果决狠辣,又对庄子上的下人们一番恩威并施,一时间下人们战战兢兢,再不敢多言一句,连私底下的嚼舌之语也禁了,庄子因这一番变动陷入了沉寂,连往常夜里蹿动偷食的老鼠似乎都察觉了风向躲着不出了。
而璎珞的锦绣园却一直置身事外,璎珞每日悠哉的看书写字,兴致来时做些针线,对外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似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这日傍晚,苏定文派婆子来传话,让大家收拾行李,准备一下,明日一早离庄回府。
翌日天不亮璎珞便坐上了马车,这回她却只和苏瑛紫同车,苏瑛蓝是被婆子们抬上马车的,据说她生了重病。而苏瑛珍也因感染天花被留在了庄子上,宋氏担忧小女儿,不愿意回府,加之她日夜操心病倒了,也被留在了庄子上,唯有苏瑛玥一人坐着马车,随苏定文回府。
璎珞想,苏瑛珍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而宋氏许是回京前也不会再回府去,她坐在马车中想着出府时的忐忑紧张,想着刚刚穿越而来时的险恶环境不由舒展着身子抿唇笑了起来。
一行回到城中苏府已是掌灯时分,璎珞回到落英院中刚用了膳食,便早早歇下。翌日一早用过膳,便有丫鬟来禀,道苏定文在梅园的花厅中有事和几位姑娘说。
云妈妈陪着璎珞,带了草儿和雀儿往梅园去,一行人刚走到梅园的门口便瞧见对面也有一队人在缓缓接近,璎珞瞧过去,正是刘姨娘带着丫鬟过来了。
璎珞远远地冲刘姨娘点了下头,迈步便往梅园中走,却闻刘姨娘自后头出声道:“三姑娘留步。”
璎珞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站定了望去。
刘姨娘今日穿着一件铁锈色缠枝菊花的对襟褙子,下头是墨绿色的罗裙,头上简单的绾了个圆髻,戴着赤金牡丹的步摇,她容貌不过中上之姿,只皮肤却极为白腻润泽,到底已年近三十,不知是平日过的不大顺心,还是昨夜没能睡好,眼角的细纹和眼底青痕在晨光下极为明显,眼睛也有些微微红肿。
璎珞于刘姨娘对视,自刘姨娘的眼眸中却是什么情绪都不曾瞧到,一时间璎珞没有开口,刘姨娘竟也盯着璎珞未曾说话,半响刘姨娘才缓缓扯了下唇角,温和一笑,道:“四姑娘以往有些不懂事,伤到了三姑娘,虽是姐妹间总会有些小打小闹,但到底是四姑娘有错在先,三姑娘如今还回来,也是正当正理,婢妾是四姑娘的生母,今儿代四姑娘给三姑娘道个歉,还望三姑娘能大人雅量,和四姑娘冰释前嫌。”
刘姨娘说着冲璎珞缓缓福身一礼,那样子说不出的恭谦和气,让人难以生出防备来。
璎珞却是心下警觉,往旁边让了一步,未受刘姨娘的礼,只道:“刘姨娘客气了,只我却不能十分听得懂刘姨娘的话,什么叫我如今还回去也是正当正理?姨娘这话倒好似我将四妹妹怎样了一般?我可不敢承受姨娘这话,至于以往我和四妹妹之间的不愉快,虽则四妹妹确实在我身上留下了许多烙印疤痕,但我们到底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正如姨娘所说,亲姐妹间打打闹闹的,我自大人雅量,又做姐姐,不会和妹妹一般见识的,故此姨娘也不用为此特意道歉。”
璎珞言罢冲刘姨娘点头一笑,带着云妈妈等人便转身快步进了梅园,根本就不给刘姨娘再度纠缠的机会。
刘姨娘身影微僵,目光盯着璎珞的背影,眼眸中到底泄露出两份深掩的锐利来。
昨日苏瑛蓝是被下人们扶进府门的,回到苏府便被拘进了彩霞院中养病,她听闻此事便知庄子上定然是出事了,更莫说宋氏和苏瑛珍都未能回府。
她听闻老爷禁了苏瑛蓝的足,令其在彩霞院养病,不准任何人去探视,便知苏瑛蓝被牵连其中了,费了很大的力气这才夜半潜入彩霞院见了苏瑛蓝一面,得知了一切。
苏瑛蓝再三向她保证根本就没写过任何字条,她也相信自己的女儿没有任何必要欺骗自己,那么那张骗了苏瑛珍的字条只可能是这个三姑娘安排的。
好一个懦弱可欺,一向绵软愚蠢的三姑娘!
她方才想用话诈上三姑娘一下,她料定了像三姑娘这个年纪,就算再是老谋深算,面对胜利时也免不了心浮气躁,得意洋洋起来,这时候用话一诈定然是一诈一个准,只要三姑娘言语中透出点漏洞来,她便可以跑到苏定文面前哭冤,即便不能彻底将苏瑛蓝洗清,起码也能让苏定文心中存疑,不至于一下子将苏瑛蓝给打入地狱去。
可她却没想到这位三姑娘竟半点不上当,如此的警觉老道,说话滴水不露,还堵得她连回话的余地都没有……
刘姨娘抿了抿唇,半响才深吸了一口气,移步紧随进了梅园。
璎珞到了花厅,却见苏定文高坐上首,他身旁站着一个美妇人正伺候茶水。那美妇人穿着一身豆绿色遍绣缠枝蔷薇的对襟长褙子,腰身纤细高挑,眉目清丽温婉,虽瞧着年岁已不小,面容却不见半点老态,神情上反倒多了少女缺乏的恬静安然之气,她的眉目和苏瑛紫还是颇多肖像的,故而不难猜测身份。
璎珞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姜姨娘,不由多瞧了两眼,突见姜姨娘也看了过来,冲璎珞淡淡一笑,福了福身,道:“妾见过三姑娘。”
姜姨娘举止落落大方,望过来的眼神带着几分亲善之意,璎珞侧身还了半礼,又向苏定文请了安见了礼,这才在东边的圈椅过去。
落英院离正院这边最远,故此璎珞到时,苏瑛玥和苏瑛紫皆已在坐了,姐妹见了礼,便按齿序落了座。眨眼苏景华也到了,青姨娘及刘姨娘也站在了苏定文身旁。
见人来的这般齐整,璎珞约莫也猜想到了苏定文要说什么,宋氏和苏瑛珍不回来,总得有个台面上的说法。
果然就见苏定文放下了手中茶盏,也不多拉扯便道:“今日为父叫你们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们,这次到出府你们六妹妹突然得了重病,大夫原以为是感染了天花,后来确诊却不是,而是一种类天花的极古怪的病,这种病大夫并不知道怎么医治。为父心中担忧便上普济寺为你们六妹妹祈福,遇到了普济寺的慈严方丈,大师为你们六妹妹卜了一卦,言道你们六妹妹这次生病并非简单的疾病,而是业障的积累,乃是业障病,靠医药是解决不了的,需得出家来消除自己的业障,方才能保得一命。故此为父已经决定忍痛让你们六妹妹到侯府家庙中修行。此事为父已修书你们祖父母,念及你们六妹妹的病情危急,便不让她再回家中了,今日便有人送你们六妹妹直接回京赶往家庙。”
苏定文言罢舒了一口气方才长叹一声,又道:“你们母亲太过伤心,加之前些时日的病症一直没能将养好,这便病倒了,府中琐事多,不利于她养病,为父便令你们母亲在田庄上养病,回京前也不会再回来府中。还有四丫头,得知此事非但不为妹妹伤心,还跑去冷嘲热讽,落井下石,如此凉薄尖刻,半点女子该有的贞淑懿德都没有,实在令为父失望,已罚她在彩霞院中禁足思过,好好学学女戒女则,回京前也不会再出来走动了。”
璎珞敏锐的感觉到对面站着的刘姨娘又将目光投射了过来,她抬起眼眸轻扫了眼刘姨娘,眸中清朗明净,冲有些愕然的刘姨娘淡淡笑了下,方才又低了头,余光分明瞧见刘姨娘身子僵硬了下,交握在身前的手扭成了一团。璎珞心中有些好笑起来。
以往苏瑛蓝百般欺负苏璎珞时不见刘姨娘表示半点,如今苏瑛蓝不过是小受惩戒,刘姨娘倒跳出来了,就好似苏瑛蓝遭受陷害多么委屈可怜一般,真真是可笑,难道这世上就只允许你迫害别人,不许别人反击回来吗?
苏定文却继续道:“如今你们母亲不在,府中也不能没个掌事的,为父再三考虑,决定在回京前先由姜姨娘接管中馈,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璎珞闻言双眸微闪了下,偷偷瞥了眼坐在身边的苏瑛玥,却见她闻言神情一动不动,璎珞不由抿了抿唇。
苏瑛玥如今已十六,早在三年前她便已经跟着宋氏在学习管家理事,前年开始更是协助管家,但凡宋氏生病都是苏瑛玥来管事的。
如今宋氏不在,按理说也该苏瑛玥这个嫡女来管事才对,没有撇下嫡女叫妾室接掌的道理。可苏定文偏就这么做了,看来苏瑛玥参与谋害自己一事没能瞒得过苏定文呢,苏定文这是连苏瑛玥也恼上了。
坐在厅中的就没个笨人,都知道其中蹊跷,自然也没人表示不妥,苏定文便摆手道:“既没问题,便就这样吧,为父这些日忙于公务也累了,都下去吧。”
璎珞等人忙起身见礼告退,鱼贯出了梅园。
璎珞和苏景华说了两句话便各自分开往落英院去,没过垂花门,后头苏瑛紫便追了上来,两人拉着手一道往花园中闲逛,几个丫鬟远远的跟着,苏瑛紫笑着道:“姨娘让我问问三姐姐,青嫣和青菲犯了错,如今三姐姐身边连个大丫鬟都没有,还有三弟弟那里也是一样,自打几个小厮长随出了事儿,到如今身边的下人也没能补齐全,姨娘想着给三姐姐和三弟弟补上,也不知三姐姐对这人选上有没什么安排,叫我问问三姐姐。”
以前姜姨娘避在暖风院中盖因宋氏风头太盛之故,如今宋氏眼见失宠于苏定文,姜姨娘自然也没必要再那般谨小慎微。何况,如今苏瑛紫年岁也大了,眼见着这一两年也该说亲事,此事姜姨娘出来掌家对苏瑛紫议亲是极有好处的。
这些都得益于璎珞,姜姨娘如今这也算是投桃报李,璎珞自然不会推辞姜姨娘的好意,更何况,她和苏景华的身边确实被宋氏安插了不少人手,根本不成样子,璎珞也想趁着还没回京将身边的人都肃清一下,该发落的发落,该安排的也早早安排好。
扬眉一笑,璎珞回握了苏瑛紫的手道:“那敢情好啊,我先谢谢姜姨娘了,我的院子缺的两个二等大丫鬟便由草儿和雀儿顶上吧,虽说两个丫头现在都是不如等的,一下子提成二等丫鬟有些个不合规矩,可妹妹也知道,我那院子里头的三等丫鬟实在是有些不成样子,倒是这两个小的心思细腻,办事也认真……”
两人细细的说着话,明媚的阳光洒在园子中,鸟雀鸣唱倒是难得的悠闲自在。
苏府庄子,苏瑛珍并不知道苏定文已经做了将她送进家庙幽禁一生的准备,她被苏定文甩了一巴掌后便痛哭不至,吵着闹着要见宋氏,可平日里照顾她的大小丫鬟竟然全都不见了,新来看守她的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极为凶狠,任她哭闹根本就不搭理她。
苏瑛珍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被关了两日,那日下午她在院子中溜达,就听见院外传来小丫头的说话声。
“快看,墙头的花开的可真好。”
“别去那边,快回来,那是六姑娘的院子,六姑娘正养病,可千万别靠近。”
接着丫头的说话声便远去了,苏瑛珍顿时明白了过来,她失踪了几日,总得遮掩一下,她以前的丫头定然都被灭口了,父亲对外定然是说她生了病,一直在院子里修养,大概是怕她不知轻重跑出去,或是像那日一样和苏瑛蓝大吵大闹,这才叫婆子们严密看着她,不准她出门一步。
对了,就是这样,过些时日等风声过去了,她也就能好好出去了,她还会是那个苏府嫡出六姑娘。
苏瑛珍这般想着,便再也不闹腾了,更不再因为身边熟悉丫鬟们的失踪,婆子们伺候不尽心而心烦。
日子一晃又是两日,这日一大早苏瑛珍刚用过早膳,便闻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她蹙眉站起身,还没出屋子便有一个面生的婆子带着看守她的四五个婆子冲了进来,那面生的领头婆子瞧上去面容极为不善,盯着她的目光阴沉沉充满了令人惊恐的气息。
身后几个婆子也都严阵以待,瞬间将她围在了中间,苏瑛珍即便再没脑子,此刻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惊地往后挪动了两步,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怎能未经允许擅自闯我的闺房,出去!”
领头面生的婆子却是嘲讽一笑,道:“老爷吩咐了,六姑娘生了恶疾,只有出家礼佛才能消除业障,得以一生康健,你们还不快按住六姑娘,早点剃发好叫六姑娘安心礼佛。”
婆子一声令下,围着苏瑛珍的几个婆子齐齐动手,冲上去便将苏瑛珍给双手反剪压在了八仙桌上,苏瑛珍惊恐地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