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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师团长阁下,步兵第二十二联队第一大队已经突破了清**队的阵地,正在向清国辽河西岸突进,清**队位于辽河西岸的援军正在渡过辽河,组织对我军的反扑,我军的伤亡正在不断增大……”日军参谋军官在野津道贯身后大声报告道。
“命令富岗三造中佐,不要考虑伤亡情况,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天亮前击破正面的清**队。”野津道贯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察看着身前的地图,头也不抬的说道。
“嗨依!”日军参谋军官双脚一碰,转身急匆匆跑向黑夜中。
对于此次山县有朋大将下达的偷袭田庄台的命令,野津道贯从内心来讲,其实是并不赞同的。作为第五师团师团长,对第五师团的现状,野津道贯心中非常清楚。自从第五师团的精锐大岛义昌旅团全军覆没后,第五师团的便只剩下一个半联队的兵力,再加上九连城被清**队偷袭,整个第五师团的军心士气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作战实力的降低,没有友军的掩护和支援,单单只靠第五师团一个联队的兵力来完成此次长途奔袭,即便不是面对清**队地主力新建陆军,野津道贯心中还是缺少足够地信心。毕竟清**队在辽东还有一万多人的兵力,在双方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做这样大范围的战术运动,并非明智之举。
然而对于山县有朋大将地命令,野津道贯却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甚至就连抗辩的勇气也没有。
野津道贯心里非常清楚,辽河一战帝**队的失利,自己和第五师团负有不可推卸地责任。不仅战场指挥失当,造成了大岛义昌旅团的惨败,还完全丧失了牵制新建陆军第一镇的战机,眼睁睁看着清国新建陆军
回援田庄台,这样的错误对野津道贯来说,几乎是不无论中日甲午一战胜负如何,战后自己都很有可能面临被解除军职的命运。唯一改变这一命运的机会,就是此次偷袭成功,抓获或者击毙清国的皇帝,方能彻底洗清连山关一线失利的耻辱。
“岫岩方向清**队的准确位置查明没有?”野津道贯皱紧眉头,用手敲打着地图对身后地参谋军官问道。
根据樱木恭太郎收集的情报,岩方向有清国建制完好地一个镇的兵力,如果不能在天亮前攻破辽河东岸清**队地阵地,进逼田庄台,掌握战场的主动权。一旦让岩方向地清**队回师辽河,这一个联队的兵力就将被包围在辽河东岸,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这是野津道贯此刻最为担忧的事情。
“已经向岩方向派出了三批游击哨,目前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身后的日军参谋军官迟疑了片刻,低声回答道,只是神情中略微透出一种不以为然的样子。
师团长阁下未免太过于小心谨慎了,岫岩方向的清**队正在全力向大孤山方向进攻,兵力全都撒开了,要在短时间内收拢主力回援辽河,至少也需要一天多的时间。而根据情报,田庄台一线清国的军队,都是临时从后方抽调上来的杂牌部队,刚刚和步兵第二十二联队一接触,便开始出现的溃退迹象,充分说明这支军队的作战实力根本是不堪一击的。帝**队只需要一个夜晚的时间,就足以攻击到辽河西岸,彻底扭转辽东的战局。
“把骑兵中队剩余的兵力全部派出去,向岫岩方向展开威力搜索,密切监视岫岩方向清国聂士成所部的动向。”野津道贯断然下令道。
此次作战,事关整个第五师团的生死存亡,他绝不允许再出现任何的失误。至于眼前的清**队,他倒是没有多少担心的。樱木恭太郎获取的情报证实,这支清**队都是从清国的绿营和练军中抽调而来,作战实力比起李鸿章的北洋各部都要差,这次他率领的是在一个联队的基础上,还加强了近一个大队兵力的作战支队,总兵力达到了多人,一举歼灭眼前的清**队并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黑夜之中,前线阵地上的炮声渐渐稀疏下来,这次长途奔袭,第五师团为了达成攻击的突然性和隐蔽性,携带的火炮和弹药都不多,刚刚对清国阵地的攻击已经消耗掉了大部分的弹药。反倒是清**队阵地上的炮火相对猛烈一些,不过却大多只是漫无目的的盲射,对第五师团的攻击影响并不多大。此刻炮声稀疏下来,难道清**队的阵地已经被突破了?
野津道贯下意识的举起胸前的望远镜,却又才忽然想起在黑暗中,其实什么都看不到。“愿日照大神保佑,帝国国运将因此战而改变。”按捺住内心中的兴奋和忐忑不安,野津道贯微微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着。
忽然间,黑暗中传来一阵铺天盖地的呐喊声,竟然把密集的枪声都盖过了,如同一片扑面而来的波涛,在清国阵地上翻滚着。
“报告师团长阁下,清**队将辽河西岸的军队全部调了过来,并且烧毁了辽河上的浮桥,准备与帝**队决一死战。富岗三造中佐所部前进受阻,请求支援。”负责前些联络的日军参谋军官急匆匆的从黑暗中跑了过来,连立正报告都忘记了,满脸焦急的说道。
野津道贯不由得一怔,清**队居然敢于自断后路,摆出这样一种决一死战的态势,倒是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几个月前,清国精锐部队在帝国面前几乎是一触即溃,几个月后竟然像是脱胎换骨般,新建陆军比起帝**队丝毫不逊色的强悍战力就不用说了,现在一支临时拼凑的杂牌军队居然都能表现出这样的勇气,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告诉富岗三造中佐,不要期待有任何的支援,没有援军,第二十二联队就是全体玉碎,也必须在今夜攻克清**队的阵地,清**队都能够做到决一死战,难道帝**人就没有这样的勇气了吗?”野津道贯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参谋军官,坚决的下令道。
紧接着,他又挥了挥手,“命令工兵第一小队,立刻在辽河上游寻找渡河地点,利用黑夜的掩护架设浮桥。步兵第一大队做好攻击准备,一旦浮桥架设完毕,立刻从辽河上游渡河,侧击清国田庄台,田庄台已经空了……”
幸而没有把全部的兵力投上去,野津道贯静静的出了口气,对于清**队会有的全部战术动作,他预先都做了推测,甚至,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够将清**队的主力都吸引到辽河东岸,帝**队才能避免寻找到最快的时间侧击田庄台。清**队以为烧毁浮桥,就能够阻挡帝**队前进的步伐吗?
“明天中午之前,第五师团的军旗必须飘扬在田庄台上空!”望着黑暗中田庄台的方向,野津道贯斩钉截铁的做出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兵力空虚的田庄台,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帝国一个大队兵力的狂飙突进了,胜利,近在咫尺………
第六十八章 风云百年劫(十四)()
密的夜色已经被辽河一线的枪炮声撕得粉碎,不时腾中,双方士兵的冲杀声和冲天的大火,让整个大地都像是在颤抖一般,扭曲着,摇晃着。
在日军冲锋阵线后方的一处小山坡后面,一群满脸疲惫衣衫不整的骑兵队伍,正借着树林和夜色的掩护,神情焦急的望着辽河一线。他们是刚刚从连山关一线昼夜兼程赶过来的新建陆军第一镇的那一千人的骑兵,此刻每个人都早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勉强坐在马鞍上,双腿不时的颤抖着,连身下的战马也是大口的喘着气,鬃毛上面全是细密的汗水。
“日军派出去的几十个游击哨都被收拾掉了,我已经安排了山寨里面的兄弟在后面盯着,只是面太大了照应不过来,估计可能会有漏网的,日军此时应该已经获悉我们到达这里的情报了。”方兆怀从队伍后面缓缓的催马上前,在李奇峰身边一提缰绳皱着眉头说道。
此次日军第五师团偷袭田庄台,正是方兆怀手下的负责联络和打探消息的弟兄最先发现的,这些活动在辽东一带的马绺子地形人头熟,相互之间发现什么动静,传递起消息也比新建陆军留在辽河的那一点兵力要快捷许多。日军第五师团从凤凰城隐蔽出发后,虽然成功绕开了正面担任阻击的新建陆军第一镇的部队,却被潜伏在辽东各处的这些马绺子的暗哨发现了行踪,立刻就把消息传了回来。
获悉日军第五师团趁着夜晚向辽河一线潜出的情报后,一直在辽东联络各处马绺子袭击日军后勤补给线的方兆怀,差点吓得从马上掉下来。眼前这个局面之下,根据日军隐蔽出击的方向判断,即便是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日军的攻击目标,肯定是兵力空虚的田庄台一线,最要命的是皇上此时正在田庄台。一旦让日军得手,整个战局恐怕瞬间便是天崩地裂。
情况万分紧急,方兆怀立刻通知了率领新建陆军第一镇一千多骑兵担任策应和牵制地李奇峰,经过商议,两人决定除了派出快马通知田庄台做好防御外,又连着派出得力人手通知新建陆军第一镇担任阻击地刘远辉部,以及在岩方向的聂士成部回援田庄台,李奇峰和方兆怀则率新建陆军这一千人的骑兵全力突击,沿途不惜一切代价袭扰日军,想方设法都要拖住日军攻击田庄台的步伐,然而始终还是慢了一步,新建陆军骑兵昼夜兼程赶过来时,日军已经对辽河东岸发起了进攻。
“不去管那些游击哨了,我们这一千人出击,日军不可能不会察觉,此刻想必已经在构造工事了……”端坐在马上,脸色有些苍白地李奇峰摇了摇头,转身对身后的联络军官问道,“刘远辉率领的新建陆军第一镇一千人要多久才能赶过来?”
“他们距离田庄台地位置比我们要近许多,得到消息后已经拼了命的往回赶过来。日落前传回的消息,刘远辉部最迟在天亮前将回师田庄台。”联络军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声音嘶哑地说道。
李奇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本来就有些阴郁的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的阴沉。“恐怕等不到他们了,日军的攻势太猛,我担心以田庄台一线地兵力根本挡不住日军的进攻……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传令下去,立刻展开攻击队形,对日军发起进攻,不要考虑任何伤亡代价,就是战至一人一马,也必须把日军地兵力吸引过来,为后续部队争取两个时辰的时间。”
顷刻间,树林周围立刻响起一阵低沉地口令声,一队队的新建陆军骑兵开始在军官地带领下,整队驰出小树林,沉默的展开进攻队形。一阵阵马蹄声中,不时传来战马低沉的嘶鸣,马背上面士兵们都是一脸的凝重无比,目光中闪动着一种决死的神情。
从加入新建陆军骑兵序列地第一天起。这些军官士兵们就不断被教官们灌输着关于骑兵作战地理念。近代战争。骑兵地作用主要应该是担任策应、侦查、偷袭和辅助性攻击任务。近代猛烈地炮火对于想要进行攻坚战地骑兵来说。无疑于是送死。此刻。在李奇峰下达地这个攻击命令后。所有地军官士兵们心中都很清楚。辽河附近随处都是半个多月前辽河一战中留下地防御阵地。战斗一旦开始。日军只要依托有利地形。构筑一定地防御工事。失去了机动性和灵活性地骑兵。硬碰硬地向日军阵地展开攻击。伤亡将会是无比地惨重。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全军覆没…………
望着身边官兵们沉默中决然赴死地神情。饶是一向冷漠如铁地李奇峰。此刻脸上也是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地这个命令。其实就是用拼光眼前这些人地办法。来为后续地部队争取时间。然而此刻地形势。除了用这些性命去拖住日军外。还能有别地办法吗?
沉默片刻。李奇峰咬了咬牙。缓缓地举起了右手。准备下达出击地命令。忽然间。一只手从身旁紧紧地压下了他地右手。
“冲锋地事情。还是让我去吧……”方兆怀微微一笑。跃马挡在了李奇峰身前。
李奇峰不由得一怔。抬起头望着方兆怀脸上那份奇怪地笑意。心中不知为什么。忽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地情绪。翻江倒海般地起伏着。
自从收复了塞上飞地队伍后。方兆怀对待自己地态度一直都透着一股子冰冷地疏远。虽然彼此间还是相互配合。但是曾经在陆军学校里面也算是要好无比地两人。逐渐变得有些形同路人了。李奇峰心中非常清楚。塞上飞虽然是死于日本人之手。但是其中未尝不是有自己刻意为之地因素在里面。正是为此。方兆怀才对自己产生了这样一份莫名地隔阂。而且恐怕是今生今世都无法消除地隔阂了。
对于自己当初所做的选择,李奇峰一直都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是军情处的人,处在他的角度,很多话是无法向方兆怀挑明地。他也并不后悔,在那样地形势下,他坚信自己所做的是最有利于战局的一种选择,然而内心深
方兆怀,始终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与其说是躲着他,倒不如说是他下意识地在躲着方兆怀。
而此时,一直和自己刻意保持距离的方兆怀,忽然提出代替自己率队发起冲锋,李奇峰心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有些说不出来地痛楚。
“你是军情处的人,你的职责不是率队冲锋,后续部队的联络指挥都要你居中调度。我在马匪中也混了许久了,这样地事情我干起来比你要驾轻就熟……”方兆怀脸上依旧是那份淡淡的笑意,只是眸子中忽然闪动着些许晶莹的光亮。
“你的任务是带好你下面的弟兄们,让他们为朝廷为国家出力。送死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李奇峰冷冷地摇了摇头,坚决而不容迟疑的推开了方兆怀地手。
“李奇峰,你欠老子一样东西,你心里很清楚。今天就做个了断吧,省的大家憋在心里都难受。”方兆怀毫无所动地挡在李奇峰面前,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神情忽然间变得无比深沉。
“这一战要是我不死,也算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国家了。从今往后,我和朝廷再无半点瓜葛,也不会再替朝廷做事了,到时候还望你替我在陈卓大人面前说几句话,让我和兰儿浪迹天涯吧……”方兆怀平静地望着李奇峰,迟疑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如果我战死了,兄弟求你一件事情,就当是你欠我的。兰儿和她下面的兄弟们都是野惯了的人,肯定不会服从朝廷的约束,今后万一有什么事情,希望你能通融一下抬抬手放过去,就当是我用命换兰儿的周全吧。”
这些话在方兆怀心中已经想了很久,塞上飞是兰儿的父亲,他的死不可能不困扰折磨着他,特别是面对兰儿的时候,他总是无法掩饰内心中那种莫名的内疚。他想不明白这件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或许正像李奇峰说的那样,于国家是对的,然而于兰儿,却是错的。
人一辈子,很多东西真的是无法用对或者错来衡量的。他只是担心,如果有一天兰儿知道真相后又会如何呢?
对于辽东的战事,他没有过多的想法,无论生死,都是要咬牙挺过去的,这点轻重他心中还是有。但是此战过后,他唯一的念头便是想带兰儿离开,走的越远越好。他很清楚,辽东的战事一旦结束,朝廷肯定会对辽东各处的马绺子进行收编整顿,以朝廷的手段,很难说会做出什么来。与其到时候进退为难,倒不如带着兰儿远走高飞。而如果自己此时战死沙场,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用自己的一条命,换来朝廷今后对兰儿的顾全和恩典,也算是一种弥补吧,总好过一辈子心中纠缠不安。
“记着,是你欠我的……”说罢,方兆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