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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何长缨大步的走到傻愣愣的瞪着他的薛迎春的身边,一把蛮横的抓起她右手的剪刀夺了下来,然后狠狠的朝着远处甩去。
‘哐当’一声,这把剪刀砸到客栈屋檐下面搁着的防火大缸上面,硬是把厚厚的钢壁砸出一片蛛网般的裂痕,然后远远的跳开,弹到地面上‘啪啪’的乱响数声,才渐渐停歇。
猛然看到当年一棍子砸断自己的大腿,甚至把手里儿臂粗的白蜡杆棍子都砸断了的何长缨突然从那个屋子里冲了出来,吓的韩大嘎子身体一颤,不由自主的又朝后轻轻退了两小步。
接着那一剪刀居然把屋檐下的用来防火的大缸砸的发裂,骇得韩大嘎子脸色一紧,眼角直跳,心里面更是一阵颤抖。
两年前的那一棍子,给韩大嘎子的印象简直太深刻了,那一棍子下去,韩大嘎子当时就歇菜的晕死过去。
“我死不死要你何长缨管?你凭什么管我?”
薛迎春看到何长缨怒冲冲的走了出来,当时就泪如泉涌的哭花了脸,扯着嗓子对何长缨吼道:“你凭什么管我?伯远对你这么好,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看着薛迎春雪嫩脖子上那道被锋利的剪刀压出来的刀口子,慢慢的渗几滴血红的血珠,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伤心愤恨失望的纷杂眼神,何长缨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我今天跟你拼了!”
薛迎春恶狠狠的扑到何长缨的怀里,双手双腿对他就是又捶又踢,没办法的何长缨只好一把将娇俏纤细的薛迎春紧紧的搂紧怀里,嘴里面喊着:“你有话,好好说,就不能,啊——你松口!啊——”
感觉到自己细胳膊细腿儿的,似乎对何长缨这个恶棍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结果薛迎春怒从心起,张开小嘴露出满嘴锋利雪白的细齿,就狠狠的对着何长缨的手臂咬上去,然后死叼着不松口。
何长缨疼的连声惨叫,一个劲儿的摆着胳膊,可怎么又能挣脱的开。
周围的房客,胖老板,伙计,还有众‘混星子’们,韩大嘎子,都看呆了。
只见何长缨死死的搂着方家小娘子薛迎春的细腰粉背,又叫又喊,而方家小娘子则是双手紧紧的反搂着何长缨的虎腰,不让他动弹,而小嘴儿死叼着何长缨的胳膊不放松,
这哪里是报仇雪恨,你死我活?
这简直就是一对不知羞耻的奸夫ying妇,在大庭广众之下秀奸情!
“你松嘴,我再说一遍,你…松…嘴!”
何长缨强忍着浑身的疼痛,低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俏脸雪嫩的薛迎春,很严肃对她说道。
“呜呜——”
薛迎春小嘴里牢牢的叼着何长缨的长袍布和里面的那坨软肉,仰着散乱的满头青丝覆着满是泪痕的俏脸,黑宝石一般明亮的一对大眼睛挑衅的望着何长缨,嘴里面发出小狗一般的‘呜呜’咒骂声,死不松口。
“你属狗啊?呜呜,呜呜——”
何长缨学着薛迎春的声音,‘呜呜呜呜’的叫着。
“咯咯咯咯——”
薛迎春没能忍住,大笑着松开满是鲜血的小嘴,随即满眼的眼泪就再次汹涌的涌了出来。
她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蛋,哽咽着慢慢的从何长缨的怀抱里滑了下去,蹲在地上抽涕着痛哭起来。
第十三章 买打卖打()
“哈哈——”
被猛然从客房里冲出来的何长缨唬的心慌肉颤的韩大嘎子,到了这个时候,才算缓过劲儿理出里面的门道,不由得胆气一仗,放声狂笑。
“好,好,好!”
韩大嘎子兴奋的大叫三声:“自从昨黑知道吴大帅饶你何长缨一条狗命,爷就差人满北塘的寻你这个卖国贼,还以为你小子早已夹着尾巴溜圆儿滚蛋了,没想到居然躲在这里!”
何长缨鄙夷的抬起头,打量着这个和‘自己’有些旧怨的津门泼皮。
一张胡子拉碴的蜡黄马脸,头上歪戴着瓜皮小帽,身穿青色裤袄,披着一件青洋皱长衣,不扣纽扣,半敞着露出里面脏兮兮的黑肚皮,腰间扎着一个白洋皱褡包,脚穿蓝袜子花布鞋,又粗又松的大辫子搭在胸前,上面还风骚的节节插着茉莉花骨朵儿。
看着何长缨就觉得真TM的恶心。
感觉到何长缨眼神里的不屑,韩大嘎子顿时就暴怒了起来,满脸狞笑的看着何长缨和蹲在地上痛哭的薛迎春说道:
“薛迎春你个烂表子,亏得你大嘎子哥刚才还把你当个贞烈女子来敬重,谁知道才死了男人,一见自己的老姘头就当众抱上了,真不知羞耻!”
“好!”
“嘎子爷说的真是要得!”
“打死这一对不要脸子的狗男女!”
众‘混星子’们纷纷叫好儿喝彩,给韩大嘎子助威。
听到众小弟帮衬的应合,韩大嘎子得意洋洋的掏出一盒‘品海’牌洋烟,施施然的划着洋火柴点上,朝着何长缨喷出一股烟雾继续说道:
“还有你何长缨也不是个玩意儿,贪生怕死见了罗圈腿儿的兵舰就熊的尿裤子要投降,可一见自己的小嫂子,也不管自己的结义大哥才被砍了脑袋,就搂着自己小嫂子的腰儿背儿臀儿的乱摸;你们两个真是一对不知羞耻的奸夫ying妇,就该浸猪笼沉大江!”
“好!”
“打死这个卖国贼,狗汉奸!”
“自个有正经的祖宗,偏要要东洋矮子认爹,我呸!”
这一会儿功夫的口口相传,包括一边围观的众看客们都已经知道了何长缨和薛迎春的来历,无不对何长缨抱着鄙夷的眼神。
何长缨大眼对着韩大嘎子一棱,张口就是一顿国骂:“你TM的吃饱了喝撑了,过来想找不自在?你哪只眼睛看到你爹我卖国了?我卖你麻痹!当年爹能打断你一条狗腿,今天倒不介意再给你个孙子松松皮!”
“哈哈哈哈——”
何长缨的话顿时引得众泼皮的轰然大笑,韩大嘎子笑的马脸扭曲着说道:“当年你嘎子爷买你的打,是看着你何长缨是条汉子,是仁字军硬邦邦的把总;可你现在算是个什么玩意儿,有资格卖你大嘎子爷的打?也不撒泡尿找找自己的德行!”
何长缨觉得跟这些泼皮扯不清,低头看着薛迎春还蹲在自己的脚边,跟只小狗一般的捂脸呜呜痛哭,就用脚轻轻的踢了踢她的鞋子:“别哭了,有话进屋再说。”
“进屋?”
韩大嘎子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扯着嗓子高叫道:“你这个奸夫卖国贼,今天被你嘎子爷逮到了,你还想进屋?今儿嘎子爷我就要朝你何长缨讨回高升号上死去的军爷们的公道!”
“好,大嘎子爷威武。”
“韩寨主是条汉子!”
这一次,不但众泼皮,就是周围的房客们也都无不一一大声的叫好,喝彩。
听到韩大嘎子这么说,蹲在地上的薛迎春立即满脸泪痕的站了起来,对着韩大嘎子吼道:“韩嘎子,你不是要找姑奶奶么?好,有什么你只管冲老娘过来,姑奶奶要是皱一下眉头,你就是我养的!”
看不出这妞儿还怪烈性的,不过能拿着剪刀扎人,自杀,当然也不是平常的寻常女子。
何长缨看了一眼身边娇俏雪嫩,青丝泪水花了小脸的薛迎春,然后把目光转向韩大嘎子,挑眉问道:“怎么说?”
“怎么说?”
韩大嘎子狞笑的望着比他高一头的何长缨,从身后一个机灵的小弟手里拿过一条儿臂粗的黑檀木杖棍,对着何长缨的大腿比划着说道:“两年前你的那一棍子,嘎子爷我可从来没有忘记,今儿我也不为难你,嘎子爷就卖你个打;挺过来了,嘎子爷敬你虽然在东洋罗圈腿儿那里尿了,可还算是个带把儿的,挺不过来——”
韩大嘎子双腿一张,大大的露出了自己满裤子油污,脏兮兮的裤裆,用油光水滑的黑檀木棍子指着自己的裆下:“劳驾您就从这儿钻过去,麻溜儿给爷滚出津门卫。”
“韩大嘎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泼皮无赖,你有什么资格卖打!”
薛迎春用袖子一擦俏脸上的泪水和发丝,愤怒的盯着韩大嘎子。
“嘿,如果方小娘子你的姘头敢在大船上朝罗圈腿儿放枪,别说我没资格卖打,就是再买他一次打,被敲断右腿,爷爷也认了;可你姘头有这几把胆儿没有?只敢给自家兄弟戴绿帽子,朝小嫂子洞里钻泥鳅,一见东洋鬼子,立马就软熊了,什么玩意儿!”
“好!”
人群里又是一阵起哄。
“韩嘎子我跟你拼了。”
听到韩大嘎子的嘴巴里不干不净的这么臭,薛迎春气的浑身颤抖,叫喊着就要冲过去跟韩大嘎子拼命,被何长缨一把拉到身后不让过去。
“你的嘴巴真臭,早晚会把它割了喂狗。”
何长缨阴着脸望着一脸得意的韩大嘎子,很认真的说道。
此时,在客栈花园的里里外外,早已经挤满了看客,个个兴高采烈的评首论足,无不一边给韩大嘎子大声喝彩,一边咒骂着何长缨的贪生怕死无耻,一边色眯眯的盯着薛迎春的俏脸胸脯大腿臀儿猛看,骂着薛迎春不守妇道,下贱不要脸的同时,心里羡慕着何长缨这个卖国贼真他娘的福气。
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而且还是别人的老婆,要是能偷偷的睡一觉,就是少活两年都值得!
吴威扬今天特意换了长袍马褂出来给何长缨送行,刚走到客栈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一片闹哄哄的,里里外外挤满了人。
他心中一惊,正往里面挤,就看到了也是同样的穿着长袍马褂,带着瓜皮帽的陆铁腿。
第十四章 惹了一身羊骚()
“陆千总,你怎么也在这里?”
吴威扬靠近惊奇的看了好几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一巴掌拍在陆铁腿的肩膀上,拍的弯着身子站在人群后面的陆铁腿的身体就是一颤。
“啊?吴帮办!”
陆铁腿一脸震惊的回过头,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没事遛弯儿,瞅到这里热闹,就凑了过来;您这是?”
“我昨晚才想起来长缨身无分文,打早过来看看,顺便再送点盘缠。”
吴威扬把目光投向花园中间的几人身上。
“吴帮办你倒是好心;”
看到吴威扬这么看重这个何长缨,陆铁腿心里跟吃了黄莲一般难受,忍着满嘴的苦涩问道:“要不要出面阻止一下?”
“不急,再看看。”
吴威扬心里无端的冒出一句诗‘时穷节乃见’。
今天就让我好好的看看你何长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是贪生怕死,巧色如簧之辈。
还是一条真真正正的汉子!
在场地中,听到了韩大嘎子的话,何长缨眼睛似笑非笑的朝着他望去,那目光内的锋芒竟然刺的韩大嘎子不由自主的躲开了视线。
“所谓的买打,是不是哥趴在地上,你拿着棍子朝我身上招呼,我还不能吭一声?”
何长缨微笑的说道:“通过类似自残的方式,来向对方叫横,逼迫人就范?这TM的都是什么倒灶烂规矩!等东洋鬼子来了,你韩大嘎子撅着屁股朝地上一趴,东洋兵就能不战而退了?愚昧!”
何长缨笑眯眯的环视一圈黑压压的人群说道:“作为一个新时代的有为青年,我怎么可能这么傻…逼的屈服于这种低劣的陋俗?”
“嘘——”
“胆小鬼,没卵子的家伙!”
“我呸,TM的什么玩意儿!”
周围看客们顿时都是一片喝倒彩的嘘声,各种污骂不绝于耳,韩大嘎子更是得意洋洋地对着何长缨身后的薛迎春说道:
“薛迎春,看看你的姘头都是一个什么软蛋怂货?大海上见了东洋兵的小军舰就尿了,刑场上看到你死鬼老公被砍了脑袋,又吓尿了,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求吴大帅,说自己三代单传,上有老父老母要尽孝,求大帅看在都是合肥人的脸子上饶他一条狗命;现在——,哈哈,你也看到了,又尿性了!”
然而让韩大嘎子失望的是,听到了他的话,方家小娘子居然没有对何长缨露出一丝厌恶鄙夷,立即和何长缨这个软蛋货划分界限,反而露出一丝诧异的欣喜。
原来是我冤枉他了,不是他故意设计加害伯远的!
我昨夜追了你这么久,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都不给我解释?
薛迎春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拨开自己脸上的乱发,露出莹白如玉的俏脸,望着稳稳地挡在自己身前的何长缨,突然就露出一片盈盈的美笑。
在肥西的时候,在投军的路上,在北塘的这两年时间里,遇上了多少像韩嘎子这样贪图自己美色的浪荡子弟?
不都是这个后背牢牢的站在自己的身前,铁血刚硬,寸步不让的给自己遮风挡雨么?
自从27号听到高升号船沉开始,那种世界虽大却无处落根的飘萍感,在误会澄清,在这个后背又一次的坚强的站在自己的身前的那一瞬间。
薛迎春终于有了依靠和继续活下去的勇气,这片无依的浮萍,再一次的牢牢的扎下了自己的根,不再无助,不再飘零。
这个根,就扎在这个男人的背上,一如当年!
薛迎春那无比娇艳的盈笑,笑的在场的男人个个心跳的口干舌燥,心里狂喊着:这婆姨是能让老子嫩一晚上,就是切了大鸟也都值得!
而女人们无不心中唾骂——这真是一只活该浸猪笼的狐狸精!
“吴帮办,昨晚喝酒,看着这小子似乎也是个爷们儿,我差点就相信他说的条约的那些话了,谁知道还真是一个孬种;呸!”
陆铁腿心里酸的都成醋铺子了,一脸的郁闷和不值:“薛迎春也真是糊了心,愿意跟着这么一个孬种。”
“他说的也没有错,这个买打卖打的确是陋习,走遍泰西那些发达国家就没有这种事情;他们解决纠纷,往往都用决斗;这样才公平。”
吴威扬的眼睛里也露出一丝失望,本来假如何长缨真的接下来买打,在挨了几棍子以后他肯定会站出来阻止,不让这个泼皮真的废了何长缨。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吴威扬索然无味,转身就想着要离开。
“你的这种打法我不太习惯,咱们能不能换一种玩法?”
何长缨的眼睛狼一般的盯着韩大嘎子的瞳孔:“你韩嘎子想卖打,可你何爷我从裤裆里面都瞧不起你,你丫的有什么资格让爷买你的打?是爷们儿的,都站着,——爷爷一辈子都没有趴着的习惯——棍子朝着后面的屁股大腿,你打我一棍子我打你一棍子的使劲儿招呼着,直到打到服为止。”
这个提议倒是新鲜有趣,听的围着的所有看客们都一片哗然,兴奋的看着韩大嘎子,看他敢不敢接招。
“你——,走遍津门卫,可没有这个规矩。”
韩大嘎子看着何长缨那发亮的眼神,不禁有些心怯。
“你蹦给我讲规矩,你何爷我这里没你这种破规矩;好,哥让着你,先让你三棍子;”何长缨鄙夷的挑眉盯着韩大嘎子问道,“现在爷就问你一句话,敢不敢?”
敢不敢?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韩大嘎子,等着他的回答。
“这小子真能绕,居然把韩嘎子也饶进去了。”
陆铁腿有些瞠目结舌的叹息。
“这才是泰西的方式,而且很绅士的提出先让三棍子,干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