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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光绪皇帝被剥去权利的第二天,在经过了头一天的惊恐和羞怒以后,他终于回复了一丝理智和冷静。
开始强忍着内心对慈禧如火的恨意,老实实的演好木偶,憋屈的等待着未来的新时机。
帝党大佬们看到在老妖婆‘离开’大清政坛小半年以后,重新驾临居然依然是如此的迅猛雷厉,也都是变色的选择了雌伏,和皇帝一起等待着未来的新时机。
而老佛爷慈禧则是坐镇大清中枢,开始摆棋盘,邀请李鸿章全家进京,要和老李纹枰一局‘野狐’。
在这个时候,津门潮音寺旁边的李家小院内,李鸿章,张佩纶,李经方三人,也是相对而坐。
明月皎皎,洒落满院清辉。
三人特意坐在春寒料峭的小院里,围着一盆熊熊的炭火,品读着朝廷的旨意。
“还是不放心我这个糟老头子啊!”
李鸿章抽着烟袋,搭眼望着大儿子说道:“把何长缨那边的差事都辞了吧,明儿一早跟我一起进京。”
“父亲——”
李经方满脸讶然的望着李鸿章。
“你是真看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懂?”
李鸿章望了身边的女婿一眼,有些话作为李鸿章的身份,让他没法说出口。
“刚才听了伯行的话儿,才知道抗倭军居然有这么多的隐秘,而且——”
张佩纶笑着望着李经方说道:“这下面一定还藏着更多,更深的东西!”
李经方的嗓子有些嘶哑:“有些事情,只有旅顺过来的那些人才知道,不过他们的嘴巴都很紧;我主管后勤,东一鳞西一爪的拼凑,才得出来这些东西,连徐邦道贾起胜他们,都不会比我知道的多。”
“旅顺合军,辽南抗倭军接近两三万的兵力,还有直隶这上万人,还有朝鲜;——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何长缨这小子居然有如此大的魄力和野心。”
张佩纶的脸上似笑非笑,带着淡淡的嘲讽。
李经方听着张佩纶阴阳怪气的声音,心里就有些不喜,微微皱眉说道:“说魄力,是没错,可‘野心’这个词,就有些言重了。”
“我用的还是轻的呢!山海关三城合兵,有刘坤一帮着打掩护,在这个时期朝廷可以捏着鼻子认了,然而旅顺合军,已经算是真正的触动了朝廷的底线;”
张佩纶觉得李经方这是在侮辱他的智商,这次说的就比较直白易懂:“假如我是朝廷,我就要问一问何长缨,打仗就好好打仗,一路吃掉友军的部队,他想干什么?”
李经方沉默,这也是他一心想回来跟父亲好好谈一谈的原因所在。
“他没有任何机会,包括退一步来说,接手北洋;他的这一切小动作,都已经提前把自己的路给堵死,走绝了!在议和以后,朝廷就会全力限制分解他的势力,没有任何的意外!”
张佩纶一锤定音。
“不是议和以后,而是现在就已经开始了。——老佛爷一直在怀疑这里面有我的影子,这次赴京,就是为了证明老夫的清白,所以你也必须得去。”
李鸿章幽幽的说道:“真是看不懂啊!这个何长缨看着也不是一个昏人,仗打得是不错,可是这事儿办的——,就这么急?”
李经方也认命的叹气道:“是有些太急了,他才二十出头,就不能等等?可惜了!”
“噗呲——”
张佩纶故意一笑:“他不是昏人,而是太聪明了,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现在别说直隶,整个大清都没有多少可用的精兵,而他何长缨手握数万大军——,”
张佩纶寒声说道:“这就是他自以为是的‘聪明’!”
随着张佩纶近乎直白的点明了,这些能让人轻易的株连九族,能让千万平方大地崩啸,四亿大清百姓血流漂杵的潜意。
李鸿章和李经方都变了颜色。
“住口!”
李经方低声轻喝了一声,铁青着脸色左右观望一周,然后喟然坐下。
“他没有机会!”
张佩纶断言说道:“只要他敢开半个口子,手下的士兵都是立即至少散去一大半,竟而成为天下千夫所指的罪人,天下讨伐的独夫;还有倭夷陈兵直隶,也不可能给他任何的机会,——他杀了那么多的倭夷兵!”
“老佛爷要纹枰论道,哪里知道真是找错对头了,其实我也不过是一个观棋人而已;夜了,都睡吧,明早还得赶路进京!
李鸿章有些疲惫的站了起来,之前对盛怀宣,然后是袁世凯,到了去年的何长缨,李鸿章抱着很多的期望。
不过一个优柔寡断,随风而倒。
一个野心勃勃,胆大心黑隐忍坚韧,极具枭雄本色;然而却是过于避害趋利,不立危岩。
哪里知道这天下事,有时就得有拿命一搏的豪迈气魄。
只有这个何长缨,原先李鸿章是最满意的。
然而他这两个月连连布局的昏招,简直就要到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
崛起时间太短,根基太浅,根本来不及培养真正的心腹力量。
李鸿章看不到何长缨有任何一丝的胜算。
燕郊,张家湾东南20里,凉水河和北运河交汇处。
苏庄村。
凉水河和北运河,一条来自西北,一条来自北方,在苏庄村交汇成一个不太规则的狭长三角区域。
5000名原抗倭军,3800收编的甘军,2700名沿途陆续加入的京唐汉子,总计11500余人马,驻扎于此。
在19号上午,抗倭军骑兵抵达苏庄村南20里的杨堤村,遇到从通州南溃的清兵,惊闻通州失守的噩耗。
当天中午,骑兵一营抵达苏庄村,从南逃的百姓口中知道,日军在燕京一带烧杀掳掠,并且兵围了燕京城。
消息回馈到行进中的抗倭军大部队,何长缨下令骑兵营停止继续前进,在苏庄村,吴营存,儒林村一带放警戒哨。
该由侦察连乔装北进探明。
下午17点,抗倭军主力浩浩荡荡的抵达苏庄村,同时侦察连也带回来确切的燕京消息。
“围而不打,还保持通州电报的通畅,日军这是在逼着签订城下之盟啊!”
唐绍仪连连摇头说道:“棘手,棘手。”
“管他酿的,先打一仗再说,也叫朝廷知道咱们来了;”
新任命的抗倭军骑兵团团长赵大棒槌怒声嚷道:“再报一报蓟州的血仇!”
一边的阴文新听了直翻白眼。
他好好一个骑兵营的营官,何长缨硬把他拉进参谋部,却叫赵大棒槌这粗货统领着新成立的骑兵团。
要说他的心情很好,那是在忽悠鬼。
第七百一十二章 柳刚志的烟火()
此时,在夕阳中,抗倭军所有的团级军官都坐在村子里的一个打谷场上面,密密麻麻的坐了几十人,商量着军情,不过众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深深的气馁。
拼命的六百里急行军,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如何的不恼?
“可以打一打,毕竟咱们可没接到朝廷的旨意;不过不要大打,只要让朝廷知道咱们来了,和倭夷谈判时多少也多了几分底气。”
夏青云一听聂士成被朝廷锁拿下狱,顿时也有点急了。
“侦察连,明日乔装近距离监视张家湾,通州,马驹桥镇的日军动向,骑兵团在庄村,吴营存,儒林村四周放十五里警戒哨警戒。”
何长缨面无表情的下令道:“独立营下属的京唐连队,到附近乡镇富有地主家文明征粮,书记处提前写好白条,盖上戳记以后兑现;其余部队,驻营,练兵!”
津唐,唐河口流域。
夜明星稀。
19号夜黑21点,韩三袋连押运着炮弹实在疲惫不堪,就在大神堂村暂歇,升火做饭。
此地距离洒金坨村,已经不足10里路程。
而村子里一片漆黑寂静,村民因为惧怕穷凶极恶的倭夷兵,早已是空无一人。
饭将半熟,西边就来了一队长长的火把,是津门旅支队率军到达。
随即,柳刚志下令全军暂歇,升火做饭,侦查兵继续东进,去探查洒金村及唐河口的敌情。
而在此时,津门旅主力,卞长胜营也已经抵达了高家庄,正在做饭歇息。
侦察兵则是前往前方5里处的洒金村,10里处的唐河口去侦察日军的军情。
夜晚23点,津门旅主力侦察兵和支队侦察兵,在空无一人的洒金村相遇。
20号凌晨,津门旅各部在洒金村顺利挥师。
津门旅炮营终于得到了盼望已久的80高爆弹。
部队就地立即简陋宿营。
而柳刚志,聂鹏程,曹义涛,魏家训,杨光,沈增甲,肖立刚,项少龙,宋占标,——
一大群津门旅的高层和炮营的军官,趁黑摸到了渤海边,远望着静静停泊在海中的日军舰群,还有唐河口到沙河口海岸一带的点点火堆。
柳刚志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日军的坦途防线建的极为简陋,估计登陆有不到两千的兵力,还有大约一个中队的骑兵;呵呵,真是人傻胆儿肥!”
“只是旅长你的炸冰计划算是没戏,登陆线太长,而且日军是直接把军资拉上海岸;不过这一两千人正是一道好菜,不多不少。”
杨光一脸的兴奋:“依我说明早一大早,先用大炮把他们轰尿,然后漫山遍野,铺天盖地的大军直接一路平推过去,以虎搏兔;顶多半个时辰,这些日军全玩完!”
在黑暗里,聂鹏程,曹义涛,这些将领都是连连点头。
这种打法出其不意,以强打弱,对于战力将若的刚收编的近千水勇,还有卞长胜营,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按着你的打法,我千幸万苦的拉个屁的火炮?看看日军的散漫,咱们津门旅只是出动一个团,就能死死的吃掉他们。”
柳刚志皱眉想着说道:“你们先回去睡觉,让我一个人想想。”
唐河口日军滩涂防御阵地,唐河口西岸警戒岗。
“呦西,真香,好吃,大大地好吃!”
在日军阵地的最西边缘,五个执勤的日军士兵,正在烧烤从大清‘老乡’的地窖搜出来的红薯吃。
一个个吃的眉开眼笑的连连夸奖。
士兵百武三郎无意的望了一眼西边黑漆漆的海岸线,不禁微微一愣,停止咀嚼着嘴里黏牙香甜的红薯,睁大着眼睛怀疑的仔细望去。
在那边大约有两三里的地方,似乎有着一点极为小的红芒闪动。
穷苦的贫民出身的百武三郎并不知道,那玩意叫烟头的火星。
“八嘎,是我看花了眼睛吧?”
百武三郎抬头望望头顶的皎洁明月,碎钻般闪烁的星星,然后又望了一眼海中舰群星星点点的微弱灯火,微微发红的如林烟囱,再低头看看满海的波光粼粼。
然后他又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果然全是各种亮点在眼里闪烁。
“八嘎,果然是眼花了!”
百武三郎扭动了一下屁股,让自己背对那个方向。
在一年以前他只是一个饿得要死的穷人,胆小如鼠,现在在军队里面,还天天被粗鲁暴躁的军曹欺负。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说出这个幻觉,一定会惊动很多的军官,甚至大队长渡边之步兵少佐都会被惊醒。
然后一定会命令骑兵中队过去搜寻。
假如废了这么多的精力而一无所得,那么自己估计能被军曹,还有小队长,活活的打死!
“咔吧,咔吧——”
此时火焰熊熊,烧的松脂‘咔吧’轻响,余外一片寂静。
“何必自找麻烦呢?而且一定是我的眼睛花了!”
百武三郎心里微颤的自我安慰着,低头继续专心致志的对付手里又香又甜的溏心烤红薯。
夜,寂静。
在唐河口到沙河口一带,日军总共设立了三个防御阵地,在这三个阵地的东,西,北三面,点了三十余堆火堆警戒。
唐河口东岸一个,驻扎着步兵第13联队第1大队的第1,2,3中队。
两河口正中的滩涂一个,驻扎着1大队4中队,骑兵第6大队本部,及第2中队。
在唐河口东4里的沙河口西岸(在70年后的大生产中改道东移约6里)一个,驻扎着步兵第13联队第1大队的第5,6中队。
此时,除了警戒的士兵,其余的所有士兵都进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西洋历2月下旬的津唐深夜气温,虽然依然比较低,不过却已经变得能够忍受,正适合进行一场香甜的睡眠,做着美好的征服之梦。
夜,凌晨三点,洒金村。
柳刚志坐在海边,一口气吸了大半盒香烟,忍着心里的兴奋得意,大步的回到了洒金村。
在柳刚志的心里面,有两个目标。
一个是何长缨,一个是李搏虎。
在做人上面,他要学习李搏虎的人生无难事,快意恩仇,遇事就快刀斩乱麻的一刀门清。
而在做事上面,他则是要学习何长缨那种让人酣畅淋漓的用兵如神!
今晚,一连抽了半盒烟,在冰冷寂静的海边枯坐了近两个小时的柳刚志,终于有了一个只是想想,就能让他激动得要握拳大嚷的好谋略!
进了津门旅的旅部,在熊熊的火光里面,柳刚志才发现被他赶回来的军官们,居然也是一个都没有睡,围着火堆正在争论的表达着自己的主意。
“哈哈哈——”
柳刚志昂然站立,大笑三声,双手叉腰,极有气势的大喝道:“都别争了,听我命令!”
第七百一十三章 唐河口之战一()
西洋历2月20号,凌晨3点30分,得到柳刚志最终命令的各部军官,匆忙喊醒所部的士兵,开始按着各部作战目标指令,快速的行动起来。
卞长胜营的四百余名士兵,经过柳刚志的批示,也终于得到了人手一把村田18式单发步枪,同时每人配给了一小袋子,总计100发11mm口径的步枪子弹。
凌晨4点,施威成率领着一千三百余名大沽新兵,一夜跋涉,抵达洒金村。
这些士兵经过昨天的炮战,见过了战友惨烈的牺牲,心境都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一路80余里的急行军,只有二十三人在中途掉队,已属难能可贵。
柳刚志下令大沽新兵全体睡觉宿营,等待明日的作战命令。
凌晨5点,津门旅炮兵部队,从上游距离海岸线大约5里处的河面,悄悄跨过唐河。
进入唐河,沙河之间的河流区域。
按照作战计划,炮队将把14门火炮从唐河东岸到沙河西岸,一字均匀摆开,炮指着南部海岸线。
前些日子的暴风雪,把津唐一带的麦苗田都浇了个饱透。
这些天气温迅速回升,阳光早已晒干了积雪,然而也让麦田变得酥软起来,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深泥窝子。
此时,所有的骡马已经均是疲惫之极,根本无法再强行驱使。
所有的炮车,笨重的火炮附件,600枚炮弹,这一切都得靠人力来完成。
为了把这些火炮尽快运到各自的目的位置,柳刚志把新收编的700水勇调拨给肖立刚,合着宋占标营,总计1200余人。
这些士兵以老百姓储备着当柴火的木棍为底,拆光了洒金村所有人家的门板为面,铺设了一条近两百米长的延伸活动路带。
一千来人分成三组,轮流光着双脚踩在冰冷湿滑的泥田里,绳拉手推的把一尊尊炮车,还有拉着笨重火炮部件,炮弹的车辆,运送往预定位置。
凌晨5点05分,津门旅2团1营,卞长胜营,合计900余人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