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呜呜——”
在汽笛声中,英籍客船‘烟台’号,缓缓出港,往渤海湾驶去。
原东洋第6师团长黑木为桢中将,大英帝国烟台领事阿林格,第2军情报主任参谋神尾光臣中佐,第2军参谋藤井茂太少佐,大清莱登青道左贊善袁肇辰,静静的站在舰桥上看着逐渐远离的芝罘港。
皆不语。
按照计划,他们一行明日清晨将抵达津门,然后和英国津门总领事宝士德,大清北洋帮办大臣王文韶,进行一次商谈,以确定对第一军后续的安排问题。
而此时,日军山县有朋的第一军已经从沦为一片废墟的玉田县城拔营,直奔蓟州而去。
作为先遣队的立见尚文的第10旅团第12联队新5大队,最西突进部的第7中队,已经到达了于桥水库南的大安村。
距离甘军董福祥部的洇淄镇,下仓村,下仓村防线,不过二十余里。
“咯吱,咯吱——”
第7中队的这近200名日军步兵,刻意的避开大路,吃力的走在盖着深深积雪的田野里。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东,南,西,是白茫茫的平原大地,北面是白茫茫的连绵群山。
虽然大雪已经停了,然而极低的气温还是把这深深的积雪留在大地上面,一踩一个及膝深的雪窝,走着极为费力。
从清晨5点行军到现在,这支小分队一连走了近4个小时,个个累的满身汗透。
望着南边一里远近,一处掩映在白雪里面的大村庄,这些日军士兵想着里面又热水,酒肉,还有暖乎乎的女人身子骨,一个个就眼冒红光,再也走不动了。
“八嘎,你们这群发了春的猪狗!加快速度,一定要在中午抵达别山村;大肉,好酒,花姑娘,尽情地享用!”
中队长外波辰三郎大尉,看到手下的一群士兵望着北面一里处的村子,一个个眼里冒着红光的放慢了脚步,岂能不知道他们心里想着什么。
虽然外波辰三郎的心里也是火热的蠢蠢欲动,然而想着身负的任务,他只好强压下心里面的欲望,大骂着手下的士兵,许下好处催促赶路。
“通通大步走,到了别山村吃喝找花姑娘!”
听到大尉的命令,几个小队长和军曹,都大吼着激励士兵。
“呦西,到了别山村,吃肉喝酒找花姑娘!”
这些累的半死的日军士兵,一听中队长这么说,顿时都来了精神,纷纷高兴的叫嚷着,脚下的步子猛然一快,恨不得能马上就到这个什么‘别山村’。
在这个时候,这队日军不觉得走进了两道圆润小山夹持的荒僻小路。
在这两边的雪坡上面,长着大量的低矮小灌木,不过都被厚厚的积雪盖住了叶冠,雪地上面除了留下着几串野兽的足印,就只有一些凌乱的鸟爪子的浅痕。
从鸭绿江到山海关,再从山海关一路到这里,这些日军早已懂得了先遣队其实就是一路游逛,抢掠,找花姑娘。
根本就不会有一丁点的危险。
更何况现在到处都覆盖着厚厚的大雪,怎么可能藏兵?
然而,这一次他们却错了。
错的很离谱,以至于会要了他们的命!
第六百六十七章 山谷大刀战一()
一 “嘟噜噜——”
踩着‘咯吱,咯吱’的深雪,一等军曹兼常猪三无意的左右观望着两边山坡上被积雪掩盖着的灌木丛,突然就似乎对上了在一簇灌木下面一双幽黑冰冷的目光。
吓得兼常猪三身体剧颤,嘴里面发出一串奇怪的失控声音,双腿一软,狠狠的趴在厚厚的雪地里面。
旁边的两个士兵连忙把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兼常猪三搀扶起来。
然而兼常猪三浑身发软的像一根泡软了湿面条一样,就是没有一点自己站起来的力气。
“啪,啪!”
小队长仁礼景一少尉大步走过来,一看兼常猪三这副衰样,就气的勃然大怒的给了他两计耳光骂道:“你这个白痴,看见鬼了么?”
“鬼——,鬼?对,对——,队长,那里面有鬼!”
兼常猪三似乎受到了仁礼景一的启发,嘴唇哆嗦,右手颤抖着指着那簇盖着积雪的低矮灌木丛,惊惧的嘶吼道:“队长,那里有眼睛在看我,那里有——”
兼常猪三的身体又重重的哆嗦了一下,大吼着:“有鬼!”
这声大吼,让山谷里面的行军线都停了下来,日军士兵们一个个看傻子似的望着兼常猪三。
就连走在最前面的中队长外波辰三郎大尉,也都停下脚步,皱眉回望过来。
“混蛋,大白天你能见到鬼?”
仁礼景一看到因为兼常猪三这个白痴影响到了部队的行军,甚至连中队长都望了过来,顿时羞愧得满脸血红,上前一脚把眼睛看花了的胆小鬼踹翻在地上,大步朝着山坡那簇灌木丛走去。
他要走过去一脚把那簇灌木踏烂!
仁礼景一在心里大骂着兼常猪三这头猪猡,满山大雪连个足迹都没有,那簇灌木里面还能藏东西?
“这个仁礼景一也是晕了头了,既然明知道灌木丛里没有东西,还去爬山坡?八嘎,都不累,全是体力是不是!”
外波辰三郎摇头骂了一句,扭身就准备继续赶路。
“鬼呀!啊——”
突然后面传来仁礼景一一道凄厉的嘶喊,震得外波辰三郎心神剧颤,后背炸出团团的冷汗。
仁礼景一怒气冲冲一步三滑的跑上山坡半腰的那簇灌木丛,刚要抬脚穿过厚厚的积雪踩进去,眼睛就对到了那处积雪空洞处本来是一团漆黑的地方,猛然睁开的两道冰冷雪冽的目光。
“鬼呀!”
仁礼景一在这一刻吓得是心破胆裂,然而他只来得及发出一道急促的惊喊。
“杀!”
那簇灌木丛上面的积雪就猛然纷飞,一道黑影手里擎着一柄黑色长刀,嘴里喊出一道雷霆霹雳,刀锋在空中急速掠过一道黑色的轨迹,狠狠的斜砍在仁礼景一的脖子上面。
“啊——”
陷入剧痛中的仁礼景一,只来的及喊出半道声音,锋利的刀口就割断了他的血管和气管,然后仅仅连着一缕皮肉的脑袋直接甩到背后肩上,下坠的连着颈部边缘。
“滋滋——”
大股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光秃秃的颈部喷涌。
这一刻,所有的日军都被吓傻了,——这是山精,还是鬼魅?
“杀!”
突然之间,山谷两边的雪盖灌木丛里发出道道怒吼,如同滚滚雷霆炸响。
一个个身穿黑色皮袄皮裤,脸上大刀上面抹着厚厚的黑锅灰的高大汉子,从灌木丛子里站了出来。
手舞大刀,嘴里发出摄人心魄的怒吼,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向那些吓傻了似的,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山谷雪地上面的日军。
“敌袭,敌袭!”
“射击,快射击!”
“上刺刀!上刺刀!”
“砰,砰,砰——”
顿时,这道山谷里面枪声,喊声连成一片,如同一大锅滚开的饺子一般混乱。
在日军第7中队的山谷行军线北方一里处,绵延着一列微微起伏的山坡线,山坡上面长满了高大的落叶松树。
积雪厚厚的覆盖着松林树冠,白昼阳光的直射和黑夜的极寒交替,使得松林的树枝上面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挂。
冰雪丝丝融化,从高处滴滴落下,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璀璨闪烁犹如一个冰雪般的童话世界。
此时,山林里面竟然藏着一营军马。
——人戴斗笠,马衔橛披蓑衣,在‘啪啪’水点的打击下,冷冷的注视着日军的队伍走入山谷。
“全体上马!”
“喏!”
随着一道滚荡在山林子里的大吼声,500西北汉子均是齐声应令,跨上高大的战马。
“驱马漫步出坡林,缓步前进!”
在大声的命令里,山林子里面响起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咯吱’声,五百甘军开始驱马朝着山坡下的原野行军。
“砰,砰——”
在这个时候,南方一处的那个山谷,突然响起了一道道急促的枪声,伴着各种狂吼呐喊。
“铛!”
甘军参将张铭新一把抽出挂在马背上的镔铁斩马刀,高高的举过头顶,雪亮的刀身在阳光下炸出团团寒芒。
他那久历塞北风霜,坑坑洼洼的黑红色大脸上,露出狼一般的凶狠:“前哨,右哨从右翼,后哨,左哨从左翼,中哨正南,全速奔跑攻击;杀倭夷!”
“铛——”
五百把战刀同时出鞘,高高举过头顶,如同一片刀剑长林。
“杀倭夷!”
五百个塞北大汉同时大吼,如雷霆滚荡。
“聿——”
在战马的声声嘶鸣里,五百条雪地蛟龙左手一抖缰绳,双腿夹紧马腹,控马分成三股红色的利箭,在雪白的大地上‘射向’南方。
“撤退,立即撤退!到南面的村子里面去抵抗!
此时发生在山谷里面的这场袭击战,高大勇猛以逸待劳的甘军汉子,用手里的斩马刀,把本来就已经累得快脱离的日军,压制着杀得是血流成河。
只是数个照面,在短短的三四分钟的时间里面,就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六七十名日军成了甘军的刀下之鬼。
山谷雪地上面,横七竖八的躺遍了日军的残破尸体,雪白的积雪上面,盛开着大朵大朵的猩红血花。
让人望之心寒。
甘军的这个大刀营尤其擅长从敌人脆弱的脖子上下刀,往往一刀下去,地上就多了一具喷涌着血沫子的无头尸骸。
东洋日军最怕变成无头尸体,因为在他们的传说里面,一旦被砍去头颅,就永远不能托生转世,从而变成孤魂野鬼。
眼前这疯狂而血腥的大刀战,很快就击溃了日军的抵抗意志,在第7中队长外波辰三郎的大吼下,日军士兵纷纷扑上南坡,想逃到南面的那个村落抵抗。
“想跑?做梦!”
甘军大刀营营官董国柱露出满脸的凶笑,大吼道:“兄弟们,追上去干翻他们;军门都说了每对耳朵抵十两雪花银,领了银子还准许到蓟州城喝酒找姐儿乐呵乐呵!”
“杀倭夷啰!”
一个个浑身漆黑的边塞刀客汉子们,听了董国柱的激励,浑身都是热气腾腾使不完的力气,大嚷着迈开大步子冲上山坡,把追上的倭夷兵一个个干脆利落的砍翻在地。
第六百六十八章 山谷大刀战二()
一“大刀营的兄弟们手下留情,给我们留点耳朵呀!”
张铭新骑营的骑兵们,一看传说中把北洋精锐打得屁滚尿流的倭夷大兵,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纷纷在北面急着大喊:“都被你们杀光了,老子晚上就只能自摸了!”
“哥儿们,蓟州城里面算满了黄脸婆老妈壳子也就是三五十个姐儿,好点的酒楼也就两三座,让骑兵兄弟们搞到了银子,咱们双脚可抢不赢他们骑马的!”
大刀营的前锋哨长赵大棒槌,一看大刀营的崽子们手脚都慢了下来,连忙扯着破锣嗓子大嚷着提醒:“到时候没酒喝没女人热乎,看着骑营的爷们儿搂着女人哼小曲儿,可别怨老子没提醒!”
“杀倭夷,割耳朵啰!”
大刀营的刀客们一听,似乎也就是这么个理儿,——上仓村离着蓟州城还有十几里的路程,让骑兵得了银子,还真抢不赢他们。
于是纷纷再次大吼,奋勇的追着狼狈而逃的日军狠砍,同时麻溜的割下一对对耳朵塞进褡裢里面。
骑兵营的营官阴文新笑骂着大吼:“我呸,好你个赵大棒槌,心眼儿真是坏透了!兄弟们加把劲儿,杀够五十个倭狗就够咱们爽了;看领了银子谁先到蓟州城!”
“哈哈,五十个都让你们凑不齐!”
赵大棒槌放声狂笑。
“八嘎,这群该死的狡诈清狗!”
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外波辰三郎,停止了徒劳的奔跑,他转身望着从北面三路扑来的红色箭头,还有大批全身漆黑的杀神,心里面充满了绝望。
在一刻钟前,他和他的士兵们还火热的想着等中午围了别山镇,杀人放火吃肉喝酒找女子。
哪能想到眨眼功夫就陷入了绝境!
“停止撤退,集中建立环形防御圈,开枪阻击,阻击!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砰!”
“咔嚓。”
“砰!”
外波辰三郎扭曲着大脸,站在雪地里面开始举枪射击,飞快的换弹,进行最后的挣扎。
“天皇万岁!”
剩下七八十个日军士兵,此时也都陷入了绝望之中,听到外波辰三郎的命令,大约有一半停止逃跑,转身集结在一起举枪射击。
而剩下的一半,则是跑的更加的快了起来。
“八嘎,这群混蛋,懦夫!”
外波辰三郎气得大声咒骂不止,不过此时他却也是没有办法去管这些逃兵了。
骑兵营的营官阴文新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大声的下令道:“左翼骑营继续追击,中军,右翼,纵马踏破他们的防御圈!”
“聿——”
听到命令的骑兵们纷纷调整战马,在一片马鸣声中,杀进敌群。
日军的环线防御圈随即被搅成一团,群马踏飞积雪四溅,绑着红绸带的大刀,稳准狠的劈向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晕头转向的日军。
“八嘎!稳住,稳住,静心射击,静——”
外波辰三郎大吼着端着步枪,想打倒前面十米处纵马朝他扑来的一个骑兵,就突然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道剧痛,然后脑袋离开颈部,翻转着坠向雪地。
“老六,你居然跟我抢——”
这是外波辰三郎在生命里听到的最后半句话。
上仓村,甘军蓟州防线中军大营。
聂士成,董福祥,王钺安,马安良——
一群将领坐在炭火熊熊的屋子里,都黑着脸色,沉闷不语。
虽然在12号的朝议,心情激荡又屈辱的私下安心的光绪皇帝,完全忘了蓟州防线董福祥这码子事儿,不过好歹军机大臣和军部的大佬们还没有忘记。
当天下午,一群军机大臣商议妥当,就给光绪奏报,建议把蓟州这一万甘军,还有新调到善河县的皖南兵,苗兵,全部调回通州,和程文炳的一万鄂军合军。
用三万大军堵住日军西进之路,用奏折里翁同龢的原话来说,就是‘以煌煌百战之师,震慑东洋小丑乖乖东蹿宁河,不敢有稍微愈距,小窥我堂堂大清无兵也!’
这个方案猛一看,有些类似于聂士成之前提出来的‘在蓟州决战’,这一军事设想。
其实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聂士成的意图是总决战,在蓟州即使不能打败日军,也要尽可能的消耗日军的兵力,让其再没有足够的力量威胁京城。
而翁同龢这群军机大臣们的意思,则是遛出骡马撑面子,自以为是的吓唬人。
因为他们都相信,这场该死的战争终于算是结束了,下面就是看小东洋这个穷鬼敲竹杠,能敲出来大清朝的多少油水而已。
倭夷在威海卫集中了这么多的军队,都说不打了,他们的将军也来解除胡作非为的山县有朋的兵权了,还有世界第一号强国日不落帝国打包票,这场战争能不结束么?
大清朝幅员万里,人口亿万,尽着小倭夷可劲儿敲,又能敲出多少东西?
说句实在话,大清朝随便拔根汗毛,都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