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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道’的抱怨。
“这事儿英国人不会坐视不理,中堂您没见到,刚儿宝士德虽然没有说什么许诺,可是脸色已经羞怒的变的血红。”
“幼樵,你不明白呐——;指着现在的情形,倭夷兵十几天的功夫就能打到京师,等占了燕京,就像三十年前那次,就算英法烧了圆明园,要圆要扁,朝廷不也都捏着鼻子服服帖帖的认了?”
李鸿章长叹说道:“在这种巨大的诱惑下,除非现在英国领着大军过来堵路,不然谁也挡不住倭夷的野心!”
“那次烧园子,是因为僧格林沁扣押了英法的39名谈判代表,关进了圆明园的大牢,生蛆死了20人,所以激怒了英法联军,才烧了园子;”
张佩纶失色说道:“老佛爷这刚建好的园子,这次总不会被——”
张佩纶突然闭嘴,他发现自己刚才的话,就等于默认倭夷会像三十年前的英法联军那样,能攻陷燕京。
“洋人制定了一个无耻之极的什么《万国公法》,说是‘凡使臣被杀,他日破城,鸡犬不留。’这公法,我是在英法烧了园子以后才知道的;这事儿不好在朝堂上明议,你不妨给你京师的清流朋友写信,絮叨一二。”
李鸿章对张佩纶交代道:“这《万国公法》简直无耻之极,可是谁让咱大清打不赢人家呢?万一再出现义愤难平,诛杀谈判使节的事儿,这近在咫尺的东洋,可比英法联军要狠毒的多,而且他们的胃口更是洋人的千百倍大;破坏了和谈,才是真正的灭国祸事!”
“中堂,你说还能谈?”
张佩纶一听和谈,顿时来了精神。
“就算把大清里里外外都打烂,到最后总是要谈的啊!不过日军不围了京师,恐怕是不会停军,愿意坐下来和谈的。”
“中堂的意思是,倭夷不会进津门?”
张佩纶自从听了山海破关,脑子里一团浆糊,恨不得马上坐上马车和娇妻一起,远离这个兵祸是非地。
李鸿章疲惫的摇头闭眼说道:“东洋之前的行为,还能以常理勉强度之;可这次世界第一强国英国,已经明确强令倭夷不得进关,却都敢熟视无睹,——对于疯子的行为,不好猜测啊!”
津门紫竹林,英帝国大使馆。
英国驻津门大使宝士德,正在看一封刚刚到手的,来自万里之外的伦敦的电报。
在他的身边,英国远东舰队司令斐利曼特中将,海军红雀舰舰长米勒·拉格瑞斯上校,也都是一脸被羞辱后的怒容。
“帝国外交大臣金伯利勋爵,已经震怒的发电责问东洋明治天皇,为何不顾帝国警告,出尔反尔攻击山海关。”
宝士德把电报交给满脸阴云的斐利曼特,微笑着说道:“将军您不用如此的恼怒,任何对帝国的挑衅行为,都会付出它相应的代价;下面就看将军您,和您的舰队了,不过面对疯子,需要将军您和您的舰队,有着非凡的勇气。”
“丧生大海,是我们海军最高的荣誉!”
斐利曼特脸上的怒火快速的平息下来,方硬的脸孔线条,如同刀削一般的冷酷。
他笔直的站起来,眼睛里面闪烁着锋利的寒芒说道:“任何挑衅帝国权威的行为,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来赎回他们的罪孽!”
津门抗倭军招兵处,后堂。
今天晚上,戚有伟家的婆姨特意做了几个下饭的硬菜,炖了一大钵子冰糖红枣莲子糯米酒。
薛迎春,小莲,奥黛丽,戚有伟的婆姨,四人围坐一起。
屋里面的气氛,死一般的凝滞。
“吃菜,吃菜呀,——”
戚有伟家的婆姨说着说着,也说不下话了,心里面也是山一般的沉重。
虽然自己的男人这次不在山海关,可是还被数万倭夷兵堵在旅顺那个死地,总指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指着谁去救自己家的男人。
小莲和奥黛丽也都是一脸的沉痛,沉默无语。
虽然这两人对何长缨没有太多的印象,或者没有太好的印象,然而这个男人的生死,可是跟远在旅顺的自家准男人和哥哥,有着深深的关联。
“我好后悔,为什么不把身子给他;他家三代单传,——”
说话间,薛迎春脸上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宁伯父,伯母都是极好的人,我——,呜呜——,我对不起他们!呜呜——,何长缨——”
梨花带雨,杜鹃声啼,让人不忍耳闻。
第六百一十九章 再离奇的理由也是好理由()
东洋,广岛大本营。
夜已深,然而满堂的东洋军国重臣们,乱糟糟的吵闹到现在,也没有人能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章程。
明治天皇,伊藤博文,西乡从道,黑田清隆,大隈重信,陆奥宗光,松方正义,高島鞆之助,西园寺公望,井上馨,儿玉源太郎,山本权兵卫,大鸟圭介,野村靖,——
这些军国的精英们,一个个都是阴沉着脸色,在心里面把山县有朋这个混蛋,咒骂了一百遍都不止。
在今天近黑,外务省次官林董,受到了英国大使楚恩迟怒气冲冲的质问,说为什么已经得到帝国的明示不得进关,却擅自进攻山海关和关内的永平府?
听了楚恩迟的质问,林董的脸色当时就发了白。
这事儿假如换了一个将军率军,林董敢立即保证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然而对上有名的‘暴夫’山县大将,他还真拿不准。
接着,楚恩迟怒着告示林董,英帝国会对东洋这种不遵守诚信的恶劣行为,进行一些小小的惩罚。
假如日军不立即退兵关外,那么之后的惩罚,可能就不会再是这么‘温和’了。
听到这些话,林董的脸色就有些阴晴不定,不过心里面反而安定了下来,长长的松了一口冷气。
英日两国相隔万里,既然是‘小小的惩罚’,而且还很‘温和’,想来不会对帝国造成太离谱的损失。
只要赶紧报告给大本营,强令第一军退军,这个事端就会消于无形。
最后,楚恩迟甚至连一杯热茶都不愿意喝,屁股还没坐热就起身说道:“帝国外交大臣金伯利勋爵,对东洋这种出尔反尔,表示极为失望;这件事情,将会严重的影响英国甚至整个西方,对东洋文明程度的评判等级。”
说完话,楚恩迟不看林董卡白的脸色,就大步扬长而去。
而听了这话林董,就远远不止是脸色发白了,而且身体和灵魂,都在微微的颤栗。
这段话假如换了一个不懂洋务的人听了,很可能就会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威胁。
很可能还会被楚恩迟说这些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弄得暗自捧腹大笑。
然而,作为在英国伦敦大学留学过,从1871年就调入外务省,现任外务省次官,兼任总务局长的林董,当然听懂了这段云淡风轻的话后面的严重含义。
这数十年来,东洋一直在孜孜不倦的谋求西洋列国的认可,废除不平等条约,取得平等的对话和军事,商业交流的权利。
而这一切的前提条件,就是要改变西洋对东洋固有的‘土蛮’认知,承认东洋是一个新兴的,文明的,遵守国际公约的进步国家。
去年七月的《日英通商航海条约》,正是帝国在取得西方认可的努力上,一次伟大胜利。
也正是基于这个条约的签订,东洋才敢发动对大清的这场豪赌。
一句话,是当猎人参与西洋列强瓜分世界的盛宴,还是当列强手里随时都可以被牺牲掉的走狗,或者更悲惨的成为猎人的枪下,猎狗嘴里的猎物。
在云端,还是被践踏进泥地。
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洋文明程度的评判等级’,就显得尤为重要。
消息传进广岛大本营,东洋君臣先是震骇,然后是哗然,接着就是争吵,到了现在都变成了沉默无声。
从得到林董传过来的消息开始,明治天皇亲自去了广岛大本营电报局,一封封的电报发过去,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信。
后来,在运输通信部长官陆军步兵大佐寺内正毅的建议下,电报局尝试着向平壤,义州,大连湾,辽阳,营口发报。
均是很快就收到回电。
于是所有人都黑着脸,心慌气短的明白了。
假如不是电报线断了,就是一直和大本营的作战计划起争执的山县有朋,选择了拒不回电,一意孤行的南下直隶,发动征清决战。
此时,大本营作战大堂里面乌云压顶,一片压抑。
包括明治天皇,首相伊藤博文,都是一脸的失措。
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来应对来自英国的怒火,还有怎么去收拾直隶将来各种可能意想不到的残局。
“真要是打跑了大清的皇帝,清国宣布和帝国死磕到底,诸位——”
伊藤博文环视一圈东洋的文武大臣:“钢铁,火药,白煤,——,帝国的战争资源即将告罄;没有煤,军舰就是一堆废铁,没有钢铁,枪炮也是一堆废铁!而且更要命的是!”
伊藤博文苦苦的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大吼道:“帝国在伦敦发行了天量的战争债卷,这些贪婪无耻的洋人,当债卷暴涨,你能给他们带来巨额利益的时候,他们就是你的天使;但是!一旦帝国陷入战争的沼泽,他们就会露出狰狞的面目,变成向帝国索命的厉鬼!”
“没有银子抵债怎么办?”
伊藤博文咬牙切齿的吼道:“卖粮食,卖棉花,卖儿卖女,砸锅卖铁来抵债;没有粮食,士兵们,都等着活活的饿死!帝国从此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作战室大堂里面,滚滚回荡着伊藤博文的咆哮,如寒刃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许久,明治天皇才缓缓说道:“这事儿,只能落在正在去山海关登陆的舰队身上,电询一下仁川,联合舰队到达没有?到了给小松宫彰仁亲王和伊东亨佑去令,舰队以最快的速度去山海关登陆,阻止山县有朋的军事冒险。”
“嗨!”
伊藤博文,西乡从道,站起应令。
“好了,这事儿诸君急也没用,事后总能找到妥善的解决法子;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回复英国的质问?”
听了明治天皇的问话,作战室内又陷入了寂静。
“这事儿,一定是无耻的清军偷偷的破坏了帝国的电线,而山县司令愤怒清军的挑衅,所以遣使质问清军将军为何背信弃义,结果清军开枪射杀帝国使节,挑衅国际公法。”
明治天皇的枢密顾问官大鸟圭介,谎话一旦起了头,就越说越溜洒:“山县司令为了维护万国公法,因而举兵要求清军交出凶手——”
作战室内的东洋君臣们,个个听得精神大振,这个时候儿玉源太郎突然来了一句:“既然电报线都断了,咱们又怎么知晓的呢?”
“——”
半响,大鸟圭介才红着脸有些结巴的说道:“咱们第一军的电线兵,又重新接好了。”
“那好,现在英国要求帝国给第一军发报,军队立即退出山海关,怎么办?”
儿玉源太郎又穷追不舍的追问了一句,就让大鸟圭介彻底的卡了壳。
“这是一个思路,可以说成第一军接好了电报线之后,大本营才得到这条消息,结果电报线又被无耻的清军偷偷的绞断了。”
得到启发的伊藤博文忍着怒火说道:“只要是能符合逻辑的理由,就是再离奇的理由,都是可以拿来用的好理由。”
第六百二十章 求订阅()
燕京,紫禁城养心殿。
此时早已是深夜亥时,大殿内依然是灯火通明,殿下跪满了大清朝的文武重臣。
光绪从下午开始咆哮,发脾气,摔东西,到了这个时间,望着下面跪着一大片的臣子,已经发得快没有了脾气了,心里忧伤愤郁,惶惑而无依。
此时,直隶提督聂士成刚刚风尘仆仆的从通州赶来,向光绪陈述京师防御的设想。
“——然倭夷势大,定武军,津胜营皆是新军,装备缺乏不堪,只有大沽炮兵装备精良,士兵为敢战老卒;三军放在唐山阻敌,兵力过于薄弱,易为倭夷各个击破,臣以为唐山,蓟州,廊坊诸军皆可退至燕京门户通州,以五万大军与敌决战于通州。”
聂士成的话,让殿内一片哗然,就连光绪也都变了脸色。
通州和燕京近在咫尺,唇齿相依。
从通州,骑兵快马不过半个小时,就能冲到燕京东门广渠门下。
一旦通州战败,燕京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很可能就会被倭夷的骑兵突击困城。
“启禀陛下,臣反对!”
帝师,军机大臣翁同龢,第一个跳了出来奏道:“通州在京师咫尺,一旦兵败,敌军转瞬即到燕京城下;臣以为还是先阻敌于唐山,方为上策。”
“爱卿说得有理。”
光绪听了微微点头,聂士成阻敌于通州的建议,确实是太惊人了。
在三十年前,英法联军攻打到通州的时候,先帝咸丰帝就令僧格林沁在通州拒敌,然后慌乱离京,移驾承德。
而现在聂士成的意思,居然是要在通州和倭夷决战。
他这话是要陷自己于何地?
自己这个皇帝,是呆在紫禁城里,巴望着等他聂士成战胜战败的消息,还是现在就移驾京师?
如果不动如山的在紫禁城里面死等着,万一通州再败,倭夷大军围城。
——只是想一想,光绪就忍不住浑身起冷汗。
那么搞不好自己可真成为大清国,乃至整个华夏国,第一个被外邦蛮夷俘虏的皇帝!
“启奏陛下,臣以为唐山为津京门户,况唐山之后还有蓟州,蓟州之后还有通州在前,廊坊在南侧翼五十里呼应;数万大军,有条不许的层层阻敌,这样才是为国制敌之道。”
一边的军机大臣,兵部尚书孙毓汶也急了,连忙开口反对。
“启奏陛下,为臣赞同两位军机的老成谋国之说;正所谓大国如瓷器,需步步谨慎,小心翼翼,不可冒然加以金釜试音,——”
军机大臣李鸿藻,也立即跳了出来。
“启奏陛下,为臣赞同李军机之言。”
顿时大殿里面各种声音起伏,居然没有一个人赞同聂士成提出的‘集中近五万军力,阻敌于通州’的构想。
开玩笑?
这殿内大臣们的妻儿小妾高堂亲戚,现在都在这燕京城里呆着,一旦大兵一举败了通州,倭夷发兵困了燕京,那才真是想跑都来不及!
在这个事儿上,即使有个别一心为朝廷,觉得聂士成的提议有道理的大臣,也不敢开口表示赞同。
因为只要一提出来,就等于把燕京城的王公大臣,所有的权贵们,全都得罪了个遍。
那是要被人人指着脊梁骨骂‘邀名’,甚至会连累着屋的儿女辈受气,被人当面讥笑嘲讽。
听着殿内朝廷重臣们的话,聂士成的心里一片冰冷。
两军对垒打仗,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一点一点的添油打法,方便敌人集中兵力,一部一部的各个击破蚕食。
这道理可能年轻的皇帝不懂,然而聂士成不相信,这满殿的文武重臣们,一个个真的都不懂。
只不过所有人都只顾算计着自个的利益得失,没有一个把国家的危难放在自家福祸的前头。
这种分段阻敌的方略,虽然对于整个清日战争来说,就是一手极烂的臭棋,然而却方便了燕京城里的王公大臣们,见势不对就能从容的离京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