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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武毅军副将,记名提督谭清远,大腿上中了一枪,全是血迹的被捆缚着站在一旁,显得尤为显眼。
“呸!尔等蛮夷,要杀就杀,何须多言;想要刘某投降,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虽然献城投降之前,刘盛休咬牙切齿的再三犹豫,也没胆子吞烟泡子自尽。
不过他连抽了几泡大烟泡子,算是一口气吸了个饱,此时正是精神气儿十足。
刘盛休站在最前头,望着坐在正中的山县有朋,一脸正气的大叫着。
“哈哈——”
满厅的日军将佐,听了大间谍宗方小太郎的翻译,不禁纷纷大笑起来。
“八嘎,真是脑子坏掉了!都已经投降,一枪未发的交出九连城,居然还能这么说,这些大清的将军,都是蠢猪么?”
山县有朋笑着‘铛’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东洋刀,高筒军靴‘咵咵’的,大步走到一脸昂然的刘盛休的面前。
那把东洋刀,刀身修长,平滑的刀面如同冰雪一般的雪亮,在刀身的微颤中,炸出团团菊花般的暗纹。
“菊一文字!”
厅内的日军将领们齐声惊呼,对于这把传奇性的名刀,东洋国内无人不知晓。
今天终于看到山县大将拔刀杀清猪了!
“你是猪么?”
山县有朋望着刘盛休,满脸的狞笑。
宗方小太郎略微迟疑了一下,在他看来,每一个大清的降将,都是未来帝国控制大清的一个好工具,除非必须,完全没有必要轻易的侮辱他们。
旁边的新任第一军参谋冈外史,看到宗方小太郎没有翻译,就笑眯眯的替山县有朋翻译道:“我们司令问你,——你是猪么?”
“你,你——”
刀面倒映出刘盛休已经变了颜色的老脸,他的声音也开始变调,双腿发颤着身体摇摇欲坠,结结巴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军门,大丈夫死则死尔,留下百世芳名;人,谁没有一死!”
被紧缚双手的谭清远,看到刘盛休这副熊样,忍不住大声的呵斥起来。
“八嘎,他说什么?”
山县有朋扭头盯着谭清远,而谭清远也毫不退缩,强硬的跟山县有朋对视着。
“好,好,你地大大地英雄!”
听完冈外史的翻译,山县有朋大大的朝着谭清远伸出了大拇指。
然后,挥刀!
“唰——”
一道闪电般的刀芒,在众人的瞳孔里面猛然闪现。
“啊——”
站在刘盛休身边的谭清远,直接被山县有朋一刀拦腰斩为两段。
鲜血顿时飙满大厅,也喷了刘盛休一身。
“大王,饶命啊!”
山县有朋这一刀下去,彻底砍没了刘盛休所有的勇气,一屁股的瘫坐在大厅上的青砖地板上面,满嘴哭腔的大嚷着:“我投降,我投降——”
“哈哈——”
大厅之内,笑声轰然,久久不绝。
第三百五十二章 乱世出枭雄()
叆河上游,三道沟。
在近夜时分,一路仓惶沿河北退的毅军和两千东边道城防联军,终于停止了奔逃,在三道沟一带升火取暖,临时宿营。
河谷寒风呼啸,逃跑之时,众人不但丢失了所有的行军帐篷,连军粮都没来得及带走,所以只好饿着肚子烤火,指着明天看能不能在山里河里找一些野味果腹。
宋庆,马玉昆,马得胜,张锡銮——,一群将领默默的坐在火堆边,无不垂头丧气。
“此役惟庆一身耽过,甘受国法而已!”
宋庆一脸悲愤的说道:“本想杀敌报天子,不料事终至此,何有面目复见天子乎?”
“军门,今儿这仗,毅军,马分统,聂总兵的武毅军,打得勇猛这都是有目共睹的;谁料想倭夷狡诈,数万大军竟然从四个方向突袭,指着诸位数千兵力,如何能抵挡?”
旁边率兵留在苇子沟大营,侥幸逃过一劫的张锡銮开口劝道:“而且坐拥九连城的4000铭军,居然一卒不出一炮不放,坐看诸军苦战!”
一边坐着的宋得胜,恨声接话说道:“这个刘盛休,害人害己,活该!”
“唉,不知九连城哪里怎么样了,但愿刘提督吉人天相。”
宋庆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鬼话,幽幽叹息。
“为今之计,只有赶快到达凤凰城,再向朝廷要兵,从长计议。”
打了一天的恶战,跑了一天的山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马玉昆突然感叹的说道:“论打仗,我只佩服何长缨这小子;这次又跟上次平壤战役那样,先是便宜占尽,到了最后关头,这小子又率兵潇洒的扬长而去。”
听到马玉昆的话,围在火堆旁的十来个清军将领,无不先是讶然,然后都纷纷思索着变成服气。
不服不行啊!
这次虎山九连城防线失守,等到了凤凰城,大家还不知道会面临朝廷怎样的震怒。
包括马金叙,聂士成,头一天的虎山大捷,都算是完全白打了,而且估计十九还会被朝廷降罪。
唯一例外的,就是他何长缨。
而且这次何长缨之所以率兵西下,还是现在被困死在九连城的刘盛休,死活硬推过去的。
“说句不中听的,我估计九连城的刘提督想着这事儿,都能活活气死!”
毅军后军左营守备赵云奇,不过三十出头,虽然官职不高,不过历来作战勇猛,性子直爽,深得宋庆看重。
他听了马玉昆的话儿,忍不住咧嘴笑着说道:“军门一再让他去沙河子,可刘提督就是死活不挪窝,硬把何参将给踹了过去;现在倒好,他想挪窝,倭夷兵也不会同意了。”
众人听了赵云奇的话儿,再一想刘盛休气急败坏一脸绝望的模样,无不苦中作乐的笑了出来。
“我说,何参将不会是之前就估摸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吧?”
张锡銮失色惊呼,然后连他自己都笑着连连摇头:“这又怎么可能,他是诸葛再世么?”
“他们要去打永川的倭夷!”
宋庆在这一瞬间,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之前没有看懂的东西:“昨夜安东吕本元来电,说是朝鲜的义士探明永川那里有一千出头的倭夷兵;并且从昨天下午开始,在江边架炮,把截获在小河巷的几艘渔船也摆在江边。”
宋庆一脸苦笑的说道:“倭夷一定会让永川兵在今天渡江,牵制下游诸军;盛军现在守城还行,吕本元和孙显寅却绝不敢让他们出城野战,怕炸营!2000余援朝军,2000仁字军,近3000奉军,还有安东县城里面6000盛军,这一万三千大兵,就是堆,也能把那一千倭夷兵,给活活的堆死!”
“这个——”
火堆边的众人这才算是醒悟过来,纷纷怒着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砰!”
突然,前面的山林子里传来一声枪响,吓得众人齐齐变色。
这都天黑了,难道倭夷兵又追过来了,他们就不累,是铁打的么?
“军门,军门,有吃的了,有吃得了!”
这时候,宋庆的戈什哈头子宋得学,一脸兴奋的掂着一只野鸡跑了过来。
“好,今晚咱们熬大锅鸡汤喝;”
宋庆听清不是倭夷打来,‘噗噗通通’的心跳顿时就缓了下来,红着老脸,大笑着说道:“要多多加水,鸡汤管饱!”
叆河左岸,三道沟南十里,夹河口。
合兵在一起的聂士成,马金叙部的3000余残兵,正在烧火做饭。
因为是在山上防守,所以两部的士兵平时就把干粮,盐巴口袋绑在腰上,虽然行军帐篷都丢了个干干净净,不过此时大家穿的都是棉衣,倒也不觉得冷。
最主要的是,升起了火堆,饿了一天的士兵们,就可以取叆河的河水,好好的吃一顿饱饭。
“不知道刘盛休这次是战死还是气死,只是一天的时间,谁能料想居然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惊变,之前看着无比凶险的沙河子,现在倒成了福地了。”
此时坐在火堆边等吃饭的马金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哭是因为这次自己不但损兵折将,而且之后还不知道朝廷会如何降罪发落。
笑是因为刘盛休这个压他十几年,直至最后把他从铭军扫地出门的大烟鬼,王八蛋,终于完蛋了。
“他会生气,但不会气死,更不会战死,他只会投降;”
聂士成幽幽说道:“古语有云,乱世出豪杰,真不知道这个何长缨是英雄还是枭雄!”
“怎么?他不过是点子正,运气好而已。”
马金叙有些不以为然。
“点子正,运气好而已?恐怕未必见得;”
聂士成沉声说道:“他打了洞仙岭,躲过了安和夜溃,打了顺安驿,栽松院,躲过了平壤失陷,现在又打了虎山大捷,躲开了今儿这场战败;一次,两次是运气,再而三,那是什么?”
“嘶——”
马金叙倒吸一口凉气,惊诧的说道:“你不会是说他在之前就看出来了吧,那他何长缨岂不成了活诸葛?”
“援朝军现在是要去打下游沙河子那里的倭夷兵,现在说不定就已经打完了;他今年才二十四岁吧,这种眼光,这种心境,这种手段——”
聂士成连续用了三个‘这种’,身体就重重的打了一个哆嗦。
他脸色发白,不愿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安东县城,沙河子。
10月26号黎明,在上游虎山叆河口一线战火猛烈的时候,奥山义章在鸭绿江左,沙河子对岸的麻田浦,下令炮轰安东县城。
守卫沙河子的6000盛军,一开始还在城头应付着打了数炮还击,却发现根本就打不中对岸的日军炮兵阵地,而日军的炮弹大半也打不到城内,干脆就停止了轰击。
于是,6000盛军全军都窝在安东县城内,尽随日军随意轰击。
奥山义章看到炮兵隔着十余里宽阔的鸭绿江面,轰炸了半天,都没有多少炮弹炸进了安东县城,也无奈下令停止了炮击。
第三百五十三章 浪头镇()
可能是因为靠着大海,在沙河子段江面上的雾气远远没有上游那么浓厚,只如淡淡的青烟,在江面河岸边盈盈浮动。
奥山义章站在江边,脸色严肃的看着在晨曦中静悄悄的安东县城,满嘴的苦涩。
关于对岸盛军的战力,在平壤船桥重堡的数次争夺战中,整个第九旅团包括他奥山义章,都是有着刻骨铭心的惨痛体会。
现在面对着对岸盛军六七千的雄兵,指着自己这千余兵力,用这八艘大小不一的小渔船,分次强行渡江。
在奥山义章看来,这简直就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然而为了配合上游主力的行动,山县司令已经下达了不惜一切牺牲,渡江攻击的死令,为了大局,奥山义章也只得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帝国的勇士们,你们的事迹会在国内被广为流传,你们的家人会为你们而感到骄傲;一切为了帝国!”
站在江边,奥山义章朝着一百一十五个头缠着用鸡血写着‘必胜’的白布,自愿渡江赴死的‘勇士’们,做最后的鼓劲。
“一切为了帝国!”
打了鸡血一样的一百一十五个东洋士兵,高高举起右手,然后争先恐后的冲上渔船。
随即,这八艘大小不一的渔船,在日军的祈祷中,在滚滚的江水里面,奋力的朝着江右划去。
然而一直到这八艘渔船划到江右岸,离岸两里远近的沙河子都是静悄悄的城门紧闭,城墙上连一个人头都没有露面。
更别提出兵攻击。
这一百一十五个大难不死的日军,一个个跟梦游一般的上岸,趴在江堤的枯草里面,惊喜中带着迷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的望着城门紧闭的安东县城。
然后,十八个日军划船回对岸,其余九十七个日军都保持着绝对的静默,在哗哗的江水声里,老老实实的趴在江边,不敢妄动。
“大队长,这是怎么回事,盛军六七千人居然看着咱们渡江,而不攻击?”
21联队3大队11中队中队长井上政继大尉,望着江对岸诡异的情况,一脸的迷惘。
“他们是在等,”奥山义章满脸的狰狞扭曲,“盛军好大的胃口!”
“大队长,你是说这些清军是在故意放帝国军队过江?这些清猪简直太自大狂妄!”
第12中队中队长衫山大尉,一脸的震惊。
“不然该如何解释对岸六七千清军按兵不动,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百余名帝国勇士安然渡江?他们是要等咱们全部渡江,然后关门打狗;”
奥山义章坚毅而苦涩的沉声说道:“一切为了帝国!”
鸭绿江沙河子段,江面宽阔,八艘小船一去一回就得两个来小时,而且每一次来回,都把划船的士兵累得几乎脱力。
在一整天里,天空晴朗,阳光高照,整个大江两岸除了集结渡江的日军,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影。
这种诡异之极的气氛也影响了每一个日军,即使安然渡江,众人的眼里也没有一丝的兴奋,反而隐隐有着一种落入兽穴的恐惧。
到了太阳落山,星星爬上天空,日军朝着江右也不过勉强运送过来三个中队,600余兵力。
奥山义章随着最后一批渡船过江,在抵达鸭绿江右岸以后,他略微迟疑,就下令今夜停止运兵。
并且命令渔船无需返航,就地停泊在江岸,等候明日天明再回江左运兵。
而且渡江士兵必须荷枪实弹,整夜呆在阻击阵线上面警戒,以防万一。
安东县北九里,浪头镇。
江自康,潘金山,何长缨,吴威扬,林云瑜,安东县知县荣禧,一群人站在江边夜色之中,远眺着下游那黑黝黝的安东县城。
“报——”
这时候一骑快马疾奔而来,马上兵弁跳下战马跪着禀告:“报将军,倭夷已经暂停渡江,渔船也停在右岸没有回去,过江倭夷在渡口建立防御阵地。”
“盛军诸部有何动静?”
江自康沉声发问。
“安东县城三门紧闭,不许进出,城头空无一人。”
“这个吕本元,孙显寅,他们想干什么?”
江自康怒声说道:“6000大军,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让几百倭夷整整渡了一天的大江!”
旁边众人皆沉默。
原因很简单,大伙儿人人知道,只是没人愿意说破而已。
“江军门,现在既然您是安东县的分统帮办,这事儿你可得拿个主意,不能让倭夷再跋扈了。”
安东县知县安东县知县荣禧荣禧,眼巴巴的望着江自康。
“怎么办?”
听了安东县知县荣禧的话,江自康扭头望着何长缨发问。
自从昨天宋庆的命令传下来,江自康就气得直骂娘。
这花园口的数万倭夷大兵,眼看就要打过来了,宋庆这个老东西明显不是让他来顶岗么?
奉军连聂桂林都使唤不动,盛军在安东城内派别林立一盘散沙,他仁字军就三百来老兵,其余全是新卒。
就是援朝军犀利,可现在援朝军的主力还在上游九连城,这里就一个连队,而且这两天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拿什么来抵挡倭夷的数万大军?
江自康长吁短叹的郁闷到了今早,就惊惧的听到下游倭夷放炮轰城。
然后没过多久,安东县知县荣禧就带了一群衙役官员跑过来求兵,说是江上有倭夷运兵,可是城内盛军各营头内讧,推诿着都不愿出兵。
吕本元和孙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