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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呼大喊,痛哭流涕!
“麻痹,什么玩意儿!昨晚老子没槽够你是不,还有精力在街上浪?你个臭表子等着,你清大爷今晚还去干你!”
泗水街头,一个头上盘着辫子的汉子,看到一个熟识的妓女也在游行的队伍里大哭大嚷,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内心很受伤。
于是就故意的用着轻佻的语气,乜斜着眼睛,看着那个妓女嚷嚷着。
“呸!”
那个东洋妓女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一口口水:“你这只清猪算个什么东西,打败了还有脸出来见人,真是不知一点羞耻!老娘以后就是让狗弄,都不让你们这些脏东西近身子。”
“嘿,反了天了,我看你又是皮痒了是不?那你清大爷现在就给你松松皮!”
那个清汉子大眼一棱,捋着袖子就要上去教训这个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的妓女。
“你敢!”
人群里面的东洋苦力,推销东洋小玩意的推销员纷纷大吼起来,吓得那个清国汉子身子一抖,不敢过去了。
什么时候,这些唯唯诺诺的软蛋货,居然就这么硬气了?
“干什么,你想破坏秩序是不是?这游行可是总督大人都点头的!”
几个披着制服的当地土著,手里拿着警棍,气汹汹的冲过来,大声的呵斥着那个大清的汉子。
“哈哈——”
看到这个清汉子怯了,东洋男女纷纷大笑,发泄着心里的鄙夷。
如此扬眉吐气,不枉自己下南洋的辛苦和委屈!
“从此以后,再也不做清猪的生意!”
一个东洋妓女大吼起来。
“从此以后,再也不做清猪的生意!”
所有的东洋妓女兴奋得同时大吼。
“从此以后,再也不搬清猪的货物!”
所有的东洋苦力们也纷纷跟着大吼。
“从此以后,不卖一个东西给清猪!”
所有的东洋推销员大吼起来。
而之前那个大清汉子和所有的华人,早就一个个没了身影。
在街边的一栋豪华的三层洋楼的天台上面,一大群华裔的青年都面带愤色的看到了这一幕。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国有难,君来否二()
这群年轻人,是泗水乃至整个印尼华人富豪家族的公子小姐。
今天黄家的二少爷黄博杰把大家召集过来,说是有要事相商,大家都一脸好奇的赶了过来,想听一听这个二少爷能有什么‘紧要的要事’?
结果来了之后,众人听了黄二少爷的‘要事’,几乎无不大失所望。
不外是大清朝和东洋起了兵戈,先败平壤,再败水师,这档子破事儿。
说句实在话,这些南洋华裔的公子小姐,都是在南洋土生土长的三四代,对母国大清也只是有一些模糊的印记。
根本没有什么认同感。
这二十几人里面,只有七八个回到过母国,然而每次回去,都收获了一肚子的牢骚和鄙夷。
城镇脏乱破,远远没有泗水这么繁华干净。
到处都是贪官污吏,民不聊生。
每次自己和家人回去,十里八村的乡党都像吸血虫一样的涌了过来,恬不要脸的哭穷借银子。
当地的官吏也忙不迭的跑过来打秋风,要钱要银子修路,治河,盖庙宇。
总之,都是把他们当作肥羊来宰,看着都是一脸的恶心。
“大清朝一再吹嘘打了一路的大胜仗,结果从牙山胜到平壤,又从平壤胜到鸭绿江去了,再打几场胜仗,我看都打到北京城了;还有水师,说来也是大捷,大捷的人家一艘船都没沉,自个倒沉了四艘;哈哈——”
以橡胶园起家的郑家大房的小少爷郑晓轩,哈哈大笑的鄙夷着。
“还有那个援朝军,都能吹到天上去了;又是洞仙岭大捷,又是顺安驿大捷,这又来了一个栽松院大捷,可大捷了这么多次,怎么就让日军占了平壤呢?”
张家的二少爷张世贤皱眉说道:“不过他们的营官何长缨捞银子的本事倒是厉害,唆使着陈世杰在我父亲面前撒泼打混,硬从我们家讹诈了二十万两银子!”
“何先生的书《呐喊》你又不是没有看过,世贤,你这话很不妥当,什么叫‘讹诈’?你难道认为张伯父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容易掏银子的人么!”
张世贤的话,惹得大半的青年男女都皱起了眉头。
虽然大家对那个远在万里的大清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对这本在南洋华裔知识青年男女里面,几乎人手一册的《呐喊》的作者何长缨,还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不愿意轻易的亵渎他。
因此张世贤的话一出口,陈家的七少爷陈向北,就怒色反驳道:“世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不知道,你们谁见过他说过谎话?他既然在电报里说大捷,那么就一定是大捷!”
“还有吴威扬,这个人大家都应该熟悉他的为人吧?在泗水警局三年,为咱们华人做了多少事,为这和科恩闹了多少次?不是他德国的老师面子大,估计早就被荷兰人给阴死了。”
黄博杰沉声说道:“他现在就是援朝军的副营长;这些事情,你们可以漠视,可以旁观,但是请不要嘲笑;不要忘了,你们身上流得都是中国人的血!”
“博杰,要是按你说的,咱们现在最该做的是打倒满清,光复大明;我可没兴趣给满清当走狗;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里面杀的可有我们李家的先祖!”
李远富冷声说道:“何长缨的书我是佩服的,可让我去给大清献银子,卖命,这我可做不到!”
“三哥,看来你还是没看懂何先生的书;什么叫做‘铁屋子’,何先生要‘呐喊’着打破什么?”
李家的小女儿李远嫣微笑着说道:“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终军和班超打得是谁?如果这还不明白,那么这句‘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们难道还不懂么?”
“你这解释有些牵强,倭奴说的是倭寇,而不是满清。”
李远富虽然怜爱自己的妹妹,可是自己心仪的女子郑晓媛就在一边听着,所以当然不能弱了气势。
李远嫣明媚的大眼睛望了哥哥一眼,抿着嘴儿不再说话。
她只是要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而已,倒没打算在这件事上和哥哥争辩一番。
“这首《援朝军新军训练营营歌》,确实写的极好,这再次证明何长缨的大才;不过去参军为满清卖命,对不起,我没兴趣;至于银子,这些事儿自有家里长辈在决断,也轮不到咱们操心。”
李远富大声的说道:“我的家在印尼,在泗水,那万里之外的事情,我可以谈谈,就像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别的事儿,都与我无关,我既无兴趣,也不关心。”
随着李远富的话,天台上的大半男女都是点头认可。
是呀,自己现在住在泗水,住在南洋,大清的事儿,就是天塌了,又管我们什么事儿?
“你们都忘记了‘红河溪’?”
陈向北怒声质问:“难道还想再来一次!”
“住口!”
张家是南洋首富,南洋华人向来以张弼士马首是瞻,而这群人里面也属张世贤的年龄最大,不是他一直想着美丽无比的李远嫣,估计孩子都可以上华校的私塾了。
此时他大声的呵斥住陈向北:“你怎么和世杰一个性子,总说这些忌讳的东西;那事儿后来总督华庚尼也受到了制裁,都已经过去了150年的老黄历了,还提它作甚?”
“哼哼,制裁——”
陈向北冷笑着说道:“不过就是召回荷兰,装模作样的关几天而已;可屠了七天七夜,数万华人都白死了!”
“那又怎么样!”张世贤血红了眼睛,低吼着说道,“事后朝廷怎么说得?‘天朝弃民,不惜背祖宗庐墓,出洋谋利,朝廷概不闻问。’这可是乾隆这个混账的原话!”
一时间,天台上陷入了冷场之中,人人一脸的悲怒。
“看,陈年烂谷子的事儿,倒惹着大家生气;”
郑晓媛圆场着说道:“现在咱们华人在印尼的地位高,又和当局关系那么好,这种事当然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了不是?”
“你说的?”
陈向远气的满脸血红,眼睛死盯着郑晓媛。
“呃——”
郑晓媛被陈向北隔得说不出来话出来。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到自己心仪的女子被陈向北这个混球难为,李远富立即站了出来支援。
“天皇万岁!天皇万岁!”
这个时候,楼下的街面上突然传来加扎着几种语言的大吼,而吼的都是四个字,——‘天皇万岁!’
这四个刺耳的字。
天台上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一脸诧异的站在天台边观望。
只见一大群东洋的苦力,妓女,杂货推销员,排着长长的长龙,雄赳赳气昂昂的举着东洋旗走在大街上高喊着。
前头还有当地土著警员在开道。
接着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从此以后,再也不做清猪的生意!”
“从此以后,再也不搬清猪的货物!”
“从此以后,不卖一个东西给清猪!”
——
这一声声的呐喊,犹如一把带着钢钉的鞭子,狠狠的打在天台上这些天之骄子,骄女的身上。
让他们面红耳赤,遍体鳞伤,羞愤欲死!
第二百五十二章 民族魂()
游行的队伍渐行渐远,可那一声声的大喊,还是远远的传播到这个寂静的天台上,在众人耳畔不依不饶的滚荡着。
“这些妓女,苦力,这些大家眼里的下等人,呵呵——”
陈向北的笑声,听在众人的耳里,是那么的让人难堪和恼火:“别的也甭说,有能耐现在就下去,能坦然的面对这些你们眼里下等的东洋人,面不改色;我陈向北就心服口服的承认,那万里之外的大清朝的一切,真的跟你们没有一点的关系!”
说到这里,陈向北又忍不住的说了一句:“看看人家东洋人,同样是离国万里,再看看咱们自己,还有什么脸子瞧不起别人?”
“国有难,君来否!现在——”
李博杰嗓子沙哑的低沉问道:“诸位还认为这不关自己的事么?无论你怎么狡辩,都不要忘了,你的身上,流的是中国人的血!”
“我已经偷偷买好了船票,明天就走!”
陈向北眼睛里含满了激昂的热泪,嘶哑着声音说道:“和我一起的有十几人,都是在咱们华校读过‘尧之地,舜之都,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的大好儿男!我今天过来,就是要来跟大家告别。”
然后陈向北扭曲着脸说道:“如果我战死了,那么很好,至少证明我这一生没有白活过!”
“七哥,我说怎么到津门的船票怎么这么难求,害的我们花了三倍的银子才给我们安排在船员舱。”
这时候,一直都没有出声过的叶家的三房的叶传松,失口欣喜得惊叫起来。
“哈哈,一起,一起——”
黄博杰大声的笑道:“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不参加援朝军,我还真没脸唱这首歌,不然一唱就脸红,忍不住扪心自问,我何曾为这个国家做过什么?”
“二哥,现在咱们就能光明正大,趾高气昂的唱了!”
陈向北高声大吼起来:“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随着陈向北的大吼,天台上,更多的青年男女合了进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昂。
黄博杰,叶传松,李远嫣,——
就连张世贤,李远富,郑晓轩,等人,也不由得合了进来。
那歌声在大街上飘荡,在海外版《呐喊》发行的时候,这首《歌唱祖国》还有《援朝军军歌》,《团结就是力量》,都被收录进去,所以只要看过这本书的华人,几乎罕有不会唱的。
于是,先是附近街面的华人在低声的,然后渐渐大声的唱;接着歌声传播到四处,那里有华人的地方,也随即高吼了起来。
到最后,似乎整个泗水都在滚滚高唱。
惊得荷兰人,当地土著,还有那些热火朝天的游行着的东洋人,都露出极为震惊的神情,眼底满是惶惑!
这些向来自私自利,只管自己门前雪的中国人,什么时候,居然开始这么团结了?
与之同时,这一幕幕相似的情形,在吕宋,香港,广州,上海,新加坡,洛杉矶——
国内外所有华人的世界里,澎湃的上演着。
这个民族,这个灾难深重的国度,虽然他有着很多种种的不好,缺陷,不如人意的地方。
然而每每在他最危及的时刻,总有一群人,不计生死,不计得失,不计恩怨的挺身站出来,为之无怨无悔的抛头颅洒热血。
从而让华夏的火种不灭,一直千万年的传薪下去。
他们是我们民族的脊梁,民族的骄傲,是我们生生不灭的民族魂!
汉城,贞洞俱乐部。
此时如火如荼的狂欢,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
大嚷,大叫,肆无忌惮的狂笑——
受到吏曹参判李范晋邀请的日军使馆人员和第一军的将佐们,正在集体狂欢,庆贺他们伟大的胜利。
“现在大清水师败北,陆军正在狼狈逃窜,我东洋国作为朝鲜友好的亲邻,终于打败了欺压朝鲜数百年的清国;”
东洋驻朝鲜大使大鸟圭介,得意洋洋的对一群朝鲜官员说道:“诸位,为咱们伟大的胜利,干杯!”
“干杯!”
那些东洋官员将佐,纷纷高举着杯子,扯着嗓门大吼。
“小曼,你今天终于能出来了,我到你那里去了几趟,都被告知你出去写生去了;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现在朝鲜这么乱,万一有清国猴子的溃兵,那可危险了。”
沙俄驻朝鲜的大使助理列夫男爵,今天终于看到了让他整天夜晚都硬的发狂的山县小曼,连忙跑了赶过来,声音里带着三分责怪七分怜爱。
“列夫,非常感谢您的关心;然而您有自己的工作,而且我在写生的时候,总是一天都不太说话,需要专心的投入其中。”
山县小曼无奈的邀请列夫坐下来,虽然在心里很厌恶这个家伙,可是自己毕竟是一个有教养的淑女,有时候对于死缠烂打的牛皮糖,一时间还真没有办法。
列夫很想说,自己就爱看山县小曼写生时的那种专注中微带倔的神情。
在多瑙河畔,正是这个纤瘦伶俐的东方精灵,执着的站在青草河畔,用一天的时间来固执的完成了一幅美丽的油画。
让坐在附近的亭子里,陪着一个大胸大臀的西洋荡女游玩的列夫,从此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弄得现在列夫弄女人的时候,都不能见一点亮光,不然一看不是自己幻想的山县小曼,就立即变成软哥。
任凭别的女人‘吹拉弹尝’,百般功夫使尽,都不能列夫‘微微一硬’。
“山县小曼,你身为一个东洋人,又是山县将军的女儿,我们东洋的国花,怎么能跟一只清猪有瓜葛?而且还是杀了我们这么多帝国儿郎的清猪!”
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中佐,带着酒意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抓山县小曼的小白手:“你看看我怎么样?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