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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她所言,他跟师妹简晚从未见过大师姐,只是他意外的时候,这位大师姐竟然在他小时候已经见过他了,而且还那么直白地告诉他,她不喜欢他。
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因为她的这份不喜欢,他差点就拜不成师父了。如此,他当然也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大师姐,为何你要反对师父收我为徒?我不明白,究竟是师弟哪里不对,竟惹得师姐这般讨厌我。”
“你不要叫我大师姐,我从未承认过有你这么一个师弟,我承认的从来只有一个师妹简晚,所以你不用叫我大师姐。至于理由,告诉你也无妨,那就是你这个人太假,从看你眼睛的第一眼开始,我便知道,你是一个极会伪装的人,几乎伪装得天衣无缝,毫不破绽,人人都看不出你的真面目,都被你的外在表现出来的所蒙蔽了,唯独我,一个素来擅长掩饰的人,自然看得穿你伪装的面具,因为,你我在某些行事上很像,同样喜欢戴着面具做人,同样喜欢忽悠蒙蔽世人。”邀月也不隐瞒苏流年,将她不喜欢他的理由说了出来。
而苏流年呢,听到这里,却是笑了笑。“既然这么说的话,那不是更应该欣赏我苏流年才是吗?毕竟我们是同一类人。”不被承认就不被承认,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师父相信他,只要师父承认他这个徒弟就好,苏流年本不觉得被邀月这位大师姐的话所刺伤了。
可是接下来邀月的话,却是真的刺到他的灵魂深处了。
“不,你错了,苏流年,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跟你虽然都喜欢伪装,都喜欢蒙蔽世人,可我伪装那是对待敌人,是为了戒备那些想要害我的人,而不是伪装着对待亲人,朋友。你连师父都蒙蔽,我这个做徒弟的实在是看不过眼。我老实告诉你吧,当年你告诉师父你那完美无缺的凄惨身世时,却不知道,我在暗中调查了你,将你一切的过往全部都告诉了师父,本以为师父就此会放弃收你为徒的念想,没想到师父最后还是收你为徒了,你可知道,师父当时对我说了什么话吗?”
邀月的这番话对于苏流年而言似打击很深,他一直以为他在师父那里的印象都是完美无缺的,是善良质朴孝顺的好徒弟,却不想,师父在当初收下他的时候已经知晓一切了,如此,这个时候的苏流年自是被惊骇到了。
“师父他老人家,究竟,究竟说了什么?”
“师父他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是这个世上没人拉扯你一把,引导你向善的话,那么就是他不善,就是他在作恶,在眼睁睁地看着你走向歧途,走向地狱之门,所以那个时候,我没再反对师父,我尊重了师父的决定。”
“原来如此。到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师父有时候看着我是那样奇怪的眼神,我本以为是师父在怜悯我,在哀叹我的身世,原来不是,原来那一声声的叹息,那一次次复杂难言的眼神,其实是在告诉我,师父对我很失望,他对我很失望。”苏流年忽然苦笑着蹲了下来,死死地双手抱头,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说吧,邀月,今晚你这么来找我,又对我说了这么多话,你有什么目的,你究竟想要让我做什么,说吧。”
老实说,师父是除了他娘亲之外最值得他尊重的一个人,他也不是故意想要蒙蔽师父的,只是撒谎撒久了,面具戴久了,他就摘不下来了,他希望在师父心目中保持着那个美好的形象,如此,为了维持这个美好的印象,久而久之,他就不得不用无数个谎言来圆第一个谎言,如此,他根本是无路可选,逼得自己只能不断地朝前,朝前,无法停歇下脚步,就怕一停下来,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天,师父跟娘亲看到他的时候,眼里满是那份失望。
因而,为了不让师父跟娘亲失望,他一直都在告诉自己,要上进,要出人头地,要给师父跟娘亲争气,要做优秀的徒弟,继承师父的衣钵,名扬天下,要做出色儿子,要继承苏家给娘亲该有的荣耀,克尽孝道。
可如今,残忍的现实告诉他,其实他的谎言早就被人揭穿了,只是没人告诉过他而已,而他还跟一个小丑似的,到处蹦跶,真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苏流年在你们眼中,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是不是?我是庶出的,我就不该有反抗之心,我就该默默地承受着世人对我的嘲讽,亲人对我的践踏,甚至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不该产生报复之心,是吗?对吗?”
“苏流年,你不要抱怨,命运对你并不是那么差的。你仔细想一想,若非你父亲苏文林的当机立断,你早就死在你嫡母的杖责之下了,若非你娘亲连夜将你放走,你恐怕也死在那碗毒药之下了,若非师父收你为徒传授你医术的话,你恐怕也成不了今日的苏流年,如此,老天待你并不差。只是你的心太不平,只是你想要拥有权势了,你一心想着踩着能助你的人往高处而去,却从未曾想过,你的所作所为是否伤害了你的亲人,你的朋友。”
“不要来跟我说什么大道理,你永远都无法体会到我当时所受到的伤害,你永远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有多么恨,多么恨,多么恨,我恨世道对我不公,老天对我不公,我什么错都没有,只不过是投胎在姨娘肚子里,为何就要承受那么多的苦楚,如此,我要反抗,我要上进,我要出人头地,有什么错,我想有一天将那些伤害过我的人统统都踩在脚底下,让他们后悔,又有什么错?”苏流年眼睛通红通红地吼着。
而邀月呢,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吗?就因为你抱怨太多,你才会觉得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欠着你似的,可你也不想一想,这个世上,没人是欠着你的。你娘不欠你,师父不欠你,那位萧夫人,更是不欠你,可你还不是利用旁人的善心利用得心安理得吗?”
“原来你今晚是来警告我的。”苏流年似明白了邀月为何今晚会来找他,为何会跟他说那么多了。
“没错,我今晚就是来警告你的,警告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念头,对于那三个孩子也好,还是萧夫人也罢,你最好都不要想着利用他们的善心来达成你的目的,要不然,我头一个不会放过你,清理门户这种事情,我邀月也是很擅长的。”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从未想过要伤害过那三个孩子还有那个女人。”自从萧七七大变了之后,苏流年真的没有动过要伤害她的念头,当然了,也从未想过要伤害她的孩子,包括后来她收养的二个孩子,哪怕在今晚猜到了二个孩子的真正身份,他也没去想过要做些什么。
“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我希望你永远记得你今晚说得话,并且说到做到,而不是只是嘴皮子动动而已。就这样了,你我之间本来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正事办完了,我也该走了,往后,你还是当我就是那个陌生人,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起你我之间的关系。”说完该说了,邀月果然干脆地离开了。
留下苏流年,静静地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这个夜晚,对他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隔天,萧七七照往常那样做了儿童营养餐,让赵大山父子二人送到童家学堂去,她又准备了早点给众人吃,等到赫老大他们几个吃完了已经出发去打听店铺消息了,萧七七才发现,饭桌上少了一个人,是苏流年。
“怎么回事?苏大夫今个儿怎么没有过来吃早点?他是不是生病了啊?”昨天晚饭的时候就见他吃得少,莫非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吗?
萧七七猜想着,却不料梅长卿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想苏大夫应该是有别的事情在忙着。”
“这位公子说得是,苏流年有别的事情在忙,他昨晚就已经告诉过我了,萧夫人,你放心好了,他没事,一点事都没有。”身为知情者的邀月,得知苏流年这么识相,她很满意。
“这样啊,那麻烦梅公子等下吃完早点带上这个食盒吧,反正你要回苏大夫那里去的,干脆就将他的早点带回去好了。还有啊,你告诉苏大夫一声啊,他是做大夫的,应该更清楚才是,这人啊,午饭晚饭不吃倒没什么的,早饭可一定得吃,不但得吃,还要吃好,要不然啊,很容易得胃病的。”萧七七念叨了一番,将食盒给梅长卿递送了过去,梅长卿呢,不知道为何,盯着萧七七多看了几眼,神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为什么这么看我?”萧七七奇怪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脸蛋,发现没什么东西沾在脸上啊,不由纳闷地问着梅长卿。
而梅长卿呢,倒是没说什么,顺势接过了萧七七手中的食盒。
“行,我帮你带给苏大夫,也会将你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他的,希望他明白你的一片好意。”梅长卿这话说得好像有什么特别意思似的,因为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地飘了飘在座的邀月。
这萧七七呢,素来都是听不明白的就懒得去听,她做人可不喜欢太累,无关紧要的事情,她那是懒得去猜旁人的心思,因而她什么都没问,倒是吃着早点的邀月忽然捧着萧七七设计的盘子,惊叹地叫了一声。“萧夫人,你这盘子可真好看,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套回去,这盘子用来吃饭的话,感觉我这么俗气的人也变得高雅起来了。”邀月跟萧七七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她已经很了解萧七七这个人了,只要没有触及这位夫人底线原则的问题,她知道,这位夫人通常是不会拒绝旁人要求的。
第83章 答案不会有意外()
好比现在,她这么一说,萧七七立即就应了,果然是一点意外都没有。“行啊,你若喜欢的话,我等会将这几套盘子的图样画出来给你,到时候你找个师父帮你烧制出来就行了。哦,说到这儿,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了。等会,梅公子,你先别急着走,等我一会儿。”
“还有什么事吗?”梅长卿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萧七七。
“你稍等片刻啊,我想起还有些东西要给苏大夫,你帮着一块儿带回去给他好了。等会儿啊,我马上就好。”说着,萧七七急着跑去后头,翻找出她当初答应了苏流年的那些瓷器设计图样,整整地一大叠,有盘子,有饭碗,有勺子,还有茶具,花瓶等的设计,每种都有一套,都是表示亲情主题的,很温馨暖人。
“喏,就是这些,你告诉苏大夫一声,他拜托我给他画的东西我都给他画好了,希望他能喜欢,也希望他娘亲收到他礼物的时候也能欢喜。”萧七七笑得一脸温和,她将那一叠的设计图样交到了梅长卿的手中,却不想邀月却从中拦截了。
“嗯?”萧七七奇怪地看着邀月的举动,邀月呢,却是嫣然一笑道:“我就看看,看看夫人你给苏大夫画了一些什么好看的,如果是好东西的话,我自然也想要一份的,只是希望夫人不要吝啬啊。”
“那是当然,如果有邀月姑娘喜欢的,我自然也会帮你画一套的,只不过这些不行,你不能从这里挑选,那是我答应苏大夫,特意给他设计的,是他要赠送给他娘亲的礼物,所以抱歉了,邀月姑娘,你还是等会想一想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再帮你设计出来,可好?”谁都喜欢收到的礼物是无法复制的,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萧七七既然答应了苏流年的要求,自然就要尽量做到完美,别让他跟他的娘亲留下任何遗憾。
而邀月呢,一听萧七七这话,倒是眼中闪过一抹极快的异光。“那也得那个人真能领会到你的一片好意才行。”邀月的声音极低,以萧七七这样非习武人的耳力自然是听不清楚的,因而她困惑地开口问了。
“邀月姑娘,你能不能说得重一点,你说得太轻,我没听清楚。”
“哦,我刚才是在说……”邀月刚想告诉萧七七实话,让萧七七别为了苏流年这么费心费力,指不定他根本就是在骗取她的信任,从她手中拿好处,谋取他自个儿的利益呢。只是她这话说了半截,却被梅长卿给打断了。
“萧夫人,其实邀月姑娘的话我听到了,你不用让她重复了,她只是在惊叹你的作品画得很好,很是羡慕,也很想拥有这么一份独一无二的图样。不过,她一个姑娘家,应该是脸皮比较薄吧,所以不好意思开口要求太多。”
萧七七听到梅长卿这么说,倒是一点怀疑都没有,毕竟梅长卿这个人,从他来到赵家村,成了她家的客人后,他从来都是挺坦诚的,哪怕是那些极为隐私的话题,他也都是跟她坦诚相对,没有欺骗过她一丁半点。
所以梅长卿这么一开口,萧七七自是解了疑惑,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倒是我多问了。不过,邀月姑娘你放心吧,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到,你如果有特别的喜欢的,尽管告诉我,我抽空帮你琢磨琢磨,尽量帮你琢磨出一套你喜欢的设计图样来,如何?”
“行,既然夫人这么说的话,那邀月就不客气了,我就厚着脸皮要求了。”邀月笑嘻嘻道,倒是再也不提刚才那话题了,因为她察觉到那位梅长卿很不愿意她在萧夫人面前说起那个话题,直觉地,她便住了口,没再对苏流年多评价什么。
只是在梅长卿离去的时候,她跟了上去,问着梅长卿,为何不让她将刚才的话点明,不让她说破。
梅长卿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邀月,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道:“若是一个人真心想着帮助朋友,想着能够让这个朋友感到欢乐,这个时候,你却要残忍地告诉那个乐意助人的人,告诉她,你的朋友在欺骗你,你的朋友其实只是想通过你谋取利益罢了,你觉得这个帮人的人心情会如何?她往后行事会如何?”
“伤心是在所难免的,往后戒备人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这样,有什么不好吗?”如果能让萧夫人有防备之心,有什么不好吗?邀月不解地望着梅长卿,而梅长卿却道:“你这么说,可见你并不是太了解萧夫人这个人,你将萧夫人看得太天真,也小看她了。其实,她一点儿都不笨,也不糊涂,相反,她聪明得很,也清晰得很,你以为她不知道苏流年要了那么多的设计图是去做什么的吗?你以为她真的不知道先前苏流年告诉她,图纸落在朋友那里的时候,她不知道事实吗?其实她都明白的,只是心里明白,嘴上没有点破而已罢了。”
“怎么可能?既然明知道苏流年想利用她的点子谋取利益的话,她怎么可能会那么坦然微笑地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邀月觉得梅长卿这话说得太荒唐了,根本不可能。
“你别不信,我跟她相处的日子比你要长,看得也比你要透,她那个人,有时候比你想象中的要来得世故复杂,有时候又比你想象中的来得要单纯简单,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她心里,一定是有底线的,只要旁人没有触及她的底线,她是不会去计较什么的。而这苏流年虽然隐瞒了部分事实,想着要利用她的设计图去谋取利益,可她心里明白却不介意,这说明,苏流年的做法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所以她不计较,也不点破什么。”
“这,这还不算触及底线吗?若是我的话,明知道这个朋友这般对我,我肯定早就跟他一刀两断,划清界限了。”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清楚之前的事情。其实苏流年说到底,本性并不坏,他只是被执念所左右罢了,在他心里,其实还是有很善良的一面,要不然,萧夫人早就跟他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