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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十一发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辛羸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想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儿。
赵曙点了点头,又微微叹了口气:“阿雪天生体弱,才出生时,若非曹国舅出手,阿雪连活过五岁都难。”
辛羸抬头,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
赵曙目光微微一闪,有许多内疚:“五日前,她便又病倒了,请了宫里太医调理,今日才好了些,刚恢复,她便火急火燎的出门,似乎是去辛家庄了。”
辛家庄?去辛家庄干嘛?!
辛羸内心陡然揪了起来,他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前世艾雪的身影,今生司马云的身影,都在眼前跳动起来,渐渐的,两个身影完完全全的重合起来。
他不是二十出头、刚刚遇见艾雪时的他了,这么多年,他懂得了自我控制,懂得了控制情绪,否则,此时的他,应该早已不顾一切的打道回府。
“她的病,能根治么?”辛羸问道。
“难,三年前,曹国舅来过一次,说她能活到十五岁都难!”赵曙叹了口气。
辛羸闻言,却是眼睛微微一亮,有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他可还记得,司马云亲口告诉过自己,她今年十五岁!
“她不是今年十五么?这是活到十五岁都难?看来,曹国舅也不过一介庸医!”辛羸朗声道。
赵曙微微一愣:“阿雪说的怕是虚岁,今年,她十四。”
十四?!
辛羸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如果曹国舅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司马云最多只能活一年了?!
赵曙缓缓起身:“当今神医,唯独三人,大宋有曹国舅,辽国直鲁古,天竺虚一上师,曹国舅都没办法,阿雪的病,已经没办法了。”
辛羸呼吸陡然急促起来:“那就将直鲁古和虚一上师都找来!”
“直鲁古如曹国舅一般云游天下,踪迹难寻,虚一上师远在天竺,与大宋隔了吐蕃,而宋人入吐蕃,绝无生还之可能!”赵曙很是低落。
“海路呢?海路也能到天竺啊!”辛羸吼了起来。
赵曙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向天空:“船只在天竺靠岸可以,可宋人只要踏上岸,便只有死路一条。辛羸,人力有时穷!”
辛羸呆呆的站在原地,前世,那片地震废墟上,他跟个疯子一样的将碎石扒开,可最终,解放军告诉他“没有生命特征,人力有时穷!”
又是人力有时穷。
回忆一点一点的袭来,他记得他远在千里之外,突然收到艾雪的短信:“我撑不住了,如果能活着回去,你娶我好不好?”
随后,他便看见,电视上,电脑上,铺天盖地的地震消息如同雪花一样飞来!
他回复的那条短信,只有一个“好”字,却定格在了发送失败上。
而后,他再也没有找过女朋友,一生浪荡四方,从不招惹女人。
而现在,他又听见了,听见“人力有时穷”这句话。
而故事的女孩儿,是跟艾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司马云,或者说赵雪雨。
上天在前一秒给了他新的希望,在后一秒,又让他跌落地狱……
“那,殿下的意思是?”辛羸抬头,眼白泛起血丝。
赵曙轻笑:“今日让你来,便是让你知晓,阿雪,时日无多,你多陪陪她。让她活得顺心些……”
“陛下说,今年八月会开制科考试。我欲参与。”辛羸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赵曙眼神陡然冰冷下来:“怎么?辛十一你是告诉我,你要准备制科,没时间陪阿雪?!”
辛羸淡然一笑:“不,有时间。”
“那你是何意?”赵曙问道。
辛羸面无表情,道:“我欲考制科第五科识洞韬略运筹帷幄、第六科军谋宏远材任边寄,以为统军者,打穿吐蕃与天竺,找到那位虚一上师!”
辛羸此言,在赵曙看来不必说,说出来反倒成了夸夸其谈,仿佛是在故意表现有多重视他女儿一般,让赵曙有些不喜。
可在辛羸,这番话就很有必要了,因为,仁宗再过一个月就会驾崩,他不知道赵曙继位后会不会开制科,这样一说,想必到时候,赵曙开制科的几率会大上许多!
想到这些,辛羸又补充道:“辛羸担心陛下忘掉此事,还请殿下多多从旁提醒。”
赵曙点头,心底却不以为然,这么容易就能打穿吐蕃与天竺么?无知小子!
辛羸微微一笑,也不在乎其他,当即拱手行礼:“若无事,辛羸就此告退!”
赵曙点了点头:“好好陪陪阿雪。”
第五十五章 慌()
出了濮王府,辛羸一刻也不愿耽搁,直接走到街头油壁车前,扔出一两银子。
拍着油壁车,急匆匆的道:“包车!去辛家庄!”
眼见白花花的银子,车夫憔悴的脸上立马挂上了浓得化不开的笑容:“好嘞,客官请上车!”
辛羸迅速踩着小凳子登上了油壁车。
车夫更是手脚麻利的一弯腰,迅速将垫脚的小凳子抓上油壁车,与之同时,一鞭子已经抽在了马屁股上。
“尽量快一点!”
“放心,老汉儿当年也是做过邮差的,就连那八百里加急也曾送过三次。客官,您坐稳就是!”车夫高吼一声,马儿迅速转弯,朝着中央大街行去。
快马加鞭,油壁车风一样的冲出去,惊得路边之人在尘烟之中骂声连连。
油壁车出了中央大街,再途径东十字街,转过路口之后,便出了汴梁城。
出城之后,道路便变得凹凸不平起来,马车颠簸至极,屁股也受尽了折磨。
远远的,辛羸便瞧见了自家屋子。
腐朽的木质大门,散乱的黑瓦,偶有裂缝的墙壁。
或许,该找个时间好好修一下了。
呵呵,竟然紧张了……辛羸回过神来不由得有些无语。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越是紧张的时候,越容易去想到一些平时怎么都注意不到的鸡毛蒜皮一般的东西。
心脏不争气的跳动起来,辛羸缓慢的下了马车,深呼吸几次之后,努力的板着脸,朝着房门走去。
抬起手准备敲门。
可刚抬起手,他便犹豫了,他怕来开门的是司马云,那样就太突然了。
或许,该直接推门而入?
辛羸抬手按在了门上,用力一推,门没开,嘎吱嘎吱的声音倒是响彻个不停。
这嘎吱声传了出去,下一秒,院子内便传来响儿的声音:“门外是何人?”
尴尬!
辛羸恨恨的瞪着依然自顾自晃荡着的木门,心底暗骂:艹,明天老子就把你劈了烧柴!
一边骂着,辛羸一边做贼似的回答道:“响儿,是我!”
“十一郎?回来了?李三儿,快去开门!”响儿的声音再次传来。
辛羸一阵无语,连响儿这丫头都学会使唤人了,这剥削阶级的风气要不得啊。
透过门缝,看见虽然还穿得破破烂烂,却已经打扮得干干净净的李三儿走了过来。
门栓被拉起来,李三儿迅速拉开房门,当即便很是郑重的行礼:“见过十一郎!”
“唔,好,你这是?”辛羸有些不明白李三儿这是来干嘛的。
“回十一郎,小的是来帮着搬运粮食的!”李三儿依然很恭敬。
辛羸这才想起,今日大房要送六千石粮食过来的。
“即是送粮,为何还要栓门?”
“粮食早就已经送过来了,如今全放在后院,响儿姑娘怕有人来抢粮食,故而栓门。。。”李三儿说着说着语气渐渐低了下去。
似乎不应该说响儿姑娘的坏话啊,可是,也不能欺骗十一郎啊!
“唔,这倒是是响儿的做法。”辛羸无语点头,大步朝着后院走去。同时却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帮忙的,都来了哪些人?”
李三儿闻言,认真的回忆起来:“有刘三儿哥,还有周三郎,还有拢共三十来人,都是跟着刘三儿哥和周三郎混迹市井的兄弟。”
辛羸停了下来,带着些许期待:“没有别的人了么?”
“没了,之前大房那边倒是有十个家奴过来,但半个时辰前便已经走了。”李三儿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司马云不在么?
辛羸紧张的情绪缓解下来,却多了一分失望。
缓缓走进后院,喧闹的声音清晰起来。
“先把地窖垫上油纸,可以防潮。”
“慢一点!”
“注意。新粮放窖底,陈谷放上边!”
密密麻麻的喧闹声,辛羸却觉得很是温馨。
迈步走进去,眼前推了高高的一堆麻布袋子,每个麻袋都装得鼓鼓的。
正在一旁指挥的刘三儿,回头撇了一眼,一眼便看见了是辛羸,当即迅速上前两步,拱手道:“见过十一郎!”
这一声传出,就仿佛多米诺骨牌推倒了第一张一般,稀里哗啦的,剩下的,就全都推倒开去。
众人都是一楞,回头看向辛羸,眼睛一亮,迅速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行礼:“见过十一郎!”
辛羸笑着挥了挥手,朗声道:“今日,辛某多谢诸位前来帮手!”
“不敢。”
“应该的。”
辛羸笑着回头:“响儿,去买三头羊,两缸酒回来,今日,诸位兄弟,当不醉不归!”
地痞流氓们欢呼起来。
响儿却是脸色一垮,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是。”
这就是她大白天要栓门,而且知道是辛羸后,不亲自去开门,反而还要使唤李三儿去开门的原因了。
因为,每次遇到这种事,十一郎定然都会大把大把的往外面扔银子。
可恶,这傻子李三儿,你不是忙得脚不沾地了么?干嘛还那么听话的去开门?你不去开门,十一郎就又出去了,何止于又浪费了这一大把银子呢?
这般想着,响儿一脸幽怨的瞪了李三儿一眼,倒是让李三儿一阵莫名其妙。
“三十六呢?”辛羸陡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从他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三十六。
要知道,若是往常,三十六必然早就出现在他身后了。
响儿无精打采的撇了辛羸一眼:“被那个司马云骗出去了。”
骗?!
司马云?!
辛羸陡然感觉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他们去哪儿了?”
“北坡。”
北坡?!
辛羸有些疑惑,司马云没事去北坡干嘛?!
来不及想明白,辛羸变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我去北坡看看,响儿你先去买羊买酒。”
交代了一声,辛羸便迅速跑了出去。
所谓北坡,指的便是北山北面的那一片。
据开封府志记载,太宗年间,陈抟的确曾在北坡结庐修道,至今,那儿还留着一个古香古色的简易竹屋。
想着问题,辛羸蒙头便是一阵跑,都没注意眼前。
跑着跑着,身前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十一郎?!”司马云满脸惊喜,却又好奇:“跑那么快,你这是要去哪儿?”
第五十六章 痒()
辛羸满脸错愕的抬起头,脚下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速度。
“额……那啥,我这是在活动筋骨呢,对,活动筋骨,三十六可以作证的。”说着,辛羸还看向一旁黑着脸的三十六:“三十六,你说是吧?”
三十六黑着脸,纹丝不动,别说作证了,点头都没有。
司马云毫不在意的笑道:“晌午时,听三十六说陛下召你进宫,还以为今日见不到你了呢。”
辛羸满脸尴尬,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司马云了,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说话。
换在今天之前,就算司马云是男的,他都能强行自如的表演,但知道司马云是女儿身之后,他反而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额,陛下只是跟我随意说了些体己话,也就一刻钟不到。”憋了半天,辛羸就只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司马云眉眼带笑:“难怪回来得那么快,我跟你一起活动活动筋骨去?”
辛羸一阵尴尬,心跳更是仿若初恋时那般跳动起来。
呵,仔细算来,这的确是这一世的初恋。。。
等等,司马云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吧?
前世看过一个说法,要是你把天聊死了,姑娘都还愿意硬着头皮想方设法的接下去,就代表姑娘喜欢你。
方才,他好像把天聊死了吧?
聊死了么?
应该聊死了吧?
辛羸患得患失的想着,下意识的点头:“可以。”
“你要去哪儿活动筋骨?!”司马云好奇的问道。
“跑就行了,不用刻意去任何地方的。”
“哦,那……去北坡吧?”司马云满脸郁闷:“方才,有个你们辛家的人待在北坡山脚那儿,不让我上去。”
北坡?!离此地约十里,也就是五公里左右。
跑着去?!
辛羸尴尬的笑了起来:“改天再去吧,他不让你上去,肯定是有理由的,我们就随便跑跑就好了。”
“嗯,那就改天再去,那,我们现在往哪儿跑?”司马云问道。
“你随意,我追你,好么?”辛羸带着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说完之后,他却是紧张得不行,生怕被司马云看穿了心思。
这却是他想多了,二十一世纪的词汇,宋人怎么会知道其中深意呢?
“好啊。”话音落下,司马云便调头跑了出去。
看着司马云风一样的速度,辛羸尴尬的笑了笑,这尼玛,能追到?!
古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连个女孩儿也那么凶残?!
辛羸哼哧哼哧的在后面跑着,却始终被拉开了得有一百米的距离。
“十一郎,你跑得好慢,要不换我来追你吧?”司马云一边跑,一边回头高声问道。
绝对不能承认自己菜!
“……”辛羸黑着脸,回头问道:“三十六,什么时辰了?”
一直漫不经心跟在辛羸身边的三十六,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约莫申时。”
辛羸立马停了下来,一边喘气,一边朝着司马云挥手:“司马兄,申时了,回家吃饭。”
司马云闻言,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哦。十一郎,要不这样,你往家跑,我追你,要是我追到你了,你就不许吃饭!”
“额……”辛羸微微一呆。
司马云却是天真烂漫的笑了起来:“我来啦,你快跑啊!”
辛羸本能的转身就跑,累得跟个死狗一样,还不时能听到身后传来司马云的催促声。
“十一郎,快点,再有二十步我就能追上你了!”
“十一郎,只有十五步了!”
“十一郎……”
辛羸简直欲哭无泪,要不让她追到算了?反正被女生追挺有意思的。
不行不行,男人必须雄起,怎么能服软呢?
然而,小腿儿已经酸软起来,呼吸急促之下,喉咙像火烧一样。
辛羸转过头,看向身旁一脸轻松的三十六,拼命使眼色,这个眼色的意思大致是:你特么拉老子一下啊!
三十六翻了翻白眼,不予理会。
“十一郎,还有十步!”
辛羸终于忍无可忍,压低声音道:“三十六,拉着我跑,不然,你也别吃饭了!”
三十六黑着脸,压低了声音,冷声道:“与我何关?再者,司马云姑娘可没有让十一郎你不吃饭的意思,否则,就十一郎你这疲弱速度,十个呼吸前,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