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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荣如蒙大赦,匆匆退了下去。
“小姐…”袭香憋着小脸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看着云裳。
云裳轻轻叹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这样的日子对我们们来说也未尝不好,这样悠闲不被人打扰的日子我们们也乐得自在啊。”
“可是,昨夜王爷没来新房的事情今日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到时可如何是好?老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
经袭香这么一提醒云裳才清楚的意识到此时她不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蓝府上下一百多口人而活。
一个不好的念头从云裳的脑海里闪过,蓝剑凌终究是信不过自己,所以才会让袭香陪嫁,袭香不只是单纯的照顾,最终的目的是监视才对。
“王爷是否进入新房只有王府的人知道,倘若真被传了出去无非就是奴才们多嘴,可是王府的奴才不会如此不懂规矩,如果事情真的闹得满城风雨无疑有两种可能,要不是王爷的仇人,要不就是他自己!”
“不可能是王爷!”袭香一口否决了云裳的话。
云裳微微笑了笑,她侧过头很认真的看着袭香,袭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怎么那么肯定不会是王爷?还是你知道是谁有意想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云裳的语气有些凛厉,袭香害怕的把头埋得很低,云裳又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若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
袭香摇了摇头,“奴婢只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况且还是当今王爷,他怎么可能将家事说出去呢?在古木城谁不知道五王爷不仅是战无不胜的战神,还心怀慈悲,乐善好施,他是一个十足的好人!”
听到袭香这么夸赞独孤翌,云裳心中竟开始有些期待这个素未谋面的夫君,“你见过他么?”
“见过!”袭香一脸幸福的笑着,云裳为自己描了描眉,看来独孤翌不仅在战场上纵横,就连闺中女子的芳心也俘获了不少,那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子?
第二十章:回门之日()
夜半,云裳打发了袭香,独自一人漫步在含梅阁。微风微微拂过,传来阵阵芳香。
她不由得心情大好,就在月下踱步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王府的花园,王府的花园很大,假山也很多,约莫占了花园的四分之一。
云裳情不自禁的走进了梨花丛中,白的似雪,轻盈若蝶。
一阵晚风拂过,抖落了枝头上的梨花,阵阵清香随风飘远。
她情不自禁的踮着脚低头嗅了嗅一朵梨花,随即又摊开双手接住了被抖落的花瓣,待花瓣一朵朵落在掌心堆积成一座小山,她双手一扬花瓣又满天飞舞。
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似乎得到了释放,云裳在梨树下转着圈子,一圈又一圈,直到头有些发晕,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是谁在那里?”一个威武的声音响起,云裳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是何人?三更不夜不睡觉在这里干嘛?”那人走了过来,正是独孤翌的贴身侍卫长风,他的腰间别着一把黑色的剑,剑鞘有些光滑。
云裳别过了脸,如今的她是王妃,自然要有些王妃的架子。
长风直直望去只能看到云裳的侧面,他绕过云裳的身侧来到云裳的正前方,带看清云裳的真容露出诧异的眼神,随即立马跪了下去,“属下见过王妃!”
长风把头埋得很低,他也只见过云裳一次,就是那日在觉悟寺独孤翌遇刺时云裳从屋里跑了出来,虽只是匆匆的一瞥,但是长风把云裳的容貌记得很清楚。
“起来吧!”本来极好的兴致被长风这一么一吼顿时全无,云裳不舍的看了看满园的梨花,然后有些不舍的回了含梅阁。
云裳刚刚离开,独孤翌便从书房走了出来,他听到外面有响动所以出来看看,只看到长风跪在梨树下的小径上,“何事?”
“王妃刚刚来过。”长风的声音很低,“应该是失眠所以出来走走。”
“她可有什么举动?”
“没有,据丫鬟来报一整天都呆在含梅阁里,未曾踏出过一步。”
独孤翌嘴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冷笑,“不愧是蓝剑凌教出来的女儿,如此沉得住气。”
长风又把头埋低了几分,他向来不喜欢在人背后议论是非,在人前自然更不会议论是非。
“要你们找的人可有找到?”独孤翌的声音冷了几分,他眼前全是云裳,自那日觉悟寺一别之后他就开始寻找云裳的下落。
“没有!”那日长风去觉悟寺的时候云裳已经和袭香回了蓝府,自然未曾遇到云裳。
听到长风的回答,独孤翌的眸瞬间就黯淡了几分,“继续找,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
“是!”
长风退下了,独孤翌独自回到了书房,他踱步在书房内,在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一个女子。
她眉若春黛,眸似秋水,鼻梁微挺,娇小的唇微翘,露出几丝俏皮的笑容,着一袭百褶的荷叶绣边罗裙,如瀑布般的青丝半挽,似有微风拂过,扬起衣袂飘飘,恍若一只蹁跹飞舞的蝶起舞于百合花丛里。
“裳儿,你在nǎ里?你在nǎ里?”
昏暗的烛光摇曳在偌大的房间里,独孤翌痴痴的望着墙上的画,动也不动,连眼睛也舍不得挪开一厘一毫。
自那夜的兴致被扰,云裳老老实实的在含梅阁呆了两天。
而今日,便是回门之日。
袭香早早来为云裳穿衣梳妆,云裳只是静静的坐着,对她来说,回门只不过是一种形式,回也可,不回也可!
毕竟,她不是蓝剑凌的女儿,与蓝府唯一的纽带便是蓝心悠,可如今这条纽带永远的消失了。
袭香今日心情甚好,她从小在蓝府长大,与蓝府的感情可想而知,蓝府就是她的家,所以今日真正回门的应该是袭香而不是自己。
“袭香,你在蓝府有多久了?”
袭香笑得十分的开心,“八年了,我八岁时入府,一直伺候小姐,那时的我衣衫破烂,又脏又臭,可小姐一眼就选中了我做她的丫鬟,别提那时我有多开心了,从那时起,我就暗暗的发誓,我会一辈子在小姐的身边,一辈子伺候小姐,保护小姐,可是我还是没做到——”
袭香说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下了头,眼眶有些泛红,云裳拍了拍袭香的手,“这不怪你!”
是的,心儿的死不关袭香的事,即使袭香一直守在心儿的身边凤魅辰也会想办法下手的,他可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只是云裳担心袭香若真是蓝剑凌派来监视她的人,她可真是孑然一身,若不是,还可以把袭香收做己用。
待云裳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李荣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
“都准备好了吗?”回门自然不能空手回去,云裳算准了她名义上的夫君定然不会随她回门,所以事先让李荣准备好一些礼品。
“都准备好了!启禀王妃,王爷今日有事不能随你去蓝府了,他——”
“我知道了!”云裳打断了李荣的话,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她微微笑了笑,“王爷忧心天下,这种小事本来就不必麻烦王爷,我自己回去便好!”
李荣点了点头,手心上出了一把冷汗,他看了看云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何事?”云裳的声音不高不低,既不显得柔弱,也不会显得她是一个难伺候的主,要在这王府立足,必须要有自己的亲信,现在,就是她培养亲信的第一步,而李荣就是她的第一个目标。
“王爷担心王妃的安危,所以希望王妃今日就回府。”
“回门一定要在娘家住上一晚,这是习俗,怎么可以说变就变?”袭香忽然插嘴,她愤愤不平的看着李荣。
李荣低下了头,云裳示意袭香勿要插嘴,她向前一步扶起了李荣,这一扶李荣手脚都有些颤抖。
云裳随即笑了笑,“管家不必忧心,我会把握好时间尽早回来,也让王爷莫要担心!”
云裳知道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不可能担心自己,只是有些面子功夫还非做不可!
第二十一章:五王爷的晚晴楼()
云裳本来想简单的回蓝府,可是这一切早被她名义上的夫君安排好了,四个丫鬟,二十个侍卫,还有一群抬东西的下人一个都不能减少,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去了蓝府。
蓝剑凌知道云裳今日回府早就等在门外,一见云裳下轿,领着蓝府一群人跪了下去。
云裳知道礼节不可废,待蓝剑凌行完礼之后就忙把他扶了起来,在大厅絮絮叨叨了一番云裳就回了蓝心阁,这是唯一一个让云裳觉得熟悉的地方。
在院子里,风吹动树叶,婆娑的树影映了一地,向屋子里望去,蓝心悠死的那一幕又在眼前浮现。
想到这里云裳身子有些发颤,蓝剑凌打发了下人离开,他绕过云裳站在云裳的前面,望着窗道:“心儿,我可怜的孩子,彷佛是昨天发生的事,就那么一眨眼,就永远的不见了,我可怜的心儿——”
“大人,可有查出是谁——”云裳犹豫了半晌,“查出凶手是谁了吗?”
蓝剑凌忽地转过身来,他的眼瞪得很大,彷佛要把云裳看穿看透一般。
云裳不禁有些疑惑,莫不是蓝剑凌已经查出是凤魅辰干的?不会的,凤魅辰是一个多么谨慎的人,岂能这么轻易被蓝剑凌查出?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至少绝不能让蓝剑凌看出什么来,她不能为蓝心悠报仇,只能尽量帮她守护蓝府,她最不愿的是有朝一日和蓝剑凌反目,就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也会让她对蓝心悠充满愧疚感。
蓝心悠虽不是她杀的,却间接死于她之手。
蓝剑凌随即平和了下来,与刚才判若两人,“王爷待你可好?”
本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蓝剑凌还是问了,云裳笑了笑,“好与不好不是已经能看出来了么?”
“王爷一直性情冷淡,凡事多多包容,相信时间久了,会好的!”
“嗯!”云裳点了点头,其实她并不在乎,她更喜欢现在这样的距离。
用过午膳之后云裳没有在蓝府多留,既然独孤翌要她今日回府,那回去就是。
“小姐,为何不多留片刻?”袭香有些不舍的随云裳出了府,她一步一回头。
云裳看出袭香的心思,便道:“袭香,喜欢蓝府吗?”
“那是自然!小姐此话何意?”她心惊的看着云裳,感觉云裳的话问得莫名其妙。
“那你喜欢王府吗?”
“王府——”袭香支支吾吾,“王府自然也喜欢啊!”
云裳知道袭香说谎,又道:“如果让你在蓝府和王府选一个地方你会选哪?”
“小姐这是要赶我走么?”袭香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云裳的意思。
云裳摇了摇头,她没有赶走袭香的意思,但是她需要一个忠于她的人在身边,而不是别人派来监视她。
“我知道你很舍不得蓝府,所以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回蓝府,我向爹说一声就好。”
袭香立马就哭了,她拽着云裳的手,“不要,不要,小姐,不要赶我走,你说过我是你的丫鬟,你在哪,我就在哪,袭香要一直在小姐的身边,一直照顾你,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看到袭香哭了,云裳的心立马就软了下来,从袭香的眼里她看到了忠诚,所以她决定留下袭香,她伸手帮袭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温柔的笑着,“好,好,我不赶你走,你是我的丫鬟,会一直是我的丫鬟,我去哪你就去哪——”
马车咕噜噜的驶过街道,云裳坐在马车里时而撩开朱红色的车帷不时向车外张望着。
她从小在神女峰山脚下长大,极少去集市,更何况古木城里如此繁华的街道,看到帘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由得心里一动,想下车瞧瞧。
“袭香,停下!”云裳掀开了帘子。
“小姐,怎么了?”
云裳从轿子里走了下来,“在这里走走吧!”
袭香犹豫的看了看天色,此时正值夕阳西下,晚风轻拂,霞光满天。
街上的人如潮水涌动,人声鼎沸。
“可是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要不改日在出府吧?”
“不了,就今日吧!”
云裳果断的拒绝了袭香的提议,袭香见云裳执意如此,便大胆的提议,“小姐,我们们去找王爷如何?大婚之后王爷一直没有来过含梅阁,要不我们们去找他吧?昨儿个我听她们说王爷今日会去晚晴楼。”
“晚晴楼?是什么地方?”
“是王爷开的酒楼,你是王妃也就是这酒楼的老板娘,去那里比较安全。”
袭香指了指身后的这一群人说道:“你看看这些丫鬟,倘若小姐你要出点意外,我们们都会性命不保!”
从袭香的话云裳听出了威胁,不知为什么,袭香让她看不透,有时像一张白纸,有时就像那砚台上的墨,黑得看不到底。不知哪一个才是真的她,而自己是否可以相信她?
最后云裳选择去晚晴楼,晚晴楼就在前面不远处,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云裳吩咐下人们候在楼外,她不想在这里摊开身份,于是只带了袭香进入晚晴楼。
“哟,客官,里面请!”
刚进入晚晴楼一个伙计便向前招呼二人,他弓着腰,一脸笑意。
“要一个雅间!”云裳刚刚说完忽然一个醉脸醺醺的人扑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瞧你长得这水灵灵的大眼睛,把爷的魂都给勾去了,跟爷走吧,爷会好宠宠你的。”
来人正是恶贯满盈的李傲,他是礼部尚书李海林的独生儿子,从小被他的娘亲纵容,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妙龄女子。
李傲屡教不改,终究随了他去,李傲说着一步步朝云裳逼近。
袭香忙挡在云裳身前,大声喝道:“大,大胆,你,你不要命了吗?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
袭香的声音有些颤抖,虽是丫鬟出身的她却也很少出府,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胆子自然也是很小。
“还有这么护主的小丫鬟,爷我把你也收了去吧!”
第二十二章:无端被劫()
李傲向前伸出右手抬起袭香的下颌仔细的打量着,朝身边的仆人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仆人上前押住了袭香,云裳一声喝道:“住手!”
袭香趁机摆脱了那个仆人的钳制,她一把抓住了小二,正欲说什么云裳忙向她摇了摇头。
一旁的小二见到此番场景有些手足无措,李傲是这里的常客自然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可是这里容不得任何人闹事,他转身去找掌柜。
“小姐!”袭香拉了拉云裳的衣裙,“我们们说出身份吧,他一定不敢放肆的。”
云裳自然知道说出身份之后李傲就不敢放肆,可是她不想独孤翌知道她来过晚晴楼。
二楼雅间,独孤翌坐在靠窗的桌旁,手中端着一杯茶正在细细品尝,长风站在一旁,蹙着眉头。
“蓝府今日有何异常?”
“没有!王妃用过午膳就离开了。”
独孤翌突然一声冷笑,“哼,算她识趣,不愧是那只老狐狸送来的”
“王爷,王爷——”楼下的小二突然闯了进来,打断了独孤翌和长风的对话。
长风的目光很冷,独孤翌却十分柔和的问道:“何事?”
晚晴楼是独孤翌开的,但是一直都交给掌柜的打理,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