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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君泽察觉到了动静,回过头来看他,目光里有着不解。他不是对这白家大小姐有好感吗?来都来了,现在就这么走了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疯一次就够了,若是再疯下去,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笑柄罢了。”
秦夜泠扔下这句话就要使用轻功离开,不防澹台君泽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了他的衣摆,他想停止运气已经来不及,于是只听到“撕拉”一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响起,显格外的刺耳。
这番动静就算是耳鸣的人都能听见了,更何况是身怀武功的绿绮秋霜?下一瞬,便有白光自他们眼前闪过,两人在猝不及防下只能闪躲,齐齐从树上落下,在院子里显现出了身形。
“来者是何人?”
两人刚在院中站定,就听见一道温婉中带着严峻的声音响起,随后房门被打开,一人从屋子里缓步走出,步伐虽慢却带着沉稳的气度,若是贼人看了定会觉得心慌意乱。
而这两人,一人是花名在外的澹台君泽,他看着白墨冉走来的身影,只觉得风姿绰约,仪态万方,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有韵味;一人是常年征战的秦大世子,用他眼光来看,只觉得白墨冉的目光凛冽,走路时的身姿虽然婉约,背脊却始终挺直,自有着她的一番傲骨。
“墨冉小姐,本世子只是偶然路过贵府,发现你这院子里的梧桐树长的真不错,躺在上面欣赏这漫天的繁星,实乃是人生一大趣事,便多加逗留了一会儿,墨冉小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澹台君泽这次学乖了,再也不似花灯会上的那般放肆,说话前先行了一个君子之礼,装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末了嘴角还勾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
他想着,这世间的女人无非就喜欢两种男人,坏男人与好男人,既然这白家大小姐不喜欢坏男人,那么他今日的这番表现,必定会赢得她的芳心。
可惜战无不胜的君世子注定要再次失望了,因为他遇上的白墨冉,恰恰是那不在他算计中的第三种女人。
“那可真是这颗梧桐树的福气,难得君世子喜欢,墨冉明日便让人将其移栽到敬王府便是。”白墨冉也很是谦恭的回了一礼,语气不卑不亢。
其实那场宫宴过后,白墨冉对澹台君泽是有好感的,可惜这一切都从她在院中见到他的时候消失殆尽,更是在他刻意表现的与先前判若两人的时候,直接将先前的好感变成了反感。
不得不说,对于澹台君泽来说,白墨冉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打击他的女人。
见到澹台君泽在自己话说完后半天都没有反应,白墨冉便也不再理他,调转了视线看向站在一旁的秦夜泠。
说起来她对秦夜泠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在此之前,了解的最多的也就是他在百姓中无人能及的威望,以及那战无不胜的军功。
上次在花灯会上,其实她并没有忽视站在澹台君泽身后的他,相反的,有一种人即使在人群中再怎么低调,也有着让人一眼就能找寻到的能力,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与风度,常人无法效仿,更无法刻制。
凡事都是先入为主的,正是因为先前他在白墨冉心中有了一个很是高不可攀的位置,所以当她见到秦夜泠下身的衣摆被撕成一道长条拖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站在她面前时,她先是一怔,最后竟是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等到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着她,眼中犹带着尚未散去的笑意调侃道:“秦世子莫不是也是来我这院子里看星星的?”
明明她只是笑了一下,又看了他一眼,这般简单的动作,却让秦夜泠感觉到了自己骤然紊乱的心跳声。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辈子,他大概要一直疯下去了。
于是他看着她灿若星河般的眼睛,坦白的承认道:“是啊,我也是来看星星。”
这下轮到白墨冉愣住了,她不曾想到,传言中那般高高在上的秦世子,说起谎来竟然眼都不眨,好像他真的只是来看星星一般。
然而让她真正错愕的还不止于此,而是他后面的那句话,自此以后,两人的命运便是紧密的纠缠在了一起,至死不可分割。
他说:“坡后搭新灶,院前香散飘。打一成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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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泠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澹台君泽却是正听得兴起,连忙不满道:“你说的那要真是我,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吧?接下来本世子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最终打动了美人的芳心?”
可任凭他再怎么催促,秦夜泠却再不开口。
澹台君泽说的没错,往后的那些日子里,他的确是想了很多的办法来博得白墨冉的好感,后来也真的扭转了她对他的看法,只是最后,他们并不是彼此的意中人,而是成为了莫逆之交,而他却在两人感情最浓烈的时候,奔赴了疆场,也造就了他一生的遗憾。
澹台君泽在几次询问不得其果后也就放弃了,毕竟那一个故事再是如何对他来说也只是故事,想通这点他便也不再执着,可当他再次抬头看向秦夜泠时,却是一阵惊异。
他所知道的秦夜泠一向是如玉石般精致的人,笑而不亲,善而不近,永远将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世人的面前,然而此刻,他所看到的秦夜泠,似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脸上的表情是那般柔软而温和。
澹台君泽突然醒悟过来,第一次,他是那样清楚的意识到,他与他的区别。
对于他来说,上辈子的种种皆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只是一个不曾经历过的故事罢了;而对秦夜泠来说,那是他的伤,他的痛,他的喜,他的悲,那是他永远无法忘怀的过去……
他垂眸,倏地敛去脸上的所有情绪,似是将自己封印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那是一方任何人都不能走进的净土。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心中亦做了决定,看向秦夜泠的同时,他也朝他看了过来。
这是一种只有兄弟间才能懂得的默契。
“秦夜泠。”澹台君泽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叫他的名字,面上眼中都再没了以往熟悉的笑意。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把我推到师妹的身边,就是为了让我早点与她接触,了解她、喜欢上她吧?因为你知道,既然在前世,我会对她产生兴趣,那么在这一世也一定不可避免,所以你干脆直接把她送到我的身边……这样看似危险,实则却是最安全的一招,因为你早就在明里暗里的告诉过我,她是你喜欢的女人,让我即使对她产生了什么感情,也必定扼杀在萌芽里。”
澹台君泽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都忍不住为他的智谋而赞叹,终于是露出了一丝苦笑道:“秦夜泠,你还真不愧对百姓对你的推崇,果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秦大将军,秦大世子!”
对于他说的这些话,秦夜泠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那样静静地听着他说完,眸色始终平静如水,就好像他说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一样。
宣泄完多日来压抑在心里的一番话,澹台君泽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没过多久又恢复了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甚至还反过头来宽慰他道:
“你放心,我这人其他的没有,就是绝对不会与自己的兄弟争夺女人,再者说了,她是我的师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更何况,本世子对她就算是说喜欢也有些重了,还没到那种非她不可的地步,不然到那时,就算你抬出十个百个前世来,本世子也不可能会让你!”
说完,他站起身来边伸了个懒腰边向外走去,口中还喃喃自语道:“好久没有出去晃悠了,也不知道有多少美人等白了头发,是时候去看看她们了……”
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之际,身后一直未曾说话的秦夜泠突然出了声。
“澹台,我重生而来,只为她一人。”所以,若需取舍,唯她不能。
澹台君泽的脚步似乎停了一瞬,又似乎没有。
孰是孰非,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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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白墨冉醒来的时候,神智微微有些恍惚,她知道昨日她又做梦了,可她隐约觉得除此之外,应该还发生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无论她怎么回想,都不能够得到丝毫的线索。
她有些烦闷的起身穿衣,秋霜在门外听到了动静推门而入,准备伺候她梳洗,却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蓦地睁大了眼睛,惊讶的道:“小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白墨冉闻言手上穿衣的动作一顿,几步来到了铜镜前照了照,就发现她的一双眼睛红肿的厉害。
“大约是昨日又做了噩梦吧。”白墨冉给出这般解释安了秋霜的心,自己的心里却愈发疑惑起来,想着今日等澹台君泽来了以后,定要向他问个究竟!
在用冷水敷过脸后,白墨冉眼睛的红肿顿时消退了许多,用了早膳,这才往书桌走去。
在这一个月里,秦夜泠几乎每天早上都会让人送来一桌的早膳,即便白墨冉几次三番的让送膳的人对他传达拒意,也依旧影响不了他的决心,无奈之下,白墨冉也只得随他去了,这么一来,她原本不吃早膳的恶习倒真的被强行改了过来。
不得不说,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坐在书桌前的白墨冉再次感叹着这个道理,眼看着辰时已过,书桌旁的那张卧榻上却仍旧空无一人,这让她的心情郁结到了极点。
往日里她没有哪一天是盼着他、让他不要来的,今天她好不容易想他来一次,他倒好,干脆不见了人影。
因为有心事,所以白墨冉看着面前一堆大大小小的折章,也没了处理的心情,抬头无意中的一瞥,就看到她放在窗边悉心照料着的兰花竟然绽开了花蕊。
“这兰花是何时开放的,我竟都没有发现。”
在一旁伺候的绿绮闻声朝窗边看去,在见到盛开的兰花时也很是惊奇,却不忘回答她的话,“昨天我还未曾见到花朵,想来定是在夜里闷声开了去!”
这里的兰花都开了,也不知道篱院那大大小小的满园春色又如何了?
想到这里,白墨冉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就欲去篱院看看,子篱已经离开了一个月,那些娇花若是无人打理,也不知道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小姐您去哪儿,奴婢陪着您一起去吧。”绿绮向来心思缜密,敏锐的察觉到白墨冉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让她一个人出去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白墨冉脚步顿了顿,倒也没多做犹豫便道:“也好。”
如今篱院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院子而已,没了那个人,还能有什么忌讳?
这一个月她都把自己关在墨香苑里闭门不出,日子过得与在别院别无二样,现今一出门才发现沿路的丫鬟小厮们早已脱去了冬装,换上了春日的新衣。
她悄然打量了两眼跟在她身后的绿绮,竟还是穿着那日她在云裳坊替她们挑选的衣服,虽是一身的锦绣华丽,但在这样的季节里却未免显得太过厚重。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暗暗有了计较。
还未踏入篱院,满园的芬芳便已扑鼻而来。
白墨冉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踏步便走了进去。
只见上元时分还开的正艳的梅花,此刻已经凋谢了大半,只有几朵堪堪的留在枝头,与这春日做着最后的道别。
穿过这片梅花林,入目的则是一大片争相开放的花朵,百花争艳、姹紫嫣红,每一朵都开的十分的精神,与她想象中的颓败景致完全不同。
正在她奇怪的时候,就见到一道瘦小的身影提着水壶从广玉兰树后走了出来,低着头朝着她们的方向行来。
白墨冉心念一动,没等他发现她们,就拉着绿绮一起退到了一处死角,在暗中静静的观察着他的动作。
绿绮因为走在白墨冉的身后,所以没来得及看清前面的人就被白墨冉拉到了墙角,此时只觉得有些莫名。
待得那个身影走近了,白墨冉才看清这是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男孩,他先是在整个院子里走了一圈儿,一边浇灌一边目光悉心的扫过每一朵花,在见到每个稍有颓势的花朵时视线都会多停留一会儿。
就这样在一一浇灌完过所有的花之后,男孩提着水壶走进了屋子里,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农用的剪刀和一个纸包。
绿绮本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她见白墨冉看的这般专注,便也忍不出从她的身后伸出头向外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却是大吃一惊,脸色骤然变得慌张起来。
白墨冉正瞧的认真,自然没有注意到绿绮的反常,她看到男孩每次都能从众多的花里,准确无误的找出他刚刚注意的那朵,然后对其进行精心的修剪后,打开手中的纸包将里面的石灰洒在那朵花相应的土壤中。
她能够看得出,这个男孩对于花草是发自真心的爱护,只有真正喜爱花草的人,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无巨细。
“他是谁?是府上哪个园丁的孩子吗?”白墨冉见到这男孩的第一面就很有好感,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冥冥之中就有一种牵引,将两人联系在了一起。
“啊?是。”绿绮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起他,神情变得更加不自然起来。
白墨冉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她一眼,心中难免疑惑,绿绮说话做事向来稳重,今日这是怎么了?
直到男孩差不多修剪完所有的花草,白墨冉才从角落里走出,悄然走到了他的身后,语气柔和的询问道:“这些日子,都是你在照料这些花草吗?”
男孩没料到有人会突然出现,身子一抖,手中的剪刀险些掉落,很显然是被吓到了。
他回过头,在看到白墨冉的时候,眼中先是惊异,接着便浮现出了一股很是复杂的情绪,却在她还没有看懂之际,就已经化为漠然,继续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白墨冉不明白他看到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见他不理她,她也不以为意,真诚的对他感谢道:“谢谢你,这些花被你照顾的很好。”
她说着俯下身子,伸手就要抚上其中的一朵,男孩看了却是脸色一变,啪的一下就打开了她的手。
这一举动让白墨冉和绿绮俱是一阵错愕,绿绮比当先反应过来向她解释道:“小姐,我忘了和你说,这孩子性情有些孤僻,所以不太喜欢别人靠近。”
“是这样?”白墨冉听到绿绮的说法,望着他的目光里多了些宽容,她直起身子看了看满院的春色,对他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
说完,她倒也不再去触碰那些花,转身朝屋内走去,绿绮看了男孩一眼,有些不安的跟了上去。
一进屋子,白墨冉还没来得及察看屋里的变化,就听到白婷雅尖锐的嗓音从屋外远远传来。
白墨冉先是一愣,接着才意识到一个月已经过去,她的惩罚也该结束了。
“白墨冉是不是来过了?”白婷雅走到那男孩身边,语气很不客气问道。
想当然的,男孩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白墨冉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看到白婷雅脸上的表情很是阴毒,一个人站在花丛边上自言自语着,“不对,她肯定是来过了,母亲的消息不会有错的!可若是她来过,又怎么可能不中计?”
“是你阻止她的?”
白婷雅一想到这种可能,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再看到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是在心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巴掌当即就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