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墨冉几步就到达了刑场之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辙钧,见到对方只是脖子上有点擦伤之时,这才放下了心。
随之而来的,便是气怒。
她看向站在辙钧后面的两个士兵,语气冰冷的质问道:“是谁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可以随便处决他人的?”
那两个士兵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既然白墨冉发问了,他们也不敢不回答,毕竟她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亦是她的出现,才会挽救了他们,所以两人的语气还是极为的恭敬解释道:“阁主怕是误会了,就算您借给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啊!这人的处决是秦将军亲口下的命令,我们只是奉命办事罢了!”
白墨冉听了他们的话,身子微微一僵,眸中顿时浮现出了几分错愕,却又很快便被她隐去。
她没有再过多为难那两个士兵,只是对着他们摆摆手,脸色极为疲惫道:“你们都回去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是秦将军问起来,你们只管实话实说,若是他对我的决定有任何意见,尽管让他来找我!”
“是!”
见白墨冉都这么说了,那两个士兵也不好再坚持,只得驱散了还在好奇围观的百姓,回去复命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辙钧这才有机会能与白墨冉说上话,却在转身看到她脸色的那一刻,所有到嘴边的话都化为乌有,直接伸出手去替她把起了脉。
然后没过多久,他的脸色便变得比她更加的难看起来。
第二十六章 两封书信()
“这些天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以至于把自己的身体亏空成这个样子!”
辙钧感受到自己指腹之下,那微弱的近乎于无的脉搏,眉头皱的死紧,方才心中好不容易升腾起的动容刹那间就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白墨冉抿唇不语,没有反驳他的话,因为正如他所言一样,她的胸口因为方才自己焦急下的举动,现在正如火烧一般的灼痛,而她身体里的力气,也伴随着这股疼痛,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身体中抽走。
“阁主!”随后匆匆赶来的绿绮见到白墨冉细微摇晃的身子,心知不好,加快了步伐朝她靠近,却有人先她一步,一把就将白墨冉原地抱起。
“你……”白墨冉错愕于辙钧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想要出声阻止,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对方强硬的打断。
“在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前,你没有任何对我说‘不’的权力,在我眼里,现在你是病人,我是大夫,我知道怎样做对你才是最好。”
辙钧说完,顾不上她的反应,径自对绿绮道:“还麻烦你带路。”
绿绮愣了愣,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也觉得辙钧此番的动作很是不妥,但是她只要一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心中就再也没有半点迟疑了,只要是对阁主好的,那就是最好的安排。
于是她点点头,当先转身走在了前面。
白墨冉在辙钧的动作下被带着转了个方向,目光无意中扫过一处,在短暂的停了一下之后,又很快的移开,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
只有辙钧感觉到,白墨冉搭在他身上的手臂,在某一刻紧了紧。
他不解的低头望向怀中的人,却只见到对方温顺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没有半点的反常之处。
他的心一下子便软了下去,没有多想,紧跟在绿绮的身后离开了原地。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一人从白墨冉方才目光所及处走了出来,正是秦夜泠。
他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是变的如此畏缩?
先前之所以会下令斩首辙钧,不是真的想要了他的性命,而是想要以此试探她的反应,看看她对于自己,究竟还留有着几分的余地。
却不曾想,他弄巧成拙,反而加深了她对他的误会。
想到方才她掠过自己方向,明明有所察觉却刻意躲避的眼神,秦夜泠心中一片寒凉。
从那个眼神中他知道,若是她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他怕是会就此失去她。
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就难以保持冷静,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前去,从辙钧的怀中夺过她。
可是他不能!
他现在面对的是一道无解的题,在没有得出结论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无论做了什么,对两人而言都有可能是雪上加霜。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追了上去,他并没有忘记辙钧为什么会抱着她离开的理由,也没有忽略,她从一出现就极其苍白的面容。
等他到了白墨冉所在的营帐,帐门口已经没有一个人,大约都是跟着她去了里面。
他伸手想要掀开帐帘,在手指触碰到帘布的时候,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只是安静的在帐外等候。
没过多久,绿绮和辙钧便先后从里面出来了,在看到站在帐外的秦夜泠时,脸上不无意外的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辙钧在刚刚经历过刀下留人的惊险后,对秦夜泠有着深刻的恶意,这时见了他更是毫不犹豫的发出了一声冷哼,虽然听上去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愤怒与轻视了。
“秦世子,您昨天到底对我们阁主说了什么?您知不知道她为了等你,在您的营帐里坐了一天一夜?更是在回来之后,夜里突然吐血不止,烧的厉害,一直昏昏沉沉的到辰时才好了些,现在更是因为您的一个决定,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内力,全身的筋脉都受到了损伤,至少要调养半年才能完全恢复!”
绿绮本不是一个话多之人,能从她口中听到这么一大段话,而且是用如此激愤的语气说出来,可见她已经是被逼到了极点。
秦夜泠面对她的声声指责,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无力去为自己辩驳,且诚如绿绮所言的一般,她所受的这些伤害,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无比的惶恐。
原以为此生已非彼生,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不至于让她再受前世的苦难,可是现在,他又做了什么?
到得现在,伤害她最深的人,原来却是自己!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最不想要看到,可却又无能为力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怀疑起他重生而来的意义。
眼见着秦夜泠的面色愈发的灰败,辙钧还不愿意就此消停,在绿绮之后又凉凉的补充道:“冉儿再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就倒下?据我方才把的脉象来看,她在此之前,至少有三天三夜都没有合过眼了,且体内的内力一直在急速的流转,这才导致了她现在如此虚弱。”
他虽然没有点名这其中的原因,但谁都能听出来白墨冉此番着急赶路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想早点来到郾城与秦夜泠相会。
说完这些以后,辙钧看了一眼秦夜泠的脸色,好似很满意自己的话对对方造成的杀伤力,而后撂下一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这营帐”,便再度入了帐子里。
绿绮当然明白辙钧的这一番话是说过谁听的,换在平时,她肯定会站在秦夜泠这边数落上辙钧一两句,但是今日,她实在是被秦夜泠的作为寒了心,一言未发。
“秦世子,您还是先处理好当下的事情吧,阁主这边有我们的照料不会有什么大事。”
绿绮与秦夜泠一起在帐外站了半天,眼看着他们周围投来越来越多人好奇的视线,对方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她只得先行出声妥协。
可秦夜泠却恍若未闻,依旧站在帐外没有挪动一步,仿佛陷在了他自己的思绪中。
“阁主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和安静,秦世子您若是要一直站在这里,阁主怕是难以睡一个好觉了。”
最后绿绮实在无法,只得换了一个法子规劝。
果不其然,秦夜泠在听到这句话后,眉头动了动,转头看了一眼低垂的帐帘,视线短暂的停留之后,终于听从了绿绮的话离开了。
绿绮这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却又更加的疑云密布起来。
迄今为止,秦世子的种种表现明明还是很在乎主子的,那两人之间又到底因为什么而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可这个问题,她注定是得不到答案了。
因为在几天过后,白墨冉的身子就已经渐渐好转了起来,虽然一身的内力已经近乎于无,但至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而且在此之后的一个月里,最让绿绮讶异的是,白墨冉并没有刻意躲避与秦夜泠的碰面,甚至在遇到兵事或者其他地方的疑惑以及需要磨合的细节时,还会主动去找他商谈,从表面上来看,两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的问题。
只有少数与双方相熟或者是心细的人会发现,在这段日子里,白墨冉脸上的笑容从未褪去,只是那笑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疏离感,让人始终靠不近她。
最重要的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以来,白墨冉与那个突然冒出的大夫相处的时间,远远要比秦将军多得多。
更何况一看那大夫瞧白墨冉的眼神,他们这些人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要说这三人之间没有什么问题,鬼都不信!
不过要说在这一个月里,最让北寒人高兴的,便是陈天云真的信守了自己的承诺,没有再对郾城有任何的进攻。
而秦夜泠的神机楼,以及白墨冉的软红阁,也趁着这一个月休养生息的时间,将分布在各处的人员全部召集到了郾城之内。
眼看着一场大战就要爆发,只不过这一次,战争会由他们这方最先挑起。
在开战的前一天,白墨冉拿出了被她一直随身携带的两封书信。
一封来自陈翎茜,一封则是来自古娜。
也就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命运安排的是如此的巧妙,让她从东临流落到北寒,从两个故人的手里拿到这两封书信,而后,这两封书信又将经由她的手,重新送到东临。
而这两封信各自对应的收信人,一个是陈天云,另一个如果古娜没有说错的话,就是副将魏峰了。
先前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所以延误了送信的时机,这一拖便拖到了现在,让她到现在才记起这件事来。
白墨冉想,上天会这么安排一定有着他的理由,既如此,她便顺应天意。
“来人。”她提高声音唤道。
“属下在。”是蓝沁的声音。
“帮我将这两封信分别送到陈将军和魏峰的手中,记住,一定要亲自交到他们本人的手上!”
第二十七章 难眠之夜()
不归关的主帐内
“陈将军,这一个月的时间您因为重守承诺不愿发兵郾城,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何会在这个关头拒绝皇上往不归关加派军队?您可知道,此次的败仗已经让皇上勃然大怒,如今您的这番作为,怕是会让皇上在心里产生更大的芥蒂!”
魏峰这番话说的很是激动,语气里面不无担忧。
陈天云将视线从眼前的兵防布守图中收回,转过身来看他。
入目的是一张年轻的面庞,从对方的眼中,他不难看出里面藏有的惋惜与激动,那一刻,他好似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的少年轻狂?
“魏峰,你还太年轻了。”陈天云叹了一口气,目光望向郾城的方向,好似要透过重重砖瓦,看到那个曾与他并肩作战的年轻将军。
那个人,与眼前的人明明是同样的年纪,却偏生有着一颗老成的心,以至于直到现在,在魏峰向他提一些粗浅的问题时,他还会经常适应不过来,因为这些,都是以前那个人从来不会过问的。
因此他也理所当然的觉得,领兵打仗之人懂得这些是应该的,从而忽略了对方的年纪,而如今每每想到这些,都不由觉得心惊。
“陈将军,恕晚辈愚钝。”魏峰听得出陈天云的话中意有所指,双手抱拳鞠了个躬,虚心受教。
“眼下四国都不太平,如今在不归关的十万士兵,已经是我们东临几乎所有可以调动的兵力,皇上既然还想施加援兵,那么必然会从其他的两处边境抽调人手,此为大忌!”
“且不说近来皇室内部暗潮汹涌的西漠国,就说那南疆之地,几百年来,其余三国之人一直未曾踏足,不知其中深浅,若是一朝放松警惕,惹来其反扑,那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所以,皇上加派兵力之事,着实不是上策!”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就算皇上又派来了十万兵马又如何?若是秦夜泠真的下定决心想要叛国,怕就算是东临国倾尽全国之兵力,也未必有用!”
陈天云说完,抚着胡子极为感慨的摇了摇头。
“陈将军何以道出如此沮丧之言,虽然晚辈在此之前也极其钦佩秦将军,但是晚辈并不认为,凭着他一人之力,就能够抗衡整个东临!他毕竟是人,不是神!”
魏峰极为不赞同的反驳,面上是少年的意气风发。
“可是,在许多人的心目中,他就是神!”陈天云语气极为笃定,看见对方仍旧不认同的神色,又继续道:“就如同今日的士气是因他而盛,却也因他而衰便可以看出,他在士兵心目当中的地位如何,现在的士兵因为对他失望,所以才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可若他真的用心想要重新赢回士兵的信任,他日又将是另一番局势,魏峰,你要知道,战争比的,永远不是哪个国家的兵力强盛,而是民心!”
最后一句话,陈天云说的格外语重心长。
魏峰张了张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到得现在,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竟是无言以对。
就如同他钦佩秦夜泠一样,东临国上下,又有几个人能不受到秦夜泠的影响?
两人相顾沉默,心中都似各有心事。
一片寂静中,有士兵忽而闯进帐内,行礼通报道:“启禀陈将军、魏将军,有一女子求见,说是北寒那边派来的使者,有重要的书信要亲自转交给两位将军。”
“女子?”陈天云听出了关键,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与魏峰的眼神相对,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之前在战场上,以琴御兽的软红阁阁主。
“让她进来!”陈天云没有多少迟疑便下了命令,一个女子既然敢孤身前来,他们两个男人又有什么不敢见的?
只是出乎两人意料的,进来的人虽然姿言出众,却并非是他们战场所见那人,想来也对,若对方真的是软红阁主,那么方才那个小士兵该早就认出来了才是,那一仗之所见,怕是该让东临的士兵终身难忘了!
见到两人,蓝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行礼。
她是江湖人,本就不喜这些虚礼,好在两人也并没有计较这些细节,魏峰看到她只是单刀直入道:“适才士兵通报说你有重要的书信要交给我们,可是有关两国战事?”
蓝沁闻言扫了他一眼,笑容有些神秘,“与目前的战事没有半点关联,可对你们而言,我却觉得它们比战事还要重要上百倍。”
“姑娘说笑了,对于魏某而言,这世上怕是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保卫我东临疆土更重要了!”魏峰显然对蓝沁故弄玄虚的态度有些不满,连带着语气都有些散漫起来。
陈天云对此给了他警告的一眼,面上仍旧挂着亲切的笑意,“敢问姑娘,书信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