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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伯纶略略点头,终于说到:“陆务观有诗云:鹅黄名酿何由得,且醉杯中琥珀红。这套内出产的高粱酒,便叫做琥珀红吧。”
“多谢大人赐名,卑职当鞠躬尽瘁,为大人尽快酿造出这琥珀红来。”王庸躬身一礼,坚定的说道。
众人欢宴到深夜,才退去,孙伯纶正在淑济的侍奉下喝下醒酒汤,门外的侍女却说有人求见,传进来一看,却是王庸和浑阿普二人。
孙伯纶看了看这二人,见浑阿普神色焦急,眼有忧色,似乎有事要说,而王庸却垂手而立,沉默不言,孙伯纶让侍女出去,才道:“浑阿普,你有事便说吧。”
浑阿普忽然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到了孙伯纶身边,哭着说道:“大人,大人,浑阿普是您忠诚的奴才,真的没有背叛您啊。”
被这么个汉子扯着衣服哭哭啼啼,孙伯纶着实恶心,将他甩在一边,叱问道:“到底何事,你且先说清楚。”
对于浑阿普这位达尔扈特的台吉,孙伯纶一向不重视,随着自己实力的增强,这厮越发安分守己,特别是打败东虏之后,颇有些逆来顺受的意思,平日也老实了许多,今天这是如何了?
浑阿普擦了擦眼泪,说:“大人,这是额琳臣给我送来的书信。”他递上一封信,又赶忙解释道:“信虽说是十天前送来的,但王大人可以作证,我是和他一起拆阅的,阅后一直住在黑铁城的工坊里,从未出门半步,也没有见任何人啊。”
孙伯纶听到这里,已经意识到信中的内容,上次淑济出走,浑阿普意图自立,已经被自己收拾了一回,那时还处于和林丹汗对立的状态,浑阿普多少有些用处,如今自己已经高居必闍赤之位,又娶了林丹汗的女儿,浑阿普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孙伯纶懂这一点,浑阿普更是明白,生怕自己做错什么,就被孙伯纶杀掉,一直以来谨小慎微。
不出所料,信中所言就是让浑阿普传递套内消息,协助金国女真解决后套的塔什海,再相机图谋套内之地。
看到这里,孙伯纶忽然想起一件事,在林丹汗逃往青海之后,留下塔什海挟制额琳臣,控制鄂尔多斯部,对抗东虏,后额琳臣趁着林丹汗西逃,局势混乱,逃往了漠北,投奔土谢图汗,皇太极遣使索人,额琳臣只身一人归顺金国女真。
显然,在归化城败给自己之后,代替多尔衮执掌漠南的岳托已经另辟蹊径,准备先搞定后套,再图谋套内。
孙伯纶看完书信,笑问:“浑阿普,你不是一直不满本官给予你的待遇吗,一直想成为真正的达尔扈特台吉,怎么这次不投奔强大的东虏,帮助你的父亲,反而站在本官一方呢?”
“大人英明神武,胜过皇太极万倍,小人。。。。。。。。。”浑阿普边磕头边奉承。
还不待孙伯纶说话,王庸便上前拉起浑阿普,喝道:“本官之所以答应为你作证,是因为你答应本官,在必闍赤大人面前说实话,你若还敢口出这等妄言,莫要说必闍赤大人,就是本官也不会放过你。”
浑阿普吓的缩了缩脑袋,连忙求饶,迟疑许久才道:“小人实在觉得得不偿失啊,大人待小人恩重如山,屡屡恩赐,虽说小人不再掌军,但一应待遇已经远超普通的台吉,便是左翼部落的汗也不如在下,若投到金国那边,便是额琳臣也是奴才,那小人便是奴才的奴才啊。”
孙伯纶听了这理由,笑了笑,这想法虽说自私了点,却也是实情,就算女真人阴谋得逞,功劳也是额琳臣的,浑阿普得不了多少好处。
“你说的也是实情。”孙伯纶宽慰说道,他拉着浑阿普起身,挑起他的衣衫,说道:“这两年,你过的也过于清苦了些,好好一个精壮汉子,被消磨至此,本官也是不忍,这样吧,你且把帐中事务交由家人,去额吉尔身边做事吧。”
浑阿普连连磕头谢恩,孙伯纶轻拍他的肩膀,说:“至于这封信的事,你就先虚与委蛇着,有一件事你要清楚,背叛大汗的额琳臣必将付出代价,但鄂尔多斯部不能没有济农,你。。。。。。明白吗?”
“小人明白了,明白了。”浑阿普满脸惊喜,又是连连叩首。
“乌鲁思台吉如何了?”孙伯纶问向淑济。
淑济没想到孙伯纶会问起一年前在兔毛川之战中捉到的塔什海的儿子乌鲁思,她摇摇头,只记得后来林丹汗授予孙伯纶必闍赤大印的时候,曾要求带走乌鲁思,但孙伯纶却要用俄木布交换,然后东虏来袭,这事儿不了了之了。
“必闍赤大人,乌鲁思台吉一直在黑铁城的狱中,后来额吉尔大人把他交给了小人安置,小人便安排在自己帐下。”浑阿普说道。
孙伯纶微微点头:“好吧,你回去告诉他,明日与我去巴哈池围猎。”
第215章 章二一 狩猎()
巴哈池。
初春的风吹过漫天草原,让原本枯黄之中多了些翠绿,湛蓝的天空之下,一行百余骑兵纵马在荒野上驰骋。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又是随首领出猎,亲卫队的人俱是一身紧身猎装,铠甲铁盔尽去了,只配弓箭、胡禄,在原野上驰骋,心中尽是惬意洒脱。
孙伯纶一身曳撒猎装,手持角弓,箭矢已经搭在弦上,眼眸则死死盯住灌木丛里一只高大雄鹿,那雄鹿警惕的很,见孙伯纶拧动弓弦,便高高跃起,窜入丛林之中,孙伯纶叹息一声,把弓箭扔给身边的亲卫,虽说穿越之后,孙伯纶对于骑马射箭也是很下了一阵功夫,骑马、射箭都有了一定水准,但两者结合的骑射功夫,孙伯纶可是玩玩不如身边这些精锐亲卫。
忽然一精悍的骑手奔出队伍,以极快的速度奔入灌木从中,他手中角弓拉满,利箭射出,一箭便从雄鹿的眼中射入大脑,雄鹿还未倒下,那骑手便抓住它坚硬的鹿角,拉上战马,疾驰到孙伯纶面前,扔在地上,倨傲的说道:“必闍赤大人,只有真正的蒙古勇士才能驾驭这片草原的猎物。”
孙伯纶微微一笑,一挥手,七八个仆人上前,把雄鹿扯到一旁的湖边,便开膛破肚,架起来烤制,孙伯纶摆拔下那穿眼而过的箭矢,微微一笑道:“再精悍的猎手也不过为人刀剑而已,只有主人才能享受猎物。”
那射手便是塔什海的儿子乌鲁思台吉,见听了孙伯纶的话,脸上的倨傲消失,深邃的眸子里多了些愤怒,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咚咚咚!
随着鼓声响起,亲卫分成两拨进入眼前的灌木丛中,很快贯穿而过,这些人像是一双大手,把众多的狼、兔子、黄羊、鹿驱赶出来,一只驱赶到湖边,随着唿哨声不断响起,越来越多的猎物出来,四处乱窜,继而被射杀,其余也被困在湖边。
“吹号!”
孙伯纶一声令下,亲卫吹响了号角,无数的亲卫打马而上,继而箭矢乱飞,随着弓弦铮铮之声,湖边已经有大片的猎物中箭滚落。
孙伯纶有言在先,凡是在围猎中有出色表现,都会得到厚赏,众亲卫相互之间较劲,就看谁射杀的猎物多。
“哼,只会猎杀些獐子、黄羊,与孩童女人何异?”乌鲁思忽然叫嚷了一声,已经翻身下马,快速掠过众多亲卫,奔行之间,连射三箭,三箭两中,俱是射在一只身形巨大的黑狼身上,那黑狼被贯穿了右腿和后背,更是凶戾爆发,竟然冲向乌鲁思。
乌鲁思毫不畏惧,反倒是飞扑而上,抱着黑狼滚在地上,当站起来的时候,黑狼的心口插着一把短刀,已经是断了气。
乌鲁思气喘吁吁,扯开衣服,露出满是黑毛的胸膛,高声大吼,肆意展露自己的力量,亲卫们见他如此勇武,纷纷叫好,然而却被孙伯纶稀稀拉拉的掌声打断,孙伯纶高坐于马上,说:“台吉武勇,实乃罕见呀。”
乌鲁思瞥了孙伯纶一眼,昂首不语,神色倨傲,正此时,蹄声如雷,巴哈池两侧各有一支骑兵出现,皆有数百骑,骑兵排列极密集,层层叠叠,好似海浪滚滚,随着一声号角,骑兵们扯下身上的袍子,露出闪着寒光的铁甲来,日头正高,阳光照耀下来,铁甲发出的银光与巴哈池水反射的水光交相辉映,晃的人睁不开眼。
“如此壮盛军容,如此铁甲骑兵,怕是天兵天将也不外如是吧。”此时乌鲁思眼前一片炫光,心中却是一片空白,方才的倨傲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乌鲁思台吉,这么些猎物,怎生愣住了?”孙伯纶笑问。
乌鲁思这才发现,铁甲骑兵前面还驱赶着大群的猎物,其中不乏黑熊、野猪这等强悍的猎物,若在平日,他定然是斗志高燃,亲手猎杀,但此时心中只有那过千骑兵,铁盔漆黑狰狞,全身铁铠附身,一直延伸到膝盖,便是战马也被牛皮缀甲叶的马铠覆盖,只露出眼睛,远远看去,好似魔鬼凶兽一般。
“哦,是,必闍赤大人。”乌鲁思咽了口吐沫,翻身上马,心中满是苦涩,已经没了围猎的兴趣。
这时围猎已经到了尾声,越来越的猎物被射杀当场,不断有仆人上前拉走猎物,在湖边开始加工起来,随着包围圈越来越紧,猎物也越发暴躁,一只巨大的黑熊被鲜血激发起了凶性,竟然冲到包围圈边,把几匹战马吓的嘶鸣不已。
孙伯纶高声叫道:“谁能一箭射杀这黑熊,赏他好马十匹!”
乌鲁思在孙伯纶身边,说道:“必闍赤大人,这黑熊极为壮硕,皮厚肉糙,一般箭矢难破其防,除非一箭贯穿后脑,否则很难射杀。”
“乌鲁思说的对,便是射雕儿,也是难以一箭射杀,但用火铳,便很难说了。”淑济清朗的声音响起,已经打马而来,她手中持有一杆火铳,说话间已经瞄准了那黑熊。
扣动扳机的时候,火铳发出了啪嗒一声,接着,枪口迸发出炽热的浓烟和火光,那正人立大吼的黑熊脑袋上忽然迸射出一大团的血雾,高大的身躯好像被巨人一拳砸中似的,一声未出,便倒在地上。
乌鲁思看的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这火铳威力如此大,扭头看去,那火铳与以往在孙伯纶军中看到的并不一样,除了更为精致、口径更大之外,最关键的是火铳的标志,火绳枪不见了。
“怎么,你喜欢这火铳,便送与你了,嘻嘻,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姨表兄呢。”淑济笑嘻嘻的把那燧发枪递给乌鲁思台吉。
乌鲁思当即盘坐在地上,动手把那燧发火铳拆成了零件,想要找到不需要火绳便能击发开火的秘密,但那秘密是那么的简单,就和草原上牧民用火镰生火是一个道理,但能做到燧石发火,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特别是那带着弹力的螺旋铁丝,就是他平生仅见的,原本草原上工匠就无法大规模制造火铳,而这种被称为自生火铳的武器,就更难仿制了。
而更让乌鲁思台吉感觉到害怕的是这种自生火铳给军队战力带来的提升,燧发与火门,可以让火铳在雨雪、大风等恶劣天气中保证击发率,而且还能让骑兵做到驰射,而不用像以往那样,先驻马点燃火绳。
当然,乌鲁思再聪明也是一个草原上的小首领,在火器方面是二把刀,自生火铳带来的战力提升可不止这些,其中还有一点很重要,它提升了火铳手作战时的安全性,这意味着铳手可以排列出更紧密的阵型。
春风微凉,乌鲁思仍然出了一声冷汗,他发现自己怎么也组装不起来那自生火铳,无奈作罢,当他想要和孙伯纶说话的时候,却发现嗓子已经沙哑。
“必闍赤大人,您向我展示那么多,定然是有话对我说吧。”
第216章 章二二 炮车()
乌鲁思鼓足了勇气,才问出这等毫无遮掩的问题,眼巴巴的瞧着孙伯纶,孙伯纶却只是笑了笑,道:“狩猎半日,也该享受猎物了,乌鲁思台吉,你与本官一道吧。”
说着,孙伯纶翻身上马,来到湖边一处高地,仆人早就架起铁架,点燃木炭,而淑济更是亲自上阵,用随身携带的银刀,把一块肥美的鹿脯肉削成薄如蝉翼的小块,浸在小盆中的佐料里,待盐、香料渗入其中,才插在铁签上烤制,孙伯纶来到这里的时候,空气之中已经满是肉香,他把手中武器马鞭递了出去,亲卫还未上前,乌鲁思却抢到了位置,恭敬的接住,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木架上。
“台吉狩猎辛苦了,说起来这鹿脯还是取自你猎杀的鹿呢,还不过来尝尝。”孙伯纶倒是热情的招呼乌鲁思。
乌鲁思走过去,却并未盘坐在地毯上,而是单膝跪地,接住了孙伯纶递过来的酒杯,高高举过头顶,庄重的说:“多谢必闍赤大人赐酒。”
说话,乌鲁思一饮而尽,见孙伯纶品尝肉串,身边仆役亲卫已经散去,他才正色说道:“必闍赤大人,乌鲁思是坐井观天的青蛙,不知您的堂堂虎威,幸而大人宽宏大量,不与小人一般见识,今日大人与小人一同狩猎,必有深意,小人愚钝,烦请大人明示。”
孙伯纶微微点头,看着一望无垠的草原,淡淡说道:“金国女真与本官两次对阵,皆是不胜,乌鲁思,以你所见,女真人当如何打开河套的局面?”
乌鲁思跪地俯首,却也是久久不言,他在黑铁城近一年的时间,耳闻目睹的都是必闍赤麾下军队的强大悍勇,金国女真打不过孙伯纶,自然兵锋指向后套,那里是自己父亲的地盘。
“大人,家父尚有察哈尔精锐三千,麾下鄂尔多斯部过万帐,当有过万控弦之士,又据守木纳山要地,东虏虽强,却也不能一战而下吧。”乌鲁思低声说道。
“额琳臣已经投靠了金国女真,有他在,后套如何上下一心?”孙伯纶又问。
乌鲁思回应道:“大人,家父麾下众将官,无论头人还是台吉,家属俱随大汗去了青海,这些人便是有异心,也不敢妄为呀。”
“若你的父亲塔什海有异心呢?”孙伯纶盯着乌鲁思,淡淡的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乌鲁思抬起头,神色惊恐,但话说出嘴,却也没了底气。
对于自己的父亲,乌鲁思太了解了,他的地位与威名完全来自于大汗的宠信和姻亲关系,少有的战功也是建立在左翼蒙古人身上的,莫要说他,便是林丹汗也没有胆量与金国女真一战,如果女真八旗大兵压境,鄂尔多斯人造反,身为两翼大总官的父亲,恐怕第一个想法就是投降吧。
说起来,林丹汗已经给不了什么好处了,而金国女真可以。
想到这些,乌鲁思脸色铁青,跪伏在地上,颤声问:“必闍赤大人,想要小人做什么?”
孙伯纶呵呵一笑,走上前将他扶起,拉着乌鲁思坐在胡床上,笑道:“台吉无需做什么,只需要把在套内的所见所闻说给令尊听便好。”
淑济也盛了一盘鹿肉,递给乌鲁思,笑道:“令尊为父汗掌军,夫君助父汗执政,本就应该相互扶持,东虏想来也占不得什么便宜。”
乌鲁思接过盘子,吃着美味的肉串,却也满嘴苦涩。
两日后,乌鲁思北上去了后套,随他一起前去的除了从彻辰夫人宫帐军中抽调的一百精骑,还有一支商队,其中三百石食盐和两万枚精铁箭头是孙伯纶赠送给塔什海的礼物。
绥德卫,左千户所城炮厂。
马一鸣在林天奕的陪同下穿过忙碌的工坊来到库房,当看到铸造完毕的大炮之后,忍不住上前,双手细细抚摸在粗糙的炮身上,那专注的样子还是抱着情人一般。
这门火炮完全按照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