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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头哪里经受的住包了铁片的靴子,直接踢了个脑浆四溅,龙虎一抹脸上的血水,冲着孙伯纶咧嘴大笑:“大人,完活儿了。”
孙伯纶在门口就闻道了一股子腥臭,进去一看,房门宛若炼狱一般。
这些跳荡手都是军中健卒,使用的武器威力巨大,杀气人来不管不顾,弄的到处都是残肢断体,血流一地,那贺国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裆部已经湿了,一截肠子挂在他腰上,见到孙伯纶,爬了过来。
孙伯纶捂住鼻子,歪了歪脑袋,淡淡的说道:“守备大人,我这些士卒下手没轻没重的,让你受惊了!”
第104章 章十一 抚兵 (求推荐票)()
苟活是人的本能,饶是贺国成见惯了生死,但刀架到脖子上的时候,恐惧仍然占据了内心,刚才龙虎等人在房中的血肉横飞的杀掠,吓的他竟然全身颤抖,无法挪动脚步,当听到孙伯纶的声音,贺国成爬了过来,抱住了孙伯纶的腿,哀求起来。
“孙大人,不要杀我,你我无冤无仇,放我一条狗命吧,炕洞里我藏了几千两银子,都给你。”贺国成摇晃着孙伯纶的腿,痛哭流涕。
听了这话,孙伯纶给龙虎使了个颜色,那厮一脚踹烂火炕,扒拉出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十几个大银锭还有珠宝玉器,价值四五千两是有的。
孙伯纶踢开贺国成,坐在了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短刀,缓缓说道:“无冤无仇?贺大人可说差了,李部司是我的义兄,当年巧取豪夺他的功劳是你吧,污蔑他暗通流贼是你吧。”
贺国成立刻慌了神,道:“孙大人明鉴,抢夺功劳是贺彪那孙子唆使的俺呀,污蔑栽赃是贺人龙授意的呀,他想收李部司当义子,但李部司死活不愿意改姓啊。”
孙伯纶微微摇头,又说:“好好好,我信你了,那今年春,从保安追我们到宁塞,迫我们出边墙的是你吧,收了范家好处,在镇靖堡点燃烽火,封锁我们进边墙的是你吧?”
贺国成听了这话,呆立住了,忽然全身颤抖,指着孙伯纶,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是。。。。流贼。。。。。,啊!你是流贼。”
这时,院子外面传来马一鸣的通告:“温大人到!”
贺国成听到,立马向门外扑去,孙伯纶给龙虎使了个眼色,龙虎哈哈一笑,强有力的臂膀箍住了贺国成的脖子,一把匕首从后心刺入,露出半截染血的刀锋。。。。。。。
孙伯纶则从怀里抓出一些烧焦的纸片仍在地上,又从桌上扔了一把文书进了火盆,做完这一切,温不言也进了屋内。
这满屋子的血腥又是温不言如何忍受的住的,直接呕吐出去,他仍旧不放心,叫来孙伯纶,问道:“贺国成如何了?”
孙伯纶派人端来一盆井水,才说:“大人恕罪,卑职冲进去的时候,那厮正在焚烧文书,卑职怕他销毁罪证,顾不得许多,却不曾想手下没轻没重,贺国成中刀身亡了。”
温不言却丝毫不在乎贺国成的死活,问:“烧毁文书?什么文书。”不等孙伯纶答话,他又吩咐道:“让你的人把尸块清理干净,不要动房内的东西,本官要亲自查验。”
龙虎遣人收拾了一下,只是简单抬走了尸块,房内仍旧满是血污,温不言却强忍着难受钻了进去,将书桌上的文书整理好,有检查了房内的角落,没有发现暗格后,拿起烧火棍挑动着火盆里的灰烬,最终眼睛定格在满地烧焦的纸片上。
“不要动!”见孙伯纶想捡,温不言喝道,他捡起来,看了看,满脸震惊,仔仔细细的收好。
孙伯纶却说:“刚进来时,那厮正在烧信,见到我们,还想吃下去呢。”
温不言点点头,正了正衣冠,走出房内,官容体统又恢复了,缓缓道:“孙大人辛苦了,本官会禀明洪大人,只是刚才进来时,有很多贺国成余部逃进各房屋民宅,拒不投降,除恶务尽,孙大人还是派人剿灭,若天黑乱兵逃出去,怕是有损洪大人威名。”
孙伯纶笑了笑,道:“大人放心,对付这些兵痞,卑职有经验,大人只管在旁边瞧着便是。”
说罢,孙伯纶找来十几个嗓门大的军卒,他们骑上战马在大车店一带高喊:“奉三边总督军令,贺国成擅自出兵,烧掠民宅,已被就地正法,总督大人有命,只诛首恶,胁从不论。”
喊了一阵,各大房民宅中安静了许多,这些军卒又喊道:“总督大人已经知晓,贺国成克扣粮饷,苛待士卒,罪大恶极,其已经伏诛,诸军因贺国成贪墨,缺饷已久,今日便补发粮饷,家丁每月二两三钱,营兵每月一两五钱。”
军卒喊叫了几遍,孙伯纶又命马步铳队在空场集合,骑队下马,步队解甲,铳队熄灭火绳,不一会,就有人从房中探出脑袋,又推推搡搡的出来,很快空场聚集了四百余人。
“当真不怪罪我等?”一个胆大的高声问道。
“本官乃是总督府赞画温不言,文书在此,你看吧。”温不言轻咳一声,朗声说道。
那人走过来,接过文书,上面的字他认不全,但那红色的总督大印他是认得的,当下信服了不少。
“当真补饷?”他又问。
孙伯纶拿出一个口袋,哐当一声砸在桌子上,露出大小数十锭银子,都是从贺国成那里缴来的,高声道:“银子就在这里!”
嗡的一声,所有人扔掉手中兵器,冲了过来,围住了孙伯纶。
“俺都欠饷八个月了。”
“你们还好,俺们一年没发了。”
孙伯纶细心听着,发现贺国成这贼厮确实贪财,一年不发饷的很多,最好的也有半年没有发了,若是如数补发,就算把贺国成银子都拿出来也不够,好在他只想不让士卒哗变罢了。
“都听着,如今营中簿册被战火焚毁,诸位欠饷多少实难得知,按照温大人命令,每人先补发两个月的饷银。”孙伯纶高声叫道。
见军卒议论纷纷,孙伯纶又道:“各位,贺国成已经伏诛,你等就要被延绥镇副总兵贺人龙收编,余下所欠粮饷,入营后,由贺人龙大人补发。”
当然,这话是孙伯纶胡编乱造的,反正那贺人龙讨厌的很,给他上点眼药不不算什么。
这下无人再有怨言,孙伯纶让人找来钳子和银秤,当场登记造册,按兵种切削银两分发,士卒稳定下来,有些逃出大车店的军卒听到消息也是返回了军营。
千余银两分发完毕,孙伯纶正准备鸣金收兵向洪承畴报功,却感觉到地面在微微颤抖,远远的似有闷雷传来,这时一守在箭楼的哨官高喊:“有大队骑兵靠近,似是贺人龙人马!”
第105章 章十二 保媒()
孙伯纶驻马大车店门前,远远望去,二里之外,数百骑兵全速冲来,铁蹄飞扬下掀起的滚滚土龙迸发出了冲天的气势,一面大旗高擎在前,一个贺字在半空飞扬。
贺人龙麾下骑兵全都身披黑袍,源源不断的赶来,他们一声不吭,只是沉默的列在那里,形成了半圆阵列围住了孙伯纶,大车店内外一片死寂,只有不安分的战马偶尔打个响鼻。
孙伯纶的眼睛掠过贺人龙的这些家丁,看到的是一双双冷漠的眼睛,但眼眸深处的戒备却被孙伯纶准确的捕捉到,他们看似随意,却是随时准备暴起杀人,这种弥漫周身的杀气,是经历了尸山血海的老兵才具备的呀。
忽然,阵列分开,让开一条道,贺人龙骑在一匹黑马之上,威严的出现在了孙伯纶面前,他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气,问道:“我儿国成呢?”
孙伯纶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随手扔过去一个口袋,里面翻滚出一个球状的东西,竟然是个人头,再看那狰狞可怖的面容,正是贺国成。
“贺国成擅自出兵、肆扰乡里,又苛待士卒,贪墨军饷,在总督使者面前还敢抗命不尊,现已经伏诛!”孙伯纶平淡的说道。
贺人龙看了一眼贺国成的脑袋,心中无名火起,又见孙伯纶是这个样子,当即哇哇大叫起来:“哪里来的乱贼,竟敢污蔑俺儿,真是该死,纳命来!”
随机,贺人龙一夹马腹,抽刀冲了过来,孙伯纶岿然不动,拿出盖有总督大印的文书,道:“贺人龙,某乃总督大人的使者,你若杀我,便是谋反!”
一听谋反二字,贺人龙火气消退大半,这时,温不言走出来,正声说道:“贺大人,本官与孙千户都是奉命而来,你若有异议,可找总督大人理论。”
贺人龙冷哼一声,接过文书看了一眼,提刀指向孙伯纶的脑袋,喝问:“总督大人只是让你擒拿国成,你为何斩首于他!”
孙伯纶却是神色如常,微微一笑,一根手指推开那柄散发着寒气的长刀,直视贺人龙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贺国成抗命不尊,胁众拒捕,按律当斩。。。。。。。。”
见贺人龙仍旧不依不饶,孙伯纶冷声道:“他,该死!”
贺人龙本就是冲动的性子,又遭孙伯纶如此挑衅,如何不怒,但是心中纵然有千仇万恨,也不能当众杀了他,那可是造反的重罪!
“好,很好,孙伯纶是吧,本将记住你了。”贺人龙双手握的嘎嘎作响,威胁的话从牙缝里钻出来。
贺人龙放下狠话,留下两个把总收拢贺国成的余部,然后扬长而去。
温不言咳嗽一声,走到孙伯纶面前,问:“孙大人,何必呢?”
孙伯纶却轻笑一声:“温大人,不是每个人面对权贵的时候都卑躬屈膝,今天也让贺人龙知道,在这陕西,能让他畏惧的除了三边总督洪大人,还有大明国法!”
温不言一时语塞,竟然无言以对,他让人捡起贺国成的人头,把整理好的文书带上,直接回了葭州。
孙伯纶也立刻下令退兵,除了留下一个亲卫小队,其余全部由龙虎带回千户所。
葭州,总督行辕。
那些被温不言带回的东西都被扔在一边,洪承畴只拿着那几张烧焦的小纸片看,上面的字迹是自己的,印章是自己的,可以确定这确实是当初与张孟金联络的书信,如今被烧毁,他悬着的心已经放下大半了。
“孙伯纶这次做的不错。”洪承畴抚恤而笑。
温不言上前,把大车店发生的一些细节详细的告知了洪承畴,特别是贺人龙与孙伯纶发生的一举一动,洪承畴听后,惊声问:“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大人,此子有勇有谋,又坚韧不屈,实乃武人中的翘楚,若为大人所用,对您,对大明都是有利的。”温不言上前一步,提醒了几句。
洪承畴微微一愣,这温不言在自己是浙江提学佥事的时候便在身边,已有近十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推崇何人,更不要说孙伯纶还是一个没有功名的武人。
“呵呵,先生操切了,孙伯纶可当不起。”洪承畴笑了笑,说道。
不等温不言反驳,他当即叫来中军官安排了一下,不一会,早就等在二门外厢房的郝世禄等人进了堂内。
郝世禄居中,徐白云与孙伯纶在侧,俱是一身盔甲,腰悬弓袋,这种全副武装的装束是面见上官的最高礼节,而以榆林卫指挥同知衔担任延绥镇孤山参将麾下练兵都司(负责守备葭州)的郝世禄自然为众将之首。
三人下跪见礼,而洪承畴显的态度非常亲切,与郝世禄三人简单的聊天,所问毫不涉及兵事,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让郝世禄等人感觉如沐春风,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郝都司的难处本官是知道的,麾下能战之士不过两百,在宁塞和刘家寨屡立战功,若说郝都司最大的功劳,还是提携了孙千户这等忠贞之士呀。”洪承畴忽然夸赞道。
郝世禄哪敢居功,他已经知道贺国成死了,心中是万分忐忑,毕竟他曾属意把女儿许给他,此时却显得多么的不合时宜。
“总督大人,卑职不敢居功。”郝世禄忐忑不安的说道。
洪承畴却道:“听说郝大人的女儿尚在闺中。。。。。。。。”
他话刚说出口,忽然听到咣当一声,再看郝世禄已经坐在了地上,郝世禄知道自己失仪,赶忙爬起跪下,惶恐说道:“总督大人,卑职。。。。。卑职有罪啊。”
郝世禄本是高大的个子,长的也是粗豪,此时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完全没有了体统,洪承畴自然知道他因为和贺国成联姻的事情哭,但不想提这事儿,因为联姻的女主角他有重用。
温不言见郝世禄哭泣不止,断然喝道:“郝大人,在总督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仔细失仪!”
郝世禄这才稍稍缓和了,洪承畴故作不知,道:“郝大人这是怎么了,本官也没说什么啊,本官只是想说,孙千户屡立战功,却是孑然一身,你有女儿未出阁,本官听说她贤良淑德,想给孙千户保个大媒,不知你能不能成全呀?”
第106章 章十三 主婚()
孙伯纶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道:“总督大人,卑职。。。。。。。。”
然而,话未说出口,温不言却劝阻道:“孙千户,休要胡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是总督大人保媒,你纵然心中万般欣喜,也不得造次。”
这温不言早就听说,孙伯纶干娘提亲之事,以为孙伯纶听闻洪承畴保媒,心中激动难耐,孙伯纶却是心中万般不愿,在大明这种环境里,一旦洪承畴这位三边总督保媒,除非郝琳琅已为人妇,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乱点鸳鸯谱。
正当孙伯纶不知所措之际,郝世禄却是反应过来,连连叩头:“大人厚恩,卑职无以为报,也好让大人知道,孙千户的母亲也是两次去家中求亲了,得蒙总督大人保媒,真是两家的荣耀啊。”
洪承畴哈哈一笑,畅快说道:“伯纶年少有为,屡立战功,本官甚为喜爱,听闻伯纶之母乃是义母,不知是真是假。”
徐白云忙回答:“启禀大人,孙千户自幼孤苦无依,与李家子结为兄弟,那李家儿郎与流贼作战重伤而亡,只留下盲眼老母齐氏,孙千户重情重义,认了那齐氏做干娘,孝敬恩养一如亲母,晨昏定省一丝不苟,侍奉汤药从不假手他人,忠孝之名,绥德卫人人皆知啊。”
洪承畴本就是崇尚孝道的人,听了这话,心中欢喜,说道:“伯纶忠于王事,孝感动天,本官甚为感动,既然如此,本官愿为伯纶主婚,亲眼见证这份姻缘。”
咣当!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郝世禄竟然摔倒在了地上,竟是喜昏了头。
怪不得他高兴,大明令明文规定,婚姻之事,凭媒而立,尊长主婚。一般来说,能为新人主婚的是男方父母,或祖父母,或者族中尊老,孙伯纶没有亲族,洪承畴为其主婚,先不要说这是莫大的荣耀,仅仅只是洪承畴担当主婚就了不得,这意味着,洪承畴是以孙伯纶长辈的身份出席。
这可是三边总督对孙伯纶最大的器重,就算给个守备也是不换的,有三边总督器重,孙伯纶将来还不青云直上,难怪郝世禄喜昏头了。
孙伯纶上前把郝世禄扶起,按了许久人中才醒来,郝世禄一醒来,便是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温不言提醒说说:“郝大人,你快快安排人把亲家母请来吧,既然是总督大人主婚,这礼节万万是不可缺的,大人不日将南下,你虽为女方家长,却当为新人张罗起来了。”
郝世禄连连称是,徐白云也道,孙伯纶是绥德卫千户,礼节之事也会好好筹划的。
三人出了州衙,温不言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