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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几人受伤,他立刻询问。
“卑职无能,我从灌木丛后面突袭,贼人反应很快,结阵自守,以准备好的木枪拒马,又以三眼铳还击,卑职率人几次冲不过去,贼人十余骑兵包夹,眼睁睁的看着贼人跑了。”孙伯纶平淡的说道。
温不言淡淡的说道:“好娴熟的配合,若非积年老军,如何能成?”
至此,温不言不再言语,让孙伯纶带上三眼铳和死马,回了葭州,一行人绕道从北门进城,直奔州衙,当温不言满身硝烟,肩头带血的出现在洪承畴面前的时候,洪承畴吓的光着脚就跑出了房门。
“先生,先生,这是怎么了?”洪承畴满脸担忧,急声问道。
温不言把经过说了一遍,洪承畴脸色当下阴沉,喝道:“所有人都出去!”
两人进屋,洪承畴方说:“先生认为是贺人龙派的人?”
“这还不至于,贺人龙虽然嚣张跋扈,却只能依靠大人,轻易不敢行此危险之事,倒是那贺国成,先是被大人申斥责罚,在刘家寨又遭孙千户道出实情,怕是狗急跳墙了。”
温不言说了几句,又道:“三眼铳上的标志被人用锉刀锉掉了,马匹上的烙印也被毁坏,这伏击的人是要掩盖身份呀。”
“贺国成虽然鲁莽,总不至如此。”洪承畴还是有些不信。
温不言却说:“大人,也怪学生未曾约束那孙千户,他在刘家寨百无禁忌,言辞犀利,三言两语就当面戳穿了贺国成他们想掩盖的真相。”
“孙伯纶。。。。。。孙伯纶,此子如何?”洪承畴思量一会,问道。
温不言正色道:“是一把好刀!”
见洪承畴讶异,温不言继续说:“此子有胆有识,又锋芒毕露,又会审时度势,当为大人所用。”
“依你所言,他在刘家寨所为并不谨慎。。。。。。。。”洪承畴却有不同见解。
温不言呵呵一笑,道:“大人还有所不知,孙千户与那郝世禄之女有些情缘,贺国成横刀夺爱,他如何忍的住,抓住能对付贺国成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到底是年轻人,心性终究是差了些。”
“那先生认为,贺国成如何处置?”洪承畴温声问道。
温不言早有腹稿,道:“以后兵事还要仰仗贺人龙,不如直言相告,让他命贺国成负荆请罪,若贺国成确实有异心,私刑张孟金,想以书信为要挟,当堂要回,直接论死,若此事是个误会,交由贺人龙处置,只治其私自出兵之罪,也算卖他一人情。”
听了这建议,洪承畴沉默了,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忽然说:“不可,贺人龙此人最为护短,先生忘了那革里眼之祸吗?”
洪承畴所说的革里眼是陕西群寇中武勇过人的贼首,本名贺一龙,乃是贺人龙的同族兄弟,原先在贺人龙军中掌一千总兵,剿贼过程中,屡屡纵兵抢掠,洪承畴命贺人龙处罚,却是屡教不改,当洪承畴下令杀之以正军纪的时候,此贼却哗变,带了几百人造反,如今跑到了山西,成为一方祸患了。
当时就有人说贺人龙是私自买放,那时洪承畴不信,现在却不得不防。
“那就直接抓捕,待审明查实。再通知贺人龙,贺国成私自出兵在先,也不算冤枉了他。”温不言索性说道。
洪承畴点点头:“先生此言正和我意,只是不知何人能担此重任?”
“贺人龙自然不行,督标营在这个问题上也不算可靠,郝世禄麾下那百十人担不起重任,不如让绥德卫出兵。”温不言说道。
“孙伯纶?”洪承畴说出温不言未曾明说的话。
“这种事情,用生不用熟,使功不使过,他的千户所调兵也方便。”温不言脸上绽放出一些笑容。
第102章 章九 设局()
在贺国成这件事上,孙伯纶一直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掌握着主动,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擒拿贺国成的任务会安在自己这个小小千户身上,而且还要调集兵马。
孙伯纶敏锐的感觉到,总督洪承畴对这个贺国成已经有了深深的怀疑,而且防备心极重,得到温不言的传令之后,孙伯纶一边做情报工作,一边命令马一鸣回千户所调兵。
在洪承畴原本的计划中,防范山西诸贼再入陕西是重点,因此沿用杨鹤留下的河防计划,北达府谷南到潼关分了四个部分,分片防卫,府谷到吴堡一带的防御,计划是交由贺国成的营伍,其麾下本有军卒近千,配合榆林卫和绥德卫的卫所兵,此段河防固若金汤,因此,贺国成已经和贺人龙分营,部分营伍驻扎在黄河边。
从刘家寨回来后,贺国成先后被洪承畴与贺人龙申斥,贺人龙营中的家丁还在刘家寨,贺国成索性躲进了自己的军营,只是营中只剩下不到六百人,还多是老弱。
六百人就是六百人,孙伯纶命令千户所的三大队全部出动,只有炮队速度太慢没有征召。
经历老君殿一战,孙伯纶部再得扩充,步队达到三百人,铳队也有一百五,只是精锐骑兵实在难得,又要分编专业的夜不收,只是补充到了百人规模罢了。
…两日后,孙伯纶率领二十余人行走在黄河边上,天寒地冻,战马喷出的热气一团一团,马蹄声响起,马一鸣一身红色披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身装束与洪承畴的督标营无异。
“大人,这督标营的衣服真是威风,不愧是总督大人的兵马,待遇就是好。”马一鸣满眼艳羡的说道。
孙伯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正色道:“威风归威风,让你们穿的甲穿了吗?”
马一鸣认真的说:“外穿棉甲,内衬锁甲,我挨个检查了。”
这下孙伯纶才放心下来,他里面可是穿了两层锁甲,马一鸣御马而行,跟在孙伯纶后面半个马身,问:“大人,为何洪大人不下令召见那贺国成,诓到总督行辕,身边无兵,他还能翻天不成,让咱们去抓,就算弄好了,也要折损几十兵马。”
孙伯纶听了马一鸣的话,冷笑一声:“几十军卒算什么,我们又算什么,他贺国成又算什么,在洪大人的仕途面前,都是可以牺牲的。”
“从洪大人命我抓捕贺国成开始,那厮的结局就只有死了,在张孟金的事情上,洪大人看来是失去耐心,无论贺国成有没有得到那些信件,他都得死,洪大人要用他的人头警告知道内情的所有人,他洪承畴不受要挟,如若真想知道真相就不会让我把所有士卒都带来了。”孙伯纶淡淡的说道。
“您的意思,洪大人就是想让贺国成拒捕?”马一鸣颇为惊异。
“当然,只要他拒捕,我就可以杀了他,如果贺国成杀了我,就更好了,贺国成擅杀总督使者,也是死罪。”孙伯纶回应道。
这时,前方赵琉璃驰骋而来,见到孙伯纶,道:“大人,铳队已经埋伏完毕,其余也到达指定位置也到达指定位置。”
“很好,注意隐蔽,莫要被对方发现,马一鸣,你前去保护温不言,战斗打不完,不要让他进营。”孙伯纶安排了之后,一挥手,身后几十名穿了督标营衣着的骑兵跟上,直奔贺国成军营。
此时贺国成正坐在热炕上喝着闷酒,当初得知洪承畴要安排他负责河防,贺国成立马占据了黄河浮桥边上的大车店。
这浮桥是葭州附近百里唯一的,是山西与延绥来往的交通要道,从战略层面上来说,守住这浮桥,就能控制附近百里黄河,防止流贼过境。然而真正让贺国成看中的是来往浮桥上上的商队,只是收厘金,每年也不是小数目。
更不要说,大车店有现成的马厩粮草,内部的空场也可以作为校场。
最近贺国成很失落,梦想中的游击将军彻底飞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这守备的位子,所以这些天贺国成一直谨小慎微,就连营中军卒都不允许出去惹事,即便听说温不言和孙伯纶在刘家寨的所作所为后怒火中烧,他也只能忍着,因为贺人龙说过,总督大人南下前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听到家丁说,督标营的人到了,贺国成吓的一激灵,立马起身穿衣披甲,整理好仪容之后,才出去,马上喝令营中士卒各守岗位。
“大人,小的有要事禀告。”贺国成正准备出营迎接,一个人窜出来,高声叫道。
他瞥了一眼,是王自勇那厮,瞬间脸色冷了,喝道:“有屁快放。”
王自勇冲破家丁阻拦,跪在贺国成面前,急切的叫道:“小的刚才看的真真的,那督标营领头的是孙伯纶啊。”
“你看清了?”贺国成自然知道孙伯纶大名,特别是他随温不言去过刘家寨后,贺国成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千户恨的牙根痒痒。
“小的拿脑袋担保,当初就是他夺走我家近百亩良田啊,化成灰小的也认识。”王自勇拍着胸脯保证。
贺国成仍然表示怀疑,这时,来报信的把总凑过来,小声说:“卑职也觉的不对劲,督标营的人咱都认识,今天来的,都是生脸子。”
“驴球子,八成是冒充的,让弟兄们集合,老子去会会那家伙。”贺国成翻身上马,高声喝道。
很快,所有还在营中的家丁集合起来,跟随主将冲出大车店,百十人列阵门前。
“贺国成,本官奉三边总督洪大人之命,带你前去总督行辕。”孙伯纶见到贺国成,高声说道。
贺国成眯眼看了看孙伯纶,冷冷的问:“你是何人,督标营把总以上本官都认识,你怎的如此眼生。”
“哈哈,本官绥德卫正千户孙伯纶。”孙伯纶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准备撤退,然后才回答道。
“孙贼,你巧言令色,诬陷忠良,此时又敢冒充总督标营,假传军令,纳命来!”贺国成一听孙伯纶自报名头,高声一喝,狠狠的抽了一下战马,手提长枪,便是冲了上去。
第103章 章十 攻破()
孙伯纶见贺国成冲了过来,一点也不慌张,扭转马头,呼喝两声,率队后撤,沿着官道向东而去。
贺国成怒火中烧,当即大声叫喊,策马冲锋在前,一时间大车店蹄声如雷,周围的普通百姓见状,吓的四处乱逃,有些大胆的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百余家丁见贺国成冲出去,只得跟着冲锋,作为贺国成的家丁,护卫主将是他们的责任,一时间马蹄声呼喝声在黄河岸边响起。
孙伯纶见贺国成追来,一挥手,众人下了官道,朝黄河奔驰而去,其中七八位蒙古亲卫拉开与大队的距离,坠在后面。
官道之下是杂乱的荒野,贺国成麾下战马在这种地形下不由的放缓的速度,而这些蒙古亲卫都是达尔扈特的精锐,自小就是长在马上,骑术之精,只需要双腿便可传达给马匹自己的意思,他们控制着与追兵的距离,弯弓搭箭,不住的朝着后方追兵射箭。
贺国成召集家丁匆忙,多数人未曾披甲,面对蒙古人拉力过一石的角弓,就是以卵击石,扁平的鸭嘴箭由精铁打造,切开人的肌肉好似刀切豆腐一般。
这种一边撤退一边射箭的战术,被西方称之为安息人射法,只有弓马娴熟,骑术超卓的精锐才能使用,当年蒙古人西征,在多瑙河畔,正是凭借这一战术,蒙古大军以弱胜强,打败欧洲最精锐的十万大军,其中不乏欧洲人引以为傲的骑士。
清朝号称马上得天下,但这种高超的战术,从未在满洲骑兵身上大规模出现过。
七八个蒙古亲卫只有了半顿饭的功夫便射落追兵二十余人,正当这些人兴高采烈的高声呼喝的时候,孙伯纶的命令传来:“跟上大队,小心火铳。”
孙伯纶的声音极大,贺国成也是听到了,只是这地道的蒙古话他未曾听懂,只以为孙伯纶在讥讽于他,更是疯狂的抽打战马,想要追上去把孙伯纶碎尸万段。
绕过一片树林,前面地形忽然陡峭起来,贺国成一看,正是黄河堤岸,他哈哈大笑,这地方他来说,那堤岸很高很陡,骑马肯定是上不去的。
就在他想要纵马冲过去砍杀的时候,堤岸上忽然站起一排人,手中竟然端着火铳!
在孙伯纶下了官道的时候,赵琉璃就命令麾下铳队装填铳子,直到看到贺国成,他才下令点燃火绳,铳队的人学习火铳时间不长,技艺并不娴熟,好在处于堤岸之上,没有人能攻击到,赵琉璃安静的所有小队装填完毕,才命令瞄准。
一直等到追兵大队到眼前不到二十步,赵琉璃高声下令开火。
砰砰砰!
惊雷一般的铳声在堤岸上响起,近两百铳子好似瓢泼大雨一般泼向贺国成部,中枪者身上绽放出血花,因为距离太近了,火铳的威力得到了最大的发挥,有些马匹都被一枪两洞。
贺国成本能的趴在马上,但铳声响过,他还是摸了摸全身,直到确定自己并未受伤之后,贺国成才稍稍放下心来,他一开始以为地方铳手打不准,却不知道这是有意放过他,等他回头一看,麾下家丁死伤一地,才明白过来,以为孙伯纶要活捉他,直接原路奔逃。
“解下火绳,急行军队列!”赵琉璃高声叫着,铳手按照训练,也不装填,熄灭火绳,排成四排,跟在了孙伯纶的骑兵队后,奔向大车店。
在贺国成追出大车店时,龙虎率领的步队便从大车店旁河沟里出现,气势汹汹的冲向大车店,此时大车店里的贺国成营兵在把总哨官们的指挥下集合,原本想追贺国成,作为援军的,却不曾想有几百人冲了过来,当下占据房顶箭楼,结阵自守。
龙虎也不慌着攻击,而是先拆除围墙,这围墙多是夯土而成,不过半人高,上面插了栅栏,龙虎让人用绳索绑住栅栏,全力一拉,就在围墙上打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步队冲进去,与乱了阵脚的敌军混战在了一起。
贺国成回到大车店,见大部与敌人混战,知道大势已去,对几个把总喊道:“义父的援军很快赶到,你们先结阵抵抗,若是不敌进入房屋守卫,我去集合其他兵马,冲散他们!”
骗了麾下诸军,贺国成直接进了自己的院落,准备收拾金银细软跑路。
这是孙伯纶尾随而来,见到一片混乱,立马对赵琉璃说道:“支援步队!”
赵琉璃立刻把铳队组成十人队,先攻击房顶和箭楼上的弓手,很快压制住了他们,孙伯纶一看不见贺国成的身影,怕其逃跑,喝道:“龙虎,贺国成呢?”
“大人,龙百户把贺国成围在了一个大院子里,正等您呢。”一个骑兵过来禀告道。
孙伯纶来到那院落,看到龙虎一身是血,院中躺了几具尸体,龙虎则说:“大人,贺国成带了十几个人进了这屋子,不断用三眼铳打,咋办?”
“哼,时间紧迫,攻进去,除了贺国成,鸡犬不留!”孙伯纶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也顾不得伤亡了。
龙虎嘿嘿一笑,跑到院中,抱起一个石凳,直接冲着房门砸去,那木质房门哪里经受的住如此重击,一下就被砸成了几块,里面有人躲闪不及,被砸断了腿。
步队中出现了几十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人人披甲执锐,手中尽是巨斧、大锤等重型兵器,围了上去,顶着火铳对着门窗一阵劈斩,然后一股脑的冲了进去,很快里面响起喊杀声,不大一会,龙虎从正门走出,见被砸断腿的家丁惨呼,一脚踢在了他脑袋上。
那人头哪里经受的住包了铁片的靴子,直接踢了个脑浆四溅,龙虎一抹脸上的血水,冲着孙伯纶咧嘴大笑:“大人,完活儿了。”
孙伯纶在门口就闻道了一股子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