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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房间内的高层都是齐声应和,但是郑森却从屏风之后走出来,眼睛看着这些叔叔伯伯,咬牙问道:“你们这是拿郑家的家业和荣誉去冒险,无论胜败,郑家都将没落!”
“你怎么会在这里?”郑芝龙站起身来,满脸吃惊问道。
郑森根本不想回答这句话,他环视一周,说:“荷兰人向来狼子野心,此次动员如此军力,万里远征,难道就是为南京为郑家为已经没落的西班牙火中取栗的吗?不,不会的,如果荷兰人赢了,他们会好不容易的攻进福建和马尼拉,覆灭所有中国海上的军事力量,独霸这片海域!”
“你说的没错,但是阿森,你考虑过登莱水师赢了会怎么样?他们会放过郑家吗?老四郑鸿逵每次来信都是要求我们投诚,但是孙贼却连区区一个福建也不赠送,我们郑家活该要被孙贼吞并吗?”郑芝龙大声嚎叫道,他抓过旁边刀架上的太刀,寒锋出鞘,举过头顶,喝道:“来吧,阿森,让我看看你的剑道,也让我看看是谁给了你勇气违逆我!”
郑森拔出佩刀,插进了地板上,他取来身边一根木刀,站在了郑芝龙的面前,郑森的脸色冰寒,说:“父亲,我为你感到羞愧!”
说着,一记唐竹劈斩而下,格挡开了郑芝龙手中的利刃,劈斩向了他的胸膛,郑芝龙喝了许多酒,饶是剑术大师,也是躲闪不及,直接被劈斩在了胸膛之上,咣当一声闷响,倒在了地上。
哗啦啦!
推拉门被打开,二十余个年轻士卒走了进来,为首正是施大瑄的儿子施琅。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郑芝龙这才发现,郑森不仅是偷听和忤逆那么简单,眼前的士兵已经昭示着他要造反了。
“做什么,我要挽救郑氏一门的命运!”郑森厉声说道。
接着士兵们上前,把郑家所有高层的武具解下,用绳索绑缚了起来,郑芝龙犹自喊道:“郑森,你个畜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果郑家不抓住这次机会的话,就会被孙贼吞并的!”
郑森看着郑芝龙那狰狞可怖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我郑森为汉家儿郎,不会里通外贼,我宁予内敌,不赠洋夷!”
“来人啊,快来人,抓住郑森这个小畜生!”郑芝龙喊叫着,与一众高层一道被拖了下去。
郑森盘腿坐在了刚才郑芝龙坐过的位置,取出酒杯,慢慢的倒了一杯,一口喝下,他说道:“不曾想会到这种父子相悖的地步,母亲大人一定会恨我一辈子的。”
“不,阿森,你保护了郑氏一门的尊严,我由衷的为你高兴,你的父亲。。。。。。。当他做出里通外敌决断的时候,就不配做你的父亲了。”一身和服的田川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看着自己的儿子,认真说道。
这个时候,将郑家一干高层囚禁起来的施琅走进了房间,看了一眼田川氏,问道:“少主,如今我们该如何做?”
郑森淡淡说道:“解散水军,发两月饷银,让他们回家休息。”
“可是。。。。。我们不与登莱水师站在一起吗?”施琅问道。
郑森问:“施琅,我们有这个资格吗?登莱水师与荷西联军都是真正的海军,他们要打的是一场公海决战,我们根本插手不上!”
“而且。。。。。。。我不想参与其中,如果下错了注,郑家会灭门的。”郑森说道。
南中国海。
燥热的海风吹拂着白色的风帆,将一支规模巨大的舰队推向广袤的南中国海,蔚蓝的海面之上,这支舰队在肆意的航行着,千百年来,或许只有郑和下西洋的舰队规模能与之媲美,但是战斗力,却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一艘艘盖伦式大帆船好像一只只漂浮在海面上的荒古巨兽,摄人心魄的压迫力扑面而来,特罗普上将站在船艉楼的窗户上,看着身后规模巨大的舰队,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摇晃着,他已经在海面上航行了近七个月,成功把荷兰海军的一支舰队带到万里之遥的东方,目标就是解决东方新出现的威胁。
那个东方古国把力量投入到海上不过五年的时间,竟然一跃成为了世界前五的海上力量,虽然他们没有足够的战术素养,战斗经验也不丰富,但特罗普知道,东方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以多欺少,既然他们用民船都能在沿海堆死东印度公司的盖伦大帆船,拥有了先进军舰的他们更是不乏这种力量,只不过战场从沿海的料罗湾转移到公海大洋之上了。
“阁下,这是巴达维亚总督送上的敬意,请您笑纳!”一个军官走进了指挥室,递上了一个卷轴。
“这是什么?”特罗普弹了弹军服上的一点褶皱,笑问道。
副官说道:“阁下,这是来自西班牙的作战计划,一个严肃古板的笑话!”
特罗普忽然想起了那日停泊在巴达维亚的时候,总督提及的一个西班牙的作战计划,那是半个多世纪前,由西班牙驻菲律宾的总督、主教和几个高级将领制定的作战计划,目的就是征服古老的中国。
这个计划里,只需要动用两万五千人,其中只有不到一半是西班牙陆军,其余都是日本、菲律宾的土人,而舰船更是只有十二艘,只想动用二十万比索的军费,就要征服东亚的中国,更可笑的是,当时的西班牙国王非常认可这个计划,设立了特别委员会,从各个方面考量,并且通过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只是,当年这个计划成型的时候,西班牙无敌舰队折戟在英国人的手中,一切都不了了之了。
特罗普打开了卷轴,重新审核这个计划,微微摇头,扔到了一边,他说道:“如果荷兰本土的绅士们愿意给我一个陈述的机会,我会建议他们与明国结盟,瓜分葡萄牙、西班牙和英国在各地的殖民地,而不是傲慢的与这个东方国家为敌。”
副官脸色微变,问:“阁下认为我们可能会输?”
特罗普微微摇头,说:“当然不会,海军不是陆军,五年的时间可以建造出规模的舰队,但是无法生产出规模的舰长和水手,我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即便我们覆灭了明国的舰队,他们可以利用五年时间再建立一支出来,五年之后呢,我们再劳师远征吗,要知道我们在欧洲与英国已经不可开交了,即便明国人再愚蠢,下一次的时候,他们一定会选择和英国人结盟!”
副官没有说话,事实上正是如此,英国已经拥有了挑战荷兰海军的力量,而在远东他们与明国没有利益冲突,二十年前,英国人试探着进入这片土地,但是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专心经营印度,在马六甲以东的还需几乎没有什么利益。
“即便是赢,也只是赢五年罢了!”特罗普淡淡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旗舰顶端的瞭望哨吹响了呜呜的警报声音,特罗普拿出拿出望远镜,向前方看去,海面上出现了五艘盖伦式大帆船的身影,而顶端的旗帜则是白旗红叉,显然那是想要加入队列的西班牙盟军。
“阁下,那是西班牙的舰队,他们的指挥官是席尔瓦准将!”副官报告道。
“让他降下旗帜,来舰上来见我”特罗普说道。
见副官迟疑,特罗普严正的说道:“这是对绝对力量的尊重。”
副官道:“阁下,席尔瓦是个高傲的人,他会感觉到冒犯的。”
特罗普微微一笑,说:“手下败将而已,还有什么尊严值得我去冒犯!”
荷兰舰队打出了旗语,同时派遣了小船前去交涉,显然交涉并不愉快,但是席尔瓦还是来到了特罗普的旗舰之上,正当他思考着用什么法子能争取到一些利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几声连续不断的炮响,他回头一看,远处的西班牙舰船正在对荷兰军舰开火!
第476章 章六 国运之战()
轰轰轰!
炮轰之声连续不断,但是双方都没有伤亡,那是西班牙舰队正用空炮进行警告性射击,并非他们无理取闹,而是已经有十艘荷兰军舰分成两列纵队围困了上去。
“特罗普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席尔瓦诧异的问道。
特罗普微微一笑说道:“把权力握在一个人的手中,以免在战争中互相掣肘,席尔瓦将军,你知道西班牙与荷兰之间的恩怨,我们已经打了上百年了,今日貌合神离的联合在一起,只是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但是谁能保证在这种联合之中不会发生背叛和拖后腿的事情发生呢?”
“所以你就逼迫我的舰队交出指挥权,对吗?”席尔瓦拔出佩刀,厉声问道。
特罗普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微笑摇头:“没有那么简单,我会接触西班牙军舰的武装,用荷兰人取代船上的舰船军官和陆战队,亲自驾驶并且指挥这五艘崭新的舰船。”
“你。。。。。。。你这是吞并!菲律宾总督和伟大的国王陛下不会放过你的。”外面冲进了四个手持火铳的陆战队士兵,在他们的威胁下,席尔瓦无奈的交出佩刀和手枪。
特罗普微微一笑,说道:“忘记告诉你了,席尔瓦将军,待解决完明国舰队的之后,荷兰的陆战队将登陆马尼拉,掌管这里的一切利益,至于你,席尔瓦将军,我会为你开出一个合理的赎金的。”
随着特罗普一挥手,席尔瓦被带到了底舱关押去了,副官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特罗普招招手,示意他为自己再倒一杯酒,微笑说道:“兵不血刃,不是吗?”
副官道:“明国人有句话,叫做一箭双雕,阁下,您的智慧让卑职折服!”
特罗普不是血气上涌的年轻人,他自然不会被一句恭维的话弄的神魂颠倒,他重新坐在了座位上,看着眼前详细的海图,问道:“尼古拉那边有消息传来吗,按照约定,他至少应该派遣一支大型舰队在对我们进行补给,而我到目前连他的联络舰都没有看到!”
“事实正是如此,从巴达维亚出来之后,我们就没有见到任何一艘尼古拉阁下的船舶,而这条航线是非常忙碌的,这很不正常。”副官皱眉回答。
“显然,那个家伙改变了主意,选择了作壁上观!”特罗普一拳砸在了海图桌上。
副官似乎有些不在意,他说:“阁下,我实在不太明白,尼古拉阁下的舰队对我们有什么用处,他们那些福船、沙船往往只有几门火炮,行动缓慢,帆索落后,臃肿不堪,所有的船都像是用烂木头拼凑在一起似的,我不相信这样的舰队能够改变这场战争的格局,甚至感觉在决战之中,那些破烂会对我们产生不利的影响。”
特罗普微微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从未想过与他们并肩作战,但是你要清楚,这里是中国海,而我们的母国在万里之遥,我们的舰队需要补给,但最重要的是支持,我们需要士兵协助陆战队去攻打北部台湾的敌人,也需要士卒去攻打澳门!”
“澳门!”副官尖叫出声。
特罗普微微点头:“你没有听错,是澳门,中国兵法有一句话,攻其所必救!澳门,是我们最好的目标,我们不去台湾海峡那种狭窄的地方,也不会去东海那种明国人的腹地,南中国海,就是我为敌人选择的战场!”
“如果敌人不救援呢?”副官问道,他想了想,说:“阁下,在中国有一句话,叫做断臂求生。”
特罗普笑了:“那就打下来,反正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古老的东方只能有一支海上力量,只能有一个海上霸主,那就是荷兰!”
崇祯十七年九月,钓鱼岛
黑云正在从海平线上聚集,荷兰商船的脑袋上却仍然是阳光普照,费罗号的船长站在甲板上,看着东南方向云层下闪烁的雷电,心情禁不住凝重起来。
费罗号原本只是一艘福禄特式普通商船,但是随着这两年荷兰与明国关系的恶化,及中国海面上的武装商船增多,也不得已加装了十四门十二磅的长炮,费罗号刚从日本长崎港出来,满载的是日本出产的硫磺、白银和一些工艺品返回巴达维亚,然而,台风季的到来让一切变得危险起来,在确定台风即将到来的情况下,船长决定冒险在钓鱼岛上抛锚,躲避台风。
这条航线跑了十几次了,每次遇到台风,船长都会这般做,他也很清楚哪段海岸线可以停泊费罗号这类大船,但是如今最危险的不是礁石和天气,而是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明国巡逻舰,至少他的同僚已经遇见了两次了。
费罗号转向靠近了钓鱼岛,海面上的风越来越大,远处的乌云在飞快的靠近着,雷电在费罗号的头顶闪耀,一场暴风雨很快到来,那乌云已经沉到和桅杆一样的高度了。
一群摩尔人和黑人水手对着雷电产生的光弧大喊大叫,船长迪亚特一鞭子抽打在了他们的后背,厉声警告道:“你们这些蠢货,不要对它不敬,惹恼了上帝,会给整条船带来霉运的,你们忘了西加尔那个蠢货了吗,他仅仅是咒骂了老天,就被浪卷到了海里!”
在船上,船长就是一切的主宰无人敢于违反他的命令,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船长的宠物猴子忽然跳上了帆索,在各类绳索之间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乱叫着,浑身的毛都是竖起来了,龇牙咧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恐怖!
“这个蠢货,我真该杀了它!”迪亚特拔出了手枪,对准了跳到船舷上的猴子,正要开火,一个巨大的黑影忽然跃入了他的眼帘。
迪亚特一言不发,死死的盯着前方,雨雾之中,一艘修长高大的超级战舰从海平面上跃出,好似一只巨兽般咆哮接近,它通体黑色,以金色的线条勾勒出流畅的船体,这艘巨舰是那么的优美,但舰首之上迎风飘扬的金龙旗却是不折不扣的死亡代名词。
一艘又一艘的军舰从雨雾中跃出,似乎无穷无尽。。。。。。。。
咣当!
迪亚特手中的短铳落在了地上,他喃喃自语说道:“这么。。。。。。。这么多!”
此时的费罗号已经下锚,显然已经无法逃脱了,舰船上的水手都屏住呼吸,死盯着眼前的恐怖巨舰,经过了一段死寂之后,为首的一艘缓缓打横,侧舷的炮窗一排排的打开,多达五十四门的火炮对准了自己,炮口是那么的冰冷,军舰是那么的傲然,船艉楼上那个手扶栏杆的男人俯视着众人,像是看一群蝼蚁。
不知谁喊叫了一声,众人才看清楚,炮窗里面的炮手正在装填弹药,显然,他们不想俘获费罗号,也不准备给自己生存的机会。
是啊,这样一支舰队肯定是南下对阵荷兰远征舰队的,而且走的是外海航道,偷袭的意味显而易见,怎么会给敌人报信的机会呢?
迪亚特手中的短铳指着远处的军舰,他忽然笑了,看了看自己半截右腿,想起了在地中海在北海在波罗地海与西班牙人、英国人对阵时候的峥嵘岁月,他毅然决然的扣动了扳机!
轰轰轰!
几乎一刹那,五十四门火炮喷薄出了葡萄弹横扫了整艘费罗号的船体,费罗号上出现了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孔洞,水手们已经倒了一地,然后,对面的军舰进行了转向,另一面的侧舷又是一轮齐射,这次是霰弹,把已经在沉没的费罗号打成的一堆碎木头。
桅杆已经断裂了下来,迪亚特靠着半截桅杆坐下,他的胸墙已经一片血红了,点燃了一根烟,迪亚特冲着老天哈哈大笑起来,却发现自己养的猴子却屁颠屁颠的爬到了倒向敌人的桅杆顶部,纵身一跃,跃到了敌人的军舰上。
“叛徒,果然是你搞的鬼!”迪亚特留下了人生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