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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没说完,孙伯纶却问:“生机之肉是什么,没听说过。”
郝琳琅却说:“就是婴孩儿的肉,今早,他让人剖开蝎子块那怀孕的女人,取出婴儿炖来吃。”她说着,许是害怕,许是可怜,哭起来。
孙伯纶听了这事,怒火中烧,一拳砸在身边的桌子上,竟然把花梨木的桌子砸了一个大洞:“真真是狠辣至极,真真是天地不容!”
“何不直接杀了他!”郝琳琅问。
孙伯纶颓然坐下,说:“他自然活不下了,只是不可操之过急。”
郝琳琅不再说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思不语,又是一阵安静,她说:“我听了你很多的事情,你很聪明,可以说智计无双,只是我倒是有些怕了,不知道你说的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孙伯纶道:“我对大姐可从未说过假话。”
三日后,孙伯纶得到消息,说映山红的人回来了,还带来了刘家的管事,孙伯纶立刻率人出了刘家寨,假装打猎,半路遇到映山红的人,当看到那管事,孙伯纶笑了,那名自称刘辙的管事并非他人,正是郝允辙。
龙虎上前,迫开映山红的人,让孙伯纶与郝允辙并马而行,孙伯纶见他们听不到,才说:“义兄怎么亲自出马,我信上只说随意来人便可。”
郝允辙笑道:“兄弟为此事都不怕死,我这个当哥哥哪能落在后面,再者说,我麾下可没有你这等机变之人。”
“哥哥又如何让这两人相信的?”孙伯纶问。
郝允辙哈哈一笑,说:“这两人倒是不傻,可不过是个穷汉,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只以为我郝家的宅院便是葭州大户刘家的府邸,看城门的又是叔父手下的百户,直接拦住,送到我家,他们自然认为我是刘家人。”
“好,就让流贼搭台,咱哥两好好唱出戏。”孙伯纶呵呵一笑,打马而去。
第62章 章十九 嫌隙()
孙伯纶直接回了祠堂,把郝允辙来的消息告诉了郝琳琅,而郝允辙以刘家管事刘辙的身份进了映山红的营地,到了晚上,映山红才派人来通知孙伯纶。
到了堂内的时候,映山红的主位空着,郝允辙正和几位头领把酒言欢,他似乎就具备这种本事,可以和任何人在短时间熟悉。
“这位兄弟来时见过,想不到年纪轻轻已经成为首领,当真是年少有为呀。”郝允辙佯装不识,笑着说道。
“老弟怎么没有带夫人,刘兄弟带来了州城聚福楼的酒菜,当真是美味,还有一些女人用的绫罗绸缎,怎么也要分一份啊。”一个首领见孙伯纶孤身前来,惊诧问道。
“是啊是啊,俺还送了刘兄弟一个女人,也让他尝尝当流贼是啥味道,哈哈哈。”另一个自嘲的说道,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孙伯纶无奈,只得让人找来郝琳琅,要说容貌,在诸多女子中郝琳琅最为标致,惹的几个头领直流口水,郝允辙却道:“哈哈,想不到孙头领的夫人竟然是葭州城郝家的小姐,真真是一段奇缘。”
这句话把祸水引导郝琳琅身上,孙伯纶心中暗惊,生怕郝琳琅露馅,然而她却斜视郝允辙一眼,颇为鄙夷的说:“你不过是刘家的一条狗,想不到竟能担起这副担子,真真是可笑。”
几个头领相互看看,问:“刘兄弟与孙家娘子认识?”
郝允辙道:“当然,这位可是葭州郝老爷家的小姐,各位头领若是以她为质,说不定能换两千两银子,说项的事交给在下即可。”
那头领哈哈一笑说:“哪能如此说,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孙家娘子和孙兄弟睡了一张床就是他的婆姨了,哪有卖婆姨的道理,这娇滴滴的美娘子,别说两千两,就算是两万两,我怕孙兄弟也舍不得吧。”
几人相互拆着台,孙伯纶却只是赔笑,心中却是落下一块石头,他是万万没想到郝琳琅如此机变,就是这份沉着也是诸多男子不及的。
此时映山红从后堂走出,他穿着一身缙绅常穿的袍子,内里却衬着护甲,鼓鼓囊囊的,再加上他本就长相丑陋,倒是显的不伦不类,而身边又跟着两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却粗手笨脚,定是不知从哪里掳来的乡下女人,孙伯纶和郝允辙相互看了看,都是强忍住不笑,沐猴而冠这个词孙伯纶是有了切身体会。
“见过大头领。”郝允辙起身行礼,他们白天就见过了,映山红对郝允辙还算热情。
郝允辙见人齐了,索性站起身,道:“刘某久闻各位头领大名,今日有幸相见,着实高兴,在下能有今日,还要多谢诸位头领成全。”
“刘兄弟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与你可以初相识啊。”映山红皱眉问道,极为不解。
郝允辙道:“刘某本只是刘家的一个杂役,平日也就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这次诸位打下刘家寨,刘家却无一人敢前来了事,才给了刘某这个机会,事成后还会有赏,这怎么能不感谢诸位呢?”
“哈哈,刘兄弟倒是爽快人,那你主家什么意思就明说了吧。”一个首领急迫的说道。
郝允辙说:“主家愿意出一万两。”
虽然几个头领早就得到消息,但从郝允辙嘴里确认又是一阵欢腾,郝允辙却道:“诸家头领,主家这一万两可不好拿呀。”
一句话,堂内一片死寂,人人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郝允辙,性子急的已经手握刀把,郝允辙岿然不惧,朗声道:“各位恐怕也没见过一万两银子有多少吧,我也没有见过,但是我却知道很多,很重!”
“你这话什么意思?”映山红冷冷的问。
“意思是,一万两不是小数目,主家也要多方筹措,但这兵荒马乱的,着实难的很,若是要现银,怕是要等个十天半月。”郝允辙微笑着。
一个头领跳将出来,已经是刀刃在手,抵在了郝允辙的心口,喝骂道:“你这是戏耍俺?”
郝允辙看了看刀刃上反射的寒光,轻轻摇头:“刘某哪敢,只是如实传达主家的话,主家还有话,若是各位要银票,就方便很多了,这里六位首领,主家肯一人给两千两,破财免灾。”
众人相互看看,皆是不说话,郝允辙却继续道:“其实银票也没什么不好的,拿着银票到各府城都能取出,而且一家两千两,不多不少,也公平,要是拿了一万两,六个人分,总有吃亏的,不是吗?”
“刘辙,休要放肆,我等与你只谈银子,至于怎么分,不用你来教。”映山红站起身,喝道。
“老哥,其实银票也不错,带在身上方便。。。。。。。”一个头领出言道。
话为说完,映山红就打断,喝道:“你个蠢蛋,他若拿假银票骗俺咋办,银票要到府城去取,你我皆是朝廷通缉的反贼,进城不怕死吗?”
那头领一向与映山红私交甚好,此时在大庭广众被骂,又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一下心里怒火横生,反驳道:“既然如此,那老哥先说说,这一万两该如何分,咱们提前定好,免得得了银子再生变乱。”
映山红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这银子他心里自然有小九九,不止想多分点,还想拿到银子后为难孙伯纶,要说均分是万万不可的。
孙伯纶见几人心生嫌隙,感觉目的已经达到了,轻咳一声,打破了诡异的氛围,他抱了抱拳,说:“各位哥哥,容我说一句,咱们取个中,一万两千两,一半现银一半银票,如何?”
见各家缓和了一些,又道:“至于怎么分,咱们还是拿到银子再说,老哥哥自然不会亏待我等,我等眼里也揉不得沙子。”
见孙伯纶出头,各家脸色好看了很多,在他们看来,映山红公正不公正不好说,但孙伯纶可不是吃素的。
“好,孙兄弟说的这法子好。”那头领当下点头,其余三人也没意见。
映山红咬着牙,冷哼一声:“就这么办吧。”
事情定下来,郝允辙代表刘家和映山红商量交易细节,最后确定,郝允辙三日后带银子到无定河边的红石谷与映山红交易,接到银子后,留守刘家寨的孙伯纶率军撤出,然后到米脂的银川驿旧址汇合。
第63章 章二十 通吃()
原本事情议定,诸家头领应畅饮几杯,却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兴趣缺缺,闲聊几句也就散了。
映山红回了房,随便取来披风裹住身子,就那么怔怔的坐在火盆旁,眼睛死盯着里面的燃烧的木炭,似入了定了,但火盆如何炽热也驱散不了他身上的冷意。
“头领,监视的人来说,刚才一个女人进了刘辙的屋,没有再出来。”一个小头目进来,低声汇报道。
“看清是谁了吗?”映山红忽然回过神,问了一句。
“天太黑,看不清楚脸,但那女人从祠堂那边来,衣着又和孙家娘子相似,八成是那个小娘子。”小头目把心中猜测的说道。
映山红冷冷一笑,道:“真舍得呀,此事要是成了,大家全都记你孙伯纶的好了,哼!”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一直到木炭化为白灰,映山红才说:“把屈头领叫来,莫让人看到了。”
郝允辙房内。
此事,这个家伙躺在床上笑的前仰后翻,却不敢发出声音,憋的脸色通红,过了半刻钟,他才稍稍止住心中笑意,说:“老弟,你这虎背熊腰的六尺汉子都能装女子,还混进来了,真真是天理难容啊。”
孙伯纶知道郝允辙爱开玩笑,也不理会,直接说:“我的人已经潜出营地了,叫胡为,他会在葭州城聚福楼等你,你把映山红给你的信给他,他会替你到刘府传信,能不能要出来银子,你都要送他一程。”
这下,郝允辙不再笑了,骤然警醒,问:“你是说,杀了他?”
孙伯纶微微点头,没有解释什么,郝允辙却说:“老弟,为兄是真的担心,你这可是吃完刘家吃蝎子块,吃完蝎子块又吃映山红,这样通吃,可是在刀尖上跳舞,危险的很啊。”
“我在陕西没有立足之地,只能行险,若不几方面通吃,要想出头得等到什么年月?”孙伯纶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有一件事我倒是要提醒你,来时家里接到宁塞那边的消息,那边战事完了,杨总督犒赏三军毕,叔父已经拔营回乡了,算日子,十月初就能到,你要好好打算啊。”郝允辙忽然说道。
孙伯纶皱起眉头,郝允辙的叔父郝世禄可是葭州都司,是他明面上的上司,等刘家寨这事儿一了,剿灭流贼,杀死闯将蝎子块等匪首的战功,郝世禄也是可以分润的,有这功劳,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看郝允辙这眉飞色舞的样子,似乎不是说这个。
“这几日我与大姐可是相敬如宾,没有分毫逾越。”孙伯纶平淡的说道。
见郝允辙依旧笑的面带桃花,他又说:“你莫要忘了淑济,她可在达尔扈特等我回去呢。”
“啧啧,你不了解我叔父,算了等见了他你就明白了,哈哈。”郝允辙给了孙伯纶一个意味深长的长笑。
第二日一早,郝允辙向映山红告辞离开,到了葭州,直接来到聚福楼,胡为立刻现身,恭恭敬敬的对郝允辙打了个千,郝允辙看了他一眼,问:“知道去刘府要做什么吗?”
“给孙大人要回银子,五千两。”胡为满脸堆笑,说道。
“刘家人不给怎么办?”郝允辙又问,胡为忽然愣住了,脸上神色变了几变,终究还是没法子,笑嘻嘻的问:“烦请您给指条明路,小的前程都在这件差使上了。”
郝允辙道:“我也没有办法,倒是你家孙夫人赐了这锦囊给你。”
说着,拿出一个锦缎做的口袋,胡为连忙打开,郝允辙故作喝茶,却也斜眼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着实看不清,只能问:“怎么说?”
胡为道:“里面有纸条和一封信,说是刘家家主不给钱,就把信给他看,由不得他不给。”
郝允辙接过信件,却发现信口漆封,信封上一字未语,却也不敢拆开,只得给了胡为。
“装神弄鬼。”郝允辙低低的嘟囔道,又对胡为说:“楼上有一匹马,既然让你装流贼头子的使者,就要装的像,连匹马都没有,如何做到。”
胡为千恩万谢,骑马离开,直接去了刘府,进了刘府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满脸喜悦,飘飘然的样子似乎连路都走不稳了,他在马前站了一会,似乎有些犹豫,思索许久才翻身上马。
他没有按照计划去郝允辙府上,而是骑马直接从南门出城,出城后迅速向东而去,跑了两个时辰才找了个山窝窝休息,拿出到手的五千两银票,嘿嘿直笑:“有了这五千两,我胡为哪里去不得?”
“你啊,哪里也去不得。”郝允辙的声音忽然想起,胡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郝允辙和几个蒙古人已经包围过来,胡为认得其中那瘦小的兀良哈,恍然明白,一切都完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跑,又是怎么跟上我的。”胡为仍旧不认命,声音凄厉的问道。
郝允辙道:“你进刘府的时候,那马匹早就吃了少许巴豆,这一路颠簸不断拉稀,有兀良哈在,你认为你能跑?”
胡为听了这话,拼死冲上来,兀良哈随手掷出一根短矛,从侧面穿透左臂,直刺入胡为的心脏,胡为一下趴在地上,郝允辙走过来,从他身上掏出银票,见胡为仍旧双眼瞪圆,低声说:“其实,你就是去了郝府,也是一死,你逃走更好,我那义弟的手下也不会觉得他狡兔死走狗烹了。”
“你。。。。。。你故意给我马?”胡为用最后一口力气说道。
郝允辙微笑:“我不仅给你马,连马上的干粮和水袋都下了剧毒,你死定了。”
两日后,映山红带了三位首领和十余名骑兵天不亮就出了寨子,直奔儒林沟,一行人走后不到两个时辰,孙伯纶忽然带着五六十人冲进了一个营寨,这个营寨属于流贼头子关山好,他与映山红搭伙最长,但也因银子的事儿不那么信任映山红,手下有四十多好手。
“孙头领,你这是做什么?”关山好见孙伯纶冲来,戒备的问道。
第64章 章二一 墩台()
孙伯纶一挥手,身边的人都停住,他一个人解下腰刀,跑过去,道:“关老哥,出大事了。映山红营中人马跑光了。”
关山好听了这话,暗道不好,随孙伯纶来到刘家老宅,房舍内只有一些重伤不能行走的家伙,关山好问了几个人,才知道大队人马昨前半夜就走了。
“关老哥,莫不是他映山红存了不轨之心,抢了银子便走?”孙伯纶故意问道。
“我想不会,屈头领跟着呢,他手下那十几人都是老练的,又有其他两个头领在,映山红不敢轻举妄动,许是他觉得刘家人会带来官兵,提早做准备吧。”关山好皱眉说道,但听他那语气,自己都没有把握,他思索一会,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孙老弟暂且看住刘家寨,我带我营中兄弟立刻出发,他映山红不轻举妄动也就罢了,若是敢做不义之事,我定然让他好看。”
孙伯纶道:“那好,劳烦哥哥了。”
两人商议妥当,关山好立刻召集了四十多人,在孙伯纶的目送下出发,待走远了,龙虎问:“大人,为什么不告诉他屈头领营中也空了?”
“告诉他,他就不带人去了。”孙伯纶答了一句,连忙上马,说:“传令下去,锁住寨门,龙虎,琉璃球,我给你们两个各三十人,把剩下的两个杆子先灭了。”
龙虎和琉璃球接了令牌,点好人马,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