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的消息之后,他率领万余人进军勤王,走到临潼军中便是少了大半人马,北府军团尚未出击,武关的守将贺珍便是主动出击,侧击了刘宗敏,希望杀之以向朝廷邀功,却被刘宗敏亲手格杀。
孙伯纶到了陕西布政司衙门正堂的时候,堂内坐了百十个缙绅,分左右两侧坐好,孙伯纶踏步走了进去,坐在正坐上,众多缙绅纷纷跪下行礼。
“诸位今日到此,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包涵,如今陕西新定,赏功、赈灾,到处都需要银子和粮食,本王实在拿不出什么招待诸位了,只能以茶水待之,茶水不饱是人心,诸位见谅了。”孙伯纶让众人坐下,随意说道。
诸多缙绅皆称不敢,一个年级稍大的放下茶杯说:“秦王心忧天下,我们是知道的,能与王爷坐在一起喝碗茶汤,已经是在下莫大的荣幸了啊。”
“确实如此,赵兄说的极是,说的极是呀。”
“正是,正是。”
诸多缙绅一众附和,生怕落在了旁人的后面,虽说今天坐在这里没什么好招待,怕是还要割肉掏钱,但能坐在这里已经是祖宗保佑了,众多缙绅没有按照年齿、亲疏排座,而是分列两边,一边是随着孙传庭去了陇右、河西的,另一边是身陷关中,家中却无人附逆、从贼的。
至于其他的缙绅,诸如入伪朝为官,与伪顺高层联姻的那些,早就被下了大狱,抄家定罪去了,连坐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诸位能坐在这里,要么迁往西北,与孙督共赴国难,要么身陷关中却未失德行的,本王答应过孙督,绝不滥用刑罚,大肆抄家,只是陕西缙绅实在是太多了,而孙督不久就要前往京城,入阁辅政了,本王与诸位一道,也得给孙督一个交代,给陕西百姓一个交代。”孙伯纶正声说道。
众人相互看看,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今日被召来布政司衙门,就是进行最后一次清算,如今孙伯纶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更让人心中忐忑,若是清算得当,便是盖棺定论,再也不会有秋后算账的事情,可。。。。。。可要是一个不慎,怕是连衙门都走不出去。
众人相互看看,交流了一下眼神,都是没了主意,最终求情似的看向坐在一边的孙传庭,孙传庭却好似没有看到,如老僧坐定一般,没有理会。
孙伯纶拍了拍桌子,说:“天下之事,不过二字,理与法,今日咱就一道评评理,讲讲法,不论人情、亲疏,如何?”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缙绅们哪敢违拗,连连附和。
孙伯纶微微点头,看向右手边,说:“诸位都是随孙督前往西北避难的,共赴国难,同甘共苦,虽无功劳却有苦劳,本王答应过孙督不以前罪惩罚,不施牢狱、皮肉之苦,但尔等也莫要以为无事,历年来欠税要补齐,投献要消弭,侵占的屯田要返还各卫所,鱼肉乡里、敲诈勒索、欺压良善诸多罪状亦要交代清楚,若有隐瞒不报或者阳奉阴违,俱要从重论罪,若交代清楚,前罪全免,日后不再追究。”
“多谢秦王,多谢督师大人。”这些缙绅连忙道谢。
虽说上缴欠税、消弭投献、返还屯田之事都是从他们身上割肉,但整个北方都是如此,他们自然也没有特殊待遇,总好过被投入大狱,抄家流放的好。
孙伯纶又看向左手边,说:“尔等与他们一般,照此办理,只有一样,尔等都是为伪顺纳捐过的,数目颇大,以至于很多人上了伪顺的皇册,得到伪顺的褒奖,这是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这话一出,几十个人跪了一地,为首的缙绅说道:“秦王容禀,我们家业妻小都在关中,闯逆强暴凶戾,我们如此,也是为保一家平安啊,都是被闯逆逼迫的呀,请秦王明鉴,明鉴!”
孙伯纶呵呵一笑说:“本王让人点查了那所谓的皇册,发现你们纳捐的粮饷极多,数十倍于大明税赋,怎生大明法定税赋,你们抗拒、隐瞒、拖欠,怎生闯逆一动刀子便乖乖纳捐,莫非觉得朝廷好欺负不成?还是视大明律为无物?”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啊。”
堂中缙绅已经是哭嚎一片,孙伯纶却是说道:“国事艰难,朝廷无粮饷剿贼,杨鹤为三边总督时,求诸位捐饷保民,诸位敷衍抗拒,为何要留着钱财助贼呢?当年你们把相同数量的粮饷捐于杨鹤,流贼何以如此肆虐,关中又如何备受荼毒呢?”
“是小人们糊涂啊。”缙绅们已经是哭成一片,纷纷后悔当年的吝啬。
见一群人追悔莫及的模样,孙伯纶道:“却也不必如此,方才本王也是说了,如今赈灾济民需要粮饷,尔等也莫要吝啬,当初助贼多少粮饷,今日便助朝廷多少粮饷,你们纳捐粮饷的事情便是过去了,如何?”
这话一出,整个堂内都是安静了,众人俯首在地,都是不说话,而右侧那些缙绅则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对面的那些家伙,纷纷暗赞自己当初跟着孙传庭去了甘肃,要不然被闯逆抢一遍,再被眼前这位秦王抢一遍,几代甚至十几代人积攒的家业,也是经不过这么折腾。
“秦王殿下,吾等已遭逢劫难,闯逆强凶霸道,劫夺我等家业,如今各家都是入不敷出,如何还能再拿出这么些粮食呢?”为首的老缙绅试探说道。
他身后一人当即跟上,说:“确实如此,请殿下体恤下情,优免一些,也好彰显殿下仁德,朝廷恩养。”
“最好在时日上也宽限则个,便如上缴欠税那般,三年,或者五年缴清,如何?”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越说越带劲,纷纷出起主意来,忽然,一声巨响响起,孙伯纶已然是拍了桌子,他站起身来,骂道:“你们这些家伙,到底还是觉得朝廷好欺负!”
众人当即吓的缩了脖子,连称不敢。
孙伯纶端起茶碗,高高举起,喝问:“这碗茶,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喝,若是不想,便是回去吧,本王会让陕西巡抚派人按照大明律,公允对待诸位的!”
“不敢不敢,殿下的茶,小人哪敢不喝,只是。。。。。。只是,真的是生计艰难啊。。。。。。。”一个缙绅冲出来,连忙求饶。
一开始打头的那人却连忙说:“殿下勿恼,小人认捐,认捐!”
有人打头,自然有人接上,接下来所有人都是纷纷称是,再无人敢提出其他的意见了。
孙伯纶微微点头,说:“诸位体恤百姓疾苦,在下替陕西万民谢过诸位了。”
喝过了茶,堂内缙绅都是心中苦涩,纷纷告退,待众人走了,孙伯纶问:“孙督对本王作法,可有指点的。”
“殿下举措,有理有据,下官佩服。”孙传庭失落的说道,虽然他也知道刚才跪在堂内的缙绅都是一些横行不法的衣冠禽兽,孙伯纶只取消他们的特权,让其纳捐粮饷,已经是恩赏了,但是他自己也是这个阶层的一员,看着曾经高高在上,享受诸般特权的缙绅士大夫受到如此苛待,也是颇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殿下,不知刚才所提陕西巡抚是哪位大人?”孙传庭问道。
孙伯纶笑了笑,说:“孙督也是知道的,由延绥巡抚郝世乾郝大人升任。”
“其实陕西初定,四川乱斗不休,当委任要员为川陕总督,平定四川之事,本王属意孙督,只是孙督要入阁了,不能再在地方耽搁了。”孙伯纶微笑说道。
孙传庭微微点头,对于川陕总督一职,他并不意动,如今这等封疆大吏已经和以往不同了,以往总督、督师皆是军队实际指挥者,如今军队的指挥权在将领手中,用人、粮饷却在大都督府,所谓总督,也不过是处理民政之事。
“孙督是想为李文忠大人说情吧。”孙伯纶笑问。
孙传庭微微点头:“文忠此人,有才干,能任事,精熟钱粮之事,是少有的干吏,殿下想必是知道的。”
孙伯纶微微点头,说:“李大人与本王之间的那些隔阂,本王并不在乎,只是李大人能为本王所用吗?”
孙传庭没有说话,孙伯纶又问:“那孙督敢为其作保吗?”
“本官如何不敢,若秦王用之,必定是百姓之福。”孙传庭抱拳说道。
孙伯纶道:“如此,便让其巡抚河南吧,说起来,河南才是赈灾的重中之重!”
第425章 章一二零 中原宁定()
崤山。
嗖的一声锐利啸音,一枚羽箭穿过野鸡的身侧,狠狠的插入地面之中,那野鸡受惊,死命扑打着翅膀,乱飞起来,又是一根箭矢飞过,却是没有击中,孙伯纶的声音响起:“火铳!”
亲卫递给孙伯纶一杆火铳,只是略作瞄准,扳机扣动、燧石激发,铅子在膛线的作用下高速旋转飞出,正中半空中的野鸡。
不多时,一个亲卫牵着一条猎犬跑来,将野鸡放在孙伯纶面前,野鸡的大半身子都是不见了,只剩下了两个翅膀和半截脑袋,看了看手中的火铳,孙伯纶无奈的摇摇头,扔给了旁边的牧锋。
牧锋接过火铳,差点失手掉落,孙伯纶见他意兴阑珊的模样,笑问:“怎么,脑袋里那根筋还转不过来?”
“将主爷,末将还是觉得,您这般安排,还是有损咱们北府的利益。”牧锋担当孙伯纶亲卫久了,二人若兄弟一般,平日在一起的时间倒是比与家人还久,说话自然没有那么多忌讳。
牧锋所说的安排便是关陇军和汉中军建立,在西安的时候,大都督府便是确立新建二军,从延绥军名下抽调一万人归于汉中军,由徐白云督领,杜文焕辅之,而在剿灭闯逆中立下大功的曹变蛟则受命改制秦军,称之为关陇军。
如此安排一出,众人大哗,虽说杜文焕和曹变蛟在剿贼之中功勋卓著,徐白云更是孙伯纶故旧,但细细论起来,这三人无一人是北府一系,就这么把军权交给了外人,让很多人心里有了想法,在外将兵的诸将不敢置喙,但尚在陕西的郝世乾等北府官将却是议论纷纷。
“北府北府,你的脑袋里不要总是想着利益集团,如今整个北府军团都成了朝廷公器,那三人有将兵之才又是有功之臣,在外掌军有何不可,若不予兵权给他们,那我又能给谁呢,你,还是也先?”孙伯纶淡淡的问道。
“末将并无争权之心,但外人终究是外人,高官厚禄也就是了,如何能掌握实权呢?”牧锋嘟囔道。
砰!
又是一声铳声,铳子击中了五十步开外的一只兔子,孙伯纶拿着火铳到了牧锋面前,问:“军队就是这支火铳,火铳握在谁手里,它就得听谁的,更何况火铳上还有北府的名字。”
牧锋接过火铳,把装好铅子的那支递给孙伯纶,看了看火铳尾部,北府字样依旧是清晰可见,孙伯纶又道:“军队之要害,不在于将官,而在于军令、军资、军饷和军官,如今这四种都出自大都督府,便是军官,也越来越多的由讲武堂毕业的学员充任,便是将帅有二心,军队也不会造反的。如今这军队是国家公器,国家公器就要有公器的样子,不能总是任用私人,你还好一些,过几年,我会让你执掌方面的,也先和龙虎虽然也是亲将,但蛮勇有余,智谋不足,关陇军和汉中军都是要打仗,打大仗的,我怎么可能交给他们,你们追随我久了,高官厚禄,爵位富贵,都是不会少的,但权柄这类东西,我也是不会乱给的。”
眼瞧着牧锋皱眉,孙伯纶道:“这般说吧,我也不是随便就给人权柄的。杜文焕的根基在陕西,所以要让他掌握汉中军,经略蜀地、西南,而曹变蛟呢,虽然督领整个秦军,但秦军只是表面新军罢了,尚需改制,其士卒、军官自然要进行调换和培训,曹文诏做不来,只能大都督府派人去,等改编完了,关键位置都是北府少壮,他曹变蛟也只能当顺毛驴。”
这个解释倒是让牧锋舒心了很多,这个士卒,猎犬再次叼来猎物,兔子也是被轰击成了两半,孙伯纶无奈的摇摇头,暗道今日出猎不顺,这个时候陈永福打马而来,身边的备马上拴着野鸡、兔子等猎物,而且还有一只肥硕的野狼。
“陈大人,附近可有村镇?”孙伯纶见日头升起,便是问道。
陈永福道:“殿下,这左近远离官道,又是闯逆祸害严重的地方,便是有村落也无人烟,倒是往东有个寨子,倒是可以歇息打尖。”
“末将让人去清理一下。”牧锋见孙伯纶有意,俯首说道。
孙伯纶摆摆手,说:“你我同行二十余人,火铳弓矢不缺,还怕了几个豪强不成?”
说罢,由陈永福引路,往东走了七八里山路,烈日当空,天上的云彩也是稀少,山上的因为被灾民撸了叶子,扒了树皮,枯死了不少,白森森的枝杈直冲着天,颇为渗人。
一路前行,到了一个筑于河边的村寨,寨门旁的树下栓了不少牲口和货车,里面人声鼎沸,陈永福说:“这是左近一个势家的产业,收些商税,但凡交了税,附近百里无人敢侵犯。”
孙伯纶笑了笑,想不到河南已经乱成了这样,已经有地方割据了,孙伯纶一行二十余人,三十多匹马,佩戴弓箭火铳,衣服下面隐有锁甲,一来到寨子,便是惹来众人侧目。
“你们是哪里来的,眼生的很。”一个清布包头汉子问道。
牧锋站在那里,环视一周,淡淡说道:“延安!”
汉子打量了一下牧锋,说:“过路税,一人半两,牲口加倍。”
牧锋拔出佩刀,插在了柜台上,问:“这玩意能抵多少?”
二十余人皆是杀意四起,那汉子后退两步,却也有十几个人提着长矛大刀冲了出来,汉子问:“你们想黑吃黑?”
陈永福却走上前,扔给那汉子一个小口袋,里面滚出七八个银圆,陈永福用浓重的河南口音说:“你莫要欺负外乡人,动手起来,你们可不是对手!”
汉子收了银圆,让手下人退开,气氛松快了下来,棚子下面又是推杯换盏起来。
陈永福指了指自己马上的猎物,说:“把那些东西收拾下,弄好了端上来,另外听说你这里还有不少好菜,多上些来,瓜果凉菜多些。”
“你们要酒吗?”汉子问。
陈永福扔给那人四五个酒囊:“我们有好酒,沉进井里镇了。”
汉子嗅了嗅,满脸迷醉,却见陈永福马上还有野狼,为难说:“咱这里可没有收拾过那种东西。”
“用瓦罐当狗肉炖了便是。”孙伯纶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淡淡说道。
凉棚本就不大,二十多人涌进去,占了五张桌子,许多客商见了这阵势,纷纷起身离开了,炖肉未曾上,孙伯纶吃着切了来的酱肉,蘸了蒜泥,倒也觉得爽口,问:“陈大人,我虽然在洛阳呆了一个月,却也只是监督赈灾、转运粮草,任免一些官员罢了,想不到河南乱成了这般模样。”
陈永福叹息一声:“自从天启末年,天灾就没断过,这几年来来往往过了几次兵马和流贼,弱者成了路倒尸,强凶之人倒是靠着刀头舔血过上了日子,虽说如今闯逆没了,但他们过惯了这般洒脱日子,拿惯刀的手,却再也拿不起锄头了。”
孙伯纶却忽然转移了话题,说:“朝廷把你的恩赏下来的,给了个伯位,另外便是赏功银子之类的,对了,福王留下的那些田亩,你倒是可以选上一万亩做你的赏赐,只是封号尚未定下来,不过也是快了。”
陈永福压低声音,正色道:“多谢殿下恩赏。”
孙伯纶摆摆手,说:“陈大人也是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