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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人英雄盖世,老夫是知道的,又与我刘家交情匪浅,不如。。。。。。。”虽说是求人,但刘长有何时求过一个年轻人,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孙伯纶却笑道:“我明白了,前辈是让我代表刘家与流贼谈判,赎回刘家寨,保全刘家祖祠,对吗?”
刘长有叹息一声:“让孙大人看笑话了。”
“前辈孝心感天动地,晚辈哪敢笑话,左右也是去一趟,自然不会推脱,只是怕流贼贪心不足蛇吞象,条件苛刻了。”孙伯纶满脸担忧。
“只要保全我家祖祠,祖宗不受打扰,我刘家就是积德积福了,哪敢怪罪。”刘长有赶忙说。
孙伯纶躬身应是,从刘长有府上出来时,亲卫踢了四五个大箱子,里面纹银足有五千两,看的郝允辙目瞪口呆。
第52章 章九 伪装()
葭州,刘家寨。
天渐渐亮了,晨雾遮住刚刚升起的太阳,刘家寨却是一片昏暗,空气中全是尸体烧焦的味道,低矮残破的寨墙被推倒了大部分,露出了古旧的地基,寨墙外还散落的一些尸体,昭示着三天前那场偷袭的惨烈。
塔楼上,一个矮个流贼裹紧烂袄,缩在一角,正酩酊大叔,许是昨晚喝酒太多,尿意盛起,直接垫着脚,在塔楼上就掏出那活儿开始放水,他朦胧的眼睛忽然被一行火光惊扰,一个激灵,尿了半裤裆。
“哨总,有官军。”流贼对底下喊道,一间破房子钻出一个提裤子的家伙,打眼一看,只有二三十骑,心道就算是官军这二三十人也不敢窜进来,对塔楼上人喝道:“慌甚,射一箭,让他们滚!”
那流贼拿出一根箭矢,想了想,掰断箭头,嗖的一声,射了过去,箭矢插在头马前不到三步,那支马队就停止了。
“哪里来的不要命的,这里是闯王麾下四队的草谷场,俺家掌盘子的乃是闯王麾下四闯将蝎子块!尔等快快离去,否则不客气了。”流贼高声喝道。
“蝎子块,熟悉的紧。”马队中,孙伯纶低声说道。
龙虎道:“大人,蝎子块和大头领可不是一伙儿,不过俺记得郝掌柜似乎说过,当初在青涧县,与他们结怨的似乎就是蝎子块。”
孙伯纶忽然想起,当初郝家是青涧大族,后来流贼起事,绑了郝允辙的族叔,郝家以银钱赎买,却被青涧县令和地方缙绅联合状告其私通流贼,那流贼头目似乎就是蝎子块,真名叫拓养坤。
“也罢,此番倒是新仇旧怨一起报,只是不知高迎祥麾下的闯将怎么在这里,应当渡河去了山西才是。”孙伯纶颇为不解,但也未犹豫。
孙伯纶一挥手,一亲卫打马向前走了两步,用地道的陕北口音喊道:“风沙漫天卷,心疼俺军汉,若有苟活路,谁人去造反。”
他这声音洪亮却略显悲凉,孙伯纶麾下又有几人应和,声音穿透晨雾传进了刘家寨。
这时早有人把寨前情况告知了蝎子块,他此时披挂完整,登上塔楼,听了这喊话,面色放松了许多,对哨总就是一鞭子,喝道:“瞎了狗眼,这哪是官军。”
蝎子块高声问:“是神一魁头领麾下吗,不知是哪营的?”
孙伯纶叫道:“俺们原属大头领麾下前营夜不收,听闻大头领在宁塞举了义旗,本想去投奔,没曾想在安定一带被堵了回来,路过此处,不知是闯将在此就食,得罪了。”
话音落地,不多时,蝎子块带了近百马步军士走了出来,蝎子块走上前,打量了一下孙伯纶一行,在铁塔一般的龙虎身上停留一会,他走上前,与孙伯纶又对了对切口,孙伯纶麾下不少老流贼,自然应对自如,蝎子块的戒备心淡了许多,笑道:“不愧是大头领家的夜不收,这精干的娃子,神骏的风子,当真是少见,来来来,请进。”
说起来,在陕西所有流寇中,神一魁的营伍是最出挑的,其中多是老边军,战斗力自然不是一群乡民能比拟的,特别是其麾下两千余骑兵,纵横陕北多年,便是官军都不能及。是以,流贼对神一魁部是极为艳羡的。
蝎子块引着孙伯纶一行进了寨子,在谷场的石碾旁寻了一处空地让孙伯纶麾下安营扎寨,其两侧是蝎子块的老营,戒备之心不言而喻。
两人聊了一路,孙伯纶才知,打下刘家寨的流贼共有五百多,却分属七八支杆子,因为蝎子块有两百多人,又在闯王麾下的闯将自然以其为首,蝎子块是为闯王东渡黄河殿后,却遭逢官军,才滞留在陕西。
在寨子拐了两个弯,来到一处大院,正是刘家老宅,蝎子块更是在大堂安家,他用被褥封住窗口,在里面点燃火盆,在这深秋,屋里倒是热气逼人。
屋里地上铺满了被子,几个头目席地而坐,大快朵颐,房中还有女子,侍在流贼头子中间,那些流贼吃的欢快,不时在女人脸上啃一口,孙伯纶见了,倒是担心起郝家的小姐,只是私下看去,并无此人。
“来来来,都起来,见过神一魁大头领麾下的好汉,孙兄弟。”蝎子块掀开帘幕,高声喊道。
几个头目听了蝎子块的话,纷纷站起身敬酒,孙伯纶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多谢各位哥哥,在下孙伯纶。”
“孙兄弟也是爽利人,俺喜欢,你去伺候好俺家兄弟。”蝎子块喝了酒,把身边的女人推给孙伯纶一个。
那女人吓的惊叫出声,瑟瑟的走到孙伯纶身边,跪在地上,给孙伯纶倒酒,孙伯纶笑了笑:“哥哥抬举俺了,只是这小娘子似是哥哥家的嫂嫂,俺如何敢受嫂嫂照顾。”
“驴球!要是闯将睡过的女人就是你嫂嫂,那你嫂嫂比这营中兄弟还要多。”一个络腮胡子哈哈大笑说道。蝎子块倒是不以为意,只是说:“映山红,你不必老子差吧。”
映山红一抹嘴,对孙伯纶说:“兄弟是刚从宁塞逃出来的吧,疲于奔命了这几天,该是好好休息,这娘子你便受了吧。”
“逃?这是何意?”孙伯纶疑声道。
“你还不知?大头领中了贺人龙的诡计,中箭身亡了。”映山红吃惊的问道。
孙伯纶一时愣住,想不到神一魁竟然这么快就死了,见孙伯纶面色阴冷,蝎子块道:“本想过几天告诉兄弟的,哎都怪映山红这快嘴。”
说着,就把孙伯纶那套支援神一魁被堵回来的说辞道出,映山红大叫:“哎呀呀,是俺错了,哎,兄弟真是忠义,人人都知大头领被困宁塞凶多吉少,没想到兄弟竟然舍命相助,这等义气,真让哥哥脸红啊。”
“是啊,是啊,真是忠义之士。”几个头领纷纷应和。
孙伯纶听了这话,故意装出伤心模样,连酒水都撒了许多,蝎子块好言相劝,明摆着看中孙伯纶及其麾下精锐,有招揽之意。
正吃喝着,一个大汉从门外进来,扛着一个大布袋,他把布袋放在脚边,高声说:“闯将,这次攻下刘家寨,找到的红药救活了俺家弟弟,俺无以为报,特来将这女子献给闯将。”
说着,拉开布袋绳索,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来,孙伯纶看了大惊,竟然是郝家小姐!
第53章 章十 相助()
那郝家小姐此时被用破布塞着嘴,一双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周围,想要挣扎却被身边大汉狠狠的钳制住。
“哟,好俊俏的小娘子,这细皮嫩肉的,闯将有福了。”映山红走上前,在郝家小姐滑腻的脸上摸了一把,哈哈笑道。
在场都是男人,个个用淫荡的眼神打量着,哈哈浪笑。
只有蝎子块抚须不语,眼睛余角打量着孙伯纶,他注意到,这女子一出现,孙伯纶的眼神就不对,那样子似乎认识一般,蝎子块并不缺女人,虽然这女子样貌令他垂涎,但若以此笼住孙伯纶,倒也是一桩好买卖。
孙伯纶也瞧到了蝎子块的异样,心知已经露出马脚,思索片刻,手一抖,酒杯落在了地上,咣当一声脆响后,孙伯纶的表情变的落寞凄凉。
蝎子块看在眼里,一摆手:“孙兄弟这是怎么了?”
孙伯纶捡起酒杯,自顾自的满了一杯,一饮而尽,长叹一声方说:“看到这女子,倒是想起了一故人啊。”
见孙伯纶面色冷寒,蝎子块并未追问,孙伯纶道:“俺也是老边军了,早些年有个婆姨,被那贺疯子的亲兵糟蹋后,投井死了,俺才跟了大头领起事,哎,那模样,倒是与这女子有七八分相似,触景生情,让哥哥看笑话了。”
“兄弟是苦命人,也是长情人,哥哥虽没法子让你家娘子起死回生,倒可以把这小娘子送给你,宽宽这相思之苦啊。”蝎子块拍拍孙伯纶的手背,宽慰道。
说着,他走到人堆里,对那送人来的汉子说:“这女子俺要了,你和你弟直接进俺老营吧。”
众家头领纷纷道喜,蝎子块却道:“俺要这女子不是为自己,今天孙兄弟来,与咱意气相投,他又是讲义气的,叫了俺一声哥哥,当哥哥的就把这小娘子予了他,也算是见面礼了。”
孙伯纶心中窃喜蝎子块上当,脸上却是惊诧万分:“哥哥当真?”
蝎子块把郝家小姐推到孙伯纶身边,道:“这女子看样子是富家小姐,也算和弟弟配了,就送你了。”
郝家小姐这才看到孙伯纶,这容貌早就印刻在心中,此时得见,竟然呜呜哭泣起来,想要说什么,孙伯纶一把抓住她臂膀,手上发力捏了几下,郝家小姐痛的身体摇晃,在旁人看来却是不愿。
孙伯纶哈哈一笑,叫来亲兵带回自己房内,让人严加看管。
“孙兄弟刚得小娘子,咋不留下吃酒?”映山红笑道。
“未曾调教,怕性子烈,在诸位哥哥面前失了礼数。”孙伯纶笑着搪塞。
待吃饱喝足,蝎子块又吩咐人外出打粮,派遣哨位,他在高迎祥营中久了,一举一动都颇有章法,众人散去,蝎子块才回到自己的房内,蝎子块就住在刘长有家的祖祠里,四面用棉被裹住,中间的火盆里正燃着火。
他刚准备歇息一下,一个辫发矮汉走了进来,身背弓箭,腰挎弯刀,正是孙伯纶的麾下的蒙古亲卫,蒙古人在大明军队中极为常见,甚至连满桂等大将也是蒙古后裔。
那亲卫跪在地上,说:“闯将,俺家头领让送来一匹风子,算是给您的回礼。”
蝎子块今早就看到孙伯纶麾下坐骑精悍,一听这话,兴趣来了,随着蒙古亲卫出门,看到一匹骏马,这匹黑马全身毛色光泽,好似涂脂一般,前胸宽厚,臀部滚圆,四条腿纤长有力,鬃毛细密绵长,正是蝎子块从未见过的好马!
如此骏马,蝎子块岂能忍住,直接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骏马飞奔起来,轻松跃过街道上的残垣断壁,那些民宅院落一闪一闪的后退,不多时奔到寨外,面对一丈宽的深沟,只是轻身一跃,就然稳稳当当落在对面。
蝎子块更是欢喜飞奔几圈,才回到祠堂,对那亲卫道:“真真是好风子,孙家兄弟客气了,来人,好好照顾着。”
看着高头大马被人牵走,蝎子块仍是回味着,随口问:“俺家兄弟在做什么?”
那亲卫道:“头领带了那女子回屋,已经一个时辰未出来了,午饭还是送进去的,头领说,晚上再来拜会您。”
“哈哈,英雄难过美人关,俺家兄弟是真性情啊。”蝎子块得了骏马,甚是欢喜,笑个不停。
孙伯纶房中,见郝家小姐正狼吞虎咽吃着饭食,他倒欣慰不少,她虽然狼狈了些,看样子倒是没受欺负,倒也是好人有好报。
“是我娘让我来救你的,她听闻你陷在这刘家寨,哭的辛苦呢。”孙伯纶缓缓说道,忽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她名字,就直接问道:“还不知小姐芳名呢?”
“郝琳琅。”郝琳琅低低的说道,俏脸瞬间红了起来。
“多大了?”孙伯纶又问,他倒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问这话是极为不妥的。
“二十四。”
孙伯纶站起身,躬身一礼:“你堂兄郝允辙是我的结义兄长,俺规矩,我当叫你一声大姐,小弟孙伯纶。”
这年纪着实让孙伯纶吃了一惊,要知道在大明朝,二十四的女人生两三个孩子不稀奇,哪里还能未出阁呢,不过想到齐老夫人讲述的那些关于郝琳琅的凄苦,倒也明白了一些。
齐老夫人讲过一些她的事情,孙伯纶大体知道,郝琳琅十七岁便与郝世禄麾下的一个千总订了亲,未曾成亲时,郝世禄发妻去世,守孝三年,好不容易守孝完,正赶上陕北大乱,郝世禄领军作战,那千总竟然战死,郝家小姐也被传言是不祥之人,再也没有嫁出去。
“你竟然救了我,不如今晚就逃出去吧,这些流贼狡诈的很。”郝琳琅小声说道。
孙伯纶却摆摆手:“大姐不知,此行我还有其他事务,倒是劳烦大姐与我在这委屈几日,待处理了这些流贼,再走不迟。”
郝琳琅低头想了想,说:“那好吧,有你在,我便不怕了。”
孙伯纶却笑了:“大姐谬赞了。”
第54章 章十一 挑拨 (求推荐和收藏)()
到了晚间,蝎子块刚刚安排好宿卫之事,还未进屋,黑影中忽然有人低声叫:“闯将?”
蝎子块从手下那里接过火把,照清了火光下孙伯纶的面容,他问:“孙兄弟怎么在这,还未休息吗?”
“有些事想与闯将商议,来的唐突了。”孙伯纶又道。
蝎子块微微点头,心道孙伯纶深夜来此,说的定然是机密事,所以将屋中女子赶出,又让亲兵守住门口,才把孙伯纶让进屋子。
“兄弟有甚困难直说,哥哥当为你解决。”蝎子块随手捞起刘家一位祖先的牌位,用斧子劈了劈,扔进了火盆里,让火更旺了些。
孙伯纶叹息一声说:“闯将,今天听映山红说了大头领阵亡之事,回去与弟兄们说了,都是有些心灰意冷,没了往日的冲劲了。”
“这是为何?”蝎子块不解的问。
孙伯纶道:“俺们这些人都是边军出身,虽有一身武艺,却也是被使唤惯了的人,没了头领就好像没了头羊的羊群,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有些人说去西番地找大头领的余部,有些则说就地解散,甚至有人说索性降了朝廷。”
蝎子块听了这话,脸上关心,心中却是窃喜,以为这部分没了主心骨,正是拉拢的好时机,他喝了一碗酒,郑重的说:“孙兄弟,你是这几十人的首领,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你是咋想的?”
孙伯纶开口要说,却忽然住口,几次欲言又止后,才说:“闯将待俺实诚,高闯王的义薄云天的名头俺也是听说过的,咱陕西汉子有话直说,今天俺便说说,闯将莫要生气才好。”
“俺蝎子块不是没胸襟的人,兄弟说便是。”蝎子块一副心胸开阔的样子,昂然说道。
孙伯纶直接道:“俺想投了闯将,附在闯将营中,跟着闯将走南闯北,成就一番事业,只是不知道闯将收留不收留,能不能把俺这几十号人当兄弟。”
孙伯纶说出蝎子块心中所想,蝎子块一脸喜色,抓住孙伯纶的手,说:“兄弟所想正是哥哥所思啊,如今咱们义军在山西结了三十六营,闯王已经成了三十六营领袖,正是用人之际,此时兄弟投闯王,正是时候,凭兄弟的本事和麾下这些弟兄,将来独领一营也是随便之事啊。”
“有闯将这话,俺便放心了,今日便投了闯将,任凭闯将驱使。”孙伯纶声音铿锵有力,更是要跪下行礼,之事被蝎子块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