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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清国只是吴祖两家的不得已的办法,无论是他还是祖大寿都想着哪一日还有反正的机会呢,也想着还能从南京朝廷那里得到好处,从京城那里留一条后路,可谓是首鼠三端了,这让他如何不担心。
“范先生这是哪里话,三桂既然投了英主,自然为皇上鞠躬尽瘁,如何再敢有二心?”吴三桂哭喊了一阵,最终说道。
范文程拖着一条残腿走到皇太极面前跪下,对吴三桂厉声说道:“平西王如今已经是大清之臣子,为何穿着明国的衣服,留着明国的发髻?”
吴三桂诧异的看着范文程,不知他为何如此说,范文程亮出自己的金钱鼠尾辫,正声说:“平西王若要证明自己的忠诚,剃发!易服!”
“剃。。。。。。。剃发?”吴三桂没曾想会有这么个结局,瞪大眼睛看着范文程。
范文程昂然说道:“大清臣民,自当如此!君为父,民为子,父子一体,自古已然!若平西王不剃发,如何证明对大清的忠诚?”
“皇上,末将是汉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辽民与大清本就有嫌隙,若再下剃发令,恐生大变啊!”吴三桂小心的劝说道。
皇太极尚未说话,范文程喝道:“巧言令色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若不整齐划一,必有二心也,况且此时天下人看的是你吴祖两家的忠诚,你平西王自然要为关宁军和百万辽民表率,厉行剃发,以证忠诚!”
吴三桂求饶似的看向皇太极,皇太极叹息一声说:“平西王,今日一议,我瞒着八旗诸王和蒙古王公,予你田亩甚多,权柄甚重,若平西王不剃发,如何堵住他们的嘴啊。再者,南朝峨冠博带,终究亡国,我大清金钱鼠尾,乃是上国之雅正啊!”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软硬兼施,就是彻底断绝了我吴祖二家的退路啊!”吴三桂颓然坐在地上,心中却是明白了。
范文程又道:“平西王,皇上知你辽地百姓愚昧已久,许其一年内可不剃发,但你平西王不同,既是辽地之民典范,如今又为大清汉臣之首,如何再行迁延拖沓,当即刻剃发,以示忠诚啊,再者,一年之后,关宁军和辽民也要移风易俗,循大清之礼,剃发易服,届时,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剃发者为大清之民,违逆者则是贼寇之属,早早晚晚,都要剃发,平西王,你还在等什么呢?”
吴三桂的坐在地上,耳边全是范文程的声音,刚才的意气风发早就没了,被范文程这半劝慰半恐吓的话语说的他浑身冷汗直流,吴三桂伸手拉了拉脖颈,许久,周围都是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许久,皇太极都坐在那里等待着,忽然吴三桂动了,他用手蹭了蹭发根,忽然咧嘴一笑,道:“头皮甚痒,留发多不便,便如范先生所说,臣请剃发!”
听了这话,皇太极站起身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平西王,你。。。。。。。你很好!”说罢,皇太极起身离开了。
过了不多时,当吴三桂走已经只剩下剃的发青的头皮,脑后留了铜钱大小的一圈头发,一虎口长短,末端系了一条线绳,这时范文程用托盘呈递上来几根线绳,道:“按照咱大清的仪制,当以线绳系于末端,请平西王择一绳系之。”
吴三桂对于逼着自己剃发的范文程自然没有好脸色,正当发怒,却看到盘中有三根线绳,一红、一黄、一绿,吴三桂道:“范先生真是皇上身边的一条好狗,可惜了,腿瘸了!”
说罢,吴三桂选了其中绿色色线绳,在他看来这是范文程设立的陷阱,红色可是朱明之色,至于黄色那是皇族所用,自己用是僭越,唯有选择绿色。
范文程见吴三桂系好笑呵呵道:“平西王,这线绳倒是挺适合您的。”
吴三桂脸色大变,咬牙说:“今日之辱,他日必当厚报!”
“范先生,这吴三桂怎生如此?”一个蒙古启心郎见吴三桂拂袖而去,笑问。
范文程道:“你不懂,在明国,头上戴绿的,只有妓院中的男人和妓妇亲属。”
“哈哈,范先生好手段啊。”那启心郎笑道。
范文程道:“若论对皇上之忠心,谁人及的上我范文程,今日厚待吴三桂,他却三心二意,实乃叛逆之属,我不能为主子分忧,也要打压一下这厮的嚣张气焰!”
第381章 章七六 山海关破()
山海关。
北翼城已经在手,山海关与蓟镇长城之间的联络已经截断,而且关内外的道路已经打通,唯一能威胁调派兵马的也就是东罗城头的那几门红夷大炮了,在利用了几个晚上调集兵马之后,下一次进攻便是全面铺开,从北向南,全面进攻东西排列的东罗城、关城和西罗城,不仅想要把山海关一股而下,连退路也是要封死的。
这几日,高第可谓度日如年,原本已经准备投降的他,在祖大寿传来清国援军马上到达的消息之后,再次犹豫了起来,在高第的心中,仍然放不下山海关总兵和麾下几万兵马带来的权势和地位,在他的认知中,东虏外加关宁铁骑,总能打的过北府了吧。
窗外的炮声隆隆,那是关城的炮手正在用红夷大炮轰击渡河的北府军团,山海关赖以生存的除了靡费无数外加数百年建立的城防设施,便是把关城、东西罗城夹在中间的东石河与西石河,处于交汇处夹角的山海关城,光是做到围城就是不简单的,若没有这般地利优势,山海关如何敢自称天下第一关呢?
而在山海关南面的宁海城,战斗持续不断,北府军团已经强渡石河,石河的下游距离宁海城太远,城头的火炮难以封锁,过了石河之后,北府军团在宁海的西北和正西两面立下营寨,而祖大寿也命令大军出城,挖沟筑壕,修筑了纵深超过半里的工事,用以屏护城墙,高第看了之后,发现极为有效,北府军那攻城臼炮虽然威力巨大,但射程仍然是个问题,也就有样学样,麾下精卒和乡勇顶在了城外,同样筑寨,壕沟、拒马、土墙,纵深达到一里,自此北府军的臼炮再也没有轰击到城墙,但是却日夜遭受那种用火铳抛射的震天雷的轰击工事,损折惨重。
仗打到这个时候,隐隐有陷入僵持的兆头,徐麻子一面命令马一鸣加快在宁海城的布置,一面派遣将领前去逼降一片石等长城上的关隘,原本对山海关一战并不急迫的孙伯纶在接到关宁军降清,吴三桂受封平西王的消息之后,力主快速进军,并且把京畿左近最后一支机动部队调集给了徐麻子。
孙伯纶不在乎吴祖两家,关键是你辽西走廊的辽民,那数十万辽民一旦进入清国境内,东虏的实力自然会跃升,这绝不利于日后与东虏对峙、消耗的战略,而在快速突破山海关,挡住被裹挟的辽民事关大局。
帅帐之中,徐麻子亲自向孙伯纶介绍山海关的局势。
“在我们大军攻破北翼城之后,一片石关的边军已经投降,我军可以绕行一片石关,出其不意的直达辽西走廊腹地,而破山海关的关键还在于劝降高第。”徐麻子如是说道。
说着,他在沙盘上围绕着关城和东西罗城圈了半圈,说:“高第把主力调到了城外,背靠城墙,列阵于河边,阻挡我军渡河,若是强渡硬攻,不仅伤亡巨大,而且迁延时日,若高第死守,末将估计,得需要半个月才可破关,那样,就太慢了。”
孙伯纶微微点头,徐麻子是他麾下宿将,于军略方面自然是有见解的,他问:“你准备如何做?”
徐麻子道:“军情紧急,末将准备亲率一个骑营和三个机动步营,绕行一片石关,顺六州河下,渡河之后,固守于小团山堡一带的交通要道,可保宁远以西之民不被裹挟,此地辽民多为关宁军亲属,一旦得手,北府可占得先机,而山海关城则重点劝降高第,末将以为,还是要杀鸡儆猴,让马一鸣以火箭攻击宁海城,火烧城池,高第必无死守之心,待关城一破,大军东进,与末将偏师汇合,辽西半壁在手,局面也算是打开了一半。”
孙伯纶双手支颌,神色凝重的问道:“老徐,你可知道孤军深入乃是兵家大忌,如今你为大军主帅如何孤身犯险?”
徐麻子哈哈一笑,说:“北府军团是殿下一手所创,有殿下坐镇,士气更旺,再者,孤军深入敌后,固守待援,此战凶险,若余彦在,自然信得过,余彦却是新伤未愈,不死军也是已经残破,全军上下,末将又能信得过谁呢?”
孙伯纶知道徐麻子说的事实,也不再坚持,他看着沙盘许久,许久之后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便允了你,十天内,我会亲率大军赶到小团山堡的。”
徐麻子哈哈一笑:“不过十天尔,殿下放心便是。”
说罢,徐麻子离开了大帐,孙伯纶看着帐中跃动的烛火,沉默许久,忽然自语说:“吴三桂啊,吴三桂,你终究还是降了东虏。”
高第正在西罗城安排防务,把从关宁军那里要来了两门红夷大炮布设在西罗城的两角,支援城外的军卒,正此时,正西面的石河滩上传来了一阵骚乱,高第远远眺望,发现几个北府的骑兵正在石河边上持旗驰骋,正在大喊什么,高第还在疑惑,不多时城外的一个千总跑上了城墙,说:“总兵大人,京城的天使到了。”
“天使?什么天使?”高第诧异出声,打了这么久,不管是谈是打都是北府的人出面,怎么朝廷这个时候出面了?
那千总不知道高第缘何为如此问,想了想,说:“就是太监啊,拿了圣旨来,要总兵大人接旨。”
“荒唐!”一旁的祖宽忽然冷笑出声,说:“高大人,如今孙贼窃据京师,挟持太上皇,他想写什么还不就写什么,高大人千万不要上当,孙贼的伪诏接不得啊,不如骗进城内,斩了那几个太监,以示抵抗之心?”
高第看了一眼祖宽,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个家伙是祖大寿的心腹,派过来就是监视自己的,如今关宁军也要仰仗自己,所以一直以来祖宽都是礼敬有加,没有任何嚣张的意思,遇事也多退让,怎么今日这般主动?
“让天使进城吧。”高第淡淡的说道。
“总兵大人,你这是何意,莫非是降了孙贼?”祖宽满脸警惕,问道。
高第呵呵一笑,舒展了一下身子,整理着袍服,说:“祖将军,便如你刚才所说哦,那是孙伯纶挟持太上皇下的伪诏,即是太上皇的诏书,你我身为大明臣子,岂能不接?说到底,太上皇还是天子的父皇,是咱大明臣子的太上皇。”
见祖宽仍旧要说话,高第冷冷一笑,正色问道:“难道说,此时你我已经不是大明的臣子了?”
祖宽自然知道关宁军已经投降的事,此时瞒着高第便是想借着他麾下兵马多拖延几日,连忙说:“当然。。。。。。。当然是!”
高第道:“既如此,便一道下跪接旨吧。”
不多时,高第的家丁护从着传旨太监进了城门上的箭楼,那太监不过二十余岁的年纪,脸色苍白,长的倒是俊美,华丽的服饰甚是得体,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孤傲在身,显然是自幼在内宫长大的太监,再加上其面白无须,喉部平坦,定然不是普通人假扮的。
高第已经摆开了香案,那太监道:“大明山海关总兵高第,接旨!”
“臣接旨!”
高第一个跪下,周围的将佐和家丁纷纷下跪,祖宽也随大众跪下,那太监尖细的嗓音在箭楼之中回荡,高第细细听着,祖宽的手则摸向了怀中的短刀。
圣旨首先褒奖了高第守卫山海关,据东虏于关门之外的功劳,封其为安平伯,麾下将佐皆是有封赏。
这本没有什么,完全是北府开出的和谈条件,但也有些不同,按照原本的条件,应当上高第献出关城,各军解甲归营,以待秦王大军安置,但是圣旨上没有,随着话锋一转,圣旨的内容让高第惊骇。
“。。。。。。。如今已经核实,逆贼吴三桂、祖大寿里通外虏,背负国恩,贪图荣华富贵,屈身侍虏,为汉奸国贼,人人得而诛之,钦命山海关总兵高第,于今夜申时,与王师一道共击宁海之叛贼,荡平叛逆,以报国恩。。。。。。。。。。”
“兀那阉狗,敢污蔑我家将主!”跪在地上的祖宽眼瞧着秘密保守不住,忽然起身,手持利刃刺向那太监,高第一时愣住不及反应,而一旁的王参将以身撞之,把祖宽撞到了一边。
高第恍然站起,喝道:“祖宽,你疯了吗,这可是天使!”
“孙贼之走狗罢了,污蔑我家将主,高总兵,莫要轻信啊。”祖宽大叫,却被王参将带着几个家丁按住。
高第想要说话,却回身看了看麾下这些将佐,那些参将、游击皆是低头不语,却也是如释重负的样子,与北府军打了这么久,他们早就不想打了,如今朝廷不仅不怪罪,还有封赏,更让他们生了自保之心。
“这位公公,关宁军当真降了东虏?”高第询问道。
那太监道:“那是自然,吴三桂如今成了伪清的平西王了,吴祖两家都有爵位和田产,倒是你高总兵,什么都没有呢,估摸着等这仗打完了,也该顺手除掉了吧。”
“你胡说。。。。。。。。”祖宽大叫着。
高第一摆手,家丁把祖宽的嘴捂住,他想了想说:“这事儿倒也骗不了本将,王参将,你即可带人东去,看看沿途各堡寨的百姓是否还在,若是祖将军和吴将军真想死守山海关,定然不会迁徙百姓的,若是百姓被迁徙,天使所言自然真的了,记着,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那太监坐在了椅子上,说:“高总兵不愧是军中老将,做事干练,咱家来的时候,秦王交代了,让咱家就在这里等到子时,那时候高总兵若与王师一道共击叛贼,这圣旨便予了高总兵,若是高总兵到时按兵不动,那边杀了咱家,向祖大寿去表忠心吧。”
“公公久居深宫,辽东之事多是听旁人说的,为何如此决然?”高第倒是有些不解。
那太监说:“秦王可是天下英豪,一言九鼎,咱家这几个月在京城早就见识了,定然不会坑害咱家的,连咱家这等畸零人都不会骗,自然也不会骗你高总兵的。”
高第微微点头,感觉这太监倒是有胆色的,手一挥,家丁把祖宽带下去看管起来,又让诸将去休息,这才问道:“为何今日申时动手,莫非北府秦王那边还有安排?”
“咱家只知道,宁海城今夜必破!”太监淡淡说道。
高第还未曾问为什么就听到城外炮声隆隆,他连忙跑出去一看,炮声来自于山海关南侧,正是宁海城的方向,高第远远眺望,只看到一团团浓烟升腾,这时那太监递来一个望远镜,说:“高总兵,用这个能看的清楚一些。”
高第接过望远镜,认真看去,发现宁海城西面二里开外,北府军的大炮已经列开阵势,足足有三十余门,正齐射开炮,目标不是城外的工事,而是直接炮击的城墙,高第看向那城墙,发现包砖已经被打的七零八碎,不多时就笼罩在烟尘之中。
“快,把那马先生请来。”高第说道。
作为北府军团代表的马千总来到了箭楼,只看了一眼便说:“这是北府军团的重炮营轰击宁海城墙。”
“以红夷大炮炮击城墙,可以轰破城墙吗?”高第难以置信的说道,一直以来,辽镇的红夷大炮都是布设在城头轰击外面的步骑,效果显著,而东虏进攻辽镇,红夷大炮多用来炮击女墙、马面等城墙上部,杀伤人员,而眼前的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