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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贾老六立刻跪的笔直。
“这么说，你是因为看不过眼，才自己去了马家？”
“是、是的大人！”
“那这五十两银子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来的？”
“是董勇给我的。”贾老六脱口而出。
“既然你是出于义愤才夜入马家，为什么董勇要给你钱？”
“可、可能是因为他高兴，有人替他教训马家。”
“教训出两条人命他会很高兴？”
贾老六哑口无言。
“这五十两银子是董勇什么时候给你的？”
“事前董勇在茶楼给我的。”
“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董勇当时是用什么装这五十两银子的？当时是什么时间？在哪个茶楼？茶楼上还有谁？茶楼掌柜可在？记住，不要骗我，这些人可都可以找到。”
“小人、小人好像记错了，不、不是在茶楼，在董勇的家给我的。”才出口贾老六又否认，“不不不，董勇是在野外给我的，这种事情不好让人知道，所以他在野外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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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继续堂审（下）（）
贾老六直抹额头冷汗，却越擦越多。
“你刚刚才跟我说是出于义愤才夜入马家，现在怎么又变成董勇收买你，让你夜入马家，到底哪个情况才是真的？”智弦一拍惊堂木，贾老六一哆嗦，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你以为你的谎言能骗得了人，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夜入马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贾老六连连磕头，“小人、小人不是董勇指使的，小人欠了赌坊三十两白银，董家富裕，护卫又少，所以才想去弄点钱还债，小人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就是这些欠条？”智弦一挥手，一旁的太监早有准备，将一叠欠条拿过去递给贾老六查看。
“是的，就是这些欠条，大人怎么会有这些欠条？”贾老六惶恐无比。
“我所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我只是想让你自己交代，若是刚刚你还想继续骗我，我就让你好好尝尝刑罚。”智弦冷眼一撇，贾老六顿时被震慑。
“小人一定说实话，一定说实话！”
“既然你是去马家偷东西，为什么又诬是董勇指使？”
贾老六迟疑了一下，小心的看了智弦一眼，见智弦目光凌厉，又低下了头，“董勇因为田地之事将马员外告上公堂，这事小人听人说过，小人知道若是被他人唆使，可以罪减一等，当时其他大人问话的时候，小人鬼迷心窍，才说是董勇所指使。”
“既然这是你胡诌的，又从哪里冒出了这五十两白银？”暗部也没有查到这五十两白银的来源。
“小人冤枉，小人实在不知啊。”贾老六也慌了。
“你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清楚。”
“什么事情？”贾老六挠了挠头，问道。
“就是关于这五十两白银的事情。”
“这五十两白银不是小人的啊，如果小人有五十两白银也就不需要去马员外家借点钱应急了。”贾老六无比的委屈。
跟这种愚民，而且是带着狡猾属性的愚民打交道好累，智弦一拍惊堂木，“废话少说，这五十两白银是从你家的院子里挖出来的，也是你自己招认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从实招来。”
“这事小人也是被冤枉的啊。我记得有一天，大牢之中忽然关进了一个犯人，就关在我牢房的隔壁，那个犯人犯的是小事，关三天就放了，他在离开前告诉我，说我害死了两条人命，按律当斩，不过还有一线生机，只要说是他人指使的，就可以减罪一等，小人这才咬死说是董勇指使的。他又告诉我家的院子中埋有五十两白银，就埋在院中的树下。”
“后来县令大人再提审小人，小人就说了白银的事情，没想到竟然真的起出了五十两白银，这才坐实了董勇指使我的事情，小人也很意外，后来小人果然被免除死罪，小人就将此事隐瞒了下来。”贾老六说着好似要表忠心一般，“小人怀疑是马员外要置董勇于死地，大人你将马员外抓起来拷问一番一定就能知晓情况的。”
“闭嘴，下去好好呆着，把他带下去。”智弦一挥手，两个衙役立刻将贾老六带了下去。
“来人，带董勇之妻李氏。”
不多时，李氏就被带了上来，李氏身材娇小，身高一米五左右，挽着髻，穿一身翠绿衣衫，肤白如凝脂，容貌秀丽，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杂糅着少女的纯真和少妇的妩媚，极为诱人。
“民女李氏拜见青天大老爷。”
“李氏，本官现在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不得撒谎，否则大刑伺候，你可听清楚了？”
“民女听清楚了。”李氏双手十指交缠，低着头不敢看智弦。
“捕头吴墨去过你家几次？”
“有三四次。”
“把每次的情况都详细说清楚。”
“是！”女人或者观察的比男人细致，李氏于是详细的诉说起情况，包括吴墨他们当时的服装、说的话，以及自己的心理活动都描述的一清二楚，大致情况和吴墨诉说的一般无二，看来吴墨的证词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你当时贿赂吴墨，要求吴墨为你引见县令，方便你疏通关系，可是之后你为什么没有去找吴墨？”
“民妇一介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恐惹是非，而且民妇也不擅长和他人打交道，所以民妇是让管家李伯代为出面，为民妇疏通关系。”李氏说的合情合理。
“你这管家的情况你可清楚？”
“民妇清楚，李伯是我娘家的伯伯，论辈分，民妇要叫一声二伯。二伯年青的时候当过村长，听夫君说过，他能力不错。前几年因为二伯母重病，耗尽家财，生活艰辛，夫君看他可怜就聘请了二伯做管家，每个月一两七钱银子的薪俸。至于二伯的儿子则在家继续耕种田地。”李氏对着管家的情况倒是很清楚，又细说了一些听过的二伯的有趣传闻。
“将你让你二伯去疏通关系的情况详细的说一下。”智弦感觉一个隐藏剧情要被自己挖掘出来了。
“是！吴墨走后，第二天我就给了二伯五十两白银，让他去疏通关系，二伯带着他儿子一大清早就离开了，到天黑了才回来，告诉我五十两银子只跟县令混了个脸熟，想要为夫君疏通关系，这点钱根本不够。夫君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可万万不能出意外，民妇心中焦急，但此次回老家携带的银子并不太多，只有五百两，其中夫君走亲戚，修葺房子等耗费了将近一百两，除去各种花销，民妇就一次性再给了二伯三百里白银，让他去疏通关系。”
“二伯头一天去，第二天才回来，他很高兴的跟我说，已经疏通关系，不过县令嫌钱少，所以只能轻判，不能免罪。民妇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事，而且再去拿钱也来不及了，而且一时半会的也拿不出太多钱来。所以民妇就请求二伯想办法。二伯于是出了个主意，打一个一千两白银的欠条，这样县令就会放人了。民妇六神无主，当下就打了一千两白银的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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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继续堂审（末）（）
“二伯告诉我，县令收下了一千两白银的欠条，会借助我夫君。”当时我非常的高兴，认为夫君已经无恙了，“后来有一个狱卒来找我，他跟我说他是我夫君的发小，和夫君的关系非常好，他替我夫君来传话，让我花钱打通关系，救他出来。我于是将贿赂的事情都让狱卒转告夫君，并且给了狱卒五两银子作为谢礼，让他对夫君多加照拂。”
“狱卒催持了几次，后来还是手下了五两银子。当时县令会为我开拓，狱中又有人照拂夫君，我也就放心了，想着过几天夫君也就能出来了。不过民妇没有想到，没几天，吴墨孤身一人再次来我家，只还了我几十两银子就想不再管此事。贪墨了我一千多两银子，却只还我几十两银子就像撒手不管，民妇自然不答应。于是就和吴墨起了争执。”
“民妇没想到那吴墨人面兽心，竟然还意图对我不轨，如果不是二伯听到声音及时赶来，民妇、民妇这清白就……”李氏嘤嘤啼哭，“还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
略一沉思，智弦又问了一句，“你二伯的儿子不是在家种地吗，怎么会是你二伯和他儿子一起去疏通关系？”
“之前一天二伯的儿子来我家中了。”
“两地相距不近，他怎么会忽然跑到这里来？”
“二伯的儿子想要结婚，不过女方提出的礼金较高，所以他是来借钱的。”
“嗯，情况我了解了，你先下去候着吧。”智弦挥了挥手，只有衙役将李氏带了下去。
“来人，带董勇的管家李伯。”
不多时，一个须发花白，精神矍铄，步履文稳健，目清神明的老人被带了上来。
“草民拜见大人，祝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李伯恭恭敬敬的跪拜，一丝不苟，让人感受到一种发自真心之感。
“你就是董勇家中的管家？”
“正是草民。”
“本官问你，李氏可是托你前去疏通关系？”
“是的，大人！李氏终究是妇道人家，不宜抛头露面，而且也不懂如何处理此事，就交给草民去处理此事。”李伯又一个响头，“大人，草民并非想要枉法，此事实在是出于无奈，董勇若是出事，留下李氏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啊，还请大人从轻处罚！”
“把你疏通关系的经过详细的诉说一遍。”
“是！当时李氏心中忧惧，连夜给了草民五十两白银，让草民前去疏通关系。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我就出发前去县衙，想要疏通关系。不过门房不让进，听说我们是前来给父母官丁律送礼的，更是直接将我们赶了出去，并告知我们丁律乃是青州牧刘智弦的小舅子，他不缺钱，绝不会做贪赃枉法之事，若我们再去骚扰，就要将我们下狱。”
“此路不通，草民只好另外再想办法，于是离开了县衙，在城中打探消息，想办法接近县令，救出我家老爷。草民在县城中呆了一天，也没有什么收获，想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小伙子凑近，跟我说，他可以帮忙从中牵线搭上县令这条线，只是需要五两银子的辛苦费，可以时候付钱。”
“草民当时是在是没有办法了，死马当作活马医，而且我和我儿子有两个人，只要不到偏僻的地方也不怕出事。当时想着，小心点就不会出事，而且实在是没有其它办法了，万一这小伙子真的有办法呢？草民于是跟着那个小伙子来到了县衙的后门，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进入县衙，他带着草民进入了县衙的后门，小人这才相信了他的话。”
“草民当时就拿出五两银子给了那个小伙子，他这才带着草民入内，见到了穿着便衣的丁律大人。草民当下就立刻说了家主的情况，恳请丁大人帮忙，丁大人当时恰好有事，于是就让小伙子和他谈，说这小伙子是他的亲信，这种小事可以代他处理。于是草民就和小伙子商谈起将家主捞出来所要花的代价问题。”
“经过协商，最后小伙子开价三百两，不过他要求自己额外获得五十两的报酬，这才帮我们在县令大人面前斡旋。我当时就同意了，将五十两银子都交给了他。并回家向李氏汇报了此事，不过当时因为家中小儿成亲缺钱，所以小人就没有汇报具体的金额，想要李氏多拿些钱出来，超出三百里的部分作为小人的辛苦费，也可以为小儿多攒些钱结婚。”
“请大人恕罪，小人不应该起这样龌蹉的心思，小人知错了。”李伯磕了个响头，一脸惶恐。
“你继续说下去。”智弦并没有直接表态。
“是，大人。小人没想到的是，家主此来带的钱并不多，所以手中只剩下三百多两，扣去零头作为生活和返程的路费，李氏交了三百两白银给小人。当时小人就想，这是命！疏通关系需要三百两，李氏刚好就给了三百两，天命不可违，小人当时就熄了占点便宜的想法，于是依言在县衙后门将三百两银子给了那个小伙子。”
“让小人没有想到的是，小伙子却改了说辞，说董勇是富商，救他一命才区区三百两实在是太少了，丁律大人不同意这种分配之法，至少需要一千两白银才行。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一时半会的让我们去哪里弄一千两白银？一番商谈，那小伙子最后改口，要求再打一个一千两白银的欠条，欠条一到，过堂之后就判无罪释放。”
“这大事小人不敢做决定，于是返回家中向李氏汇报了此事。李氏坚强，为了救出家主很快也就打了欠条。后来我再去城里，果然听衙役说过两天就要开堂重审，小人认为走对门路了，于是没有丝毫怀疑，将欠条给了那个小伙子，然后草民就回家告知了李氏这个好消息。只是万万没想到，丁律大人收钱不办事，竟然出尔反尔，判我家主人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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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继续堂审（终）（）
李伯义愤填膺，胸口剧烈起伏，眼布血丝，一脸诚恳、期待的看着智弦，“请大人为家主主持公道。”
“照你所说，丁律没有履行承诺，你没有再去找丁律或者那个小伙子吗？”智弦皱起了眉头，细细的看着李伯的一举一动。
“民不与官斗，草民若是再入县衙后门，被反诬为刺客怎么办？不过草民又在县衙后门外蹲守了几天，但再没有见过那个小伙子了。”李伯一脸的惭愧、郁闷。
智弦目光闪动，再三打量李伯之后又问，“你确定你把钱都交给了那个小伙子？”
“是的！”
“好了，你下去吧，来人，带狱卒。”
狱卒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长相普通，属于丢到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身上还穿着狱卒的衣服。
“小人拜见大人。”狱卒脸上尤见不忿之色。
“你和董勇是发小？”
“是的。”
“你身为狱卒，有看守犯人之责，为何私纵犯人？”
“不平则鸣，县令贪赃枉法，陷害无辜，小人看不过眼，小人相信大人一定会换董勇一个公道，一个天下一个朗朗乾坤。”狱卒意气风发，目光坚定。
“你身为狱卒，职责是看守犯人，你却私纵犯人，知法犯法，你可知这是重罪？”
“小人是为了维护世间正义，小人不认为小人有错，若是大人要处理小人，置世间正义、公道于何地？”狱卒有恃无恐，双眼直直盯着智弦，没有丝毫畏惧和敬意。
这整个一个愣头青啊。
“好，那我问你，你怎么知道丁律收钱不办事的？”
“董勇之妻李氏说的！”
“你可有证据。”
“没有！”狱卒厌恶的盯着智弦，“我知道丁律是你的小舅子，你们官官相护，州牧大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智弦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一个小小的狱卒算什么东西，自己让他失望？还真敢说，“公道就是听信一面之词，捕风捉影？你可有自己去调查此事，确定丁律贪赃枉法？”
“没有，这不是小人的职责。”
叹了口气，“你可还记得当时关押在贾老六隔壁牢房人的模样？”
“记得！”
“来人，带人上来，让他辨认。”
不多时一行八个人被带了上来，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你好好辨认一下，看看那人是否在这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