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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股河源头及滦河中游等地的各个东蒙小部落。
这些原来属于朵颜和内喀尔喀的小部落,距离大明的边墙比较近,因此汉化或者说开化的情况,本来就比更靠北边的科尔沁蒙古、兀良哈蒙古要好得多,如今再加上大明朝廷通过乌兰哈达都指挥使司进行的钱粮犒赏,以及蓟镇、宣府两镇边军的前出驻屯,恩威并施之下,很快就归附了有着大明支持而日渐强大起来的喀喇沁部。
一时间,大明的归义王,喀喇沁的昆都仑汗,倒有点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了。
第一六六章 东蒙联军()
历史上,由于崇祯元年春夏之交喀喇沁诸部的投靠,黄台吉在东江战役结束之后,亲自率军参加了纳里特河南岸,也就是在吉日嘎郎图的诸部会盟,并在会盟之后,亲自带领数万大军,再一次西征察哈尔部林丹汗,并将林丹汗从察罕浩特(二连浩特),彻底赶到了原本属于土默特济农驻牧的归化城。
这个归化城,也就是后来的呼和浩特。
这样一来,黄台吉不仅从此彻底收复了东蒙古诸部之心,而且还将始终搞不清楚状况、因而四处树敌的林丹汗祸水西引,使得大明整个陕西三边地区的边防压力,突然一下子大了起来。
因为察哈尔部林丹汗的不断西迁,引起的是一串连锁式的反应。
察哈尔部林丹汗的到来,使得土默特部不得不往西迁徙,逐渐渡过黄河,进入河套地区,而河套地区原本又属于鄂尔多斯诸部,这样一来鄂尔多斯诸部,就不得不也往西迁。
于是原本相安无事的西北顿时乱了起来,所谓的套虏不断往宁夏、甘肃方向进攻,而不明就里的宁夏镇、甘肃镇,只是一味地凭借着长城沿途封堵拦截。
历史上,这种攻势一直持续到察哈尔部西迁到青海高原上为止,而陕西三边各镇军队,在这一持续多年的攻势面前,疲于招架,结果使得原本可以剿灭的流贼,也乘机坐大。
又因为土默特、鄂尔多斯和察哈尔诸部的西迁,大明朝花费了大量财力物力,用于巩固西部防线,结果反倒使得流贼不敢再往西去,最终闹得整个陕西大乱,河南大乱,湖广大乱,然后整个大明内地的局势也变得一下子不可收拾。
所有这一切,若说最初的促成因素,追根溯源的话,还就是喀喇沁诸部对后金的归附。而这一切,在如今这个时空,已经不复存在了。
崇祯元年的春夏之交,喀喇沁诸部在大明的支援下,不仅熬过了残酷的春荒,而且还收服了蒙古右翼南部或者说东蒙古南部的一些没有来得及跟着察哈尔一起西迁的小部落。
除了靠近辽东边墙的敖汉部和奈曼部以外,如今宣府和蓟镇长城的北面,辽东边墙以西,西拉木伦河以南的大部分地区,如今都是喀喇沁诸部的地盘。
正是因为喀喇沁诸部的缺席,使得纳里特的这次诸部会盟,没有了历史上的那种吸引力,所以黄台吉没有亲自率军前来。
与此同时,在没有完全征服东蒙古诸部之前,黄台吉也还不敢长驱直入两千里,去打察罕浩特。
而若是单纯为了征服喀喇沁诸部,黄台吉又觉得没有必要亲自出马。所以就造成了崇祯元年九月纳里特河畔的会盟,从开始到结束,都像是一场儿戏。
后金女真人的天聪汗不参加,脑温科尔沁诸部的共主土谢图汗奥巴,也认为自己没有参加的必要,而阿鲁科尔沁的首领车根汗达来褚虎尔,也不认为自己需要降低身份参加一个脑温科尔沁左翼台吉主持的会盟。
结果,尽管有后金使者的加持和背书,眼看就到了会盟的日子,却仍然只有科尔沁右翼台吉孔果尔、敖汉部首领索诺木杜棱、奈曼部台吉多尔济、扎鲁特部台吉扎布摩尔根、巴林部台吉昂坤以及翁牛特部的索诺木那颜,各率本部人马来到纳里特河南岸的吉日嘎郎图。
各部首领或者台吉所带人马,多的一千余骑,少的三百余骑,就这样,到了会盟的日子,左翼科尔沁的台吉斋桑,把自己的老本全部拿了出来,总算是勉强凑够了七八千骑。
到了九月九日这一天,吉日嘎郎图的一处台地上,年近五十的左翼科尔沁台吉斋桑,在后金使者扬古利和达尔汉的陪同下,登上一处提前准备好的高台,与影响后金和科尔沁的号召前来参加会盟誓师的各部首领台吉,比如科尔沁右翼台吉孔果尔、敖汉部首领索诺木杜棱、奈曼部台吉多尔济、扎鲁特部台吉扎布摩尔根、巴林部台吉昂坤,翁牛特部的索诺木那颜等人,一起盟誓。
科尔沁左翼台吉斋桑,用庄严而略带悲愤的语调,说道:“长生天在上,今日您的子民,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莽古思的儿子斋桑请求您的慷慨照拂。今年春天,您忠顺的子民,敖汉部的衮楚克和科尔沁的吴克善,带着无限的善意和犒赏,到喀喇沁慰抚您的子民,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热情款待,反倒被喀喇沁的台吉布尔哈图伙同外人,卑鄙残忍地杀害。自来公正严明的长生天啊,请为您忠顺的子民科尔沁部和敖汉部主持正义,使喀喇沁的布尔哈图受到应有的惩罚!”
说完这段话之后,斋桑的另外两个儿子察罕和满珠习礼,将一匹白马和一头黑牛,牵到了高台之上。
这时,斋桑环视一遍站立在高台之上的其他部落首领,接着说道:“长生天在上,今日您最忠顺的子民,科尔沁左翼台吉斋桑,在此向您献祭,并盟誓如下。”
科尔沁右翼台吉孔果尔、敖汉部首领索诺木杜棱、奈曼部台吉多尔济、扎鲁特部台吉扎布摩尔根、巴林部台吉昂坤,以及翁牛特部的首领索诺木那颜等人,也都一一学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跟着斋桑一起说道:“我们将像一个手掌上的五指一样,紧紧联合在一起共同出兵,为敖汉部的衮楚克和科尔沁的吴克善,以及其他无辜惨死的子民,报仇雪恨。
“必要杀尽喀喇沁的头人,处死他们的奴仆,抢夺他们的牛羊,分割他们的财富、女子和牧场。不灭喀喇沁,绝不收兵,若违此誓言,有如此箭。”
众人跟着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人人手中都拿着一根箭,说到这里的时候,同时把手中的箭杆折断。这算是蒙古部落的一种毒誓了。
众人折断手中的箭杆,然后又听科尔沁左翼的台吉斋桑接着说道:“长生天在上,今日您最忠顺的子民,以一匹白马和一头黑牛献祭,请您收下这微不足道的礼物!等到灭亡喀喇沁的那日,您最忠顺的子民,必将以那个胆敢僭越长生天的布尔哈图的头颅,来向您献祭!”
说完了这些话,斋桑与孔果尔两人,抽出腰间佩刀,一人手牵白马,一人手牵黑牛,同时捅向所牵祭品的心脏。
瞬间,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鲜血喷涌而出,很快流遍了整个高台上的地面,那匹白马和黑牛,惨叫着倒地,挣扎了一会儿,不再动弹,死透了。
到了此时,整个盟誓之礼算是完成了,以左翼科尔沁或者说纳里特科尔沁为主的东蒙诸部联军,算是正式组成了。
由于这个年代的蒙古部落,对于当着长生天的面所立的誓言,还是很重视的,很少有背盟叛誓的时候。
所以吉日嘎郎图的盟誓一成,后金使者扬古利和达尔汉二人,不顾斋桑和孔果尔的一再挽留,于当天中午,就离开了吉日嘎郎图,快马加鞭,返回后金的都城沈阳,向他们的主子黄台吉报告喜讯。
第一六七章 鸭绿江口()
后金使者扬古利和达尔汉,在吉日嘎郎图诸部会盟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午后,赶回了沈阳城的汗王宫,向黄台吉报告了这个消息。
而此时的黄台吉,却是刚刚从沈阳城的大东门外阅兵誓师回来。
虽然派出去征讨东江镇的几个人,都不是他喜欢的人,但是毕竟是代表后金军队出征东江镇明军,所以表面上的功夫该做还是要做到位。
更何况,这几个人虽然都是大金国里不服他的大刺头,但是他对这几个人打仗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
比如,镶蓝旗的旗主、四大贝勒中排名第二的阿敏,为人虽然粗鲁无礼,但却是一员能征惯战的猛将。
再比如,镶红旗的旗主、老奴死前亲封四小贝勒之一的阿济格,虽然向来对黄台吉看不顺眼,心怀不忿,甚至是怨恨颇深,但是打起仗来敢冲敢拼,说起来也是一员虎将。
再配上老奴奴儿哈赤的女婿之一,素来足智多谋、行事谨慎的复州总兵官爱塔,此次东征东江镇应当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黄台吉是这么想的,阿敏、阿济格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黄台吉阅兵誓师之后,阿敏、阿济格和爱塔三人,各领本部人马,总计马步军两万余人,就在当日,即九月初十日上午启程出发了。
大军日行七十里扎营,中间经过辽阳城、连山关、凤凰城等地,四日之后的傍晚,到达了鸭绿江口的镇江堡,也就是后世的丹东附近,扎下大营,预备次日渡江往攻铁山城。
一路上顺风顺水,波澜不惊,阿敏以为这是个好兆头,心情也很不错。
扎营完毕,已是天光暗淡,夜幕升起,阿敏让人叫来了阿济格和爱塔,前来他的大帐商议军情。
见二人到来,二贝勒阿敏摸着灯光下他那油光锃亮的大秃脑袋,缓缓说道:“今日大军已经顺利到了镇江堡,休整一夜,我意明日清晨渡江,先下义州和定州,然后围了铁山城,等毛文龙那南蛮子前来救援,然后我大军围城打援,一举灭了此贼。你们两个意下如何?”
这里说的义州,当然是位于鸭绿江对岸朝鲜的义州,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新义州。
刘爱塔,也就是刘兴祚,先是看了看阿敏,然后又看了看阿济格,见阿济格在沉思酝酿,所以自己也没敢先开口。
果然,过了一会儿,阿济格说道:“围城打援倒是不错,但是我大军既来,何不绕开义州、定州,而径直围了铁山。铁山城可是东江镇必救之所。攻敌之必救,才是围城打援最好的策略。不知二贝勒以为如何?”
此时的阿济格只有二十四岁,若论资历地位,照比已经四十多岁的阿敏来说,那可是差着很远,但问题是阿济格根正苗红,是老奴奴儿哈赤的第十二个亲生儿子,也是晚年比较宠爱的几个儿子之一。
若论亲疏远近,阿敏可就不行了,毕竟他只是老奴的侄子,而且是老奴杀了其父兄之后念其年幼而收养下来的这么一个侄子,虽然如今贵为二贝勒,可是较起真来,还是阿济格说话更管用。
阿济格说完这话,阿敏面色就不太高兴了,说道:“我打过朝鲜,知道义州、定州守军不多,但汉民却众,我等若弃之不理,径直去围铁山城,若义州、定州守军募民来救铁山,我们两面受敌,岂不是弄巧成拙?”
说完这话,阿敏也不给阿济格反驳的机会,直接问刘兴祚:“爱塔额驸,你以为该当如何?”
刘兴祚看这两人闹了别扭,心说这真是一个天赐良机,于是斟酌一番说道:“二贝勒与十二贝勒所言皆有道理。以奴才看,若是定了围城打援的主意,我大军何不围了江东的义州,等着东江镇明军来援,然后野战击之。
“若担心义州兵少,东江镇舍了义州不肯来救,我大军倒不如先在镇江堡顿兵数日,毛文龙所部知道我军来此,不论他是否知道我军真正意图,相信都会来派军增援义州。待援兵入城,我大军再围之,届时恐怕毛文龙就不得不救了。这是奴才的一点浅见。请两位贝勒参详。”
三人三个看法,阿敏摸了摸新剃的脑袋,最终干脆说道:“大军临行之前,大汗曾有言在先,凡事由我三人商议决定,若三人意见不合,则以我为主。如今我三人意见并不一致,那就由我一言而决。你二人可有意见?”
这一回,刘兴祚枪先说道:“大汗所言,奴才知道,自然遵照执行,奴才请二贝勒一言而决。”
刘兴祚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给东江镇的毛文龙所部留出足够的反应时间,尽量不让后金军队绕开义州和定州,直奔铁山城。
刘兴祚逃离后金,回归大明的心思始终都在,如今奉命跟着阿敏和阿济格征讨东江镇,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好机会。不管是临阵倒戈,还是怎么样,只要逮着了机会,就能逃到大明的一边。
这个心思,在八月底毛文龙派人与刘氏兄弟联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他的几个兄弟也都在秘密地做着准备。
刘兴祚的话一说,阿济格虽然还想反对,但现在二对一,而且阿敏和刘兴祚说的没有错,临行之前黄台吉为了在关键时刻统一事权,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阿济格也只好说道:“大汗所言,我自当遵从。只是我大军远来,正应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东江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铁山城,若上天眷顾,或可一气而下。如今二贝勒却说先打义州定州,如此一座座城池打下来,大军再围铁山,东江镇岂能无备?还请二贝勒再行斟酌!”
阿敏一听,似乎也有道理,刚想说话,刘兴祚再一次抢先说道:“十二贝勒所言自然没错。可是我大军数日之间,从沈阳赶至镇江堡,已经疲惫不堪,若是明日清晨,再一路疾驰百余里,赶至铁山城下,也必定是强弩之末,又如何能够发起作战?!届时,若铁山守军出城来攻,我们战还是不战?战则士卒疲惫,不战则锐气尽失!以奴才看,倒不如步步为营来得稳妥。”
阿济格听完这话,若有所思地看了刘兴祚一眼,然而不待他再说话,阿敏就已经说道:“爱塔额驸此言有理!我意已决,明日清晨渡江,先攻义州!”
在阿敏的大帐之中议完了事情,刘兴祚回到了自己的营中,很快就招来了自己的弟弟刘兴治和心腹将领金应魁,三个人一番计议之后,秘遣心腹之人,连夜绕道鸭绿江畔,从东门进了镇江堡。
而如今镇守着镇江堡东门的将领,正是刘兴祚的另一个弟弟刘兴贤。
而刘兴贤见了来人之后不久,也派出了自己的心腹手下,一个叫王弼的亲兵把总,连夜出东门而去。
由于阿敏的长子爱尔礼如今沿江驻扎,把持了镇江堡附近所有的渡口,搜罗了镇江堡附近所有的渡船,所以王弼并没有尝试着过江去义州或者铁山,相反,他选择一路南下,直到离开了鸭绿江口十几里,才转而往东,来到了海边大东沟。
如今的大东沟,就是后世的东港,而大东沟的东南面海上,就是东江镇布防的一个岛屿,名字叫作大鹿岛。
王弼来到这里不久,就在海边一处地方,点起了一盏红灯笼。
又过了没多久,海面上出现一条小船。只见那艘船只靠了岸,王弼迅速上了船,跟着船只往大鹿岛的方向行去。
第一六八章 皮岛军议()
后金军队来到镇江堡的消息,当然没有能够瞒得住毛文龙的眼线。
在第二天中午大鹿岛守将毛仲进带着王弼赶到皮岛之前,毛文龙就已经拿到了后金军已经抵达鸭绿江口的情报,而且也已经知道了来者乃是后金八旗军中的镶蓝旗、镶红旗和刘兴祚所部复州兵。
但是尽管如此,毛仲进带着王弼的到来,还是让毛文龙非常高兴。
从王弼处,他得到了更多的情报,对后金军的了解当然就更清楚了,知道领兵前来的,是后金悍将二贝勒阿敏和十二贝勒阿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