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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登库听了这话,心中恐惧,嗫喏着一时说不上话来。
这时,跪在附近的翟家大东主翟堂慌忙说道:“我们从北边来,要往南边去,遇上的是建虏正蓝旗,一共大约五千人!”
王登库、黄云发等人听了这话,也是慌忙重复着翟堂的这番话语。
“这么说你们来自杀胡口,有建虏正蓝旗五千人入了杀胡口!?”
刘弘烈的这么一句话,却立刻让翟堂、王登奎、黄云发等人发生了分歧。
“是,军爷!建虏正蓝旗五千人进了杀胡口!”
“不,军爷!我们不是来自杀胡口!”
本来没有多想,以为这些就是逃难百姓的刘弘烈,听了这些人相互并不一致的答话,刘弘烈悚然一惊,突然长枪一指跪着的众人,冲着麾下喝道:“将他们给老子拿下!”
“别!别!别!军爷!我们都是良民!我们都是良民啊!”
“军爷!我们有银子!我们有银子!军爷放了我们,这些银子都给军爷!”
跪在人群后面的范永斗,闻听王登库、黄云发等人此言,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心中想到,早该跟他们分开行走,跟着这样的蠢材在一起,岂不是自寻死路!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刘弘烈哪里还不知道却眼前这些人肯定有古怪?!
当下,不再跟他们废话,立刻将王登库身边一个想要站起来做些什么的家丁刺死在了雪地之上。
那人一声惨叫,引起了王登库等人身边家丁们的反应,那些平日里跟着这些大商人走南闯北的家丁护院,也都不是善茬子,自家做下的那些事情,又如何能够落入到官军手中。
因此,刘弘烈及其所部骑兵一动手,那些人纷纷捡起身边丢下的武器企图反抗和逃跑。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刘弘烈麾下的这些延绥镇先锋骑兵是敢于跟建虏骑兵正面硬抗的队伍,又岂会让这些没马的家丁护院们得逞。
因此,片刻之后,但凡是敢于站立起来反抗或者逃跑的家丁护院,一个个全部惨死在长枪和弓箭之下。
只有数十个老老实实跪在自家主人身后的家丁得以留下了性命。
经过这帮人的这么一番反抗,刘弘烈对于眼前的这一伙人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了。
很快就喝令麾下将王登库、范永斗、范永奎、范三拔、翟堂、黄云发等人一一五花大绑起来,派了一队骑兵往南报信,自己率领大部押着他们进了朔平城。
众人刚从北门进了朔平城,朔平城中的景象就让所有人感到深深的震惊!
即便是范永斗等人早知道朔平城是一座死城,可是却也没有想到这个死城真的是满城满街满巷的死人。
莽古尔泰屠了大同右卫的卫城朔平之后,临行之前放了一把大火,将朔平城几乎烧成了一片白地。
在烧毁了的断垣残壁之中,朔平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到处都是被烧得惨不忍睹的尸体。
数日之前降下的大雪,掩盖住了满城的臭味,却掩盖不住屠城焚城的残酷。
见惯了各种血腥残酷场面的延绥镇抚标副将刘弘烈,一忍再忍方才算是忍住了心中的暴怒。
像刘弘烈这样行伍出身的悍将,心中原本也没有多少家国民族的观念,只是在治病期间与傅山这个弃文从武的书生相处数月之久,自然受到一些熏陶,况且自己又是被崇祯皇帝钦命从游击破格提拔为副将,心中陡然就有了“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想法。
此时看见朔平城被异族屠戮之后的惨状,心中的愤怒自与当初目睹流贼屠城的情况不同,连带着看向王登库、范永斗等人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暴虐的意味。
而对于范永斗等人来说,虽然听说了朔平城被屠城的消息,但是没有亲眼目睹之前,这些人对于自己在杀胡口的作为,还存着一点点狡辩的心理,总觉得战争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直到这一刻,范永斗等人被官军绑缚着穿城而入,眼看着一幕幕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知道这其中也有自己的罪孽,突然间人人心中念佛,祈祷着这些人惨死的冤魂不要化成厉鬼来找自己。
十一月二十七日上午辰时刚过,孙传庭、贺时雨率领的延绥镇骑兵主力赶到了朔平城中。
然而满城的死尸,又立刻让孙传庭、贺时雨带着骑兵退出了城外。
而范永斗这些人的身份,也很快就在孙传庭心思缜密的问讯之中被揭发了出来。
刘弘烈对这些人的名字可能还懵懵懂懂,但是身为延绥巡抚的孙传庭却是立刻就知道抓住了比宁完我还要大的一条大鱼。
不,不是一条,而是好多条大鱼。
杀胡口内山西商会的晋商通虏叛国、甘做建虏内应的朝廷通报,已经沿着京师通往各地的驿站,发往了大明南北两京十三省的每一个巡抚衙门。
西南诸省可能还没有收到,但是山西巡抚以及人在山西境内剿匪的延绥巡抚,却都已经看到了崇祯皇帝昭告天下的旨意。
此时机缘巧合,杀胡口内通虏叛国的范永斗等人,落在了自己的手中,岂不是令人喜出望外!
第六八四章 气血攻心()
延绥巡抚孙传庭、总兵贺时雨很快就让人从王登库、黄云发等人的口中拷问除了杀胡口内的情况。
得知建虏后金国的三贝勒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率领五千左右人马于前一天进入了杀胡堡中,孙传庭懊悔不已。
若是自己能够早一步率军赶到杀胡口,那么就能将建虏正蓝旗的这一批人马,全都留在关内。
如今这个情况,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支建虏人马退出关外,甚至逃出生天了。
因为杀胡口外的漠南草原天地广阔,再想如同之前那样,将建虏分割包围然后歼灭,就难上加难了。
十一月二十七日中午,李邦华率领麾下主力大军,也抵达了大同右卫的朔平城外,知道孙传庭的先锋队伍竟然在朔平城外的荒野之中遇到并抓获了杀胡口内的那批汉奸商人,也是大喜过望。
当天下午,李邦华将范永斗、王登库、翟堂、黄云发这四个上了皇帝列出的汉奸名单的人,以及范永斗的长兄范永奎、儿子范三拔和王登库等人的随行亲眷一共五十七口,郑重其事地移交给了自己的中军将领李显忠。
让李显忠带着自己开具的公文,率领两百名火枪手,押解这批皇帝点名诸抓捕的人犯,快速南下,将这些重要人犯送去太原,移交给坐镇太原正在四处抓捕通虏晋商的王国兴和吴国安等人审讯。
随着这批卖国晋商的被抓获,军机大臣平阳伯李邦华,对于崇祯皇帝让锦衣卫以通虏为名在山西到处缉拿山西商人世家的做法,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疑虑。
扩大化是不可避免的,。
但只要背后的动因是真的铲除卖国的商人、通虏的奸细,那么就算有点扩大化,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对于李邦华这种当过巡抚,如今又坐镇山西督师剿贼这么长时间了的军机大臣来说,只要皇帝的目的是正当的,无可非议的,那么就算手段激烈一点,下手狠辣一点,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至于出身山西都指挥使司下辖之振武卫的孙传庭来说,担任延绥巡抚之前,不过是个罢官在家的郎中罢了,并没有多大的投资价值,与山西官商世家的联系本来就少。
而等到他后来被皇帝一道旨意任命为延绥巡抚之后,地位的确是很高了,而且也处在九边之中重要的一段。
但是自从他受命之后,在榆林城内安安生生做官的时间实在太少,不是在陕西剿匪,就是在山西剿匪,根本没有时间去管理延绥镇的沿边互市贸易事务,也还没有机会被这些无孔不入的秦晋商人拉下水去。
所以,当他得知崇祯皇帝派出锦衣卫和东厂人员,在宣府和山西等地大肆抓捕晋商的消息之后,除了担心可能因此会影响开中法在九边各镇的推行以及担心锦衣卫徇私枉法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担心。
而且此时此刻,李邦华、孙传庭这些人,也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当天下午,李邦华带来的大军在朔平城外稍事休整之后,即再次启程向北开去。
当天傍晚时分,孙传庭、贺时雨所率领的延绥镇骑兵,抵达了杀胡口的南关城外。
不过此时的杀胡口南关城头看不见一个人影,到了傍晚这个该炊烟袅袅的时候,杀胡堡内也是一片寂静。
等到刘弘烈率领先锋骑兵来到城门外抵近哨探的时候,却赫然发现,杀胡口南关城门已被乱石堵住。
等他派了敢死之士,攀爬入城之后却发现,杀胡堡南关城以及整个杀胡口口内除了死人以外,早已经人去城空,是一座空城了。
就在刘弘烈率领延绥镇先锋骑兵在朔平城外堵住范永斗等人的同一个时间,黄台吉派来杀胡口传令的乌库理赶到了杀胡口内。
杀胡口内的景象令乌库理大吃一惊,等到他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后,立刻将黄台吉的命令传达给了莽古尔泰和拜山等人,同时请求拜山派人护送他继续南下朔州,去向穆克谭等人传令撤军。
等到阿哈旦陪着乌库理一路南下,来到位于杀胡口以南不远处的朔平城一带的时候,发现了驻足于朔平城外的延绥镇骑兵主力。
不敢再继续南下的乌库理等人返回杀胡堡,请求仍有五千大军的莽古尔泰、巴达礼等人率军南下,将朔平城外的明军骑兵消灭,但是被莽古尔泰拒绝。
十一月二十六日晚上,莽古尔泰麾下的正蓝旗军队和巴达礼台吉的脑温科尔沁骑兵,在杀胡堡内抢掠屠杀了几乎一个晚上,将之前黄台吉命令保护而无人敢动的杀胡口内山西商会各大家的商铺、货栈和宅院和妻女,抢了个干干净净。
在杀胡口这么个小地方所获金银、布匹、皮张、粮食、牲畜之丰盛,甚至超过了口内的任何一座城池。
好不容易有了一些令人满意的收获,莽古尔泰可不想再抛下这些收获,冒着不可测的风险,去袭击一支有可能已经消灭了穆克谭等人的明军骑兵。
而且莽古尔泰不仅没有接受乌库理、阿哈旦的人的请求,而且听说明军有大队骑兵抵达朔平城外之后没有多久,就直接率军押送着从杀胡口抢来的东西,出关往北,扬长而去。
宗室觉罗拜山见状,也是无可奈何,同时也知道明军既然已经北上杀胡口,那么吴巴升和穆克谭等人恐怕的确是凶多吉少了,于是先下令麾下东蒙古诸部人马将杀胡口南关城堵上,然后按照黄台吉的命令,率众离去。
所以等到孙传庭、贺时雨等人率领延绥镇骑兵于当天晚上抵达杀胡口南关城外的时候,整个杀胡口内其实已经人去城空了。
此时的杀胡堡内,除了死人,已经没有了一个活口。
当天夜里,李邦华等人率领大军,打着火把赶到了杀胡口,也不管城中随处可见的尸体,径直进入了城中驻扎。
丢失了一个多月的杀胡口,就这样,未曾经历一战,再一次回到了大明官军的手中。
同样是当天夜里,建虏后金国的宗室觉罗拜山以及阿哈旦、乌库理三人率军后发先至,比带着大量金银布匹粮食女人等战利品行军的莽古尔泰,提前一步赶到了库库和屯。
他们带回来的消息令黄台吉痛心不已。
明军大批骑兵北上,绝对是一个危险的征兆,意味着杀胡口以南已经没有了能够威胁明军的力量,那么也就是意味着正黄旗的另外十个牛录以及漠南蒙古的另外七千骑兵,再也回不来了。
吴巴升、穆克谭都是老奴奴儿哈赤时代就功勋卓著的老将,是黄台吉非常倚重的统军人才。
这两个人物的折损,比起那四个正黄旗牛录来说,更让黄台吉感到心痛。
而得知莽古尔泰带着五千军队也到了杀胡口,而且还将杀胡口内的山西商人一扫而空的消息之后,黄台吉差点再一次气晕过去,心中对莽古尔泰的愤怒,也再一次如同熊熊烈火一般烧了起来。
当初得到岳托的报告,说莽古尔泰不遵大汗旨意,抢先率部奔逃的时候,黄台吉就已经怒不可遏了。
这一次,又听说莽古尔泰竟然当众违背自己的旨意,屠了杀胡口内的山西商人,不仅抢了他们的财物,而且还抢了这些人在杀胡口内的妻女,这让依然对征服大明朝没有死心的黄台吉气恼万分。
尤其是听了拜山等人的告状,说莽古尔泰对黄台吉之前的旨意口出恶言,而且为了照顾自己抢掠而来的财富,而拒绝前去救援正黄旗穆克谭部,更让黄台吉生出了尽快惩治莽古尔泰的念头。
莽古尔泰素来桀骜不驯,对黄台吉多次口出恶言。
因此,搞掉莽古尔泰的旗主之位,是黄台吉由来已久的想法了。
如今看来,这一次南下大明失利的罪责,有人承担了。
但是一想到莽古尔泰如今麾下还有五千骑人马,而且在将来的漫漫归途之上,还有着许多的风险,特别是进出辽东的门户广宁和大凌河,还有昂阿喇和德格类四十个牛录的正蓝旗大军,黄台吉就只能继续咬牙忍着,将心中的愤怒压抑下来。
等到第二天中午,莽古尔泰率领正蓝旗和脑温科尔沁骑兵总计五千余人,带着大量的财富、粮食、牲畜、女子等缴获之物,来到库库和屯的时候,黄台吉虽然脸色不善,但却没有立刻发作。
就在黄台吉因为莽古尔泰及时献出了大批粮食和牲畜而略略感到安慰的当天夜里,备受黄台吉器重的建虏八旗之中的青年才俊刚林和武纳格带着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从额仁浩特方向,赶到了库库和屯城下!
当天夜里,刚林从辽沈腹地辗转跋涉数千里,十万火急地赶到库库和屯,给黄台吉等人带来的消息,再一次让这位大金国的天聪汗气血攻心,昏厥在了库库和屯城原属林丹汗的行宫里。
第六八五章 身怀利器()
正所谓日中必熭,操刀必割,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自从崇祯二年七月末以来,旅顺镇守使李信带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将领,从登州渡海北上旅顺口至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了。
这四个月里,一心扑在了开辟辽东半岛南端战场事务之上的镇守使李信,一天也没有闲下来过。
先是将一路带到旅顺口的镇守府人马,分为前后左右中五个营头,并让钦定的镇守府前军游击刘国能部两千人,迅速从东江镇左路总兵府的手中接防了孤悬在北的金州城,把住了辽东半岛南北之间最为狭窄的这处咽喉之地。
然后,让镇守府新编左营人马杨遇春、王翼明所部两千人,进驻旅顺口西北四十里外辽东湾(渤海)一侧的三涧堡。
同时,让镇守府新编右营人马许志忠、陈德所部一千五百人,带着从河内一路跟随前来的一千四百多户流民,进驻三山口的青泥洼河畔,筑城守卫右路。
三山口外的黄海之上,有一座三山岛,三山口的得名就是来自于这座三山岛。
从古至今,这个地方都是辽东半岛外海除了旅顺口以外的另一个海上入口。
而这个所谓的三山口,也叫青泥洼口。
因为这里有一条青泥洼河,从西向东流入黄海。
这个地方,也正是后世大连中心城区所在的地方。
不过到了后世的时候,相继占据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