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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令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与朕之正黄旗一起,北上依兰哈喇旧地,征讨海西三姓之不服野人部落,视虏获之多寡,镶蓝旗与两黄旗可各增编十牛录。”
说到这里,黄台吉看着面无表情的代善说道:“大贝勒与朕之长子豪格,带领正红旗和镶黄旗三万精锐大军坐镇沈阳,防范辽西明军之进攻。”
说完了这些话,黄台吉停顿下来,看着殿中贝勒大臣们,等候他们的表态。
而其他人也没让他多等,豪格率先离座躬身说道:“镶黄旗谨遵大汗旨意!”
然后代善、济尔哈朗、岳托三位旗主,以及五个谙班大臣也都离座起身,躬身说道:“谨遵大汗旨意!”
莽古尔泰见状,没有办法,只要躬身领旨。
等众人领了旨意,黄台吉看着范文程说道:“适才范检讨所说很有道理,虽则我大金此时不是出兵南朝的良机,但要彻底解决我大金的生存之忧,唯有南下打破南朝之封锁为根本之道。
“朕今日所做之一切,皆为有朝一日打破边墙,征服南朝,以南朝之富贵繁华,赠与我八旗之贵人子弟。朕深望诸位与朕勠力同心,度此时艰!”
黄台吉说完这话,殿中众人又是躬身称是,而黄台吉却接着说道:“范文程近日可携带朕的旨意,去科尔沁协助打通南朝商道,尽快与南朝商人取得联络,无论盐茶铁器粮食布匹,我大金皆以蒙古翻倍之价购之,若其愿意东珠、人参、皮张抵价,则可以再翻一倍以购之。此事就有由扈尔汉牵头,范文程办理。”
黄台吉说完这话,走下自己的御座,转身从后门离开了笃恭殿,笃恭殿中的其他人等黄台吉离开,片刻之间也走了个干净,只留下扈尔汉与范文程边往外走,边商议着,南下联络明朝商人,打通贸易通道的具体事务。
笃恭殿了议事结束之后的第三天,即大明崇祯二年正月十九,后金天聪三年正月十九,岳托率领着实力大为受损的镶红旗,顶着不期而至的漫天风雪,北上豆满江口而去。
一路上,先后占领了原本属于朝鲜咸境道北部的镜城、稳城等地,一边与占领咸兴、吉州等咸境道南部的东江镇明军对峙,一边继续北上大肆抓捕宁古塔附近的朝鲜人和海西女真各部青壮丁口,抢掠女子财富,抓紧时间补充壮大镶红旗的实力。
而代替自己的哥哥接掌了镶蓝旗的济尔哈朗,则在出了正月之后,带着实力并未受到多大损失的镶蓝旗,出镇鸭绿江西岸的镇江堡一线,与安东镇守府的东江镇明军隔江对峙,一边堵截建虏之下的汉人包衣逃往东江镇领地,一边防范着东江镇明军过江偷袭建虏腹地。
而后金的天聪汗黄台吉,也在出了正月之后,带着自己直属的嫡系正黄旗,还有莽古尔泰麾下的正蓝旗,一路经过铁岭、叶赫(后世之四平)、乌拉(吉林)、阿什河(阿城),北上依兰哈喇。
一路带着大军接见归附的各部首领,将大把的贝勒台吉官帽分封出去,同时也获得各个部落牛羊马匹和粮草供奉。
到了三月初,抵达了脑温江与乌斯浑河合流交汇处的依兰哈喇附近,在雪野之上扎下大军营盘,然后遣兵四出,大肆抓捕半游牧半定居于此地的赫哲人、达斡尔人以及半女真化了的蒙古人。
如今的这些部落比之女真和蒙古更加落后,他们沿着脑温江中游和乌斯浑河分布,既没有城池,也没有文字,因为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如今后金国的这些熟女真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所说的语言有属于通古斯语系,所以也被当时的明朝人称呼为生女真,野人女真。
这里的脑温江,就是后世的松花江,而乌斯浑河,就是后世的牡丹江,两江合流交汇之处,就是后世的黑龙江依兰县。
后世的依兰是此时依兰哈喇的简称,女真语中依兰是三的意思,而哈喇是姓的意思,因此后来满清定鼎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这个依兰哈喇,又被叫作“三姓”。
第三六七章 流贼踪影()
转眼之间,崇祯二年就进入了四月中旬的暮春季节。
此时此刻,后金国的大汗黄台吉还在带着直属的正黄旗和三贝勒莽古尔泰的正蓝旗,漫山遍野地追捕着不肯归附的三姓野人女真,进一步壮大着自己的实力。
而身在大明京师的崇祯皇帝,分别就山西和福建的用兵事务作出了自己的决断之后,紧接着把注意力投入到了京畿之地各种事业的进展之中。
至于远在福建同安的郑芝龙,终于还是无法置自家的基业于不顾,留下了族兄郑明、舅父黄程辅佐亲弟弟郑芝豹坐镇同安,自己则亲率停靠在金夏等地的半数水师陆师,大举渡海,增兵东番卫苯港千户所,正预备着与荷兰红毛鬼大打出手。
而远在山西的李邦华等人,也终于确定了流贼的去向,迎来了一次进兵的机会。
且说山西巡抚张晓与延绥巡抚孙传庭离开潞安府城之后,很快就回到了太原,张晓与孙传庭两人略一商量,就如法炮制,以商议防范流贼侵扰太原的名义,将封藩太原的晋王朱求桂,请到了张晓的巡抚衙门之中。
朱求桂一到,张晓就向他宣读了皇帝的旨意。
朱求桂的心中当然是一百个不情愿,但是张晓、孙传庭手里有当今皇帝如假包换的圣旨作为依据,也由不得朱求桂不就范。
历史上,山西大乱之后,好几任山西巡抚、总兵前往晋王府劝说当时的晋王朱审烜(现任晋王朱求桂之子)捐资助饷,都被朱审烜拒绝。
而这些巡抚和总兵们对此却毫无办法,因为他们没有皇帝的旨意,所以晋王府捐不捐饷,给不给粮,全凭晋王府的意愿。
没有崇祯皇帝的圣旨,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对晋王府用强,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张晓和孙传庭两人圣旨在手,可不会惯着朱求桂。
张晓任职山西巡抚两三年了,早就对开藩太原的晋王府一肚子的不满,此时拿着圣旨来找朱求桂,自然不会再像之前劝募钱粮赈灾时那样的低声下气了。
历史上,现任的晋王朱求桂在崇祯三年的时候病死,他的儿子朱审烜继承了晋王的爵位。
而这个朱审烜比其父亲更加奇葩,崇祯十六年冬,李自成的大军都已经兵临太原城下了,眼看着太原城就要不保,时任巡抚蔡懋德去找他捐资助饷,重赏守城将士,以便激励士气,就这样,他都不肯,还推说这是朝廷的事情,跟他无关,气得蔡懋德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结果,无粮无饷的山西巡抚蔡懋德很快就失去了威信,守城士卒在饥寒交迫之下哗变投敌,蔡懋德固然是上吊自杀了,但是这个晋王朱审烜却也没有落下好下场。
他在被李自成抓住之后,很快就投降了闯军,虽然被迫献出了全部的财产保全自己的性命,但是妻女家人被闯军淫辱虐杀,而他本人还被李自成一路带去了北京,临死之前,亲眼见证了大明皇朝的崩塌。
很难说他当时是不是后悔了太原城破之前的袖手旁观,但历史给他的答复却是,他作为大明宗室的亲王,在明亡之后,只有死路一条。
李自成在败退北京之时,感觉到大势已去,就将一路上俘虏的明朝亲王全部斩首,而这个晋王当时也在其列。
当然,也有的人说,晋王朱审烜在西归的路上,趁乱逃脱了大顺军败兵的魔爪,投降了前来追赶的吴三桂,然后被吴三桂献给了多尔衮,然后被押回北京斩首。
然而不管怎么说,失去了大明朝的庇护,这些之前一直袖手旁观的明宗室藩王们,几乎没有一个落下了好下场。
崇祯皇帝如今这么做,看起来有些不讲情面,不近人情,但是实际上却是在给他们提供机会,毕竟损失一些钱财,总比最终落得个人死国灭为天下笑要好得多吧。
还好,如今在位的这个晋王朱求桂在崇祯皇帝的旨意面前,没有敢于抗旨不遵,只是要求如同沈王府那样,由晋藩的各支王府一起承担,而且分期分批供应钱粮。
张晓和孙传庭此时也不是急缺粮饷,所以也就没有对他追逼过甚,答应了朱求桂的请求。
传见了晋王朱求桂之后,围剿流寇的粮饷有了充足的保证,张晓和孙传庭很快就进行了分工。
山西巡抚张晓继续坐镇太原,负责太原城防和转运粮草,而孙传庭则按照约定,率军先是往西穿过云中山南端的汾水谷地,然后辗转北上。
四月初三日,孙传庭率延绥镇马步军七千抵达了楼烦县城,县令费甲鏸报告楼烦附近未曾发现流贼踪迹。
得知这一情况之后,孙传庭留下参将黄庭政带一千步兵,留守楼烦这个战略要地,然后分兵两路,一路由孙传庭亲领,沿着汾水支流北上岚县,另一路由总兵贺时雨带领,继续沿着汾水河谷,北上静乐,去接应从宁武关南下的山西镇监军御史王嘉徵所部。
孙传庭率领主力还没到岚县县城,前锋杜文焕就派人回报说,发现了贼军人马的踪迹。
四月四日傍晚,孙传庭率领延绥军快马加鞭,抵达了群山环抱的岚县城外,却赫然发现,岚县已然残破,城内到处都是未及掩埋的尸体,而县衙更是被焚毁一空,人员不知去向。
到了夜里,在城外巡视的前锋杜文焕,在岚县近郊的一处谷地之中发现了数百逃难的百姓,带他们回到县城一问,才知道,就在两天之前,流贼大军打下了岚县,而其中能够分清旗号的,至少有闯营和回回营这两个营头。
第二天一早,孙传庭一边派人领着岚县剩余的百姓掩埋城中尸体,清理城中垃圾,一边派人赶回太原传信,并向北上静乐的贺时雨通报贼情。
同时也让杜文焕领着先锋继续搜索闯营和回回营流贼的踪迹。
又过了两日,在岚县城中,焦急等待消息的孙传庭终于等来了确切消息,北上静乐的贺时雨与从宁武关南下的王嘉徵麾下游击王廉所部取得了联系。
王嘉徵所部遣人带来的消息,则是汾水上游谷地中的战略要地静乐县城,已经落入流贼手中,王嘉徵所部已经退回静乐以北六十里的宁化所驻守。
根据游击王廉侦察的敌情,这股贼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却分为两部,正是安塞贼高迎祥的闯营和马守应的回回营。
孙传庭收到了贺时雨传来的消息之后,一方面命令贺时雨在静乐以南的汾水谷地安营扎寨,等待主力会师,一方面命令王嘉徵麾下王廉所部坚守宁化所,决不能让流贼北上宁武关,从而跑出汾水谷地。
得知闯营和回回营的消息之后,孙传庭心里踏实了很多。
对于这些流贼,他最担心的不是据险守卫,而是他们居无定所,四处流窜。
如今在汾水谷地发现了它们的踪迹,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汾水上游河谷地势相对封闭,东侧是云中山脉,西侧是芦芽山脉,两山之间的汾水缓缓流淌。
而静乐县的位置就在这条南北走向、长约百余里的谷地之中,往北依次是宁化所、宁武关,往南则是汾河上游河谷的出口,另一个战略要地楼烦。
所以,得知了流贼占据静乐的消息之后,孙传庭大喜过望,在岚县留兵一千,由游击陶希谦带领守卫,然后剩余的三千骑兵,从岚县出发,沿着芦芽山南麓的一条小道快速北上。
然而还没有北上多久,就遇上了杜文焕派来的哨探,说是杜文焕率领的前锋五百骑在前方五十里处的一处河谷遭遇大股贼军,杜文焕边战边退,往岚县方向撤回。
孙传庭得报之后,不怒反喜,当下带着主力三千骑一路疾驰,打算迅速接应和支援杜文焕,然而只是往北行进了十数里地,他就在遇到了率军往南败退的杜文焕本人。
杜文焕远远看见孙传庭的旗帜,止住战马,翻身下地,急切说道:“大人,前方三十里山道出口之处,有大股贼军驻扎,末将一时大意,中伏遇袭,致使损兵上百,请大人治罪!”
这个时候,孙传庭哪有功夫治他的罪,看着浑身是血的杜文焕,知道他必然经历了一番苦战,此时听他说完,当即说道:“尔等既为前锋,中伏遇袭也算兵家常事,今后小心谨慎,下不为例!”
说完这个,孙传庭接着说道:“可探明贼军详情?”
杜文焕连忙回答:“前方道口贼军,打着闯将旗号,看起来该是安塞贼高迎祥的闯营一部!”
第三六八章 闯将何人()
杜文焕说的一点没错,刚刚让他吃了一个大亏的,正是闯营近来崛起的一员闯将。
然而,此时此刻的杜文焕并不知道,让他吃了大亏的这个闯将,名字叫作李自成。
李自成这个名字,是陕西米脂人李鸿基杀人犯法之后,匿名逃亡之时自己给自己改的名字。
李鸿基自幼生在陕北米脂县郊外一个党项人当年遗留下来的堡寨之中,其祖先到底是不是党项种,后人很难说清楚,但是李鸿基本人以及李鸿基之父李守忠,及其李氏家族却世世代代口口相传,说他们是党项人的种,而且还是党项王族李元昊的后裔。
是不是攀龙附凤不清楚,但是当李鸿基成了李自成之后,却始终是这么自认的,所以当了流贼头目之后,对于汉人的生死,他也从来不曾放在心上。
祸乱天下十几年,一直把大明朝折腾到亡国亡天下,他也从来没有感到愧疚过。
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这国不是他的国,这民也不是他的民。
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后世的时候,还曾一度被认为是农民领袖、救世英雄。
一个农民领袖竟然能把当时以农民为主的中国人搞死了几千万?
一个救世英雄竟然能把以汉人为主的华夏民族搞的亡国亡天下?
哪里有这样的农民领袖和救世英雄?!
李自成这样的人,就是一个乱世枭雄罢了,如今再说他是救世英雄实在是有点良心上过意不去。
且说这个李鸿基,自幼年之时就喜欢舞枪弄棒,等年纪稍大之后长的是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兼且为人豪爽仗义,十里八村的无赖少年很快就追随左右,一时之间也是横行乡里。
到了十六岁那年的时候,李鸿基的父亲李守忠病死,李鸿基随后继承了其父在银川驿的职位,当上了吃皇粮的驿卒,专司为朝廷转递文书。
到了天启七年初,天下乱象已显,陕北更是毛贼遍地。
已经年满二十岁的李鸿基,也在这个年初讨上了老婆,本来想着收收心,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结果却由于自己担着驿站的职司,整日里在外奔波忙碌,也没有个着家的时候,不出半年,新婚的老婆韩金儿遂与乡里另一个姓盖的豪强渐渐勾搭成奸。
转眼间到了天启七年的冬天,李鸿基偶尔听到了街坊四邻的闲言碎语,得知韩金儿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年轻气盛且武艺出众的李鸿基,哪能忍得了这个奇耻大辱,遂在刘芳亮、蔺养成等几个好兄弟的帮助下,一怒之下杀了这一对奸夫**,而且一不做二不休,连带着将那保媒拉纤的媒人和那隐瞒实情骗了自己的延安监生也一并杀了。
由于其兄长李鸿名,在李鸿基出生之后不久即病死,死的时候留下了李过这个尚未出生的遗腹子,而且李过十三岁时又丧母,所以此时的老李家,除了这叔侄俩,也没有别的活人了。
杀了人之后的李鸿基,带着好兄弟刘芳亮、蔺养成和侄子李过,四处隐匿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