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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几日没少叫人给我们送肉干,今天又送野鸡,我怎能白要?给,果子没有了,可还有点果糖,我想这个居次应该也喜欢,拿去给她吧。”
老爷子说着将手里的小包裹递给他,而后仔细看着暗夜里的额日勒和克温声道:“两只野鸡既然是你打来的,那等会儿你就到我这儿来吃饭吧,我给你备一份碗筷。”
额日勒和克将目光从手里花花绿绿的糖果中抬起诧异的看向他,见他只温和的瞅着自己,直视片刻后目光微闪着答应了下来。
“……唔。”
老爷子瞅着额日勒和克离开,弯腰捡起地上的野鸡走向河边,一边想着今天晚上或许能得到点想要的消息。
额日勒和克拿着糖果来到满达日娃的帐篷前,喊了一声后进到帐篷里,看到木愣愣的坐在羊毛毡子上的满达日娃心中一痛。
“满达,你看哥哥给你带回来什么了?”
他说着将手中的糖果包放到妹妹手上,又从中拿起一颗放入妹妹口中,看着她微微吸啯的嘴唇和微亮的眼睛高兴的笑了起来。
“这是果糖,好吃吗?”
满达日娃没有回答,额日勒和克却觉得这时候的妹妹非常可爱,就像是儿时一般。
他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脸,小声保证道:“你放心,哥哥一定找到最好的大夫医治好你。”
……
收拾完两只野鸡,回头老爷子就和娘俩说了晚上请额日勒和克过来一起吃饭的事儿,林芝苗只说好,老太太皱眉抱怨了一句。
“你老接触那些人嘎哈?跟着他们走这一路我提心吊胆的,还往家里招?”
老爷子自觉理亏啥也没说,只默默的剥着蒜,老太太也没继续埋怨,就是脸色有些不高兴。
等饭菜准备妥当等待额日勒和克的时候,老爷子看着老太太还没开化的脸小声求她。
“你等会儿给点笑脸,别让我前功尽弃。”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没接话,等额日勒和克姗姗来迟老两口同时露出一样的笑容。
额日勒和克进了大帐篷扫视众人一眼后便坐到了老爷子身边空着的桌前,见自己身前桌子上一大钵冒尖的鸡肉,旁边一大钵同样冒尖的白米饭,还有几个小碟里装的盐菜,拿起筷子便要吃。
“等会儿。”
老爷子拦住他后拿起手里的小坛子问他:“你可能喝点酒?”
额日勒和克目光闪了闪,瞧向老爷子回道:“能。”
老爷子点点头,示意一旁苟长文给两人倒酒,而后说道:“这酒劲儿大,喝了虽能暖身,可为了明日能继续赶路,你最好量力而行,不可贪杯。”
额日勒和克听得不置可否,这时苟长文已为他倒好了一碗酒,碗不大,从中飘出的酒香很是勾人。
他拿起酒杯向老爷子示意了一下后,直接灌进了嘴里,而后便胀红了脸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老爷子皱眉道:“叫你慢点喝,你怎就不听?”
额日勒和克听得摆摆手,直到不再咳嗽能喘匀气了才问道:“什么酒?这么烈?我从未喝过,便是最烈的青稞酒也不如它。”
第四七三章 和乐酒()
老爷子捋须一本正经的笑言道:“我家亲戚酿的,名字叫和乐酒。”
老太太听了转头瞥了老爷子一眼,心想二锅头的名也给改了?真能闹。
林芝苗干脆低着头偷着乐,不敢去看他们的表情,就怕笑场。
“和乐酒”
额日勒和克瞅着酒碗念了遍酒名,黝黑的面上已显出酒红。
老爷子点点头又道:“对,和乐酒,这酒太烈,一般人真喝不了,也就只有真汉子能喝出这酒好赖,喝时尽兴,待喝完只觉轻松和乐,这才是最美之事。”
额日勒和克听得一顿瞧向老爷子身后苟长文,又将酒碗向前一推。
“再给我倒一碗。”
苟长文未动,先瞅向自家老爷。
老爷子赶紧摆手道:“额日,你已喝了不少,不可再喝了,来,吃饭吧,待会儿该凉了。”
额日勒和克没听,只盯着老爷子道:“刚才那一点酒不算什么,只管叫他倒酒就是。”
“呃”
老爷子状似犹豫、迟疑。
额日勒和克见得一皱眉,道:“怎么?给尝了一口便不给了么?哪有你这般请酒的?没得意思。”
他说着便要起身离开,老爷子见了赶紧伸手将他拦下。
“好好好,罢了,给你就是,只不过你自己须要仔细着些自己的酒量,莫要喝多了耽误明日行程才好。”
额日勒和克嫌他聒噪,摆摆手只示意苟长文过来倒酒,待又倒满一碗酒,两人开始喝了起来,这一次额日勒和克没再一碗干,不过一口下去也不少。
其实老爷子也挺长时间没喝这么烈的酒了,一是一直忙活,喝多了怕耽误事儿,二也是没有个喝酒的朋友,一喝酒就想起来以前的老友,总是触酒伤情。
今日算是为了套狼豁出去了,也是解解馋。
四十六度的二锅头只是喝了两口下去后,老爷子脸上也上了酒红色,双眼也稍显出迷离之态。
额日勒和克则是越喝面色越深,一张脸已是呈现发光的黑红色了,也有些飘,比老爷子更甚。
老爷子喝了口酒赶紧嘶哈着夹了口菜,抹了把嘴后再跟额日勒和克说话时声音也高了些。
“咋样?这酒不错吧?”
“不错。”
额日勒和克喝了些酒后面上与平时相比缓和放松了不少。
老爷子瞧着差不多了,放开表情一副酒上头的样子乐呵呵的与额日勒和克聊家常。
“额日啊,不知你家中有兄弟姐妹?你排第几?”
额日勒和克一顿,将酒碗放下后悠悠的道:“我母亲生了六个孩子,现如今只有我与大哥、满达三个了。”
老爷子听了哎呀一声,很是唏嘘了一番,而后又瞧了瞧他的面色思量了一番才又开口问。
“那现在家里牛羊还有多少啊?”
额日勒和克泛红的双眼瞅向老爷子,不由叫人心中一颤,只听他沉声道:“曾经阴山脚下满是骑马的牧羊人呼喝奔驰,青悠悠的草原上遍地都是牛羊可如今在我离家之前已少了近半。”
他说着又将半碗酒灌进口中,而后看向老爷子粗喘着略控制不住情绪。
“你说,你一定会帮我寻找医治羊群的方法对不对?如果你做不到”
“那是一定的。”
老爷子这会儿也不跟他掰扯这个,只点头答应,而后又问他:“我知现在草原上一定艰难,可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你们就没想过别的办法?比如外出务工,或是做些买卖?这样也可养家不是?”
额日勒和克呵呵一笑,好似嘲笑老爷子无知。
“你们南人最是奸猾,务工?买卖?便是每年你们皇帝给的那么多回礼在回程路上拿来买粮,也买不来我们草原人一年的饱暖,那粮食里还掺了大半的沙子,你说我们若是出来买卖,拿什么买卖?什么能比你们皇帝的金银珠宝更值钱?”
老爷子听后只感惊愕,简直不敢想象那些无良商贩怎么能缺德到这个程度。
额日勒和克看着老爷子惊呆的样子好笑的接着又恶劣的龇牙咧嘴道:“南人从来只用鼻孔看我们!哪里瞧得起过我们?只有叫南人知道我们草原人的厉害!也才能叫南人害怕!不敢再随便欺骗我们!不敢再瞧不起我们!”
老爷子听出他言语中的恨,看着表情阴狠的额日勒和克心中无比悲哀。
额日勒和克又慢悠悠的道:“你应该庆幸,此次来朝贡的不是我大哥,否则”
老爷子听了嘴唇嗡动半晌勉强静下心后接着与他沟通。
“不管南人如何不去管他,我们只说若是草原上能自给自足,你们能停止掠夺无辜百姓吗?”
额日勒和克再没有表情,久久瞅着老爷子后猛然起身,又低头瞧了老爷子一眼后转身走了出去,同时留下一句话。
“如此想的也就只有你一人,你先将羊瘟治好再说吧。”
等人走后老爷子整个人低沉下来,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老太太担心的守在旁边一直一眼又一眼的看着他,老爷子感觉到老太太的担忧转过头笑了下,就是看起来有些勉强。
“没事儿,我就是瞎担心,像他说的别人还不一定咋想呢,我自己瞎想也没用。再说了,还不定到咱们回家前打不起来呢,不想了唉”
末了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还是放不下。
柳真和苟长文已将帐篷里收拾干净退了出去,剩下老林家三口人。
林芝苗觉着老爷子想的有些远,眼前的事儿还不定啥结果呢。
“爷,咱先别管那些了,先想想咋治这羊瘟吧。”
老爷子瞥了她一眼,“治啥治?那草原上的羊群就算死了一半你知道剩下的有多少?多少药才能治好?真要是有有用的药方,买不起药的时候不还是得去抢?反正到时候方子肯定给他弄,能弄来几个就弄来几个,到时候让他自己回去试去吧。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药方,而是什么能让他们死再多羊也能好好继续过日子。”
第二日队伍又早早开拔继续前行,一路上一直也没瞧见过有其他行人,或许瞧见这边大队人马早就躲远了吧,只有每段州府间有骑兵交替‘护送’,却一样离的远远的。
一日一日枯燥中行进,一行认终于在十二月二八日赶到了京城。
第四七四章 入京()
车队行至十里亭,众人皆在遥望京城,却未注意那不远处亭中遥望之人。
“爵爷!爵爷!”
老爷子正开窗向前遥望,听见熟悉的喊声赶紧循声望了过去,眼见着营茂从十里亭中向自己跑来,赶紧叫停了车。
“营茂!可算再见到你啦!”
老爷子激动之下一边喊着一边急急下了车,娘俩跟在身后也下来了,更不用说后边车上宋氏父子,激动之下干净停了车跑上前来。
“恩人!恩人!我们来啦!”
“恩公~!我们来啦~!”
此时营茂已大步来到跟前,见得老爷子激动之下深深一揖:道“营茂拜见爵爷,拜见夫人,拜见小娘子。”
老爷子乐呵呵的将他扶起,一边说着话仔细打量了一番。
“免了,免了。你我之间何须这些虚礼,嗯,比起那时精神多了,好、好、好,对了,你已知我受封之事了?”
营茂高兴的咧着大嘴,点头道:“是,这消息已在京中传开,营茂岂能不知?爵爷!为何此时才到?营茂等的好苦。”
他说着向前方停下的车队瞥了一眼,微皱下眉又松弛下来。
老爷子听得他问轻叹一声,想起苟长武又是伤心事。
“此事说来话长,却是长武有些不顺,这不这次没有跟来,要等些时日才能再见到他了,这些待落脚后再一一细说。今日见了你却是高兴事,听你刚才这话是等了不少时候?”
营茂又左右瞧了瞧,而后点点头小声道:“是,营茂本是奉爵爷之命送土豆进京,因干系重大却是不得私自离京,这一段时日也是向上峰说明原由告了假,才由几位同袍‘陪同’来此等候爵爷,今日总算盼来爵爷茂心中甚是欢喜。”
老爷子循着他所指方向瞧去,只见正有一群同营茂一般穿着军服之人正朝这边走来。
营茂伸手指着众人一一介绍后众人又是一番见礼问候,自然少不得感谢。
热络寒暄一番,营茂又小心问与北狄人同行之事,话语间对北狄人防备不小,而营茂众同袍已有意无意间站在中间晃荡着将两边隔了开。
老爷子摇头笑道:“无事,只不过正好于曹州相遇,且还是同路,便一起入京罢了。”
营茂瞧出老爷子话语中未尽之意,心知此刻不是细说之时便也不追问,只点头后又与大家寒暄两句。
就在此时,本来已反复阴沉了月余的天空之上突然下起了雪,大家呆呆的望着天空失神间雪越下越大,沾染了人们激动的脸庞还有湿了的眼眶。
“雪雪?”
“下雪了终于下雪了”
众人口中喃喃,喜的静静享受这一刻。
林芝苗望着落雪的天空心情复杂,正在陷入回忆时手被老太太握了起来,她转头看老太太,只见老太太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
“我大宝就是个福星,走到哪儿都能带来福。”
“奶,是咱们一家都有福,谁都拉不下。”
娘俩傻乎乎的搂在一起乐了起来,林芝苗心想原来好像不在意的事情其实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呢,要不怎么能刚下雪心情就这么好?
也不知道那边现在下雪了没有?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
老爷子此刻望着天空也湿润了眼眶。
“这雪下的好啊,下的是时候。”
营茂于一旁听得心中一动,望向老爷子喃喃道:“爵爷真是大衡福星么?”
大家欣赏片刻不再停留各自上车上马继续前行,营茂与一众同袍一同骑马随扈在老林家马车旁,不时与车里的老爷子谈笑着。
又行进一段路,北狄人马自然而然分成了两拨,只余几十人与老林家一同入京,其他千余北狄人驱使着马车与羊,向另一条路拐了过去,行动间很是熟练迅速。
待入京城大门时天已渐暗,从外瞧着眼前巍峨城墙好似长远过百里,高耸至叫人抬头遥望,叫人赞叹非常。
众人从朱雀门中进入,入眼便是一副盛世豪景繁华景象,三口人干脆将车门打开望向外面,迎面只见银装素裹的长长街道上已然尽数张灯结彩,到处亮如白昼,犹如游龙一般,且依旧车水马龙往来不断,行人熙熙攘攘、高声谈笑,便是经济叫卖之声亦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漫天的雪花飘落,人群中更多的是对这场雪的赞叹。
路过人群时,不时有雪球从眼前飞过,亦有脂粉香气随寒冷的空气窜入鼻间,同时传来的还有各色打量与媚眼。
三口人瞧着新鲜,大街上不管男女都这么大大方方的到处勾搭,一点也不嫌害臊。
老太太瞧见了便轻啐了一口,啐完了接着张望,而且也一直是个笑模样。
老爷子看着看着感叹道:“这才是盛势啊!你们看看这些人,各个都活的跟个神仙似的!”
林芝苗笑着接道:“爷,我看着这里除了没电哪儿不比咱们那儿差,咱们以后以后就在这儿定居吧。”
不多时,与令有接待的额日勒和克等北狄人分别,老林家马车赶到了驿馆。
营茂一位同袍已先行一步去通传,三口人也纷纷下了马车,踏着雪向驿馆中走去。
就在进门时,驿丞携众小吏匆匆出来相迎,见了老林家三口人赶紧深施一礼,口中称颂感谢恭维不断。
三口人已习以为常,老爷子上前自然的将人扶起又是互相一番和乐恭维后进了驿馆。
这一次驿馆中直接给老林家分配了一套三进的院子,进院开始便灯火辉煌,院中虽同样幽静却又多了份韵味,便是室内家具与小件摆放也多了些贵气。
这一次驿丞不只使小吏上前帮忙卸车、跑腿,又唤来几名童婢入内,交由老太太使唤。
“下官瞧着爵爷与夫人、小娘子并未带太多家人在身旁,便自作主张送来些粗使的童婢,夫人若有用尽管使唤,若是不得用只管打出去,届时下官再为您寻更好的。”
“奴婢见过爵爷、见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