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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告示贴出果然立时轰动了整个泰安县,并越传越远。虽然刘县令告示上有意模糊出事地点,可惜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刘府墙缝里还是透了风,终究是被人传了出去。
老主簿瞧着刘县令萎靡心焦却也无法,仔细想有哪里错过,有想到过之前被夫人霸占去的石场村,却也只是一晃而过,思来想去想不出来只能整日里一同愁眉不展等待着消息。
第三日里,老林家再次将赏银往上提了一档,两百两,并且自家人也没闲着,除了林芝苗三口人留守外,其他人皆出去打听消息。
宋桂刚从榜下打听着路过,刚要走过路口便被人勒住推进了小路口里,受到惊吓的宋桂刚看清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是你?!”
苟长武被劫已有三日,到石场村有一日,此刻被关在小黑洞中,只有斜上方一口一米高的小洞能见着些偏斜的阳光。
已经三日滴水未进,苟长武觉着自己可能熬不过去了,眼泪已经流干,双眼犹如咽喉般干涩胀痛。
他无力的趴伏在地瞧着头顶的那一点点光亮,此刻心知再无幸理,已不求其他,只求着老天爷让自己死前能再见一面哥哥与老爷就好了。
“老爷哥哥长武快不行了”
“哎!死没?哈哈哈哈!”
眼前的一点亮光被遮去大半,苟长文记得这声音,记得这张脸。
“诶!瞧见我手里的东西没?想不想要?啊?想不想要?”
福安说着将手里的破口大海碗稍稍倾斜了一些,从里有浑浊的水流了出来。
苟长文瞧见双眼发热,喉咙干渴的使劲咽了咽口水,他控制不住自己朝着洞口爬去。
“诶!爬的太慢了!爬再快一些!哈哈哈哈!来呀!爬到了就给你!快点!”
听得他这话,苟长武停了下来,抿抿干涩的嘴唇最终又爬了过去。
“乖,真听话,来呀!”
福安逗着苟长武,等人爬到了跟前却不肯给了。
“你说你家老爷与小娘子是贱人、是杂种,我便将这碗汤给你,如何?快说!说了便能填饱肚子了,啊~!”
苟长武听得一愣,瞬间睚眦欲裂,死死瞪着福安终有泪盈满眼眶,却被他死死咬着牙将哽咽忍住。
“呵,你倒是忠心,可惜人家此刻说不准已忘了你,你便是再忠心无用了也会被弃掉。”
苟长武听得咬着牙也没能挡住嘶哑的哽咽悲鸣。
“呜不会不会老爷不会忘了长武不会”
福安气的面色狰狞扭曲,好一会儿才又换上笑脸,手里的缺口碗也扔到了地上。
“哼,也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也好,且让你多活几日,待你人不人鬼不鬼之时再将你放回,到时再瞧瞧谁还认识你。”
他说完便离开了,不知这话不止没能打击到苟长武,倒更使他心中有了期盼,若是能有那一天
苟长武想的更加口干舌燥,此时再瞧向不远处的破碗,里面的汤水此刻已洒了大半,他用尽力气爬过去将剩的一点馊了的汤水倒进了口中。
要活下去。
第二日开始,苟长武便被人驱使着出去砸石头,本就饥渴无力,哪里使得动锤子?就这样这一日里不知挨了多少鞭子,却咬牙应是挺了过来。
待到晚间,他并未被赶回昨日的小洞中,而是和其他二三十个小子们一起被赶到了一个土窑子里,这些小子里多大都有,十多岁的也有,几岁的也有,只一个个麻木不仁的样子瞧着叫人唏嘘。
苟长武第一日里累的险些虚脱,吃饭时也争不过其他小子,只勉强舔了个碗底后缩到角落里心心念念着活下去,边默默用破衣服条裹住手上的伤口。
就在此时有一小子来到他身前,突然伸手上下摸了摸他穿的衣服。
“哎~!你们瞧瞧这小子,穿的衣服料子还挺好。”
“嘁,穿的再好有何用?不还是被送进了这鬼地方成了石孩儿?”
几个大小子围了过来,一边扒拉着他一边说道着。
“你们我我不是石孩儿?”
“不是什么呀?啊?”
苟长武本就头晕,被他们推攘的更加气闷。
“我是被人绑进来的我哥哥与老爷一定在等我。”
众人听得默了一下,其他小子也慢慢聚了过来。
“等你?怎可能?别想那好事了,哪里有那好心的人呦。再说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来去自由么?”
苟长武听得又气又急,只觉着这里的人都不是好人,总要坏自家老爷的名声。
“不是!不是!我家老爷是好人!是大好人!此次治疫方便是我老爷献出来的!再没有人如我家老爷般心善了!”
他一连串的猛吼道,可惜嗓子干哑,声音不大,可这也震到了一帮小子们。
好半晌才有个小子小心问道:“你说你家老爷献的治疫方?”
苟长武点点头,带着鼻音回道:“嗯。”
“那你怎会被绑到这里?”
提到这个苟长武便气的咬牙切齿。
“他们嫉妒我家老爷,特地使的坏。”
那小子长长的啊了一声,道:“原来你老爷也自身难保啊。”
“不许胡说,我家老爷厉害着呢,是我自己没用,呜”
众小子听得他的哭诉蒙头蒙脑的互相瞧了半晌,另一个小子咬咬牙又问道:“若是你能跑出去,你家老爷真能再要你?”
第四三三章 长武与石孩儿2()
苟长武骄傲的狠狠点头,那目光中满是生的火焰。
“能,一定能,老爷还会为我报仇!”
“”
“我呜我也是被偷来的,呜我爹也一定在到处寻我呜”
“呜我也是呜”
大家瞧向那哭诉的小孩子,都沉默了下来。
那孩子越来越大的哭声到底招来了守卫,铁栅栏被敲的梆梆作响,吓的小子们就地蹲了下来。
“吵什么吵?!明日不想吃饭了不成?!还不快睡?!再吵挨个拉出来抽鞭子!”
屋里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苟长武又听得有人问自己话。
“若是你能跑出去找到你家老爷你能求你家老爷回来救”
“老三,你还惦记着这些没影的东西,上次放走的你忘了?可曾回来过?别做白日梦了!”
屋子又安静了下来,苟长武好似能听到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声。
“能”
“嗯?”
“我家老爷是好人,我出去便能救你们。”
第六日,老林家又加了一百两银子,满城哗然。
苟长文跪在地上不顾劝阻硬是给老爷子、老太太和林芝苗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满脸胡茬子遮不住憔悴消瘦的脸庞。
“长文的命这辈子都是老爷、夫人与小娘子的。”
这汉子只这一句话之后便静静的跪在那里不动,好似失去希望、行将就木之人。
老爷子长叹一声,伸出手将他扶起。
“唉你先起来,还有希望,长武还未找到,我们不能先放弃,你放心,一日未找到希望,我们便一直找下去。”
众人彼此安慰片刻后又出门打探消息,林芝苗凝视宋杰的背影好一会儿,最终没有声张。
而宋杰完全不知,只强打气精神朝着王宅走去,待走到地方他又煞白着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从一旁小门进去。
“你来了?”
宋杰看着眼前颓废疯狂的王老爷不知说甚,瞅瞅左右曾经繁华宅院此刻只剩破败,满堂仆役也人去屋空只剩老管家,即便是这样也要抓着我不放么?
“王老爷,之前我已说过上次我已将我父子两代的恩情皆已还清,您还找我来做甚?”
对面王老爷听得一瞬间扭曲了脸,又即刻平静下来,叫瞧见的宋杰心里直打鼓。
“你说还完就还完了?我怎不知?”
他近身绕着宋杰来回打量着,好似不经意般问道。
宋杰听得捏紧了手指,颤声道:“王老爷贵人多忘事,上一次贵宅账上出了纰漏,不还是我顶的罪么?”
“你顶的罪?!你顶的罪为何此刻好好的站在此处?为何我王家所有家产被充公?!你爹是怎么活下命来的我瞧你是真忘了!你这恩将仇报的混账东西,还敢顶嘴?!”
王老爷气怒到贴近宋杰怒吼声中更显癫狂,那身上难闻的气味也叫人难忍。
宋杰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自己活着这是不争的事实。
“怎不说了?”
王老爷见他好久不说话,便接着道:“听说你如今飞黄腾达了?那位献出治疫方的爵爷可是喜欢你这调调?”
“”
“不要着急,听我说完。你如今过的好,王某作为旧主很是替你高兴,不过,你也瞧见我如今光景了,虽你发达了,却也不能总是有求于你。如今有一事只要你做了,我便既往不咎,你我从此再无干系,如何?”
宋杰几次欲发作,最终妥协问道:“还请王老爷说话算话,只此一次,你我便再无瓜葛。”
王老爷听得一笑:“好。”
苟长文拿着弟弟的画像马不停蹄的到处去问,哪里偏僻便往哪里去,可惜问了一日也未曾打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如此一致寻到黄昏时苟长文才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转,待他走到门口时正好与同样魂不守舍的宋杰相遇一听走进去,同样满腹心事,谁也没注意谁。
夜里待大家吃完饭散去,林芝苗将宋杰单独留了下来。
“你有什么要说的事吗?”
林芝苗只瞧了他一眼,便直接问道。
宋杰听得吓了一大跳,慌乱了一瞬赶紧摇头道:“没没有。”
林芝苗又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直瞧的宋杰心惊肉跳。
“唔真没有什么要说的?”
“真没有。”
气氛凝滞一瞬,林芝苗闭着眼挥了挥手,待人走了才喃喃道:“唬谁呢?”
第六日,苟长武嘴里不停念叨着回家、回家、老爷、哥哥,努力习惯了每日里不停的挥锤砸石,挨的鞭子也少了,除了福安总没事了来抽两下。
一天的活做完,一群小子混在一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窑洞里,安静的等待着夜食。
夜食还未来,苟长武惊恐不安的透过栅栏借着月光瞧向外面地上躺着小孩子。那孩子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此刻正艰难的努力喘着气儿,身上缠绕的破布条子遮不住满身的伤痕。
“他他会怎么样?”
窑洞内本就沉默,听得苟长武颤抖的话音更是凝滞了一份。
好一会儿才有人低声道:“还能如何?不过是个死。”
又有人接道:“死?看怎个死。”
苟长武听得脑子嗡嗡响,嘴巴嗡动好半晌才问出话来。
“他他们不给他找大夫么?”
“找大夫?嗤、找大夫来看从哪里下刀子么?不如找屠户。”
这话差点叫苟长武吓出尿来,他憋哭憋的整张脸都皱巴到了一处,又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甚甚屠屠”
“唉你当那些看守为何各个身强体壮?石孩儿大补啊。”
苟长武不敢再问,也不敢再看,缩在角落里惊恐的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不一会儿便有人骂骂咧咧的送了一桶馊味弥漫的夜食过来,踢了离的近的小子们几脚才转身出去。
待他们刚出了门,本来安静的小子们疯了一样跑到桶前争抢馊菜汤。
苟长武依旧惊恐的抱着头缩着,一会儿想着回家,一会儿想着屠户与屠刀,眼里的眼泪没停过。
“诶!”
忽然有人踢了他一脚,苟长武哆嗦了一下抬头看去,一只破碗递到了眼前。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跑。”
低头看着手里的破碗,苟长武眼泪流下来滴进馊菜汤里晕开一圈圈涟漪。
一群小子抢过夜食后直接并排躺在地上睡的死沉,有的还在打呼噜。
苟长武浑身又累又疼,脑子里混混沌沌,怎也睡不着。他瞧了眼栅栏外的月光,蹑手蹑脚的来到栅栏前向外头地上瞧去,那个小子已经不见了。
第四三四章 愿()
远处有篝火闪耀,苟长武呆呆的望了过去,只见好多壮汉正围坐在一处吃着肉、喝着酒大笑着。
苟长武瞪大干涩的双眼仔细望了一会儿并听了一会儿后猛的捂住嘴蹲到了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
“唔”
他捂紧嘴巴不让自己出声,亦是不让自己吐出来,眼泪又汹涌的流了下来。
“快睡吧,别看了。”
“唔嗯”
苟长文被旁边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待反应过来逃命一样跌跌撞撞爬回了自己的位置,听着身后传来的长长叹息声抖了一宿终未能入眠。
第二日早起苟长武未能吃下一点东西,做活时亦拼命的闭着眼睛砸石头,磕飞的的石子儿砸到脸上也没有去管,疼的厉害只默默擦了血迹继续砸石头,福安过来抽他逗趣儿时更拼命的砸石头。
第九日,老林家直接将赏银提到了一千两,苟长文吃不下睡不着,不只消瘦,双眼也变的浑浊,老爷子跟着上火上的嘴上又起了泡。
刘县令每隔两三日便硬着头皮来拜访,瞧着他们如今样貌还有攀升至此的赏银,心中越发惶恐难安,心内亦恨透了尚夫人与福安,转身回去气怒之下便将福安所行人神共愤、十恶不赦龌蹉之事详实书于公文之上。
待刘县令停笔正犹豫要不要送出时,老主簿刚进屋便焦急喊道:“明公,昨日夜里县里又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子失踪,至今加起来已有五个了。”
刘县令听得眉头又更皱了两分,瞧了眼手中手书将它递给了老主簿。
老主簿快速阅览一遍惊道:“这明公是要”
“如今县里出了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无论如何已不是我等能压下的了。最可气便是那福安,不只于我等眼皮下劫掠朝廷命官子侄,更是于县里多次作案,此事必要报与知府。”
老主簿听得又仔细瞧了一眼手中公文后递了回去。
“若真要如此还请明公再润色一番,此事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刘县令点头接过,又重默了一遍,未盖印便使人速递于知府,心道如今我且跑不了干系了,你也别想跑。
苟长武使劲挥舞着锤子,右手脱力便换左手,努力不使自己停下里。
福安又来抽他取乐,连抽了几鞭子便累的气喘吁吁,见他只是被抽时抽搐两下且手中活未停便心中大怒,又用蛮力抽了两下。
“啪!啪!”
“唔唔”
“呼呼你倒是乖觉,怎的?认命了?”
苟长武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侧头红着眼眶瞧福安。
“你说要送我回去,什么时候?”
福安听得竟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个蠢货!我说什么你竟然都信?!你别忘了是你爷爷我将你送进来的!你觉着我还能将你送回去?!别做梦了!小杂种!你再瞧瞧你那张脸,便是你亲爹来了也认不出你来!死心吧!你等着在这里劳作至死吧!”
他说完得意的继续哈哈大笑着离开,留下苟长武低着头颤抖着满是伤痕的手摩挲棱角分明的石头。
第十二日,中秋节,驿馆里老林家暂住院落中从早开始便有人送来酒席,碟盏中物样样精细,还说今日一直有宴,夜里更是将于院中摆赏月宴与供桌。
这一切皆是刘县令特意命人置备,自己却是不敢再来打扰。
大家一早对着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