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要官人信我,便不惧其他艰险,营茂本是战场上提着脑袋讨饭吃的厮杀汉,不知哪日战起稍不留神便要马革裹尸。而若是今日官人成全,事成之后必定名扬天下,如此,便是身死亦是甘愿,此乃营茂所愿,求官人成全!”
老爷子看着认真作揖,求了又求的营茂,最终下定了决心。
“好,既然是你所愿,那便做吧。”
“谢官人!”
“天色晚了,明日早起再走?”
“可,听官人的。不过,待会儿营茂还要去寻陆大夫一趟,缺失药材须记下,还有守城兵丁亦要打点明白。”
老爷子点点头,道:“嗯,去吧,有需要便寻俺,俺们共同出力。”
两人话别,营茂出得后门到了马棚,待苟长文又将马身上喷了遍药,戴上口罩便出了门。
这一路上比起上一次出来更显乱相,人人提防忧虑,好似防备豺狼。
他不愿多瞧,干脆催马直奔陆大夫处。
陆大夫本是愁眉不展,见营茂寻来才略展笑颜,随即想到找自己极有可能是求药,眉目又愁苦了起来,哪里有药了诶?!
“小兄弟何事前来?可是官人有何吩咐?”
“并非官人有吩咐,却也与官人有关。”
听说不是有事吩咐,想来便不是求药,陆大夫这才神色稍缓。
“哦?不知何事,愿闻其详。”
“官人现已知晓镇上有几味药材断绝,甚是忧心,故想要冲出城去购买药材,同时将药方散出去救活更多受疫病困扰之人。营茂不才将此重任揽了下来,还请陆大夫给张药材单子,并助我与守城兵丁打点一番。”
听到一半陆大夫便已激动异常,待他说完整个人扑了上去,双手紧紧抓住其臂膀,哽咽至不能言语。
“……真……真的?此事当真?!”
营茂点头应声,道:“当真。”
“好好好!既然你愿冒风险出城寻药,老夫自当尽全力相助!随我来!”
陆大夫之后又寻了其他大夫与耆老,多方奔走,期间有兵丁认出营茂,本惊骇莫名差点叫破,待听得他竟要冒险出城为镇上人求取药材,便立时闭紧了嘴巴,面上亦变的极为崇敬。
如此商议半晌,最终定下了明日营茂出城之计,才满心希望的散去。
明日便是希望!
第三九七章 身份与医幡()
而就在那边营茂、陆大夫商议之时,这边老林家三口人也在商议。
“他说要出去买药材?”
林芝苗深感诧异,见老爷子点头便不说话了,心想都这么高尚,让自己这样的小人咋活呀?
老爷子想了想,说道:“我寻思吧,这儿连个正经的官府衙门都没有,咱们要是想弄个身份,这次他出去买药材就是个机会,我想先让他帮忙问问咱们这情况该咋办?”
“能行吗?人没到现场说啥能有用?奶,你看呢?”
“我看问不问都一样,反正到时候了咱们就得搁这破地方出去,到时候找个自己稀罕的地方现问呗。”
老太太忙活着手里的活,头都没抬回了一句,她大宝赶紧点头。
老爷子看娘俩都不同意,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成吧,不想了,等搁这儿出去了再说。还有一个事儿,这营茂明天就要走了,是不是得给准备点干粮啥的啊?”
林芝苗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一箱压缩饼干,还有一个大号保温杯。
……
待营茂拿着重新返还的铁杵回到客栈,老爷子将手里的压缩饼干和大号保温杯,还有一小瓶消毒酒精交给了他,并交代了用法。
营茂怀抱着东西望向官人心内感动,突的想到一件要紧之事。
“营茂与官人相识多日,且明日便要出城,却至今未能有幸请教恩人名讳,实在汗颜,今日还望恩人不吝告知,好叫营茂铭记于心。”
老爷子想这有啥的?还记不记的。
“林卫……”
说到第二个卫字,第三个国字没能说出口老爷子就顿住了。
坏了,之前光想着编身份了,这一茬道是给忘了。
卫国卫国,带着国字不说自己还是个外来户,保卫国家?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文字狱,要是让人抓了文字狱可就麻烦了,弄不好就是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刹那间一身冷汗冒了出来,老爷子面上不显,继续微微笑着说道:“我叫林卫。”卫字也得改。
营茂听得于心里念了一句,随后却是笑咧了嘴。
“官人,可是茂树荫蔚的蔚?”
老爷子心里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这个蔚字应该是蔚蓝的蔚,这个蔚字也挺好,名字改了就改了吧,别改姓就行,点头。
“对。”
营茂听得大喜,这可真是天生的缘分啊!
“营茂初见官人便觉投缘,未曾想茂与官人连名讳亦如此投缘,茂深感荣幸。如今只不知恩人仙乡何处?”
“……仙乡?”
老爷子一愣,随后一叹眺望远方,把最近一直在练习的话给念了出来。
“唉……你不知……我族先人于五百年前……躲避战火进了大山之中,现如今俺们一家……便是出世来……到外面行走。”
营茂听得心神一震,虽之前亦有所猜测,却未曾想自己所遇竟真是隐世高人,此刻再瞧着官人更似神人,不免心生向往,又自惭形秽。
“……难怪恩人如此豁达开朗、高风亮节,竟是有为心中忠义而弃世入山的先古遗风传承,营茂蠢笨竟一直见而不明,还请恩人宽恕。”
老爷子见他说着又一揖到底,赶紧把人扶了起来。
两人对视而笑,老爷子心想看这意思身份的事儿算是成了?
又聊了一小会儿,两人才各自散去。
老爷子上楼后,睡前会议里把关于临时改名字的经过,还有骗人的那一套说辞都学了一遍,娘俩听后点了点头。
“改名字这事儿小心点是没错,反正回家了还能改回来。再说了,既然人家问来历了,不说倒好像心虚。”
老太太听着突然笑出了声,见她大宝疑惑的看过来才笑着解释。
“我就想起来那时候全村都不知道多少卫国、建国、保国啥的,一个村里能提溜出来好几十个。”
……
一夜无话,第二日寅时营茂便早早起身,将昨夜老爷子给他装好的东西仔细收拢好,最重要的药方紧紧缚于胸前,待收拾妥当便出了门。
待他悄悄将马牵出,出了门来到街上,却发现官人与苟长文等人已开了大门等在外头。
营茂未想其他,只觉官人如此不妥。
“官人怎可如此冒险?还请快些回到屋内。”
老爷子摆了摆手,笑的亲切。
“无妨,你要出门,定要相送,不能走远,就在此处,一路平安,早日回来,家里等着。”
营茂听得热泪盈眶,深深一揖,道:“官人请多保重,营茂必完成官人所愿,早日……归家!”
待营茂骑马远去,这边苟长文极其紧张的赶紧催着老爷子回了屋里,第一时间拿出早已备好的消毒水给消了遍毒,连鞋底子都没放过。
老爷子回头望了望门外,小声嘀咕道:“会好的。”
苟长文离的近,亦小声附和道:“老爷宽心,必定会好的。”
而另一边,待营茂来到城门前,发现几位大夫与众耆老已等在城门前,陆大夫手里还抱着一杆布包的长杆子。
营茂赶紧下马向众人作揖,道:“营茂来迟,还望恕罪。”
“哪里哪里,是我们这些老骨头觉少,才出来的早些,却也只比你早了一步而已。不说这些,你且先瞧瞧此物。”
陆大夫打头上前笑着先将他扶起,并将手里包着长杆子的布包打开,再轻轻抖了一下。
“这是……医幡?”
只见那长杆子上厚厚的白布抖开,一股药香扑面而来,两尺宽的布面上大大的写着‘医’之一字,白底黑字极是醒目且厚重,再往幡头上瞧,可见上面用红漆涂抹,其上还插着一根同样涂抹成红色的鸡毛。
“正是,此旗幡乃是我等医者于紧急之时所用,若非大事绝不请出,上一次所用据闻至今已有七十余载。
今日之事堪称重中之重,乃是救济众生之大事!
我等无甚手段助你,便一夜赶工将其制出。
今交与你手,还有此幡用处要与你交代,若是路上有那眼瞎的拦路,见了此幡还不知退让,你只管杀了了事,一切因果自有我等承担,且待以后此人全族将再无医者为其医治。
来,背上它,绑紧……
只盼你今日行事万事顺利、马到功成!”
陆大夫说罢熬的血红的双眼已有泪盈眶,营茂震惊过后见他热切且激动的神色,重重点了点头。
“您放心,营茂必将完成所托,绝不辜负大家期望。”
“好好好,上马!走吧,城门马上便会为你开启,你只管纵马狂奔!”
“好。”
待城门前一切准备就绪,随着年长耆老一声轻喝,便见兵丁们用最大力气,迅速将门拉开,而后随着轻快的马蹄声,只见未全亮的夜色中一道黑色的影子极快的闪了出去!
“快关门!”
众人反应过来,赶紧又用力将城门关紧,即将关闭的城门缝隙中依稀可见那白色医幡飘荡着越行越远。
第三九八章 半路遇袭()
营茂乘着黑马于清晨薄夜中不断前行,微凉的风不断划过,带来的不是清晨的清新,而是不知分散于何处的尸臭味。
此刻就连马儿亦不适的一直打着喷嚏,营茂心疼非常,却又无可奈何。
天色渐亮,卧伏于路上的尸体逐渐清晰可见,有些不知倒伏了几日,此刻尸身连见惯了生死的营茂也不忍直视,于疫病痛苦中腐烂死去的人死相实在可怖。
营茂自知体重,本怕马儿过于劳累不敢快行,却见它又不耐的打了个响鼻,无法只好一咬牙直接抖了缰绳催促它加速奔行。
“驾!”
马儿得了命令兴奋的于短时间内加快速度绝尘而去,留下身后不断落后的死难者。
又不知跑了多久,远处有村庄进入营茂的视野,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心生警惕,如鹰隼般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方向。
……
山口镇,老爷子送完营茂没有再回楼上,而是坐在堂前继续望向窗外,由薄夜至天光大量,不知是不是因为营茂外出求药的消息传了出去,今日街面上又稍微平静了些。
苟长文端着茶水从后厨里出来,便瞧见老爷子望向窗外时宁静的侧脸,本为营茂出行牵挂担忧的心此时出奇的略安稳了下来。
“老爷,茶水好了。”
“唔……”
老爷子从沉思中转回头,看着苟长文将茶水端过来点了点头。
这时候楼上的有开门声传了过来,老爷子抬头看了过去。
“爷,你咋不上来?”
林芝苗从楼上慢慢走下来,老爷子却摆手不让她继续往下走。
“我刚才出去了一会儿。”
“我知道,不就是搁门口站了一会儿吗?”
她说着也没在意,直接下楼梯来到了老爷子对面坐了下来。
一直从旁伺候的苟长文见了,赶紧又回后厨拿了个茶杯出来,给林芝苗也倒了杯茶。
“嗯,你说你下来嘎哈呀?”
“爷,我等会儿上去。”
茶杯里茶汤清亮,淡淡茶香循着茶雾袅袅升起散于眼前,鼻间更添清香。
林芝苗浅尝了一口,微苦的茶香在口齿间缓缓流动,待咽下去又有甘甜留于喉间。
“长文这茶泡的真好。”
一旁的长文听得小娘子喜欢自己泡的茶,心中很是高兴,面上却腼腆的笑着谦虚说道:“小的初学,当不得小娘子夸赞。”
之后便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再说一句话。
林芝苗转回头看向老爷子,虽然面上平静,可她知道老爷子这时候心里肯定挺煎熬的。
她想了想开口劝老爷子道:“爷,我想营茂一定能成功,你不用担心了。”
“嗯……我不担心。”
老爷子说完顿了片刻,又接着缓缓说道:“大宝啊,你爷我活的时间长,这一辈子总共经历过三次灾难,第一次那时候还小,几乎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大人天天干农活累成啥样,可还是吃不饱啊,大人小孩儿都饿的皮包骨头了……那时候就留了印象,太苦了。
第二次就是咱们一起扛过来的那次……只能眼看着大家不好过硬挺着。
这次来这儿又是一场大旱,还有瘟疫,唉……”
老爷子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再也说不下去了,整个人都显得苍凉。
“爷,很快就能过去了,你就别伤心了,再说了,咱们不是已经帮了大忙了吗?还能嘎哈呀?”
林芝苗问完感觉不好,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这时候老爷子缓缓转了过来,表情即认真又疑惑。
“我看这儿好像没有土豆和苞米似的呢?咱们是不是一直没吃着过?”
“……”
……
营茂路过村庄时发现有好些个面黄肌瘦的村汉手中拿着绳套、铁蒺藜或大刀、棍棒,守在路口隐蔽处。
待他绕远跑过时,还很有些跃跃欲试,只不过不知是发现了他背上的医幡还是自知腿脚拼不过,竟呆立于原地目送着他并未追上前。
这景象让营茂松了口气,若是前路皆如此顺利,想来用不了两天便能赶到县城,到时只要能冲进城里便好了。
只是要如何入城却是个大问题,他一边想着一边策马前行,如此过了多时又见了一处树林。
马儿此刻已有些疲累粗喘,营茂极是心疼,如此天气奔波了许久,总要先让它休息片刻饮些水。
此时日头已偏正午,营茂肚腹中也饥饿难耐,干脆奔着那片树林子冲了过去。
待跑到林子边上,营茂赶紧下了马,将它拴到了一棵晒不到太阳的树上,便警惕的向林子里瞧去。
此刻左右除了一些虫鸣声再无其他声音,即使如此营茂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细心的前后短距离都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危险才回转。
营茂回来便瞧见马儿已经放松的开始低头啃咬地上不太茂密的草丛了,为了让它更松快一些,他赶紧将马背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又将苟长文给马儿准备的水桶打开,拿出盆给倒满,端起来饮马。
等伺候好了马儿,营茂才将背上的医幡卸下来,找了一颗大树歪着靠坐下来,抚了抚胸前的药方,一边看着马一边啃起了压缩饼干。
待吃了两块儿,营茂便遵照官人的嘱咐没有再多食用,喝了口水刚要起身,身后突然传来极轻细碎脚步声。
营茂猛然一惊迅速拿起铁杵欲要转身跳起,结果刚转过一半便被飞来的索套紧紧套住了头,随即被猛的向后拖拽的倒在了地上!
“快!快拽!用力!快!”
他刚听到声音就被突如而来的力道向后拖拽了两步,手中铁杵此时被他反握在手狠狠插入地上以免被拖走,而此时他的脸上已被索套勒的胀红,更显得他愤怒到须发皆张的面孔狰狞无比!
“快!用力啊!”
“不行!拖不动了!怎么办?!”
“唉!上!打死他!”
就在他眼见着要翻身而起之际,偏有几人快速跑上来拿着手中刀棍朝着营茂身上招呼,而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