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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如何评判?
苟自在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脸上已涨的黑红,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如此说来还是俺的不是了不曾?哼!
“苟长武!恁可知俺为何要让恁哥哥们上山打猎?!恁可知俺们这一支的由来?!恁可知若是再如此平庸度日下去,等到哪日下了九泉俺们都会是罪人?!”
第三五六章 无奈()
大家听得这话都面面相觑,原本小的时候有听老人说过一些以前祖辈的事情,可如今却都不太记得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何隐情不成?
既然把话说到了这里,苟自在也完全放开了,只见他长叹一声满脸的悲戚再也藏不住。
“尔等可知俺们这一支才是苟氏正宗嫡支?”
“啊?还有此事?”
“那山外村”
“那为何今日会如此?”
“俺未曾听说过啊。”
“俺也未曾。”
此话一出,除了村正和苟长文其他人皆无法镇定如常,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苟自在用手杖磕了磕榻沿,再开口时满面疲惫。
“今日尔等业已成人,俺就将前事说与恁听,免得都不知自己身份与责任。
尔等可知,自前朝起,俺苟氏辈出人才,且皆是武将,几代人努力直至改朝换代,祖先苟武青官拜大将军职于大周末年战死沙场,他老人家临出征前似有预料,便匆匆命俺们这一支并一些旁系、家奴连夜偷偷出走迁居此地避过战乱。
早几辈人隐姓埋名绵延子嗣安稳度日,直至俺爷爷那一辈才出山,想以武勋重振家业,再现祖宗荣耀。
可惜他们或战死于边关,或带着伤病回转,再接着就是你们爷爷那一辈,我这一辈,一样如是终是未能成事。”
大家听到这里皆沉默而立,听着苟自在缓口气继续娓娓道来。
“这是祖祖辈辈的希望,岂能轻易抛却?平日叫尔等勤练武,以为是玩闹?如那上山打猎确是危险,却哪里能比得过万军之中搏那一线希望?若是能得贵人青眼得他推荐,以武入举、或先谋个一官半职再一步一步入得朝堂岂不比做募兵于战场上搏命更容易些?”
大家面面相觑半晌,其中一个较瘦弱之人畏畏缩缩的问道:“大爹说的虽是有理,可俺为何从未听俺大提起过这些?”
苟自在瞅了他一眼,无奈的闭了闭眼。
“俺们这一辈本打算做最后一搏,能成则成,不成便断了这念想。就是俺原本已抛了这念头,只想着有生之年护尔等周全即可,却没想老天给了俺们一线希望,恁说俺要不要抓住?”
苟长文此时慢慢站了起来,直直的望着苟自在,沉声道:“大爹,俺知恁想法,可俺更知若要成事,靠他人终是落了下乘,无论何时还是要靠自己才能堂堂正正的立足于世,不负祖辈威名。”
苟自在面色渐变,最后咬牙恨道:“恁说的容易,就靠恁那张呆板的夜叉脸?怕是个伍长都要给恁小鞋穿!上了战场怎死的都不知道!恁以为恁手上有点功夫就了不得了?恁父祖辈哪个不比你强?!一边儿待着去!”
“”
苟长文未曾想大爹竟然如此看待自己,顿时瞪大了眼睛愣在当场。
苟自在骂完依然阴沉着脸面环视众人,将众人看的纷纷闪躲。
“今日告诉尔等这些,不为别个,只为让尔等明白山外村昨日所做之事何等大逆不道!近日一桩桩一件件尔等心里都清楚,还有他们能够绵延子嗣壮大至今,亦是我等祖辈用命换来的!现如今竟对俺们做下这等龌龊之事,今日若是咽下这口气,恐怕他日俺们就是啥也不做,也同样要再次遭灾!今日俺要打上门去,找那老货理论个清楚,再拼他个你死我活,尔等可敢与我同去?!”
大家彼此看了一眼,都看了跃跃欲试。
“敢!”
“敢!”
“俺都听大爹的!”
“俺们随大爹同去!”
躲在一边看着的老林家爷俩,猜测着他们到底是为了啥这么激动。
“不会是这兄弟俩干了啥坏事儿,现在要收拾他们俩了吧?”
“再看看,要是”
“要是啥呀?爷。”
“没事儿。”
老爷子本想说救救他们,可一寻思这是人家家里事儿,再加上自家现在够麻烦的了,就没说出口。
一想到来了三天了,一点学问没学着,还竟凑热闹了,他自己也挺闹心。
那边只见一大帮人都动了起来,先是有人过来搀扶起了苟自在。
“苟长武!恁犯的错等回来以后再算,现在给俺滚回家闭门思过去!”
苟自在说完转头看到苟长文接着道:“恁也是!滚回去好好教教恁兄弟!哼!”
兄弟俩被撵走了,剩下的人聚在一起合计去多少人,咋去。
老林家爷俩正好在苟长文兄弟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待得两边碰上,老爷子先上前查看了一下苟长文的后背。
苟长文虽依然一张没表情的脸,却能从他古铜色的面皮上略见红晕。紧跟在旁苟长武则是一直在抹眼泪,那眼泪总也流不尽似的,半截袖子已被浸湿。
老爷子往人群那边看了一眼后转身走在了前头。
身后背着苟长文的壮汉,满面的不自在,略带气愤,却又显尴尬,最后背着人只能跟着往前走,边走边瓮声瓮气的跟苟长文说话。
“保长,俺信服恁说的要靠自己的话。”
“唔”
老爷子带着他大宝到了自家那一趟拐个弯就直接回家了,苟长文兄弟看着他回去的背影不知想些甚,苟长武更是站住看着老爷子的背影连哭都忘了。
长文回头见弟弟的不动,于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长武,回家了。”
“哦。”
长武答应一声,才依依不舍般转回头跟了上来。
苟自在很快定下了人数,昨夜死了八人,还剩二四个壮年,其中一个现在动不了,只剩二十三个人了,留下四个看家看孩子,剩下的十九人和苟自在一起坐唯一的一辆老牛车去山外村。
“大爹,恁身子”
“无碍,官人赐予仙药,早上吃一丸,暂时无甚疼痛,待不舒服时再吃一丸即可。”
“那大爹,可要知会官人一声?”
苟自在坐在牛车上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莫去打扰官人了,俺们去俺们的,这事儿跟人家无关,之前还带累了人家,且官人即已为俺们做了这么多,也不能总是指着人家,没的讨嫌。”
“是。”
“走吧。”
牛车拉着苟自在,领着一大伙人就这么嘎吱嘎吱的朝着山外村去了。
林芝苗把狗拴在大门口,再搁院子里放了三张带遮阳伞的躺椅和摆满瓜果零食的小桌子,然后和老爷子老太太一起躺在躺椅上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诶呦,可算是清净一会儿了。”
可惜她这话说的太早了,没多一会儿大门外的狗就叫了起来。
“爷,我好恨。”
林芝苗无力的说道,岂止是恨,都要无奈死了。
第三五七章 报恩与报仇()
第三五八章 罪名()
第三五九章()
待众人红着眼睛面皮涨的黑紫,苟自在才吐露了口。
“还说各位老人儿也多有参与。”
“不!绝无可能!”
老头儿们全都摊了,不管他最后说没说,今日此事依然把所有人都绕了进去。
此刻最为年轻的一位族老好似想到了什么,猛然跳了起来。
“不,不对!之前里正说好要用福儿换亲,与恁山下村好处,换来恁居中调解,平息贵人怒火免于罪责,怎可能有此恶事发生?!”
“可不是?!之前明明都说好的呀!”
“恁确实不是为了公报私仇才有此言?!”
苟自在听到此处心中一动,他未曾想这其中竟还有如此隐情,若是他们所说属实,那
“他却未曾如此说过,再说那福儿可是他的心头肉,如何舍得换亲来与俺们好处?此话拿来哄一哄无知小儿尚可,于俺面前还是省省吧。”
“不不不!此事千真万确!千真万确!若是恁不信,俺们马上就可去联系此事”
其中年岁最轻者怕苟自在不信,赶紧赌咒发誓,却又被一花白胡子老者喝止住。
“等等!”
花白胡子转回头看向苟自在,面露疑惑之色。
“恁说这些话到底是何居心?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难道一定俺们全死了才甘心?”
苟自在听罢阴恻恻的笑出了声。
“恁这话就错了,难道是俺让尔等去做那龌蹉之事?是俺推着尔等往死路上走?恁自己做的孽,如今却来问俺?年纪越大野心越大,也越见糊涂了!”
“恁!”
苟自在摆了摆手,仿佛不在意般说道:“俺今日来此绝无他意,只是想先见各位最后一面,罢了,见也见过了,贵人还在家中等着俺回去侍奉呢。如此,自在便告辞了。”
“等等!”
还未等苟自在起身,那花白胡子老者终是没能忍住服了软。
“恁到底要如何?”
“俺要如何?恁这话问的奇怪,俺已经说明,不是俺”
花白胡子老者祈求般看向苟自在,话语里多是哀叹。
“俺明白,是,都是俺们的错。俺只问要如何才能躲过此灾?”
苟自在正襟危坐,闭着眼好不容易才把弯起的嘴角压下,再睁眼小老儿更显冷然。
“要俺与贵人说项饶尔等一命,不无不可。”
“恁说。”
“不是说要用福儿换亲吗?可想好要与哪家换?”
“之前说好的占山村”
“换一家吧,苟仁德之前求的就是那一家,恁觉得”
“好好好,换!”
几人都未曾想那里正竟然胆大如斯,转过头看向他的目光多有惊疑嫌恶,再互相对视一眼,小声说了几句,才转回来看向苟自在。
“石场村如何?”
石场村离此地三四十里远,那村里人多为莽汉鲁夫,山高路远的,可以说若福儿去了,以后想回个娘家都不可能了。
“唔,还有一件事。”
“还有?好,恁说。”
“俺们嫡支要正名,还要拜托各位了。”
“”
待大家谈妥,苟自在要出门之际停了下来,再次了结了首尾。
“今日之事俺可以代各位隐瞒,可若是恁村里人说错了话,再惹出事端,那时真就与俺无关了。”
“”
一群老人儿望着苟自在离去的背影,心里凄苦无人诉,胸中恼恨无处泄,转头望向里正尸身,恨不得拖起来鞭尸才好。
“村里可没得余钱为他发丧大办了。”
“做出这等丑事,他还想要甚体面?”
“体面不说,只怕到时又惹的贵人大怒。”
“唔,那便让孩子们去备一副薄棺吧。”
苟自在志得意满的上了牛车往家中回返,一路上望着远处的青山白云,心中从未有过的开阔。
“尔等如今都见识到了贵人的威能了吧?”
大家本来都极开心,听闻苟自在这话面上便多有尴尬。
“爹,如此真好?”
苟自在抬眼瞅了村正一眼,再低头深深一叹。
“恁啊如此愚钝,以后等俺没了都该如何是好?”
家里正在跟苟长武学习新文化的老林家三口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苟自在当成虎皮拉出去扯了回大旗。
学了没几句话,林芝苗就让那奇怪的发音绕懵了,老爷子倒是比她学得更加积极认真。
“爷,我出去弄点吃的回来吧,要不让人看着咱们啥都没有该怀疑了,放心,不走远。”
老爷子头都没抬,直接点点头答应了。
“唔,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得快点多学点这边的发音,差不多就赶紧走。”
末了又加一句:“早点回来啊。”
这一天时间苟长武将语速放慢与他解释,老爷子稍微掌握了点他们的发音方式和技巧,多少能比原来更清晰的多听懂一些词汇了。
等到苟自在他们回来,这边的教学也正好暂时结束了。
苟自在回返家中后,没等休息多久又亲自过来跟老爷子道了谢,俩老头似模似样的慢慢聊了两句,待到苟自在乏累了才告辞离开,临走前他瞥了乖巧的候在一旁的苟长武两眼,最后也没说什么。
苟长武本想留下,可村里还要开会,不得不离开,走时亦是一步三回头。
他嘴里的橘子糖还未完全化开,那味道是如此香甜,摸着怀里的几块儿糖,他想哥哥尝了味道一定也欢喜。
待苟长武到了前面,大家都已等在了那里,连他哥哥也被人背了过来。
“哥哥。”
苟长武走过去,小声的叫了人,小心看着哥哥脸色靠了上去。
“唔,瞅什么?恁长念哥哥一直伴着俺,可比某人做的好多了。”
“嘿嘿,哥哥,今日官人赏了俺几粒糖果,味道好极了,待会儿哥哥也尝一尝”
兄弟俩小声聊了一会儿,便听得苟自在用拐杖敲了榻边,大家都知大爹是要说话了,具都安静了下来。
苟自在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说与大家听后,将目光递到了苟长武身上。
“”
苟长武见大爹只看着自己不说话,紧张的低了头,谁都不敢看,还是苟长文抓住了他的手,才觉得心下稍安。
就在此时,苟自在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
“罢了,本是要回来再治长武的罪,可要真说起来,当时那等境况之下,他不懂其中弯弯绕绕,才做出那般傻事也算情有可原,这一次暂且饶了恁。”
苟长武听了瞪大眼睛看向苟自在,见他不似作假,又转头看向别人,见大家也无多愤恨之色才真正相信自己躲过了一劫,赶忙跪了下来,向着苟自在磕头致谢。
“谢大爹不罚之恩!谢大爹宽恕之恩!谢哥哥们不咎之恩!”
“唔,往后好好的就成了。大家都散了吧,长武随俺回去。”
“啊?”
苟长武未曾想到大爹竟然还叫他同回,不知其中因由一时愣住,转头看向哥哥,见他也面露疑惑之色。
“哥哥?”
“无事,恁尽管去,大爹应是有事吩咐。”
第三六零章 兄弟()
苟长武跟随苟自在与村正回返后,眼见着村正为苟自在脱下衣服,露出染血的白色布条,等把白色布条拿下来,伤口依然有血液在往一点一点往外浸。
“长山,务必把这布条洗干净,此物甚好,裹在身上很是柔软贴服,舒服啊。”
“知道了,大,恁现在疼的厉害不?要不俺去请官人来给恁看看吧。”
苟自在瞪了他一眼,顺着村正手里伤药的动作自己慢慢动了动腰。
“恁当官人是那赤脚大夫?说请来就请来?这话以后莫要再提,否则又是杀头的祸事。”
“哦,那恁这伤……”
“无妨,官人所赐之药确是好用,那小小的一丸不止止痛,竟还让人昏昏欲睡……飘飘欲仙。”
苟自在说着珍惜的拿起一旁的药仔细端详起来,药盒上面赫然写着‘去痛片’三个字。
待父子二人上完药重新缠上新的白布条,村正将一应事物都收拾出去了,苟自在躺在榻上才转头看向苟长武。
“恁可知今日如何逃得一劫?”
“长武不知,还请大爹明示。”
“哼,恁今日一整日都做了些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