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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觉得自己这个假设或许有些大胆了。
虽说五皇子赵志不一定真的就是五皇子，真的五皇子可能是楚云，但目前，没有得到证明的情况下，楚云可不敢乱动这个皇子。
所以楚云有了这个猜测，都不好随便调动暗影卫的人去调查五皇子是不是内奸。调查皇室成员，不和宣德说一声，能调查么？若是暗地里调查，总会走漏风声的，到时候被宣德知道了，绝对没好果子吃。
人才可能很重要，但儿子绝对更重要，楚云很了解这种封建时代的核心价值观。
所以，在调查赵志之前，先得上书宣德，征求意见，同意之后，才能开始调查。就这个步骤，消耗的时间也是极多的。以最快的速度传递信息，潼关到京城，也需要三天，还不知道要跑死多少马儿，京城再回来，又是三天。
时间不会等人！
在古代通讯复杂这一点弊端太明显了，楚云也无可奈何，而楚云更是推测，假设自己的假设是对的，五皇子已经投敌是真命题，那么，换位思考，他如果还想要继续隐藏身份，那么，他不会在接到圣旨之后，还逗留个十多天，这个太明显了。
所以，若是他要搞什么幺蛾子，大概就在这两三天的时间里面就做好安排，然后，再离开。
当然了，假设有可能是错的。反正没有证据能指明真相的时候，一切都是推测。
就目前而言，楚云既担心自己是误会了赵志，又担心自己才对了，却没有采取及时措施，楚云觉得，此时在通关里面，大概也只有自己会猜测赵志有可能已经成为了内奸。
既然这样，那调查的事情还是交给自己好了。
楚云认真起来，自己一个人就是探子。
除此之外，他还和武继业打了个招呼，算是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就说是暗影卫探子有报，敌方这两天会有大动作，要小心防范，就这样，武继业就完全信了楚云的话了。戒备程度，再高一级。
而其他受楚云支配的暗影卫们，则是听了楚云的任命，暗中埋伏在粮仓和城门两个地方，这两个地方是最容易搞事情的。虽说已经有武继业的军队在把守着，但楚云为了稳妥，还是多布置了一层防线，接着，就是拜访五皇子赵志了。
这次的拜访，可以说是没事找事了，楚云的拜访理由是：“知晓五皇子不日就要回京城去，有一封家书请求代为传达。”
家书写给谁的呢，当然是武蕴儿的。担心赵志会检查他的信，楚云还特意真的写了一封信给武蕴儿，仿佛武蕴儿真的还呆在家里一样，反正他这次出行，名义上可并没有带着老婆。
至于五皇子会不会拒绝……
其实这种事情是不好拒绝的，虽说五皇子地位高，但这是个人情社会，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除去身份地位的方面，楚云和赵志也算是老乡，老乡在外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的，帮忙带个信，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楚云能拿着宣德给的令牌过来，身份也并不低。
于情于理，五皇子都不能拒绝楚云的这个请求。
所以，楚云的拜帖再次得到了回应，同意了楚云的上门请求。楚云便带着已经给武蕴儿看过的家书，装在了信封里面，再次踏进了五皇子的府邸。
“见过端王殿下。”
楚云依旧很客气，赵志也依旧很冷淡地样子，招呼着楚云坐下，让下人看茶，之后，才对楚云道：“信可以给本王了，带本王回京之后，必会代为转交。”
赵志这一看就是急性子，楚云不慌不忙地掏出信，又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将信给了身边的一个丫鬟，由她转交给了赵志。
不管怎样，楚云的礼数是做足了的，没有一点毛病可容他人指摘，但坐下后，他又问道：“不知殿下何时启程回京城？”
“怎么，本王何时动身，需要你来催促么？”
赵志冷眼横了楚云一眼，颇有霸道冷面王爷的气质，楚云嘴上客客气气地道歉认错，心中的天平，又更倾向赵志有可能是内奸那一边了。
赵志看似冷漠的回答，实际上却是暴露了自己暂时不想回京城的念头，如若不然，大可不必如此。而这一点又是个减分项。
楚云道歉之后，赵志也没有不依不饶，他其实也不能拿楚云怎么样，最多是嘴上凶几句，可楚云一副笑嘻嘻不和你一般见识的模样，赵志觉得自己再怎么做冷漠脸，也没有什么意思。便冷声道：“信本王已经收下了，你若没什么事情，本王便要休息了。”
说着，赵志还端起了茶，端茶送客之意有了，话语也足够直接，可以说是非常不给面子了。楚云也不着恼，你皮任你皮，人若辱我、欺我、谤我反正是各种方式针对我，该咋整？
那当然是暗地里整回来呗！
被端茶送客，楚云却依旧不屈不挠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道：“还真有事情想请端王殿下相助。”
赵志：“……”
居然顺着杆子就往上面爬，他也只是客气一下的好吧……
大抵也是没有预料到楚云的脸皮竟有这么厚，一时间，赵构也有些失神，愣了片刻才道：“什么事？”
“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是我在潼关买了一些这里的土特产，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归去，所以想请端王殿下捎带，因物品太多，今日就没有带过来，若殿下不弃，我明日再送过来。”
赵志：“……”
不知道为什么，心态有点崩。话说，把一个皇子当成送快递的，也只有楚云一个人有这种个操作了，别人大概是学不来的。
“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你一并说来吧！”
赵志是真心烦了楚云，但他也成长了许多，虽然性格还是这么冷漠，但至少是知道维护一些基本的交往礼仪。
若是楚云见了一年前的赵志，估计会直接赶出去。
听到赵志这句话，楚云便知晓，赵志的耐心怕是已经接近极限了，所以，楚云也不打算撩拨赵志了。讪讪地笑了两声，道：“没有别的事情了，多谢殿下。那我这就告辞了！”
楚云说着拱了拱手，与赵志作别，赵志完全没有挽留，楚云便离了会客厅，朝院子的大门外走去，走不多远，迎面却走过来一个妇人。
妇人约莫是三四十岁的模样，穿着一身下人的服装，但可以看出来，应该是高级下人，可能是府里的管事什么的，可是，楚云这一眼，分明看出，这人和王氏，有七分相似。
差点以为自己见鬼的楚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动洞察术，赫然便见到那女人头顶几个血红色的字：“细作左目罗纱。”
楚云：“……”
P哟，这次是真的见鬼了……
撞见王氏是见鬼，但是，看出是左目罗纱，肯定也是见鬼吧，这人，不是应该是死了十多年了么？
虽然是青天白日的，楚云却感觉背后一阵发冷，那女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楚云的注视，抬起头，对楚云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似明媚，楚云却觉得阴森至极……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天生戏精（）
画风秒变，楚云后背冷汗都出来了，差点以为自己就遇上灵异事件了，好在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但刚刚开始动起自己的脑子，便觉得这事情真的水好深，不过，当左目罗纱出现在楚云面前的那一刻，真相也接近浮出水面。
如果不是楚云看出左目罗纱和王氏有几分相似，自己又是个挂比，他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些尘封的真相。
王氏说左目罗纱死了，但左目罗纱并没有死，这说明王氏在最后关头提供的也是一个假情报，但楚云觉得那时候她没有必要说谎，也就是说，王氏自己也不知道左目罗纱其实没有死，而可以欺骗的了王氏的，似乎就只有楚慎自己了。
只是现在楚慎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已经无从考证，考证起来意义也不大，相较起来，左目罗纱出现在五皇子的府邸，这才是更大的问题。
这几乎已经是一个铁证了，至少，在楚云的心里，已经成了铁证。
他停住了离去的脚步，对左目罗纱道：“大娘请留步，不知如何称呼？”
楚云叫住了左目罗纱，开口询问道，左目罗纱这才仔细地打量了楚云一番，道：“公子有礼了，老身晚娘，不知公子叫住老身有何贵干？”
“没什么，只是觉得您长的有几分像我那辞世不久的母亲，因而心有所感而已。”
楚云没有放过左目罗纱一个细微的表情，同时做出了悲伤，缅怀的样子。左目罗纱闻言一愣，道：“请公子节哀。”
楚云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没说什么，他其实都不需要对左目罗纱多做试探，但是，左目罗纱和五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这点却是要证明的。
加入左目罗纱当真是五皇子的生母，并且双方互相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那么，一切都很明了了，楚云基本上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已。
他也搞不懂，当年左目罗纱是怎么狸猫换太子的，又是如何能从楚慎的手里活下来，总而言之，目前五皇子这里已经进入了敌对状态了，在楚云这里，已经是彻底标记为敌人。
而楚云之所以叫住她，和她寒暄，则是想要试探一下左目罗纱有没有认出他来，这关系到楚云接下来的计划安排。
楚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真预言家有点惨，小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头铁狼在自己家里，但是自己没办法揭露，到现在，又发现了两个铁狼，但他也无法跟朝廷，跟任何人说出这样的发现，因为他自己看破是没有用的，无法取信于别人。
现在是非常要紧的关头，边关的战事，容不得马虎，而在楚云的眼里，五皇子赵志的狼子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他执意留在潼关，绝对是想要搞破坏。
刚才和左目罗纱的对话，左目罗纱并没有暴露出什么，哪怕楚云刻意提示了一句。所以，楚云可以断定，左目罗纱肯定认出他来了。
首先，楚云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姓名，左目罗纱完全可以知道来拜访五皇子的人是谁。他也不可能不知道，楚云就是楚慎的二儿子。
以她和楚慎的关系，她和楚云的关系是如何还不是显而易见，但左目罗纱全然没有任何波动，性情非常平静，也正是因为这种过分的平静，让楚云试探出来了，左目罗纱什么都知道。
离开端王府邸，楚云立刻召集了暗影卫的暗叹，命令他们严密监察端王府邸。当然，楚云发号施令的时候是说，可能有敌国探子细作，准备对端王不利，暗影卫的人表面上是在监视，实际上是一种保护。
这样的说法，让暗影卫行动起来，就算是合理合法了，而如果在“保护”的过程中不小心发现了五皇子的秘密，然后，这就可以当成是意外之喜了，到时候上报给宣德，功劳固然是大家平分掉了，但楚云是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这就是楚云的计划了。
人员很快行动起来了，楚云也非常看重这个事情，不光是让暗影卫行动起来了，李家四兄弟也被楚云调拨到了五皇子府邸附近。
很多年前，楚云发现铁狼的时候，自己没有能力去解决，但现在，楚云虽然还是在劣势，不能明着说出他们的身份，但楚云已经有了应对的实力了。
只要对方敢搞事情，楚云就能给她们迎头痛击。
若是他们不搞事情，那也没关系，潼关马上就要发起反击了，以后的持久战，楚云乐意奉陪。
只是，楚云没有料想到，入夜之后，楚云住在自己临时的住所，竟然有人夜袭。
当时，楚云和武蕴儿正相拥而眠，两人讨论着武蕴儿生辰即将到了，该如何度过，一枚飞镖忽然破窗而入，武蕴儿眼疾手快，伸出两根手指便将飞镖夹在了手里。电光火石之间，楚云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着那飞镖已经是在武蕴儿手里了。
厉害了我的蕴儿，这手速……
但楚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飞镖是淬毒的怎么办？
楚云连忙要武蕴儿把飞镖放下，用火石点燃床头的油灯，楚云将武蕴儿的双手自己捧在手里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蹭出伤口才安下心来，但还是告诫道：“这种空手入白刃的事情以后要少做知道么，虽然你厉害，但善泳者溺，就算是有本事，也不能太仰仗。”
楚云噼里啪啦把武蕴儿说教了一顿，武蕴儿也是唯唯诺诺地点头，等楚云说完了，才开口道：“那飞镖是没有开刃的。”
楚云：“……”
感觉蕴儿这是在啪啪啪地打脸呀，但楚云的脸皮何其厚也，跟没有听到一样，便来查看刚才那个被武蕴儿接住的飞镖。
这是一个四星飞镖，但特意被磨钝了，其中的一星上面挂着一张纸。
不开刃的兵器，代表的就是幕后之人的善意了，但楚云不可能因为对方的表现像好人，就信了她的。
展开那张白纸，只见纸上有几个娟秀的小字：“明日人定，望南巷尾，平安桥头，详述汝之身世之谜。”
这是个送信的，约楚云明日人定之时去潼关城里的望南巷和平安桥的交界处见面，诱惑楚云去的，就是最后的一句话，也是重头戏。
楚云的身世之谜？
呵呵，楚云笑了。
这送信的人虽然是故弄玄虚，但楚云很快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不是左目罗纱，就是左目罗纱派过来的人，不会再有第三方势力了。
楚云忽然觉得，这个有点搞笑了，狼悍跳到他这真预言家怀里来了？看这架势，似乎是想哄骗他？
左目罗纱绝对是不知道挂比的可怕，一眼就把所谓的身世之谜看穿了七分，再加上一些机缘巧合，还有适当的推理，所谓的身世之谜，已经不是谜了。
但是，楚云还是决定去赴约了。
既然对方亮出了计谋，还想忽悠楚云，按楚云倒要看看，是谁能忽悠谁，又或者，是谁的演技更胜一筹。
而在这之前，楚云还有些东西要和武蕴儿交代。
“蕴儿，你以后在人前，切莫再显露你的武艺。”
武蕴儿有些茫然，但还是乖巧地道：“一切都听夫君安排。”
楚云见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便解释道：“我要去做的事情可能会有一点变数，所以尽可能隐藏自己的底牌，蕴儿你就是我的王牌。”
“嗯。”
武蕴儿甜甜地应了一声，楚云说的很明白了，她现在当然能懂，而她倒不在乎隐藏不隐藏，她只是因为楚云说，她是他的王牌，内心无法遏制自己的欣喜而已。
小时候勤学苦练修成的武艺，现在终于能帮上楚云了，武蕴儿当然很高兴。
只是，楚云次日出门赴会的时候，没有带上武蕴儿，武蕴儿又开始嘟着嘴了，但这一次，她并没有胡闹，而是乖乖地远远吊在楚云的身后，作为一个隐藏的保镖。
楚云也知道她在身后，两人心有灵犀，不必说的太多。
到了平安桥头，此时天色已经黑，朔风严寒，桥头没有多少行人，楚云走得近了，才看到了一个裹在大黑袍子里面的背影。
楚云朝她走了过去，隔了丈许，才道：“找我的人是你么？”
楚云的手里提着灯笼，虽然他有自带夜视的功能，不需要这个，但为了配合气氛，他还是点着灯。
风渐渐大了，今天天很冷，白天的时候天就是阴的，或许晚些时候还会下雪，楚云也裹着貂毛披风，有点像梅长苏同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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