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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城里越来越艰难,人们的情绪也开始变得烦躁起来,打架斗殴天天上演,于是守备艾达和县令吴权开始实行静街,
静街规定,只要汉人流民三人以上聚集,就被安上一个聚众图谋不轨的大罪,轻者枷拷站笼,稍有争执反抗,立刻人头落地,让满街的流民乞丐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乱说乱动。
但是在这一双双眼睛里,杨凡看到更多的却是一种干柴希望烈火的状态。
无论如何都是死,那是不是吕汉强来了就可以活下去?
杨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突然一突,不由得缩了下脖子,左右看了再看,很怀疑自己怎么突然间有了这种想法,难道是吕汉强承诺的那个,只要到辽西去,就给100亩承包的土地,就给贷款粮食种子和房屋的条件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杨凡竟然有点儿苦笑起来,也不知道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假如若是真的,倒也不是不可行。
结果杨凡就再次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杨凡这时候连连地驳斥自己,缺少忠君爱国的思想,虽然这个君这个国似乎不是原先自己祖宗的君和国,不过管他呢,端着谁的饭,就替谁卖命,这也是祖宗教训。
快到家门的时候,迎面看到一个衙役一只手里提着把大刀,上面尤有鲜血淋漓,而另一手拿着一件物件正欣喜的來回翻动欣赏,嘴里还不断啧啧有声。
????杨凡不由眉头一皱,也不知道又有哪家倒了大霉,因为一件物件就伤了性命,不过见了只是见了,只是将身子往街道边上靠了靠,也不去管这闲事,其实想管也管不了。
????那衙役认得杨凡,见是他下岗回家,老远的就扬手打招呼“杨先生回來啦?今天吕贼可还有什么动静吗”
????杨凡心中虽然厌恶他们这种发战争财的家伙,但还是站住说话道:“是李都头啊,今天虽然已经开海三天了,不过大海上仍旧是风平浪静,没有一片风帆,大家不过就是闲的无聊在城头上玩笑打闹,没什么事情,这不,我就抽空回家看看,家里毕竟还有个老娘老爹,下不了地的,也是没办法。”
????那李衙役就走到杨凡面前,将血淋淋的刀夹在腋下打声嗨声:“这什么时候才是手尾啊,老这么防着也不是个办法,你们那里不温不火,却苦了我们这些小吏,近十万生口都窝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别说是吃食,就是烧柴都已经严重不足,尤其也不知道从哪传来的,说那个吕汉强在辽西开出了丰厚的条件,招揽大家过去,我就呸,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情?可是就这些不靠谱的谣言,却让人心越來越不稳,每天都有小的骚动,让我们这些兄弟疲于奔命“看见杨凡看向自己腋下带血的腰刀皱眉,不由凄苦一笑道:”就在刚刚一个大户人家,拿出一件银器來到街上央告米店的张老板,买点扫地粮食度命,结果一下子捅了马蜂窝”扬扬手,的确手中是一件银盘子,做工精巧至极,想來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看家宝贝,这时候为了一口吃的,不得不拿出來换“就这件平时当做传家宝贝的玩意,现在就只换得三斤扫地的粮食,结果那主人夹了粮食还洠С雒牛腿靡换锪髅衿蜇て泼哦耄徽蠛迩溃笔本捅徊瘸闪巳獗沽勰钦琶仔斜辉伊烁鱿±茫皇俏颐切值芨先サ脑纾背《绶思甘觯挡坏孟衷诰湍值牟豢墒帐傲恕
“哎”杨凡也打个嗨声愁苦的道:“是啊,那吕贼也的确是太歹毒了。”
“谁说不是呢”李衙役也小声的附和:“不过也是,敌对吗,谁抱怨的谁来?还不是上面的决断?一个想要割裂做皇上,一个非得不让,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从不认识一个大字的李衙役嘴里出来,也让杨凡困惑,倒是是为什么呢?不过是为一个权力,而权力这个东西又有什么呢,一个里正管着几百百姓,就可作威作福,一个县令管着几万百姓,便可生杀予夺,一个知府管着十几万,难道这还不够吗?你管着一兆百姓,真正你能指派的还不是你眼前的那几个?多与少,到底有什么区别?高高在上难道就不是高处不胜寒吗?想到这里的时候,杨凡就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然后就痴了。
这时候,这个李衙役继续絮絮叨叨:“好吧,生死有命,大家痛痛快快的多好啊”正说着闲话突然就在不远传过來一阵阵呼喊惨叫,紧接着便是一阵阵锣响,李衙役闻听当时神色大变,连忙和杨凡告个罪:“杨家哥哥,看來那边又有饥民抢大户了,我得过去看看您忙吧”说着也不等杨凡回话,直接将那银盘子掖在腰里,提着大刀就跑了去。
杨凡伸着脖子看他跑远,又听听呼喊的地方,似乎是一个什么马员外家的方向,看來这又有一家要灭门破家啦,可惜可惜。
叹着可惜,杨凡慢慢磨回家,走进自己原本还算热闹的街巷。
现在自己的街巷,这时候看去却如地狱般死寂,根本就洠в腥耍褪且惶蹩醇业墓范紱',有狗早就被饥民吃净吃绝了,哪里还能剩下的。
來到自己家门,用手推推里面顶的死死的,扬脖子喊自己的婆姨出來,老半天门才在里面拉开,等杨凡刚进去,婆姨立刻就关上大门,拿起一根大木死死的顶上
“他爹,你可回來啦可把我们娘几个吓死啦”
杨凡一面朝爹娘的屋子里走一面问:“怎么啦”
婆姨赶紧心有余悸的道:“就在昨天晚,上西面邻家被一群饥民破了门,洠в姓业绞裁闯允常桶阉业囊桓鲂∽痈ё吡恕彼档秸饫锸焙蛄成下蔷濉澳羌胰思铱薜陌∈裁此频摹
杨凡站住,左右看看看自己的院墙还算完整,连忙低声的问道:“那牛家呢”
“对了,昨天你上城的时候是牛儿散假,正赶他家瘫子老娘死了”
“怎么死的”杨凡很意外
“还能怎么的饿死的。”媳妇就很惋惜:“本来我是递过去饭的,但老太太说什么也不吃,都饿了三五天了。”说这话的时候,媳妇就擦眼泪。
“牛儿不是给她储存了一些吗”
“就那点好到哪里?不到两天就吃洠Я耍翘弊右膊荒艹鐾庹业闶裁矗峁突罨疃鏊懒恕!笨纯醋约旱恼煞虿辉傺杂铮图绦档溃骸暗笔迸6⒓伲徒莶萋裨诹嗽鹤永铮歉仙希浠ǖ募嗽阂裁涣肆甘逞黄鹑耍徒浠ㄋ凸戳恕!
杨凡很意外“这回那老鸨子怎么开恩答应了这件事情?”
“什么开恩?还不是老鸨子看自己的确洠С允逞钫庑┙愣鏊懒司褪桥獗荆腿盟窍嗪玫牧旎貋戆镒潘睿耸橇旎貋砹耍墒晟砥跞床桓凳堑日绞峦炅嘶挂厝サ摹
“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杨凡低声骂了一句然后问道:“可是今天是牛儿上城,也没说啊,那女孩一个人在家岂不危险?不成,我得看看去”领回來了就算暂时是个家,就算是自己的弟妹了,自己这当哥哥的可不能不管说罢转身就要拉门
婆姨一把拉住他:“等你看她,就那细皮嫩肉的早就让人吃啦”看看杨凡心急,赶紧道:“都是咱们兄弟我和咱们爹娘一商量,就自己做主将她接咱们家來了,人就在娘的屋子里呢”
杨凡闻听不由长出一口气,感激的对已经瘦成皮包骨头的妻子笑笑,但是想上爹妈屋子里请安的想法也就放弃了,毕竟有不方便在,于是就转到自己的屋子里,边走边小声的问道:“咱们家的粮食还剩多少”
婆姨就左右看看,做贼似的压低声音:“就剩下半袋子了,一天一碗米下锅也就可以支撑到月底,好在大家都躺着不动还能度命”
“啊”杨凡答应一声就不再说话
“只是现在越來越不敢开火了”婆姨抱怨道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现在所有饥民的眼睛都盯着大家的房顶烟囱,只要一家冒烟立刻一拥而上破门开抢,昨天后半夜老张家想悄悄的给饿的要死的儿子烧点热水,结果还是洠髯〖⒚瘢幌伦蛹赴偃司统辶斯ィ险偶揖退阃昀病笨纯茨蛔魃牡奔业模眯渥硬亮擞植裂劬Φ蜕泥骸岸妓德蓝绞ζ腥凳烙心蔷热诵某Γ勺苁谴运荡蚬创蚬吹模趺吹较衷谝膊淮蚬矗吭缤泶蚬窗。彩〉拇蠹沂苷庾铮阏獠皇呛θ寺穑俊
听着老婆絮絮叨叨的话,杨凡就哭笑不得了,这好好的大清子民,竟然盼望着吕汉强打过来,这都是什么事儿?
第888章 来了()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天不亮的时候,杨凡就夹着刀出了自己家的门,然后看着身后的家门再次关闭,往前走了两步,但还是不放心地转回身,用力的在门板上推了两下,确认已经关闭的严实,这才心怀忐忑的向城墙上走去,也不知道那个吕贼什么时候来,总这么不死不活的也不是个办法,而是再坚持几天,那这座城也不用他吕贼来打了,自己就这么把自己耗死了。
站在牛庄不高的城墙上,杨凡抱着自己的刀,伸长了脖子继续向外观察,天边还是一抹鱼肚白,从大海上吹来的凛冽南风刮的大旗呼啦啦的响,似乎要撕碎了它一般,大海是墨一样的黑,而海滩滩涂上的盐田,确是耀眼的白,这一黑一白之间,有太强烈的色差,竟然让他的眼神有点花。
在巨大的南风吹拂下,大海依旧是层一层的浪涌过来,最后摔碎在滩涂之上,海上仍然没有一片木板一点云帆,寂静的就像洪荒一般。
看着在南风不断吹动下的浪潮,跟在身边满身素白的大牛不由可惜的叹了一声:“多么好的浪啊!正好将那片滩涂的盐田付满,这一定又是一个响晴的天头,会晒出更好的卤水,晒出更好的盐。”
但这样的想法当然被杨凡抛弃,因为不知道吕汉强什么时候打过来,没有去敢到滩涂盐田上去放海水,就那么任由着白花花的盐,就那么在潮湿的南风里,由于没有人照看而慢慢的再次融化,将多日来的心血变成乌有。
“多么好的盐啊,结果就这么白白的糟蹋了,那可都是钱哪。”大牛望着城外那望着城外,扯地连天,一直延伸到海边的盐田里白花花的盐,不由得惋惜的叹道。
这时候,杨凡就上去一脚,笑骂道:“你这就是小兵的命,操着守备的心,那盐再多再好也不是咱们的,卖了银子,还不是老爷们揣兜里?跟你有一文钱关系吗?”
大牛就拢着袖子,转过身靠着城头女墙上看着杨凡:“哥,你说这封城还要封多长时间呢,就这巴掌大的一个小城,滞留了无数商人,和无数的难民,这每天死的人都海了去了,这样下去,再有个十天八天的,那这城里的老小不都饿死一半?”
杨凡就再次探头望向黑黝黝的大海:“谁知道呢!也不知道那吕汉强什么时候打过来,他一天不打过来,这封城就一天不能结束。”然后小声的问大牛:“你家的粮食藏好了吗?这时候什么都不紧要,最紧要的就是粮食,千万小心,大意不得。”
大牛也将声音压得低低的:“现在我家就我和你弟妹翠花,我暂时还吃着官家的粮,每天吃饭的时候,我悄悄的还在怀里藏一点,所以家里的粮食,还能在关键的时候应急,估摸着能熬过这段封城的时间。”
杨凡就小声的笑:“人家老鸨子不放人,你就一天不能说人家是你的媳妇,现在你跟我说叫弟妹,是不是早了点?”
结果大牛就这贼嘻嘻的笑着:“他放不放人我不管,反正现在她已经是你弟妹了。”
杨凡也笑了,孤男寡女在一起,早就干柴烈火了,尤其那女孩还是做那个的,说不得就把自己的兄弟带坏了。
“等这场战争完事儿,要是我们能守住牛庄,上面少不得一些赏赐下来,到时候你我两兄弟加在一起,就去那老鸨子那里给她赎身,然后明媒正娶成个人家。”
大牛就转过身继续向大海上张望,眼睛里居然有了一些期盼:“这吕汉强也是婆婆妈妈,说打来说打来的,结果这一晃眼十多天,怎么还不打呢!伸头是一刀缩脖子是一刀,你就给大家来个痛快,好过着钝刀子割肉,真是——”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好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没有了下文。
杨凡就纳闷,随口问道:“怎么不说了?”
结果大牛依旧没有回话,却用手使劲的拍着杨凡的肩膀,然后指向了南面的大海。
杨凡的心就咯噔一下,猛地转回身,向南方大海看去。
这时候,在那黑漆漆的海天边缘,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帆,正在一点点,向上浮动,然后在他的身边左右,慢慢的,有越来越多的帆尖开始出现,也在慢慢地向上生长,最后,就在刚刚跳跃出来的太阳前,无数的白帆布满了整个海天相接的地方,带着无边的杀气,慢慢地铺满了整面大海。
“来了,吕汉强总算是来了。”杨凡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跳起来,拽下腰里的铜锣,用手中的腰刀猛烈地敲打起来,而同一时刻,也有无数锣声在四处敲响,最后汇成一个巨大的声浪,笼罩了整个牛庄城。
锣声敲响的时候,整个牛庄城突然一静,不过就是几呼吸之间,立刻就像滚油里倒进了一筐食盐,整个牛庄彻底炸开了,大人哭孩子叫沸反盈天,但杨凡莫名其妙地在这些哭喊里,竟然听到了欢呼的声音。
三百条战舰,将整个海湾彻底铺满,一条条战舰落下风帆,抛下锚链,一条条小船儿放下大海,在战舰的两侧,一片一片的绳梯垂了下去,一排一排穿着半身铁甲戴着头盔的海军陆战队士兵,背着上了刺刀的燧发枪,在小队长的口号里,顺着绳梯向下攀爬,密密麻麻就如同蚂蚁一样,铺满了整个高大的船舷,一个小队坐满一艘冲锋的小船儿,船上的士兵就挥动船桨将小船儿划离战舰,然后就在战舰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等待下一批兄弟和他们会合,然后组成一个中队的船队,再然后组成一个大的队,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指挥舰上,传达冲锋的命令。
站在海军陆战队指挥舰巨大的船头上,吕汉强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好莱坞的战争大片儿,在眼前真实的展现,缺少的是隆隆的炮声和激扬的军乐。
扫视了一眼海湾里被早早拆毁的简易码头,盯着那平原上孤零零的牛庄城,不由得叹息一声。
周楚钧就站在身边问道:“大人因何叹息?”
第889章 大兵压境()
吕汉强沉声道:“从整个牛庄的城防上看,敌人是早有准备了,我们的偷袭看样是失败了。”
周楚钧点点头,盐田里没有盐丁,牛庄城门紧闭,城头上布满旌旗,有无数人影在往来奔跑,隐隐约约铜锣声响成一片,看来敌人的确是已经有了防备。
“难道说我们的计划泄密了吗?”
吕汉强想了想,然后轻轻地摇头:“这个计划知道的也只有你有我,许杰大壮还有张大可,哦对了,还有吴三桂。”
周楚钧就看着从战舰上放下的一艘小船儿里,那个穿着游击将军铠甲的背影,不由得皱眉道:“难道吴三桂泄密了吗?”
李汉强就笑了:“我们的计划之所以被吴三桂说中,那是他人聪明,自己推测出来的,而且是在我们出海的船上,根本就不会泄密,这一次倒是你多心了。”然后长叹一声:“看来皇太极这个小野猪的确有两下,他不过是从我借钱给山东水师的行动中,就推测出了我的目的,看来这一时人杰绝对不是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