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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情义,用金钱是无法衡量的。但当时帮忙的钱总还是要还的,这是做人的底限。没想到一拖就是数年,今天终于有机会知道这位恩公的真身在那里如何不让人兴叹!蒙武一边回忆着过往一边翻看竹简,却越看越是心惊。书信中提到楚人善卜,从巫人口中竟然传出吕子乃秦谍,是秦国派出的细作。
象这种身份若是被人识破,根本不是用盟约就能解救得出来的。各国对于细作的处理,一般都是暗地里直接杀掉的。而派出国对此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承认被捕获者就是落入人家手里的把柄,不承认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被捕人员直接被杀却一点应对办法都没有。
见光者即死!这早已是暗探间谍达成的共识,并已经准备好随时随地去的归宿。
蒙武此刻所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他手头上始终达不到超级默契的兵!凭吕子的手段也不是谁想抓就能抓得住的,他担心的是书信中提及的内含深意。练兵!虽然信中没有点明,不过他还是相信王命会随后送达。
楚人尚武早已不是什么新闻,近几年也是英雄辈出。他们向来都以为国尽忠为荣,又言马革裹尸何惧哉!?没想到第一战便遇强敌,怎能不让人心潮澎湃!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既然如此试试火力的时刻到了!担心总是多余的,见这个正章也不是坏事。上手试一下,才能做出正确的评估!蒙武打定主意后,起身从刀架上取下三尺青锋挂在腰间,大声喝道:“传令!全体整队!”
第10章 有家客栈()
黑压压的云层覆几乎覆盖住整片天空,使得西面的天边只剩下一道白线。被笼罩住的群山全都变成黑色,刚才还清晰看见的枝桠被下降的厚重雾气逐渐包裹起来使得周围安静至极。甚至连声动物的鸣叫都没有听得,仿佛整座大地都已经沉沉地睡去。
随着马挂銮铃的清脆打破这片宁静,驿道转角处突然出现一驾行色匆匆的马车。只为趁着夜幕降临以前可以多赶点路,泥泞道路中的坑坑洼洼一点没有影响它行进的速度。相反还听到不断从马夫口中传来的催促声,夹杂在马蹄声中显得抑扬顿挫。不经意间惊起一群飞鸟,鸣叫着消失在浓雾之中。
听到外面的响动,坐在马车内正处在不断颠簸中的乘客忙掀开窗帘朝外张望。此时的视线早已看不出多远,仍可以隐约看出貌似惊飞的是一群山鸡的影子。
挂在天边尽头的那缕白线早已失去踪迹,转而换成漫山遍野的雾气挤压下来。现在正是多雨的季节,否则还不至于黑天黑的如此早吧。看来接下来又会是一场瓢泼大雨,吕子想到这不由地摇摇头放下窗帘暗自思量。
正所谓谣言可畏!自从有巫人传出自己是秦国细作以后,楚国都城的大街小巷几乎达成共识。而且越传越神,大有弥漫之势头。仿佛这个秘密早已不再是巫人占卜的结果,而是国家督察机关公布出来的告示。
此消息随即果真被督察机构获知并开始介入侦查,再继续停留非出大事不可!现在防间谍胜于防贼,抓进大牢没事也能给你整出事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走漏一个,已经成为各国情报机关默许的潜规则。风闻即是事实,先拿了再说!富豪大老板又能如何?顺便扒成皮下来谁敢说什么!?
唉!若不是有雨还可以多赶些路程,没想到老天都不垂爱了!该来的终归要来,躲是躲不掉的。吕子无奈地叹口气,干脆闭上眼睛假寝。
坐在马夫身边的侍卫长左手拄着长剑,紧张地注视着前方隐于迷雾中的官道。不时侧耳倾听后面的动静,以便确定是否有马队追过来。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舍身保护主人安全离开。但有些事情根本不会以谁的意志为转移,遇事尽力也就是了。
现在别说是一名步卒阻止马队,就算现在给他一匹战马立于当道也无济于事。随后赶来的骑兵只需一个冲锋过去,再留下几个人拦住他就可以达到追袭的最终目的。
吕子身边还是有不少高手相随的,问题是此次走得过于匆忙将全部人员辎重全都留在客栈之中。倒不是他不想通知手下一起离开,而是多耽误一刻连城门都走不出!自从他游走于各国,那如此狼狈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能顺利逃出楚国才是关键。
若是被抓回去受审还好说,那样起码可以有机会再度脱身。他最担心的是那个存在的潜规则,若是被擒很可能会被当场处决。死倒是不怕,而是由几代国君辛勤耕耘建立起来的情报机关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尴尬局面。若是想重新整合起来并发挥作用,没个十年八年的根本不用去考虑。人们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对于秘密情报机关而言更甚。
侍卫长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出现亮光,仔细打量在夜幕中摇摆的灯笼上的文字发现是休息地。转头看看御马者又看看大汗淋漓的三匹拉车枣红马,回头对车内喊道:“主人!前方有家客栈。”
从清晨出发到傍晚此时,一路上的奔波几乎没有多做停歇。坐在车内的吕子心里很清楚,现在早已是人困马乏。之所以还能继续前行,全凭着一股劲在那撑着。这已经是沿途遇到的第四家客栈,如果再这么走下去肯定是要露宿的。
人尚能再坚持坚持,拉车的马非在半路上累死不可!既然该来的终归要来,那就静待天命吧!想罢,抬手掀开门帘朝前张望。见距离前面的客栈大门口越来越近,终于打定主意对车夫说道:“十三!我看今天暂时就到这吧,咱们在这家店住下。等明日一早再出发就是,也省得露宿道边。”
论起打架和论舞文弄墨,十三跟车上这二位相比较肯定不是一个级别的。可要是论起对马的了解,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教授。三匹马虽然都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可要是照这样再跑下去非跑废了不可!
当听到主人下达的命令后,也是暗自长出一口气。收拢缰绳停车的同时,回头朝没于黑暗之中的土路张望片刻。他知道后面有什么,要不也必要如此亡命奔逃。但他更知道三匹马再得不到休息,最多也就能撑出几里地就会到达极限。横竖都是这样,不过就是时间的早晚。但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因为身份的原因。此刻假如主人让他不准停留,他仍会毫不犹豫地驾驶马车继续跑下去的。
吕子知道这位在回头张望什么,弯腰走出车厢的时候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咱们都累了!安顿好它们以后,再来前面大厅吃饭。”说完,在侍卫长的接应下跳下车。
马夫十三答应着,也跟着跳下来。马太累了,他不忍心再让它们多承哪怕是一点点的重量。过去轻轻拍拍不时打着响鼻的河曲马,手掌明显能感觉到马身上的肌肉在颤抖。走到头马的前面拽住缰绳,轻声安慰道:“马儿!马儿!我这就给你卸下鞍蹬!”
一道闪电瞬间照亮大地,原本青翠的群山此时被映照出来却显得极度狰狞。豆大的雨点随即洒落下来,溅在留有车辙印的泥泞地面上激起一朵朵泥花,还没落地便被随后而来的马蹄瞬间踏碎。
“驾!驾!”
喊声夹杂在雷声中,此起彼伏。二十几名身穿盔甲的兵士不时催促着胯下战马疾奔,他们甚至都不去理会从人马口鼻中喷出的哈气。玩命地朝前狂追一个失去的目标,而且还是一个绝对不允许逃走的目标。如果此次追袭失败,所有人的下场都将会是殊途同归。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只能拼了!
。。。。。。
跟着吕子身后的侍卫长紧走两步走到客栈门口,闪身抬手掀开门口下垂的布帘。还没开口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糟味,不由地皱皱眉头。他知道他的主人喜欢干净,尤其是对这种腐臭味道相当反感。犹豫一下,问道:“主人。。。咱们。。。”
没想到吕子根本就不在乎,摆摆手示意不妨事。迈步朝里走去,自言自语道:“嗯!好象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糟烂的氛围了,现在想起来还真让人有些怀念呢!”
侍卫长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地一宽。如果主人嫌这里的环境脏乱差,三个人估计就要在野外的马车上蹲上一宿了。所谓的权宜就是指这个时候说的,若是现在还弄那些臭讲究,纯属自找不痛快。但想法归想法,并不会耽误本该属于他的职责。当前的情况极其复杂,还是先一步进去为好。见吕子迈步进门的同时,他已经闪身进入大厅。
嘈杂的吆三喝四声戛然而止,行着酒令的大汉纷纷转头望向这两位冒昧进来的过路客。整个场面在一时之间,竟然安静到极致。
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震得酒桌上的土瓷碗猛地跳动几下。见酒水差点撒了,众食客这才回过味来。于是大声吆喝着赶紧继续,没人再理会这二位。
“客官两位?里面请!单间雅座!”店小二将毛巾搭在肩头,迎上前来。
单间就不必了,估计里面都霉了。吕子指指一张靠墙的桌子,问店小二有没有提前预定出去。
掌柜的眼毒,稍一打量便知这就是有钱的主儿。一脸堆笑地走过来,应道:“就外面这个天气,您二位就是今天小店接的最后一波客人。”
大厅内总共不到十张桌子,却坐了满满的七桌人。就算不在江湖上混,单凭倚在酒桌边的刀枪剑戟也能看出这里面没一个善茬。光着膀子围着兽皮,岂是一个猎户那么简单!?
侍卫长走到桌子前,掏出麻布擦拭桌凳。小声提醒道:“主人!小的认为,咱们还是买点东西在路上吃为好。”
吕子安静地坐下,示意既来之则安之,怕什么?江湖不江湖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侍卫长终于还是点点头,对掌柜说道:“有什么特色尽管招呼便是,顺便给我们收拾干净三间上房。”
“好嘞!”听到这话,掌柜顿时是眉开眼笑。催促店小二赶紧的,又介绍店里还有上好的米酒。这可是祖传的手艺,外面是喝不到的。
这人要是过于疲劳,沾酒就能睡过去。侍卫长刚想说不要酒,就听吕子说可以先来一壶尝尝味道。主人既然发话,他也不便再说别的。朝眼睛眯成一条线的掌柜点头示意后,打算从行囊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碗筷。
龙蛇混杂的环境,自然还是低调一点好。吕子忙摆摆手,翻起桌子上的两只大碗倒茶。
第11章 偶遇官军()
老人们常说,关门雨下一宿。其意思就是说,若是傍晚时分开始下雨是能下一夜的。山中潮湿的空气使得全身都感觉不得劲,再加上满屋子乱哄哄的氛围让吕子倍感烦闷。可是饭菜出锅是需要时间的,于是干脆端起好似用树叶冲泡出来的茶汤,开始查找碗上到底有几个破损处。
这厨房炒个菜怎么这么慢!都几点了!?不会是在地里现种菜吧?侍卫长看看柜台侧后位置的门口,刚欲起身去催催却被吕子一个眼神制止住。十三在后院忙着喂马还没过来,慢点上菜更好,省得再凉了。出门的老规矩,用餐的时候必须都到齐以后才可以吃的。
外面再次传来一声炸雷震耳欲聋,竟然能将端在手中的混浊茶汤激起涟漪。大地的抖动竟然如此强烈!吕子正琢磨着会不会发生地震,却突然意识到周围变得鸦雀无声。注意到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同一个方向,回头寻找答案这才发现厅门口位置不知何时站着十几位楚国兵士。
不好!是追兵到了!侍卫长同时也看到这帮兵士,有意无意地去碰碰藏在包袱内的兵器。说不得待会儿当面动手,这个可恶的十三怎么还没过来!?难得被包围了?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出门在外也算是提着个脑袋过生活。以至于出现个不是笑话的笑话,让人是哭笑不得。走南闯北的碰到打家劫舍的土匪不要紧,万万是不能遇到本该保护老百姓的官军。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那些所谓的土匪,其实都是些实在活不下去的穷哥们组成的。毕竟都是些穷苦人,劫贫济富的事很少见。碰到这种民间的非法组织,只要表明自己的平民身份就可以相安无事。就算话不投机当面打起来,照样有机会安全脱身的。
可要是遭遇到官兵就不同了,装备精良且行动迅速。别看他们跟正规军作战输多赢少,可要是跟国内的老百姓动手绝对是稳赢。再加上传闻有官兵杀平民冒功,其社会形象可想而知。遇到他们打劫若是想抵抗,最好提前有心理准备从此亡命天涯。敢跟官军动手那就是谋反,你还没处说理去!不过这拨官人看样子应该是出公干,否则也不会是这个架势。只要不是来抓壮丁或者是收过路费的就行,此时最好不要去招惹为好。桌上的一群江湖人士自然识趣的很,再次沉默后全都低头不语。
当地的民间尚武,所以不禁个人携带兵器行走。就算背着长枪大刀走在闹市区内,只要别打架斗殴没人管你。站在兵士中间位置的官长冷眼看看倚在几张桌边的武器,也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再去理会。注意到厅内靠墙位置空着两张临近的桌子,再次打量桌边坐着的吕子,然后朝手下兵士招招手。见店小二站在原地哆哆嗦嗦的猥琐样竟然还挡住道,抬手一巴掌扇出去。
“滚一边去!好酒好菜全都给大爷们端上来!妈的!这个鬼天气也让老子出来办差,抓住你非大卸八块了不可!”
官军们看好的这张桌子正好在吕子所坐位置的旁边,若是在邻桌坐满几乎就是背靠背的距离。侍卫长想跟他的主人换换位置,却看到吕子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祸事往往不惹自来,有事岂能躲得掉!?这可是在人家楚国的地盘,就算现在逃出去也是无法混出关的。
客栈掌柜见到来人是一群官兵,干脆躲在柜台后面没敢出来。听口气这帮大爷正怒着呢,还是别没事过去自找不痛快为妙。小声催促店小二动作麻利点,然后偷空装作去厕所便不见了踪迹。
大厅内有这些大兵压阵,对面那几桌江湖人士也没敢再吆五喝六地猜拳。原本就烦闷的空间此时显得更加压抑,让人大气都不敢出。看到此情此景,吕子忍不住摇摇头轻叹一声。国家养兵本是为保护老百姓而存在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这种局面。不得民心民力的支持由壮丁组成的部队,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贸然闯入的官兵人数不少,分成两张桌子坐也略显拥挤。几名兵卒端起大茶碗牛饮解渴,感觉腹内饥饿正好看到店小二提着菜盒打算绕过去。这都快饿扁了,你小子往那里跑!?几个人相互一递眼色,站起几个拦住小二哥的去路。
店小二见自己实在过不去,只好解释这菜可是邻座那二位的。“你们的还需要再等等,马上就能好。”
哇啊!大气哥!
在场众人听到小二哥敢如此跟官爷讲话,惊叹之余纷纷替这位捏一把汗。年纪轻轻的竟然不知死活,估计是刚才一巴掌给打懵了的缘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说对面可是官军!于是,佩服之余都选择无视预料中的结果出现。
“吆喝!今天下雨下得都受潮了吗!?”一名兵士伸手拽出锋芒架在店小二的肩头,问道:“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说的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
吕子见到这种场面不好收拾,忙起身打圆场。“这位小二哥!我们不着急的,你先把菜给这几位官爷好了。”
邻座的七八个兵士见有人敢如此造次,同时站起来大声喝道:“给我坐下!这里没你的事!再他妈啰嗦,小心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