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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牧点了点头：“明白”
……
城头上的守军终于从城楼里出来，还有些在城楼上忍受了一晚的洪水肆虐。
天上还飘着小雨，阴郁的天气仿佛很好的诠释了西凉军士卒的心情，他们看着天上的乌云，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绝望。
第128章 陨落亦是英雄（）
一直到三日后，淹没了整个安定的渭河之水才终于退了，被淹没了三天的安定城终于露出全貌。
只见地面上早已没一块好路，全部是稀泥，一脚踩下去可以把脚淹没，而周围则是横七竖八的房屋。
这些房屋就如同被一把打散的积木，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
走近看，淤泥之上还有无数的尸体，看衣服，有西凉兵的，也有普通百姓的，就这么倒在淤泥之中。
夏启站了起来，扶着女墙支撑自己站定，这几天他和这些普通士卒一样，就守在城墙上。
他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向城下，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远处，刘瑞的大军造诣列好了军阵，缓缓的向安定城推进。
他大喊道：“固防！固防！”
他的喊声惊醒了旁边的李悠，他也站起来，看着底下的大军，马上叫醒了身边熟睡的亲兵。
片刻之后，城墙上的士卒全部醒来，夏启盯着底下的敌军，手一抬喊道：“弓弩手准备。”
弓弩手弯弓搭箭，蓄势待发，只等着夏启下令。
只听夏启喊道：“放！”
弓弩手松开弓弦，出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弓弩手们的弓受潮导致无法使用，在他们松手的一瞬间，大多数弓弩手的弓弦被瞬间崩断，真正射出去的，只有寥寥几支箭矢。
而就这几支箭矢，也是还没有飞到敌军的头顶便已经落下。
夏启愣住了，站在一旁的李悠和樊茂也愣住了，他们都没想到或者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夏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拔出佩剑，看了看底下的敌军，然后大声喊道：“弟兄们，随我出城。”
说完率先走下城墙。
因为洪水，马匹也在洪水中被冲走，因此擅长马战的西凉军不得不下地用双腿冲向敌人。
此时的刘瑞并没有指挥军队，而是留在了高坝之上，至于军队，他满足了韩陆的要求，让他带着他那两万西凉军攻打夏启。
反正夏启落败已成定局，军中所有人都知道把夏启逼成这个样子的是刘瑞，现在韩陆再怎么抢功劳，抢声望刘瑞也不怕了，因此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看着夏启待着士卒走了出来，知道夏启准备做最后一搏，心中又些感叹，与夏启斗了这么久，如今竟有些舍不得。
夏启待着这些士卒走到阵前，看着眼前的敌军，没有丝毫的畏惧，夏启身上的气势让他们聚集在一起，仿佛不再畏惧死亡。
夏启用剑指着眼前的敌人，大声喊道：“杀！”
这喊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包括眼前的敌军，这喊声中夹杂着杀气还有夏启久居上位的气势，压在他们心头。
夏启率先冲了出去，而他身后的李悠和樊茂紧随其后。
三名将领身先士卒，给了身后士卒极大的勇气，他们心中的恐惧瞬间无影无踪，大喊着冲向敌人。
军阵中的韩陆看到夏启亲自冲阵，有些惊讶，随即大喊道：“杀！”
从军阵中冲出一群刀盾兵，大声喊着冲向了夏启。
顷刻之间，双方便交兵，夏启冲在最前面，对着第一个士兵，挥手一削，只见一颗头颅飞起，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夏启一个转身，反手又是一剑，身边的敌军竟被掀飞了。
凉州与羌人的地盘接壤，长期受到羌人的袭扰，因此造就了彪悍的民风。
出于西凉的西凉兵更是如此，军中尚武之风极盛，夏启身为西凉军的老大，又怎么可能没有强大的武力呢？
其实夏启起家之初，就是靠着强悍的武力把这群骄兵聚集在一起，近百名士卒让夏启全部打在地上。
高坝之上，看着如此生猛的夏启，刘瑞有些后怕，要知道他可不止一次站在夏启面前，夏启要杀他有无数的机会。
只见夏启带着数千的士卒，直冲向朝着他们杀来的敌军。
冲进战场混战起来，夏启抓住一名士卒的领口，提了起来，然后扔向了前方的敌人，敌军瞬间倒下一片。
只见又是数名长矛兵端着长矛向他刺来，他双手一夹，将长矛夹在腋下，然后手臂抓住一翻，几名士卒直接飞过了他的头顶。
而另一边的李悠和樊茂，二人背靠着背，不断的在原地旋转，挥舞着手中的剑，每一剑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一时间，二人周围竟被清理出了一个真空区域，周围围着他们的士卒都不敢上前。
西凉军士卒们看着几位将军如此勇猛，也是士气高涨，更加无所畏惧的冲向敌军。
此时明明占据人数优势的韩陆居然处于劣势，甚至有了溃散之势。
高台之上的刘瑞看到，自然不会让夏启这么一路猛进下去，对身边的孟胡说道：“去，把夏江带出来。”
孟胡愣了愣，答道：“诺！”
片刻之后，杀得正欢的夏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喊声：“夏启！”
这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循声望去。
只见刘瑞站在高坝之上，手上抓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住了夏江的双手，将他吊在高坝的墙壁上。
只听夏江大喊道：“哥！别管我，杀敌呀！”
夏启顿时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几支长矛已经到自己的眼前，他连忙一弯腰，然后顺势一削，又是数名士卒死亡。
紧接着又看向夏江，眼中满是担心，大喊一声：“二弟。”
自始至终，刘瑞并没有说什么让他投降的话，他知道这样不能让夏启束手就擒，反而会让他暴怒，这样更不好对付。
夏江四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作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大喊了一声：“哥！杀敌！”
然后咬开了手上绳索的结，从高台上坠落下去，这让刘瑞一惊，本能的想去抓住夏江，却抓空了，只能愣在那儿。
夏启也愣了，不过瞬间，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大喊着回头要杀敌。
就在这一瞬间，几支长枪插进来他的腰间，然后瞬间拔出。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伤口，把剑拄在地上，支撑着自己，艰难的站着。
刚想大喊，周围的士卒上前一刺，长枪再次刺入他的身体，他们用力一挑，将夏启挑向空中。
夏启用最后一丝意识，看了看李悠和樊茂，有看了看夏江掉下来的地方以及之上的刘瑞，然后猛的喷出一口血，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李悠和樊茂转头，刚好看到被挑起的夏启，顿时愣了愣，又看了看周围的敌军和身后的西凉兵。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决绝，只见李悠用剑指着对面的敌军，大喊道：“杀！”
说完带着他们一起冲了上去。
第129章 善后（）
刘瑞看着面前的四具尸体，愣愣的出神，过了许久。
这四具尸体正是夏启、李悠、樊茂、夏江四人。
片刻后，他回过神站了起来，看着天空，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拿出一个水袋，半跪着打开，将里面的水倒在死去的三人面前，然后说道：“四位，军中禁止饮酒，便以水代酒送四位上路了，将就一下。”
然后他伸出手指着前方，和上次送孟奢一样，嘴里念叨着谁都听不懂的咒语。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对亲兵说道：：“好生收敛，厚葬之。”
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身边的刘牧问道：“说说看，战损和收获。”
刘牧小声说道：“我军总共八万，还剩六万多，死的都是韩陆的西凉军，只剩下不到五千人，夏启那最后的困兽之斗让他损伤惨重。”
刘瑞点了点头又问道：“有什么收获？”
刘牧自然明白刘瑞问的收获是什么，他说道：“水灌安定的时候，我们就上来的西凉军大概有七千人左右，然后是刚才投降的约三千左右，合计一万人，百姓总共七万，除了救上来的，还有就是洪水中的幸存者。”
刘牧说完之后，韩陆走了上来，韩陆一脸愤怒，上前说道：“太尉，我军将士浴血奋战之时，太尉为何不发兵救援，我军损伤至此，太尉便随心了？”
刘瑞和刘牧对视一眼，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哎呀！韩太守怕是有些健忘，这开战前我记得韩太守说过，率本部兵马就能打败夏启，而今也确实做到了，这有什么生气的？”
韩陆顿时语塞，他这才想起，为了不让刘瑞的威望在自己军中高过自己，他却是夸下过这样的海口，只是他没有料到，穷途末路的夏启，会这么猛。
刘瑞看着韩陆，笑了笑说道：“韩太守此战诛杀了夏启，有大功，等大军休整好，请随我回长安，接受陛下的封赏吧！”
韩陆一愣，连忙拒绝道：“这。。。武威事物繁忙，再者武威临近羌人，属下不在，有恐作乱啊！”
开玩笑，如今韩陆两万大军剩下不到五千，他清楚，这个时候随刘瑞去长安，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他竭力拒绝。
刘瑞说道：“羌人不足为虑，我会另外派人暂代韩太守坐镇，直到韩太守回到武威，至于事物繁忙，有你忙的时候，去了长安，再回来你就是凉州牧了。”
韩陆依然不为所动，他知道要是他真的去了长安，也只能顶着个凉州牧的名号，被软禁在长安了。
不过刘瑞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一时间愣在那里，总不能说我不信任你这种话吧，韩陆相信他要是敢说，刘瑞就敢把自己撕了。
刘瑞看着韩陆那样说道：“也罢！韩太守有苦衷，我也不强求，就请贵公子随我一道，替韩太守接受天子的封赏。”
韩陆彻底无语了，他这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刘瑞的流氓劲，见不能让自己去长安便把注意打到儿子身上，将来好掣肘自己。
韩陆刚想拒绝，他起头便看到刘瑞身后，刘牧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只见刘牧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再看我旁边，许多北宫卫的士卒都抬起头来看着他，身上仿佛也散发着杀气，韩陆相信，如果他再敢拒绝，这些士卒就会立刻扑上来将他撕碎。
挣扎了许久，终于他屈服了，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在下愿随太尉去长安，只是武威不能无人镇守，还请太尉容许犬子回去。”
刘瑞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贵公子回凉州，总领凉州事物，至于韩太守，怎么安排得由陛下决定。”
长安
长安城这几日可谓风平浪静，也是，那群忠臣现在手上没有兵权了，自然无法翻起什么风浪。
顾清这几日可谓乐得清静，锦衣卫的事情全部丢给关化了，张森等人的动向每日有锦衣卫向他禀报，他只需要看看就好。
张森等人这几日什么事都没做，他也就没什么事情做了。
顾清来到一个小酒馆门口，这个小酒馆生意又些萧条，或许是地处偏僻吧，好像已经好几天只有数人了。
顾清走近酒馆，发现就两桌客人，而且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这时，顾清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哟！这不是太常卿大人吗？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小店了？”
顾清转过身，入眼是一个约十七八岁的少女，顾清一皱眉说道：“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我看你对其他客人都笑脸相迎，对我就恶语相向，你这样区别对待客人，生意做不长。”
少女眼睛一瞪，随后又趋于冷静说道：“若是客人，不欠帐，民女自然笑脸相迎，可要是故意拖欠酒钱，那民女多这种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顾清眼睛一瞪：“大胆！”
少女吓得连连后退，但是嘴上却不饶人说道：“你敢，如今太尉主政，正是多事之秋，太尉执法严厉，你要是敢顶风作案，太尉知道了饶不了你。”
顾清有些惊讶，笑了笑说道：“嘿！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有几分见识，不会你看错我了，顾某岂是恃强凌弱之人？本来无这次是来还清酒钱的，既然姑娘不欢迎，那顾某就此告辞。”
少女连忙冲上去抓住他说道：“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既然有钱了，那就是客人，大人里边请。”
这翻脸速度，顾清简直看愣了，以往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主公刘瑞，脸皮之厚，天下无人能够出其右。
可是今天看到眼前这个女子，顾清有些动摇了，这个女孩变脸的速度比之自己的主公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被少女请到里面，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后开始环视四周，结果真是一览无余。
除了他来时看到的那两桌客人，整个酒馆就再无其他客人了，那真是酒馆内的伙计比客人还多。
这时，少女拿了一壶酒放在桌上，然后最下，手放在桌上撑着脸。
看着正在倒酒顾清说道：“现在身份不同了，位列九卿，不可再像以前那样喝得烂醉如泥，只此一壶。”
顾清一愣，然后说道：“管得真宽，我在家里被管着，在朝上被管着，在这里还要被管着，你干嘛这么管着我？”
少女眨着眼睛问道：“不行吗？”
第130章 顾清的春天（）
看着正在倒酒顾清说道：“现在身份不同了，位列九卿，不可再像以前那样喝得烂醉如泥，只此一壶。”
顾清一愣，然后说道：“管得真宽，我在家里被管着，在朝上被管着，在这里还要被管着，你干嘛这么管着我？”
少女眨着眼睛问道：“不行吗？”
顾清一脸调笑道：看着正在倒酒顾清说道：“目下还不行，等哪天做了我婆姨，那就可以了。”
“你！”少女被他说得脸红，有些气急，直接走开了。
顾清一愣，连忙追了上去，说道：“关珞姑娘，顾清此来是有事。”
关珞问道：“什么事啊？”
顾清正色道：“我来像姑娘表明心迹。”
关珞脸有些红，有些害羞的问道：“表明什么心迹呀？”
顾清说道：“在下希望与姑娘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关珞的脸顿时更红，转过身开始慌忙的做事了。
顾清顿时愣了一下，然后喊道：“你能不能歇会儿？”
关珞转过身，表情极其严肃说道：“大人不愁娇妻，为何找我？”
顾清也严肃起来说道：“因为只要一看到姑娘的眼睛。。。。。。。。。”
话音未落，关珞又害羞，转过身去忙了起来。
顾清看着她一脸懵逼，他喊道：“你就不能停一下？”
关珞停下手中的事情，转过身来看着他。
他说道：“只要一看到姑娘的眼睛，就看到了姑娘的心，直接，不藏着掖着，身处庙堂之上，累，不想以后回家，在面对一个周旋妥协的老婆。”
关珞有些欣喜，不过眼中有闪过一丝苦涩，冷笑一声说道：“那大人直接说，关珞粗陋简鄙的好。”
顾清连忙摇头说道：“不，是淳朴，心无城府。”
关珞坐下问道：“大人可知，关珞为何一人开店？”
顾清坐到她身边说道：“不知！”
关珞又是一声冷笑：“想娶我为妻，却连这点家常都未曾大厅，可见关珞在顾清心中，无足轻重。”
顾清低下头说道：“顾清粗心，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