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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清跟在卢大人身后走进厅堂的人,连本来不震惊的慕悦音都差点张开嘴巴作吃惊状了。
“诶,那不是……哎呦!”
夏荷刚一开口,就立马被眼疾手快的徐掌柜推了一下,用得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尖锐的手肘处,捅得夏荷疼的叫出声来!
“底下何人如此没规矩,在堂厅大声吵闹!”
卢大人扫过案桌前一干人等,严厉的呵斥,话音刚落又扭头对身后之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王爷请上座,今日能得王爷来审查案情,真是鄙生有幸。”
卢大人正要将案桌前的主座让给来人,只听得他用低沉暗哑的磁性嗓音回答道:
“不必,本王坐这儿。卢大人只管按照章程办事,本王只观,不言。”
墨色身影自卢大人身后闪出,径直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手中仍是那把绢扇,也不见他打开,只是合在手上翻来覆去的把玩着。
这样熟悉的声音,慕悦音听了后反而起了鸡皮疙瘩,她根本没料到萧逸会出现在此处,难道是为了百春堂的事提前跟卢大人打招呼来了?
可是他刚说不言语,也不能说明萧逸会为她辩解分毫。
想不明白的事慕悦音暂且不去想了,而且卢大人正拍了惊堂木开始问案,慕悦音目不斜视,直盯着卢大人一言一行,眼光丝毫没有偏差。
也不知是羞愧还是故作镇定,夏荷看自家小姐见了七王爷毫无反应,岂能知晓她此时内心的感受,那是一个五味杂陈。
“来人自报姓名,因何产生纠纷,各自有何种诉求?”
卢大人倒是明事理,虽然已经拿到官差写明的案情经过,还是给当事人机会辩解一番。
赖大娘自然抢着一句,倒不敢多言,老老实实报上真名,还有这次因为她的丫头吃了百春堂的药身亡,也没敢再提要一命还一命,反而提到需要重金赔偿。
慕悦音一动不动将赖大娘的话听进去,果然最后只是钱的纠纷。
当然,单凭从钱的角度,慕悦音不以为惧,她担心的只有百春堂的名誉需要匡扶,钱财损失倒是事小。
“奴婢姓慕,是百春堂的大夫。”
慕悦音只简单说了一句,自觉无甚可说。
可卢大人听了反而觉得这个姑娘目中无人,藐视官府。
“你这丫头名甚,为何能当百春堂的大夫,如此简单一句,是想蒙混过关吗?”
慕悦音还没答话,就听得一个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卢大人,抓紧时间问案情吧,人都在这里了,叫什么名儿也没那么要紧。”
简直想晕厥,刚才是谁说只观不语的,这才刚开始好吗。
七王爷果然名不虚传,有权,任性的很呐……
卢大人倒不敢过多计较,只是红着脸点头称是,立即省去好几个问题,直接切入正题,喊了官差和仵作上前详述案情。
仵作将亡故丫头的验尸报告,还有百春堂收缴的药材一并呈到案桌上。
卢大人快速翻完后,又递给萧逸,让他一一过目。
萧逸绢扇未曾离手,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侯安,侯安立即接过卢大人呈递过来的卷宗,检查过目。
纵使一目十行扫过密密麻麻的案情汇报,侯安挑了最重要的看,然后在萧逸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逸那深邃的眸光一直就放在底下那人身上,她自一进门起就拿下了遮脸的方巾,露出一张素净洁白的小脸,看样子似乎瘦了一点,本来圆嘟嘟的肉脸已经变成尖细的一张,似乎一个手掌就能完全覆盖住。
等望到那双灵动的明眸时,萧逸才收回思绪,真是,刚才究竟在想些什么……
似乎从没见过慕悦音这么镇定自若,都被人带到府衙来了,还是这么一副清高冷淡的表情,哼,看你一会儿怎么脱身。
“慕姑娘,你还有何话说,证据确凿,应当重判!”
卢大人将惊堂木重重在案桌上一拍,吓得所有人浑身一紧,包括坐在一旁毫无准备的萧逸。
萧逸被惊堂木的急促声惊得眉头一蹙,满脸的不悦。
“嗯?”
语调一抬,暼了一眼卢大人,萧逸将手中的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小的莽撞了,莽撞了……”
卢大人赶紧兜住了惊堂木,怕它再发出强烈的声音惊吓住七王爷。
慕悦音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觉可笑,遇上七王爷算是卢大人倒霉,还真不知道萧逸是真的来督查案件,还是捣乱的。
“大人,确实是百春堂开的药治死了我家丫头,有理有据,还请大人为老奴做主啊。”
赖大娘跪着哭了起来,明晃晃就是弱者伸冤,要不是她告的人是自己,慕悦音也会被她所言感动三分。
只是,事实真相并非那么简单。
“卢大人,此事有颇多疑点,尚未定论,还不能定百春堂,也不能定我的罪名。”
慕悦音理直气壮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中透出无比的坚定自信。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慕姑娘我见你年纪尚有,早承认错误,朝堂必定会顾及态度饶你一命,不要再强作挣扎,妄加辩护!”
卢大人手上没了惊堂木,只得用手指着底下的慕悦音,散发出为官者的威严。
“大人,小女并非强词夺理,只是这幕后黑手另有其人,我已经从……”
慕悦音话音未完,就被卢大人强加打断,只听得他厉声立言:
“黑手?凶手就是你!这药材已经被仵作查验过,里面含有剧毒的朱砂,还硬撑着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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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抓凶〔2〕()
卢大人将手中一副药重重地摔在案桌上,颇有气势很有威严。
“黑手?凶手就是你!这药材已经被仵作查验过,里面含有剧毒的朱砂,还硬撑着狡辩?!”
说完还瞅了眼萧逸,发现他面色不改,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遂松了口气,继续断案道:
“慕姑娘,本官可没有胡编乱造,这些药材都是从百春堂里收缴而来,并且仵作早已验过亡者,发现她喉口及胃中有少许朱砂残留,你身为百春堂的大夫,自然是知晓朱砂是何用,人证物证一一确凿,本官还真不知,慕姑娘有何可狡辩的?来人,将刘大海押上来。”
接着两个官差将绑着的刘大海押了上来,刘大海刚跪在地上,就磕头对着前方的卢大人喊冤。
“本官就问你一题,这些药材是不是你前阵子去买的?”
卢大人指着案桌上的一叠药包,正色道。
刘大海没有推卸的理由,这些药材确实是他采购的,百春堂一直都是将这事交给他来办。
而且他干爹刘老汉还经常说,若是做得好,让三小姐满意了,以后还会升他为跑堂伙计。
刘大海自知身无长技,自是卖力苦干,从不敢偷懒,采购药材这么重要的事必定亲力亲为,不敢有任何疏忽。
如今听卢大人这么一说,这药材真的是有问题,刘大海心想,完蛋了,再也当不上跑堂伙计了……
见刘大海很快就点头承认,卢大人再次转向慕悦音,眼神不再友善,即使对方再如何貌美,公事必须公办。
“按照本朝刑律,杀人者必诛之,但因此案情况特殊,过失杀人占据主要原因,特判百春堂赔偿赖大娘一万两白银,慕姑娘身为百春堂大夫、还有贩卖有毒药材的刘大海、百春堂徐掌柜,皆为知情不报害人性命的直接凶手,特判杖刑三十,发落大牢,待上报刑部考量之后,再判刑期。”
一干人等全都被定了性判了罪,夏荷因只是一个丫鬟,没有直接参与到百春堂的运作中,特此幸免。
不过夏荷听完之后是直接晕了过去,她家小姐要被杖刑,还要坐牢,简直就是天大的刺激。
慕悦音看见夏荷不堪刺激晕了过去,也顾不得看卢大人的眼色,急忙将夏荷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又掐了她人中,好不容易将其弄醒回来。
“还不来人施刑?”
卢大人最看不得人藐视朝厅,尤其是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都已经下了定论,还在等什么呢?
“卢大人,且慢!”
慕悦音重新站直了腰,眼色中不带一丝恐惧,放佛刚才卢大人说的那些杖刑和入狱都跟她无关似的。
“不敢欺瞒卢大人,朱砂是为何物,小女深知它的药理,也不能否认服了朱砂会夺人性命这一事实。”
徐掌柜和刘大海听到此处,也很想晕过去,慕三小姐这是承认了吧,再无婉转的余地了。
徐掌柜都在脑中想好该如何安排后事了,这三十大板下去,他老命非去了不可,更别提是三小姐了,这难道还不是一命换一命吗,看来那位赖大娘的话就要成真了。
赖大娘听见卢大人的宣判,早就在心里暗自得意,真是判得好,马上她就要有钱了,一万两啊,那是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以后隔壁邻居谁还敢嘲笑她,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没想到竟然百春堂会用朱砂,就连赖大娘这样无知的妇孺也知道朱砂用多了那可是要人命的。
“将朱砂颗粒混在红花当中,因都是暗红色光泽,所以很难辨识出,一旦入水熬制,温度提高后朱砂的毒性就进一步加强,而且原本颗粒状都会化成粉末,溶解在水中,根本分辨不出。朱砂服用过多,就会产生汞中毒,轻则头晕头痛手脚麻木,其次是恶心呕吐咽喉肿痛食欲不振,最后会导致肾功能衰竭,然后死亡。”
慕悦音走上案桌前,用手拨开一副药里的药材,一一查看过后,抬起那双充满智慧的双眸,浓密的睫毛轻轻扇着,望着正襟危坐的卢大人,颇为谨慎地解释道。
“你竟然知道朱砂会害死人,还放进药材里,小小年纪,如此恶毒!”
赖大娘指着慕悦音充满鄙夷地说,也没料到慕悦音会顺势接口:
“是,我就是想让大家知道,会往药材里放朱砂的人,心思是有多歹毒。”
然后慕悦音又扫了一眼萧逸,迎上他那探究的神情,高声说道:
“然后那个人,并不是我。也不是百春堂的任何一人。”
此语一出,比刚才卢大人认定是朱砂治死人的话还要让人震惊。
“啊,不是我们,太好了,呜呜……”
夏荷简直想抱着徐掌柜痛哭起来,仍跪在地上的刘大海听了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慕悦音有胆子这么说,那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本官也不是昏庸之辈,既然接了这个案子就要彻查到底,从你们药铺搜出这么多含剧毒的药材,现在你又一口狡辩说不是百春堂的人做的,不要以为三言两句推脱责任,我就会善罢甘休。”
卢大人觉得案情朝着越来越复杂的方向发展,七王爷又端坐在一旁,他必须小心处理此事,不然会在七王爷心中造成*的印象。
“卢大人,不妨听她一说。”
这时萧逸停下敲打扶手的绢扇,冷淡的提示着卢大人该如何做。
侯安站在身后也松了一下身体,刚才他的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现在听见主子这么说,看来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卢大人被吓了一跳,冷不丁这位祖宗发话了,顿时觉得后背发凉,赶紧起身点头哈腰了一下,再重新坐下对慕悦音厉声吼道:
“今天是王爷在此,特地准许你辩解几句,那你就说说不是百春堂,究竟是何人?若是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只是在狡辩,那照罚不误!”
慕悦音脸上露出一抹沉静的微笑,完全不怯场,也不去看萧逸的眼色,只是对着卢大人说:
“谢谢王爷和卢大人。在来之前,我特地问过百春堂的伙计,就是去采购的刘大海,他告诉我,这次药材并非是从一贯采买的地方得来的。而是在去采买的途中,有人刻意卖给了他,就是这批药材中含有朱砂,才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误会!哼,老奴我活了真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听见这么无赖的话。慕姑娘睁眼说瞎话,想逃脱罪责就撒谎说什么别人卖给百春堂的,是不是当我们是傻子啊!”
赖大娘唯恐煮熟的鸭子从嘴边飞走,一口咬定对方是在推脱责任,什么别人,凭空捏造一个莫须有的人出来,百春堂就能脱身了嘛?
赖大娘已经想好了,今日不论怎么样,她就算赖也要赖死在京兆尹的府衙里,一定要让他们赔偿!
“赖大娘不要着急,我也并不是凭空捏造。确实这件事情很多蹊跷的地方,为何刘大海就这次单单没有去西街的药材铺买药,而是买了随意搭讪一个陌生人的东西,委实说不过去。”
慕悦音对赖大娘的态度不以为然,她能理解对方的暴躁情绪,如果是自己的丫头无故身亡,必定也是这幅状态。
不过慕悦音还是温柔相向,尽量用缓和轻柔的语气陈述事实。
事实就是百春堂一直在固定的药材铺购买药材,然后再回百春堂配到其他的药材里,等病人来抓药时,再将红花等药材混合在一副副的药包里。
慕悦音现在觉得恐惧的是,不知他们卖出去的药里究竟还有多少参杂了朱砂的药,虽然已经有不少人当场退了些,可能流落在外的还有很多。
“卢大人,现在因为百春堂的这批药材里有问题,可否请旨贴告示让这两日购买了百春堂药材的百姓们都自行销毁呢?若是药方中含有红花,则千万不能将药煮熟。”
卢大人听闻才恍然大悟,他怎么会把这茬漏了,人命关天呐。
在得到七王爷萧逸的首肯后,卢大人立即起草文书,吩咐官差们贴到西街各处醒目的地方。
希望这次影响不要太大,能让更多的人看见,以免误事,造成全城恐慌。
“好了,不要以为这么做,你就能逃避罪责,来人呐,给我把他们统统押下去实施杖刑。”
卢大人真正恢复起威严,案情断到此处,也无需再听他人狡辩。
“冤枉啊!是有人特地陷害我的,卖给我的药就是有问题,只要找到那个人就能水落石出,对的,找到那个人!”
刚有官差拉住刘大海的胳膊,他就恐惧的大声尖叫起来。
慕悦音点点头,恳求的眼神望着萧逸,希望他此时能多给一点时间,让她找出那个将药材卖给刘大海的人。
“这……王爷,您看如何是好?”
卢大人拿不定主意,也同样的望着萧逸,等待批示。
“给她两个时辰!”
萧逸思忖片刻,粗眉一扬,幽深的瞳孔闪过一丝狡黠,唯独那渐渐从嘴角渗出的笑意泄露了他的情绪。
这个女人临死关头还不跟他求救,不妨看看她在耍什么花样,真的能找到她口中说的黑手?真是让人拭目以待。
侯安本来紧锁的眉头也稍微松懈下来,有点担心侯北在外面情况如何,能否帮三小姐找到作恶之人,只有两个时辰啊,想到这里,心脏又提了上来。
卢大人只能默许,肚子里倒是在腹诽,还要再等两个时辰,外面日照西斜,今儿可是不能按时下班了。
慕悦音却松了一口气,两个时辰对她来说绰绰有余,只见她在征求卢大人同意后,招来了一直在堂厅外等候的刘老汉,跟他低语吩咐了几句。
后来夏荷悄声问慕悦音吩咐刘老汉去做什么,慕悦音狡猾一笑,回道:
“当然是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