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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林远竟然一脸的歉意,说道:“王爷,出了些差错,我的武器没能炸毁地堡。”
恭亲王拧眉立目,面色铁青,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出难听的话来训斥林远,“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随行众人不少是袁世凯的亲信,他们一脸嘲讽地看着林远,盛怒之下的恭亲王本想直接回北京,可是苏茂却好说歹说把他留住了,怎么说机器局也是李鸿章一手经营壮大起来的,来了之后不四处瞧瞧,转身就走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等到恭亲王的房里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苏茂才一脸媚笑地说:“大人,请您再到靶场看一看吧。”
恭亲王本要不去,可是苏茂好话说尽,恭亲王只能去了。
一来到靶场,发现林远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这回场面上没有别人,恭亲王可以放心大胆地训斥林远了,他刚要开口,林远便笑道:“王爷先不忙发怒,且和我看一样东西。”说着便向地堡走去。
恭亲王将信将疑地跟着林远往地堡走去,到了地堡,林远把门打开,笑道:“请王爷细看。”
恭亲王不看则已,这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原来那地堡里竟然有好多碎肉,由于地堡外壁很厚,保温效果不错,这些碎肉还散发着热气,仔细看时才发现,这些都是鸡鸭的尸体,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打成碎片的,地面上还有不少带血的石块,再看墙壁上,竟然斑斑驳驳,像长着一块块的秃疮。
恭亲王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远笑道:“这才是地堡撕裂者的真正实力,这墙壁上掉落的石块,速度极快,宛如无数柄飞刀一般,这人若在其中,必然被刺得全身是洞,大罗神仙也难救他的性命!就如同这满地的鸡鸭一般!”
恭亲王听得云山雾罩,不禁问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林远笑道:“国之重器,不可轻易示人,这武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仅如此,还要让他们对我们的真正实力产生误判,正如兵法所言,能而示之不能。”
恭亲王听了之后拊掌大笑,说道:“林远,真有你的!有了这个东西,日本人的地堡岂不是如同一张薄纸一样了?”
林远面色一沉,忧心忡忡地说:“王爷,有了这个,我们也夺不回奉天。”
恭亲王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困难?”
林远说道:“就算我们打开了奉天的外围,日本人也不会轻易罢手,他们一定会依托奉天城中的建筑和我们进行巷战,那个时候,我们士兵战斗力不足的问题就暴露出来,再加上我们的兵力太少,想打下奉天,几乎是不可能的!”
恭亲王说:“兵少,不可以招兵吗?”
林远说道:“兵能招到,可是这枪支,子弹,火炮却是招不到的。”
恭亲王想了想,说:“那就把定武军交给你,你看兵力够不够?”
林远尽管心中高兴,可是面上却丝毫不带出来,他依旧面带忧虑地说:“日军在奉天的兵力怎么说也接近一万,我们还是攻城的一方,兵力怎么说也得是他们的三倍吧。”
恭亲王说:“在锦州听你指挥的本来就有六千兵马,再加上定武军的五千,山海关京城各部步兵加起来也有一万余众,这些兵马都归你调遣,还不够吗?”
林远说:“请王爷再往后想想,奉天一战过后,辽阳,海城,旅顺,恶战是一场接着一场,那时我们再去何处找兵?”
恭亲王笑道:“咱大清别的没有,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王爷,人我们有,可是枪呢?”
恭亲王一时无语,林远说:“如今我们和日本交战,泰西各国保守中立,不可能卖给我们枪炮,原来下过的订单他们也不会给我们运过来了,所以我们只能立足于自己,生产枪炮!”
恭亲王问道:“难道天津机器局生产的枪炮不够用吗?”
林远说:“依照天津机器局的产能,每年仅能生产快枪一千余条,子弹一百余万发,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小,可是平摊到每一支枪仅有一百余发,这样的数量,在战场上,也就能坚持几个时辰。”
恭亲王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林远说:“我大清自先曾公文正创办安庆内军械所以来。”这个先曾公文正就是曾国藩,和这个时代的人说话,不得不用他们称呼别人的方式。
林远接着说:“经过王爷,李大人,各地要员的数十年经营,各地已有造枪炮的工厂二十四之多,除去被俄国人占据的吉林机器局,还剩余二十三家,这二十三家却各自为政,若能把这些家联合起来,统一管理,所产枪炮统一调拨前线,那样我们又能多出数万精兵!”
恭亲王面露难色,林远又说:“枪炮生产,所依靠的是钢铁和煤炭,如果我们没有这些东西,想造枪炮是不可能的,可我们的煤矿呢,开平煤矿竟然把最优质的煤卖到外国,把最劣质的煤留给我们自己用,再说钢铁厂,如今造枪炮所用的钢铁都是各制造局单独炼制,效率必然没有专门的钢铁厂高,所以我想把这些钢铁厂也包含进来,成立一个大的军事工业综合体。”
恭亲王说:“这件事不容易做到吧。”
林远说:“我明日会上一道奏折,奏折上会阐明此事,希望到时候王爷能够在朝堂之上支持我。”
恭亲王犹豫了片刻,说道:“好的,我会支持你的。”
林远心想:“天津机器局的产能实在是不够,如果这个联合能够实现,我就可以让更多北京舰的专家进来,这样就有更多先进的武器可以使用了!”
苏茂送走恭亲王,林远也回北京,不知不觉间走到一个菜市场,林远突然听见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哭声,转头一瞧,眼前赫然是一副令人惊诧的景象。
172 莞儿挨打()
前日刚刚下了大雪,别的地方雪都积得挺厚,唯独这菜市场人多脚杂,来来往往的众人把雪地踩的泥泞不堪,只见一个男子,衣冠华丽,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那杀猪一般的嚎叫就是他发出来的,不少人围在他的周围,看上去是他的随从,或跪或站,纷纷说着什么。
令林远惊讶的是,在这个男子面前,跪着一个年轻的妇人,她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单衣,跪着泥水里,一个劲儿地给男子磕头,额上沾满泥水,顺着面颊淌了下去,那个妇人也顾不得擦,妇人背后,躲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吓得瑟瑟发抖,双手死死攥着妇人的衣服。
林远觉得奇怪,便向近前走去,奇怪的是,按理说这样一副场景,周围必定是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可是这时众人都是远远地看着,故此林远毫不费劲就来到了男子身边,这时才听清楚男子喊道什么。
那个男子竟然是对着面前地上的十几片紫砂碎片,和一大片朱红色砂砾,没了命地哭叫道:“我的心肝啊!你怎么抛下哥哥去了呢!”
随从们纷纷说:“大人,快点起来吧,这地上凉,小心冻坏了身子。”
那个妇人磕头如鸡啄碎米,口中不住地说:“大人,饶过奴家吧。”
林远听了半天没听出名堂,而且也不知道那紫砂碎片和朱红色砂砾是什么,于是拉过一个随从来问道:“这位老哥,敢问这是怎么了?”
没想到那个男子耳音还蛮灵,他听见林远的问话,回头怒道:“怎么了?我宝贝死了!你看看,都成这样了。”说着,把手往林远面前一伸。
林远往他手上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他的手里,赫然是一只死去的蟋蟀,这时那个随从说:“这是我们家裕泰大人,我们家大人就爱个蟋蟀,这么今天约了工部陆侍郎分高低论雌雄,我们家大人得了胜,正高兴呢,可是谁承想走到这里,”说着一指那个躲在妇人身后的小孩,说:“被这个莽撞鬼投胎的小奴才给撞碎了蟋蟀罐子,把蟋蟀也给撞死了。”
林远已经明白了,这个妇人想必就是小孩的母亲,因为害怕受罚,才跪在泥水里给裕泰磕头。
裕泰在哭叫中听了这话,转头怒道:“什么蟋蟀,人家有名字!”
林远听了心中暗笑,这个裕泰大人还给蟋蟀起名字,他指着地上的朱红色砂砾问道:“这些是什么?”
随从说:“这些是朱砂,就是衙门公文上盖章用的那种东西,这个东西磨成细末,铺在罐子底下,养活蟋蟀最好不过。”
林远点头之时,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随从单膝跪地,对裕泰说:“爷!您别伤心了,咱让这个小奴才给爷的宝贝偿命吧?”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也太欺负人了吧,为了个虫子就让人给偿命。”
林远刚要说话,只见裕泰伸出手去在那个侍从头上打了一记,哭叫道:“你个混蛋奴才,哪有为了个玩物让人给偿命的道理!”
林远一听,心想这个裕泰还算讲理,这时裕泰从地上站起来,抹抹眼泪,说道:“把我宝贝收殓好了,去京西买块上好的墓地,妥妥地安葬了。”
说完,也不顾那个妇人和孩子,领着人径自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林远突然想道:“裕泰,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他不就是神机营的统领吗,能不能从这件小事上找到突破口,把他们神机营的枪给弄来!”
正在这时,边上传来那个小孩柔弱的声音:“妈妈,我饿。”
那个妇人擦了两把眼泪,柔声说:“等妈妈把这些菜卖了,咱们就去买些米,记住,做好了粥给奶奶先吃。”
说着,她一回头,却突然惊呼道:“我的菜呢?”刚刚擦干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林远此时已经明白,原来是有人趁着她跪地求饶的时候,把她的菜给偷走了。
四周的人群熙熙攘攘,哪里去找她的菜!
林远走过去,拿出一块儿银子,给了那个妇人,那个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林远无奈地想:“我可以帮助她一个,可整个中国,这样的妇人不知道还有多少?”
林远回到家,便开始着手写那篇奏折,冬季的北方,天黑的很早,于是林远便点起了油灯,昏黄的灯光让他很不适应。
这时门帘一挑,莞儿走了进来,问道:“您今天晚上不走了吗?”
林远点头答道:“我要写一份奏折,明天交上去。”
莞儿好奇地凑了过来,问道:“您在写什么呢?”
林远说道:“这是一份奏折,我要把大清的各个工矿企业和军工企业联合起来,这样的话我们就有更多的武器了。”
莞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林远看莞儿穿着大毛的外套,裹着狐狸皮的围巾,知道她这是要出去,看看天已经黑了,不禁问道:“这天都黑了,你要去哪里啊?”
莞儿兴高采烈地说:“老佛爷叫我去侍寝。”
林远问道:“叫你去伺候别人你还这么高兴?”
莞儿笑道:“当然高兴了,别人想伺候老佛爷还伺候不到呢。”说完,莞儿就转身走了。
林远忙活了半夜,终于写完了,然后差人送进宫去。
送去之后,林远不由得觉得希望渺茫,这件事虽然说是大有好处,可是毕竟摊子铺得太大,难以办成,十年之前,福建巡抚丁日昌上书,想把天津机器局,江南制造总局和福建船政局三家军工企业合在一处,朝廷都没有同意,更何况如今自己是想把二三十家工厂,矿场联合在一起。
林远在家等候消息的空当里,把管家叫来,问道:“那个裕泰你知道吗?”
管家忙说:“哪能不知道呢?那可是神机营的统领,上次他不是还要请您吗?我把他推辞了,他还老大不高兴呢。”
林远又问道:“那这个裕泰有什么喜好吗?”
管家一听就乐了,说道:“差不多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个裕泰有两个喜好,一个是玩蟋蟀,一个是吸福寿膏。”
正在林远要细问时,只见一个老妈妈从外面跑来,也不顾林远正在和管家说话。林远知道这个老妈妈平时最是和善稳重的人,见她都这么惊慌,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
老妈妈看了一眼管家,管家什么不懂!连忙推说有事回避了,老妈妈这才说:“大人,您可快去瞧瞧吧,莞儿姑娘,挨了打了。”
173 全息图片换枪()
林远心想:“这个莞儿不过是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她和人吵架的情景自己都想象不出,她怎么会挨了别人的打呢?”
林远连忙问:“谁打她了?”
老妈妈说道:“她也不肯说,一回来就把自己闷在房里不肯出来了。”
林远连忙跟着老妈妈来到莞儿的房外,林远敲门道:“莞儿,是我,把门打开,好吗?”
屋里脚步声响,莞儿走过来打开了门,林远见到她面颊肿得挺高,显然是被人打了,他连忙挤进门去,老妈妈知趣地离开了。
林远急忙问道:“怎么了?谁打你了?”
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莞儿顺势扑倒在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林远连忙柔声安慰,莞儿哭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林远连忙说:“好了,好了,不哭了,谁欺负你了?”
莞儿说道:“我是被老佛爷打的。”
林远吃了一惊,问道:“老佛爷?慈禧太后吗?她为什么要打你?”
莞儿说:“今天一大早就有太监来报,说您上了一道折子,要将大清的各个厂子联合起来,老佛爷听了就很不高兴,说什么都不同意,你不是说这样能造出更多的武器吗?那样打起仗来,不就能够很快打赢了吗?我就替你说话,谁知道老佛爷听了之后,二话不说就让人打我……”
这话一出口,又“呜呜”地哭了起来,林远心想:“这件事情慈禧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没想到连累了莞儿。”
莞儿又说道:“我十岁就进宫了,一开始都是姑姑管着的。”
林远问道:“姑姑是谁?”
莞儿说:“姑姑就是年纪比我们大上很多的宫女,她们教我们怎么走路,怎么说话,怎么给主人倒水,开门,她们都可凶了,从来都不对我们笑,她们受了气就会撒在我们身上,有时候抓住了我们的错,不是打就是罚,打还算好的,疼一阵子就过去了,要是罚的话可就惨了,姑姑们罚人的花样有好多,想想都让人害怕。”
“后来我就到了老佛爷那里,一直跟着她老人家好多年,别看她手握大权,可是一点儿都不凶,对我们可好了,可是,今天为了这件事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众让太监给我掌嘴,您知道吗?他们打人的时候都有皮手套带的,打在脸上,可疼了!”
林远安慰了一阵,莞儿又说:“您说,这件事之后,老佛爷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以后再也不会让我进宫伺候她了?”
林远笑道:“能不伺候人还不好?”
莞儿低下头,小声地说:“可是,我天生就是伺候别人的啊。”
林远说:“这是谁告诉你的?”
莞儿说:“从我进宫的第一天起,那些姑姑们都是这样说的,要是没有主子,我们也就不用活着了。”
林远问道:“你说,是我说的话对,还是那些姑姑们说的话对?”
莞儿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你说的话对!”
林远说:“那你记住:你有自己的生活,你不是为别人而活的!更不是生下来就为伺候别人的!”
莞儿似乎更加困惑了,问道:“那我活着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