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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锦州愣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来,满脸都是快乐,“我的老长官,你的这个手下真他妈的给我来劲儿!把他给打了?太他妈的来劲儿了!”
“兄弟,我看得出来,打得可不轻呢。”于志道认真地说。
“真的!太好了!成,没问题,这事一过去,我陪你去见炎哥。”关锦州说。
关锦州好说歹说,终于把于志道送走了。
他心里感到好受了不少。这个陈荫堂,也真应该有人教训教训他!
大约一个小时后,也就是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顾尚宾陪着挨过打的陈荫堂到了界限街41号。陈荫堂这次来,就是为了和关锦州研究确定运送郑远山的办法。
这是一次秘密会议,在二楼的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召开。参加会的人除了关锦州和陈荫堂之外,还有顾尚宾和曾绍武。
他们秘商最多的一件事,首先就是如何安全带着郑远山离开这栋旧楼房。
他们都是有经验的特工人员,策划这种行动,一定要从最坏的方面考虑。那就是,假设这里已经受到中共方面的严密监视,他们应该怎么带着郑远山离开。这是一件最叫他们伤脑筋的事。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商量了一个双方都认可的办法。其实也是最简单的一招:故布疑阵。
旁观而言,天下最有效的阴谋,往往都是最简单的办法。
接下来,他们要确定的事,就是时间问题,什么时候运送这个人。首要的一点,当然是越快越好。现在已经是凌晨。因此,这次运送行动的时间,是今夜,还是明夜。哪一天最好。
关锦州的意见,是今夜运送。他希望早一点结束这件事。
但是,陈荫堂更狡诈一些,他微笑地说:“锦州,我希望是明天夜里。但是,今天夜里,你要至少布置两个点,做出运送人的样子来。一来是为了迷惑中共方面,二来也可以看一看,他们到底掌握我们多少情况。”
关锦州眼睛一转,立刻表示同意,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同时,他心里还另有盘算。第一,这个行动,现在是国安局的陈荫堂负责,他必须听陈荫堂的。第二,陈荫堂这个主意,确有他的高妙之处。这就是一次检测,看看中共对他,到底掌握多少。今后再有行动时,他也可以早做准备。
最后,他们共同商定,明天夜里的凌晨一点整,开始运送行动。
会议结束后,顾尚宾和曾绍武奉命去安排人员和今夜的迷惑行动。关锦州则陪着陈荫堂上了三楼。陈荫堂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过这个郑远山。他想见一见。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虽然郑远山住在三楼之上,却是隔墙有眼。
这个眼,就是精明透顶的右少卿的眼。
右少卿从湾仔的“德利”渔行赶回到这里,已经是凌晨的四点钟了。陈荫堂有车,她可没有车。她除了搭一段公车,几乎是步行赶到这里来的。
她到的时候,关锦州和陈荫堂的秘密会议刚刚结束,正一起向楼上走来。
其实,右少卿目前的处境很尴尬。她到香港来,就是要找到台湾保密局的人。
四百一十九、 夜窥()
右少卿希望和台湾保密局的人建立起联系,并最终通知台湾方面,给她所在的武汉第五潜伏小组送电台和经费来。
但是,她现在已经找到顾尚宾,并通过他找到了界限街41号,却不能和他们取得联系。因为她已经察觉到,无论是顾尚宾,还是41号里的人,目前都处于一种高度戒备之中。41号周围的暗哨就说明了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她如果露面,不仅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甚至可能被他们当作中共方面的探子,直接除掉。
妈的,要是那样的话,她可就太冤了。比他妈的“窦娥”还冤!
但是,也正是由于41号里可能有什么严重的情况,偏偏就激起了右少卿的好胜心和好奇心。她就是想看一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没有什么严重的事,她也可以从从容容的和他们取得联系。
所以,胆大包天的右少卿从湾仔回来后,就是想潜入41号,探一个究竟。
此时是凌晨,正是人们入梦最香的时候。即使是失眠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也会再次蒙眬入睡。41号的周围寂静无声,都处于黑暗之中。
右少卿注意到,只有41号的楼上还亮着几盏灯。她相信,亮着灯的房间里,一定有人,或者有情况。
她根据这几天对41号的观察,小心绕到这栋旧楼房的后面。41号这栋楼房位于界限街的街南。所以,她绕到楼房的后面,实际上是绕到楼房的南面。
她无声地攀上一道高墙,向楼房南边的狭窄后院里张望。十分钟后,她确认这里没有警卫。她无声的翻上高墙,跳进后院里。
楼下的房间都黑着灯,窗户也关得很严,没有她潜入的机会。她抬头向上看,只有三楼的房间里还亮着灯,也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她明白,她只有爬上三楼,才有机会潜入进去。
右少卿在黑暗中,沿着楼边慢慢地走着,用手触摸着墙壁。她注意到,楼房的外面,在两扇窗户之间,有突出的砖柱。这既是一种装饰,也是为了加固外墙。
她抽下自己的腰带,扎成一个圈,套在双脚的脚踝上。她用双手抱着突出的砖柱,再用双脚的脚尖夹着砖柱。脚踝上的皮带给她的双脚增加了力量。她如壁虎一般,开始一下一下地向楼上攀爬。
几分钟后,她已经爬到了三楼。她轻轻地移动着,让双脚移到下面的窗楣上,双手抓住上面的窗台,伸头向窗户里张望。但是,窗户里有窗帘的,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能听到,正有人走进来,并且还低声说着话。
她壮起胆子,左手紧紧抓住窗框,右手则轻轻地伸过去,一点一点地掀开那个窗帘。她现在终于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了。
窗户里面是一个不太大的门厅,亮着一盏昏暗的灯。此时,有两个人正推开门走进这个门厅里。她认出来,其中一个中年人,正是从湾仔“德利”渔行乘车过来的。是顾尚宾给他打开的车门。她决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看见这个人。她猜测,这里发生的事,一定和“德利”渔行有关系。
接下来,她看见另外一个人掏出钥匙,打开一扇小门上的锁,并拉开铁门栓。接下来看见的情况,让聪明的右少卿也百思不解。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个小房间,没有窗户。房间里的地上放着一张席梦思床垫。小门打开的时候,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刚刚从床垫上坐起来,并用一种紧张和怀疑的目光看着门外的两个人。
让她奇怪的是,靠墙坐着的中年人怀里,竟还抱着一个皮包。好像是公文皮包。
门外的两个人蹲了下来,和坐在床垫上的中年人说话。他们的声音很低,右少卿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有一个动作她看明白了。从湾仔来的那个中年人,正向坐在小房间里的人伸出手,似乎想要他怀里的皮包。但里面的人却把皮包抱得更紧了,显然不想给他。蹲在外面的人便垂下手,没有再要,只是和里面的人低声说话。
但坐床垫上的中年人却只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瞪着他,并且不时地摇摇头,似乎很不信任他们。几分钟后,蹲在外面的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人重新关上门,并且锁上。他收起钥匙,拉着另一个人离开了。他们似乎是下楼去了。
右少卿挂在窗外,快要坚持不住了。她明白,她要是再不下去,就会掉下去。
她重新沿着那道砖柱,一点一点滑着,爬了下去。
此时,右少卿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巨大的疑问。
毫无疑问,台湾保密局的人,在这里拘禁了一个人,关在那个小房间里。因为小房间的门是从外面锁上的。但这是一个什么人呢?他明显是被拘禁着,但他却可以不把自己的皮包交出去。他一直把皮包抱在怀里。显然,那个皮包里有十分重要的东西。还是那个问题,这是一个什么人呢?
当右少卿回到41号斜对面的小旅馆里,在床上躺下来的时候,一边揉着痉挛的双手,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她思考的焦点就在那人怀抱的皮包上。
这不是绑架。被绑架的人不可能还在怀里抱着一个皮包。这个皮包早就被人抢走了,不会再留在他的怀里。
也不是关禁闭。保密局犯了错误的特务可能会被关禁闭。但从湾仔过来的那个中年人一定有很高的地位,是顾尚宾为他开的车门。他向手下的特务要他怀里的皮包,那个特务一定不敢拒绝。
那么,这个人是中共那边的人吗?台湾保密局的人,抓了一个中共方面的人,甚至可能是一个情报人员,秘密拘禁在这里?
不对。右少卿判断,似乎,也不是拘禁。外面的两个人是蹲下来和里面的人说话的,似乎很客气。被秘密抓捕的中共特工,也不可能还在怀里抱着自己的皮包。
那么,右少卿就不能不猜测到,这可能是一个从中共那边跑过来的人,甚至可能是中共情报机构的重要人员。他甚至可能还带着极其重要的机密。这从他抱在怀里的皮包就可以看出来。是的,他一定要是中共那边逃跑过来的人。
他被关在那个小房间里,不是为了拘禁,怕他逃跑。正相反,是为了保护他,怕他被人暗算。那个小房间里没有窗户,也是为了安全。
右少卿考虑再三,终于确认,一定是这种情况。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栋楼房的周围有那么严密的警戒。右少卿此时的心里十分懊恼。她好不容易到了香港,并且找到保密局在香港的人,却偏偏遇上了这种事,让她不敢露面联系!
他妈的!我现在怎么办!右少卿焦虑的,就是这件事!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右少卿终于昏昏入睡。她在梦中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到了这个时候,右少卿还能够昏昏入睡。可是,还有许多人却不敢入睡呢。除了关锦州和陈荫堂之外,再有,就是杜自远、黄佐竹、冯顿这些人了。
在潮海饭店里,冯顿给杜自远安排的是一个大套间。
在外间,三四个年轻人正围在一张圆桌旁,整理着一大堆资料。资料里记载着台湾方面的情报人员在香港的地点,还有他们的姓名和职业等情况。
茶几上的电话不时响起来,就会有一个人小声地接听。然后,他会跑进里屋,报告刚刚接收到的情况。
杜自远、黄佐竹和冯顿坐在里屋,三个人都吸着烟,焦虑地沉思着。
这三个人坐在一起,其实代表着三个方面的力量。
黄佐竹是中共香港工委的书记。所以,他其实是中共在香港的最高领导人。
冯顿代表的,则是总参情报部。他在香港有很强的力量。虽然在党内他要接受黄佐竹的领导,但在情报工作方面,黄佐竹也要认真听取他的意见。
杜自远则是由“向部”派来负责这次行动的。他其实有着类似中央“特派员”的身份,只不过没有这么明确说罢了。所以,在这次行动中,他才是真正的领导人。
杜自远此时,真可以说是焦虑异常了。
他到了潮海饭店后,立刻要求冯顿手下的人,给他提供台湾各情报机构在香港的所有据点。冯顿对这些大大小小的据点原来都有一些了解。但杜自远要求重新核对一遍,要明确每一个据点有多少人,并且还要有名单。
杜自远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想知道,那个郑远山可能藏在哪一个据点里。是台湾哪个情报机构负责保护他,保护他的人是谁,也要有名单。
所以,外屋的几个年轻人,忙碌的就是这件事。他们每查清一个据点,以及里面的人员情况,就要立刻向里屋的杜自远报告。另外还有一些人,包括楚伯林带来的人,都在外面调查每一个有名有姓的台湾特务,以及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正在从事的工作,目前有没有异常情况,等等。
四百二十、 报答()
到了天亮的时候,杜自远、黄佐竹和冯顿,都明白一个他们不可能忽视的问题,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台湾保密局香港情报站的站长关锦州目前的下落。
杜自远曾经站在外间,严厉地瞪着那几个年轻人,说:“通知所有的人出去找,一定要找到关锦州的下落!找到他现在的位置!就是翻遍整个香港,也要把他找出来!”他回头瞪着黄佐竹和冯顿说:“关锦州在哪里,郑远山就在哪里!”
但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他们仍然没有关锦州的消息。关锦州的家,他经常去的几个据点,甚至他小老婆的家,都有人监视。但都用电话向这里报告,没有发现关锦州的下落。
冯顿已经得到内线报告,台湾国安局第一处的副处长陈荫堂已经到了香港。他的任务,就是协调各情报系统,将郑远山运送到台湾。但是,陈荫堂的下落也没有找到。杜自远等人坐在里屋,陷入一片焦虑之中,原因就在这里。
这时,冯顿看见寻找关锦州的行动一时没有结果,就开始向黄佐竹汇报昨天夜里他与于志道见面谈判的情况。并且特别说明,于志道身边现在有一个专门研究大陆经济情况的左女士,并把她介绍的美国对中国实行经济封锁的情况,一一向杜自远和黄佐竹做汇报,希望听一听他们的意见。
他说:“这个于志道提了两个办法,一是买船,在巴拿马注册,为大陆运送紧缺物资。但他要求我为他出具七十五万美元的信用证。这是个关键,我现在还拿不准他会不会骗我!二是走私,通过香港三合会的‘新义安’帮,为大陆走私紧缺物资。我感觉,这两种办法风险都很大。”
杜自远虽然并不想插手这件事,这也不是他的任务。但对于志道这个人,他却是比较了解的。他说:“老冯,这个于志道是个非常精明狡猾的人,但他敢和我们做生意,却不是第一次了。”
冯顿有些惊讶地看着杜自远,“你了解这个于志道?”
杜自远笑着说:“我间接的,和他打过交道。解放前,他就为华东局购买过一大批军火。那可是几十吨重的军火呀!其中仅电台就有十五部。那次军火交易就是我经手的。那时,他可是国民党联勤总司令部的参谋长呀!他这个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挣钱。只要他和我们做生意能挣到钱,他是一定会干的。老冯,我相信他不敢对我们耍花招!”
黄佐竹作为中共香港工委的负责人,对美国、英国实行的经济封锁十分了解,更知道这种经济封锁对国内的经济建设带来多大的危害。几乎可以说,现在的香港,就是国内进口紧缺物资的唯一通道。但是,现在这个通道并不通畅。在他的任务里,这个问题早已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
所以,三个人简单商量一下之后,就决定由黄佐竹向上级打报告请示。如果上级同意,可以立刻实行。
这件事商量定了,他们的话题重新转到郑远山可能藏在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上。三个人再次陷入焦虑之中。
杜自远手里拿着汇集到一起的,所有台湾特务的据点以及他们的名单,对照着一张香港地图,仔细做着标注。他希望能从中看出来,什么地方更可能藏人。
但是,一直到这一天的中午,他们仍然没有找到这个地点,也没有找到关锦州和陈荫堂的下落。杜自远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甚至认为,今天夜里,台湾特务就可能把郑远山送到台湾去。
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