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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用船把难民运载到某个地方,而是直接安排他们住在船上!
因为,对于如今的日本战时大本营来说,与其费时费力地在一片废墟焦土之上重建城市,还不如直接疯狂开动印钞机,拿钞票从【年代性自动售货机】里兑换一大堆邮轮出来,相对而言显得更加省事和便捷……难民营还需要工程队进行规划和修建,如何保障水电和伙食供应也都是大难题。而大型邮轮却是随时可得,并且船上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只要紧急训练一帮能够鼓捣机械的菜鸟船员,就能投入使用。
所以,自从收复人烟稠密的京都…大阪地区之后,大阪、神户、广岛、鹿儿岛、佐世保和长崎这些“浅红色日本”控制的后方港口,就很快变得船满为患。为了安置数以百万计的战争难民,战时大本营一口气弄来了一千多艘万吨级的远洋邮轮,用它们来充当难民营,几乎是把治下的各个港口给塞得满满当当。
当然,虽然是被安置在了远洋邮轮上,这些难民终究是在蹲收容所,而不是享受豪华邮轮假日游,所以,他们的生活条件可没有那么舒适。为了让这些船只能够容纳更多的人——不是船只的数量不够,而是懂得操纵船只的水手严重匮乏。船上各种豪华的娱乐设施,都被简单粗暴地拆卸下来。那些金碧辉煌的船上舞厅和赌场,都被改成了大统舱,被难民们打满了地铺。至于那些引人堕落的赌桌和弹子机,也都被丢进了海里。
未亡人少妇日暮铃音是因为带着还在吃奶的孩子,又是军人遗属,这才受到照顾,不必在统舱里打地铺,而是被分到了一个三等舱的铺位。但也是挤得跟火车卧铺一样,塞了行李之后连转个身都困难……
不过,日暮铃音对此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在这个战争年代,有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还能顿顿吃饱肚子,就已经很幸福了——回想起之前那最悲惨的几个月,家破人亡的自己被迫抱着孩子逃出化为血海的大阪,在光秃秃的荒野里东躲西藏,一连几天吃不上东西,在寒风中扯开衣服试图用干瘪的乳♀房喂饱哭泣的孩子,但却什么都挤不出来,只能抱着瘦弱的孩子一起哭泣……日暮铃音就觉得现在的日子已经宛如天堂。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觉悟,所以在一个月之前,当负责收容难民的军警在给他们每人了一个饭团,然后要求全体难民不分男女一律进行卫生检疫和消毒的时候。其它的年轻女人还有些扭扭捏捏,甚至差一点引起了骚乱,日暮铃音却是落落大方地当众脱掉了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抱着孩子站了出来,让几个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个通透。在她的带头作用下,难民的检疫工作才得以顺利进行。
那些检查出疾病的人被送到了另一个隔离区,而日暮铃音等人则吃上了一顿丰盛的热饭,又享受到了一个热水澡——按照医生的说法,为了所有人的健康,她们在上船前必须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洁,消灭身上的病菌和跳蚤,否则一旦在居住环境拥挤的船上闹起了瘟疫,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于是,每个难民身上的破旧衣服都被统一焚烧,换上了不同规格和型号的水手服,然后还领到了毛巾、牙刷、牙膏、香皂、水壶和饭盒。当日暮铃音在时隔数月之后终于再次洗上热水澡,使用上在战时十分稀罕的香皂之际,一时间当真是禁不住热泪盈眶——带着刺鼻漂白粉气味的热水,从金属的莲蓬头里喷洒而出,拍打在她的脸上,而同样温热的泪水,也顺着热水在她的脸上缓缓流淌……
再接下来,未亡人日暮铃音和她没断奶的孩子,就开始了终日蜷居在船上的生活,很拥挤也很无聊。更让人不舒服的是,由于船只一直停泊在码头旁边不动弹,没有通气管的自动送风,使得舱室里的空气总是十分浑浊,幸好吃穿用度都不缺,更重要的是非常安全,至少总比之前的逃难生涯强上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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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婴儿的哭声吵醒之后,舱室里的几个女人也都没有了睡意,开始叽叽喳喳地小声聊起了天。有人思念起了自己不知下落的亲人,而日暮铃音也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死于轰炸的大女儿和死在了吴港的水兵丈夫……又过了一会儿,随着“叮铃铃”的电铃声,众人纷纷从床铺上起身梳洗,准备前往餐厅吃早饭。
顺着长长的舱道,日暮铃音抱着孩子从空气污浊的三等舱里爬出来,第一时间就拼命地大口喘息,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然后才排着老长老长的队伍,一点点地慢慢往餐厅里挪腾……
——按照原本的设计,邮轮的餐厅是足够容纳全体乘客同时用餐的。但如今这艘邮轮被充当难民营使用,足足多塞了一倍的人,一部分餐厅和酒吧也变成了安置难民的大通铺,于是,就餐的座位和桌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难民们必须排着长队分批进餐,幸好,日本人似乎早已对这种事情很习惯了……当日暮铃音抱着孩子前往餐厅的时候,已经有几波难民用餐完毕,此时正在甲板上散步闲聊,利用难得的休息时间放放风。
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队,期间又奶了一次孩子之后,日暮铃音终于挤进了餐厅内,里面一侧是固定的金属餐桌,一侧是领取餐点的柜台,跟学校和工厂里排队打饭的食堂也差不多,但是内容却丰盛得多,即使是最简单的早餐,也有雪白的精米饭,香喷喷的面包或饼干,作为主菜的鱼罐头,还有紫菜、虾皮和干贝煮成的清汤……如果是午餐和晚餐,那么通常还有咖喱饭、牛肉罐头和鸡蛋粉做成的炒蛋,以及额外给小孩子配的糖果和糕点。除了没有香烟和酒之外(为了以防万一,船上禁烟禁酒),简直就是在天天过节!
这些大本营无偿配给的救济食品,就是在战前也称得上奢侈,稍微穷一点的普通日本人根本吃不上。哪怕是小资产阶级和中产阶级的人,想要天天这么吃也会非常肉疼,到了物资匮乏的战时,就更是别提了。
在走进餐厅之后,日暮铃音先是凑到墙边的饮用水龙头旁边,给自己的水壶灌满了凉开水,然后才去柜台领了自己的那一份配给伙食:满满的一盒白米饭,一纸袋的小饼干,一个鱼罐头,还有装在搪瓷茶杯里的紫菜汤,外加为了照顾她这个哺乳期母亲而额外配的一盒森永牌水果糖——在给她这些东西的时候,柜台后边那个戴着白帽的厨师还很抱歉地说,牛奶已经没有了,只能多给她一点糖补补身子……
好吧,之前每天早餐只要抱着孩子上来,为了照顾她这个做母亲的,厨师总是会额外给她一瓶牛奶。
虽然她早已心满意足——换成之前还在家里的时候,光是早餐的这些食品,就足够她吃上一天的了!
自从上了这条船,每天多吃多睡不运动,她原本消瘦的身材已经丰腴了许多,连肚子都微微肥了一圈儿。哎,真希望这样天天好吃好喝的日子能够一直过下去,最少也要维持到孩子断奶的时候吧?日暮铃音如此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政府想来肯定不会一直让大家白吃白喝……似乎也只能服从安排了。
不过,虽然早餐免费配的食品丰盛得堪称夸张,可是能够坐下来安心吃饭的地方,至少在此刻却是一座难求。船上餐厅里为数不多的金属餐桌四周,早已挤满了人,很多小孩子甚至都只能坐在父母的腿上。而且每个已经有人的座位旁边,至少都有一两个人端着饭盒和茶杯在守着……未亡人日暮铃音女士抱着她的孩子,在人满为患的餐厅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胳膊酸得快要断掉了,还是找不到一个空出来的位置。最后只能选择了放弃,转身走出餐厅,打算在甲板上随便找个清净的地方,将就一下蹲着吃饭算了。
很显然,跟她打着同样主意的人也有不少,日暮铃音又在同样人满为患的甲板上转了好一会儿,才在靠近舷梯的栏杆旁边找到了一块没人的地方,蹲下来打开了饭盒。然而,她刚刚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就又被一个水手驱赶开。因为一队穿着军装制服的家伙,不知何时已经乘着卡车来到了码头上,正在依次从舷梯登船,其中颇有几个金碧眼、容貌英俊的西洋白人……而日暮铃音刚才恰好堵住了舷梯在甲板上的入口。
不过,这些西洋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如今的日本人都知道,虽然国家正在跟美英鬼畜浴血厮杀,但同时也在跟俄国毛子结盟。所以在本国的地盘上偶尔出现几个西方白人的面孔,也是很普通的事情……但眼尖的日暮铃音却敏锐地注意到,领头那个洋人的领章图案并非俄国人的红星,而是黑色的铁十字!
虽然作为这个时代的普通日本家庭主妇,未亡人日暮铃音女士的见识也很有限。但得益于战争时期日本政府铺天盖地的各种宣传,这个铁十字徽章究竟代表了什么,她还是晓得的——那是德国盟友的军徽!
天啊……莫非他们是德国人?等等,德国不是已经战败了么?他们现在还来日本干什么?
第704章 、邮轮上的日本(下)()
第六十二章、邮轮上的日本(下)
从西向东横跨了整个欧亚大6,又渡过了比波罗的海还要广阔的日本海,终于抵达了神秘的东方岛国,以及德意志在这场战争之中的盟友……可惜现在同样都成为了苏联人的仆从国。
站在大阪港的码头上,望着眼前这艘即将由自己担当船长的日本远洋邮轮“流川丸”,埃里希。托普中校心中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作为一名大西洋上的海狼,他也曾经无数次在战斗间隙的闲暇时光,想过自己如果能活到战后,又该去做些什么,而民用船只的船长显然也是一种很合理的转业前途。
但埃里希。托普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去开邮轮!而且还是苏联人安排的工作,工作地点则是祖国在战时的东方盟友——这样的反差真是够微妙的……不过,“押送”托普中校前来工作岗位的苏联士兵,显然没有心思去考虑他的情绪,而是很不耐烦地朝他背后推了一把。在对方的粗鲁催促之下,托普中校也只得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登上了邮轮“流川丸”的舷梯。
——埃里希。托普中校,这位出生在汉诺威的德国海军军官,眼下才刚满三十岁,但却已经是前纳粹德军的王牌艇指挥官之一,指挥“红魔艇”…552击沉舰艇二十万吨的世界第三号艇王……而且排在他前面的两位艇王,眼下都已经战死了,所以埃里希。托普中校如今已是当之无愧的全球潜艇第一王牌。
不过,虽然有着如此光鲜辉煌的战绩,如此卓越成功的军人生涯,但是随着纳粹德国的战败投降,托普中校还是只能乖乖地走进苏联战俘营,先是一通详详细细的审问,然后被打到西伯利亚开垦荒野修理地球——在整个苏联时代,甚至更早的沙俄后期,开西伯利亚都是一桩极为重要的战略性任务,只有将这片不毛之地开出来,而不是像南极洲一样只是摆在地图上好看,俄国才能真正成为一个级大国。
然而,开西伯利亚需要大量的人力,俄国本身又是地广人稀,斯大林这位钢铁慈父一方面用爱国主义和奉献精神来动员共青团员,另一面又强制迁徙这样败人品的损招,凑出的人手也远远不够。如今,苏联红军在战争中先后抓了二百多万欧6轴心国俘虏,之后还有不少英国俘虏、西班牙俘虏和葡萄牙俘虏,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些战俘可都是上等的精壮劳动力,而军旅生涯又让他们养成了服从命令的纪律性习惯,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技能,最后,他们的战俘身份又使得他们可以被任意驱使,劳动效率比一般人高多了。所以,凡是没犯下大罪的德国战俘,基本上统统都被打去远东地区的集体农场和劳动营开荒种地,以及修建西伯利亚铁路和其他基础设施。反正苏联是不养废物的,不劳动者不得食,不干活就饿死冻死吧!
于是,托普中校就这样告别了他的潜艇和北大西洋的波涛,来到西伯利亚的莽莽雪原之中挥舞起了伐木斧和锄头。期间的各种缺吃少穿、各种水土不服,各种高强度劳动,自然不必多提——苏联提供给战俘的住处是破破烂烂的小木屋,食品配给是四个人分享一条掺了大量麸皮的黑面包,除此之外就只有土豆、圆白菜和荞麦煮成的菜粥,偶尔有一点咸鱼改善伙食,而每天却要劳动至少十二个小时,基本就是农奴的待遇。
事实上,直到四五年德国战败灭亡才被俘的托普中校,还算是来得最晚,苦头吃得最少的一批人,前面几批战俘的日子还要更加难熬。在托普中校和他的艇员们抵达西伯利亚的四五年夏天,战俘劳动营的伙食已经有了很大改善,至少战俘每天吃的菜粥,已经浓稠得可以把勺子插进去都倒不下来,然后还有了少量的砂糖和肉类配给。但尽管如此,在西伯利亚熬了一个冬天之后,托普艇长的体重还是下降了足足五公斤。
不过,托普中校并没有在西伯利亚的小木屋里待上多久,因为到了四六年的春天,随着日本赤色政权的成立和【年代性自动售货机】的启用,社会主义阵营在远东的海面上一时间猛然拥有了数以千万吨的军用和民用船只(都是狂印钞票从【年代性自动售货机】里兑换出来的),都到了可以用远洋邮轮当难民营的程度。但却怎么也凑不出如此之多的水手。被逼急了的社会主义阵营,甚至开始从中国和东欧国家征集海员——虽然这些国家原有的水手数量其实很少,但反正眼下也不太用得上,索性暂时就借调给苏联老大哥换取援助了。
除此之外,克里姆林宫还打起了各个战败国海员的主意。随着斯大林的一声令下,数十万纳粹德国海军的水兵就被拉出战俘营,经过甄别剔除掉一部分铁杆纳粹分子之后,剩下的人都被板着脸的苏军政委给了两个选择:要么在西伯利亚流放十年,继续啃着黑面包修理地球,享受劳动营犯人的待遇;要么到依然战火纷飞的日本海域当三年的民船水手,按照被俘前的原有军衔,薪水待遇跟红海军各级官兵看齐,出海有额外津贴,在德国的亲人还可以参照红军战士家属待遇,享受特等食品配给,万一死了也有优厚的抚恤云云。
于是,托普中校和他的部下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到日本去开船,然后就被赏了一盒香烟和一顿饱饭,随即被塞上了通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火车。因为托普中校的资历,还没出就直接被任命为一艘邮轮的船长——当然,由于信任度不够,他这个船长要随时接受一位政治委员的监督,而托普中校也表示理解。
接下来,对于这趟前往东亚的旅程,托普中校有种挺奇怪的感觉,就是随着火车越来越靠近日本前线,提供给他们的伙食反而变得越来越好了。配给的主食不知何时突然由黑面包变成了白面包和甜饼干,配菜也是从无到有,从少到多。起初只有酸黄瓜,后来又有了小鱼干,再后来还有了土豆和咸肉煮成的浓汤。
尤其是滞留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口,等船去日本的那几天,托普中校和他的部下们居然每天都能饱饱地吃上一顿被称为“社会主义圣餐”的土豆炖牛肉,外加啤酒、饭后甜点和水果——虽然就连苏联人自己也说不清楚为啥要把土豆炖牛肉定义为“社会主义圣餐”,简直跟他之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