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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鉴于城外那帮短毛的彪悍武力;在前次夜袭之中已经损失了上百家丁的黄龙总兵;也不敢再出兵砸了那个大排档;只能困守在旅顺城里充当缩头乌龟;丝毫不敢乱说乱动;唯恐自己这边一个不小心惹恼了那帮煞星;让他们推着大炮过来打破旅顺城;那么自己这个东江总兵也就没得做了……所以;这位在今年刚刚被一帮手艺很差的乱兵们无证行医做了整容手术;少了耳朵鼻子等若于部件——总之就是长得很像是《哈利波特》里面那个伏地魔的黄龙总兵;到头来还是只能一边在屋子里大骂那些投贼军户不忠不义没良心;一边哀叹自己今年运气太坏、流年不利;同时祈祷菩萨保佑;让那帮短毛海贼不要打进城里来……
虽然旅顺城里的“伏地魔”;嗯;或者说黄龙总兵;已经是恨得咬牙切齿蹲在墙角画圈圈诅咒人了;但殊不知一号登陆舰上的远东公司军事委员会主席高建国;看着成群涌来的东江军户;同样也是愁得直挠头。
——要知道;他们此次来到辽东招募东江镇军户;可不只是在旅顺一地设点拉人;而是在鹿岛、海洋岛、长山岛、皮岛等东江镇辖下的许多地方同时展开;原本以为能招募到一两万人就是极限;谁知却一口气来了三万多人这样一来导致的最直接问题;就是海参崴那边囤积的粮食恐怕要不够吃了……
所以;他坚定地否决了毛十三提出的“趁势攻打旅顺城;解救受苦乡亲”的荒诞建议——眼下收容到的这么多人口;海参崴的远东公司就已经很难消化了;若是再来一两万人;难道不怕活活撑死么?
“……虽然我们在从济州岛临时中转站出发之前;已经派出一支小分队去江南想办法收购粮食了。但当时毕竟没想到如今的局面;即使能够成功购买到粮米;数量也可能不太够啊。要不……等到辽东这边收摊之后;就带上整个舰队再去日本碰碰运气吧。反正像是廉价香水、玻璃挂坠、小镜子、水果刀之类的现代小工业品;我们身边还有很多。就算不熟悉日本市场;暂时打不开销路;我们手里也还有一批从现代世界带来的白银……当然;如果还是不行的话;那就只有真的当一回海盗;动手去抢粮食吃了……”
正当高建国坐在舱室里如此反复盘算的时候;一名水兵却敲门进来报告说;桅杆上的瞭望员发现港湾外面有船只在出没窥视;可能是登州或者天津的明军水师;不过现在已经掉头远去;舰长请示是否要追击。
“……既然他们已经识趣地滚蛋了;咱们也就没必要去理会啦还嫌咱们自己的麻烦不够多么”高建国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却浑不知由于此次疏忽;让他错过了跟另一个穿越者势力接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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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顺口外海面;六艘悬挂着“陈”字旗帜的明朝战船;正在冰冷的波涛间起起伏伏。各船水手望着旅顺口海湾里的几艘巨大铁船;早已是吓得脸色煞白;却又不敢擅自撤退;只得期盼地望着站在旗舰甲板上的一位将军——只见那位将军身披大氅、举着一个单筒望远镜;朝着停泊在旅顺口的苏式登陆舰和现代货轮看了很久;才无奈地摇了摇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各船听令立即掉头全体返航回威海”
“……得令你们几个;还不快把陈大帅的话传过去”
听到这个命令;全船上下一于水手顿时如蒙大赦——不用跟那几艘大铁船鸡蛋碰石头了于是赶紧升帆的升帆;掌舵的掌舵;给其它船只发令的发令……却没人注意到那位“陈大帅”一边抽着卷烟一边暗自咒骂:“……他娘的;福建的那个黄石;海南岛的那票‘髡贼;;就已经够让老子头疼了;谁知道海参崴这边居然又冒出了个什么更加难对付的远东公司看他们一水儿的苏联装备;该不会是真的俄国毛子吧”
第七章、崇祯四年的二十七个瞬间(七)()
第七章、崇祯四年的二十七个瞬间(七)
第七个瞬间:被震撼的军阀
崇祯四年十一月;山东半岛;登州镇治所;威海卫
威海卫;在登州府宁海州文登县境内;离登州三百二十里;设立于洪武三十一年;将文登县辛汪都三里东北近海处划出;取“威震海疆”之意;得名威海;算是较晚的一批卫所;下辖左前后三个千户所;只有三千多人;远少于一般卫所的五千六百人;永乐元年修建卫城;城周六里十八步;高三丈;宽两丈;护城河宽一丈五尺;深八尺。与辽东半岛的旅顺一起;组成了扼守渤海入口的两双铁臂。日后的北洋水师;就是以威海和旅顺为基地;防守海疆;拱卫京畿。昔年名震天下的戚继光大帅;早年也是于威海出身。
不过;在海上威胁尚不严重的明末;威海卫还远远没有甲午战争时期的重要性;由于僻处北方;远离倭寇入侵的重灾区;所以海防压力也很有限。到了万历、天启年间;跟其它那些败坏衰颓的内地卫所一样;威海卫的局面也是每况愈下;军屯的田地不是荒废就是被缙绅强占;世袭军户甚至一度逃亡大半。
然而;自从战无不胜的陈新陈大帅受封任职此地;跟主管民事的二当家刘民有携手合作;建立起一支号称天下第一等的强兵文登营之后(文登县就在威海市境内);威海卫的颓废面貌就迅速为之一变——荒废的田地被开垦、淤塞的水渠被疏通、整齐的屯堡村镇相继建立……仿照日后某党的根据地建设手段;一个以屯堡和门市部(供销社)为中心的社会体系;在这片破败的土地上逐渐成型;焕发出惊人的勃勃生机。
而正是在这个根据地的支撑之下;陈新才能训练出一支精良敢战的军队;屡屡在野战和攻城作战之中正面击败建奴鞑虏;让朝野上下刮目相看;甚至一度喜得崇祯皇帝夸赞陈新为“朕之戚少保(戚继光)”
当然;眼看着文登营的军屯日渐兴旺;传统社会的各路牛鬼蛇神——主要就是食利阶层寄生虫;自然对此垂涎无比;纷纷付诸于行动。比如在去年的时候;文登县的缙绅就曾鼓噪作乱;告到了刚上任不久的登莱巡抚孙元化门前。他们串通小吏;伪造了许多地契;想要吞了文登营恢复的屯田——这些士绅从来不愿意花力气开垦荒地;但是任何人若是开了荒;就会被他们捏造罪名把耕地抢走;同时把文登营的属民和军户变成自己的佃户;接下来甚至还打算陈新和刘民有的其它进项都给夺来;也不怕撑了自己的肚皮。
可惜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陈新的手腕、人脉和圣眷;告状之事最终还是没了下文。而那些企图侵吞文登营产业的缙绅士人;还有帮忙伪造地契的小吏;转眼就被心狠手辣的陈大帅诬陷了些通匪杀人之类的罪名;逐一抄家下狱打杀了。即使是某些不方便诬告的缙绅;自然也有化妆成山贼的文登营大兵过来举刀灭门;顺便笑纳了他们的家产、田地和佃户;进一步扩大属于文登营的屯堡体系根据地……遍地弥漫的血腥气息之下;宁海州的缙绅尽皆战栗——如果他们还没死的话;再也没人还有胆子跟文登营为难。
这些沾着血腥的新得土地;文登的知县全都帮着陈新办了地契;他这几年从文登营拿了不少银子;对陈新这个人的脾性也多少有些了解;他现在是万万不敢和陈新对着于的。就算办这些地契的事情最后被发现;也不会被砍头;最多丢官回去当个富家翁;可如果不配合;他倒是有些担心自己会没命离开文登。
然后;陈新和刘民有又在那些已经顺从的缙绅之中征集代理;一定程度地让利给他们;将缙绅中有力者纳入登州镇的商业利益体系中;把那些商业型缙绅分化出来;让他们对付地方宗族和土地型的缙绅。”
如此软硬兼施之下;他们的屯堡体系终于碾碎了一切阻挡势力;在文登营的军旗下变得畅通无阻了。
进入崇祯四年;陈新和刘民有两人搞出来的这套屯堡体系;在总结教训丨后发展得更加顺畅;尤其是在陈新陈大帅凭着今年夏天身弥岛大捷的功绩;从文登参将晋升为登莱总兵;而他的文登营也升级为登州军之后;不仅全取了文登一县;而且从文登到威海的数百里之地;几乎整个宁海州(现代的威海市外加烟台市的一小部分)尽皆成了登州镇的屯田;在登州也有了不少田土;此外甚至还在朝着西面的青州慢慢渗透。
在竭尽了各种黑的白的和善的凶残的手段之后;陈新和刘民有终于有了足够的土地来安置人口。
既然有了土地;那么劳动力当然也要跟上才行。幸好在悲催的明末;流民永远是不会少的——崇祯四年遍及北地的大旱同样影响到了山东;在山东各府都产生了更多逃荒的流民;传说中每个人都能吃饱饭的文登营;自然就成了他们逃荒的首选;每日往文登逃荒的人不绝于途。凡是能够熬过长途跋涉之苦、胜利抵达文登的人;自然是以青壮男女为主。于是;按分工主管民政的刘民有;就将难民打乱籍贯;编为军户;按壮丁数编为十丁一甲;五十丁一总;五百丁为一屯;编满一屯则设一堡;分地五千亩。这些人终于分到了自己的土地;对恩同再造的陈新陈大帅自然是感恩戴德;很多人家都竖起了陈新陈大帅的长生牌位。
甚至就连文登县本地;也有很多民户转投陈大帅的军屯:他们发现自己一旦加入了文登营的屯堡体系之后;立刻就有了一座大靠山;非但缙绅不敢来盘剥;官府也管不到自己。入了屯堡之后;不仅农户立刻就有地可分;去屯堡的门市部(供销社)买粮食、成衣、盐巴、铁器、烟草、茶叶的时候还能打折;家里的后生还能免费学识字……虽然作为获得这一切好处的代价;家里的男人要为陈大帅服兵役;但也不是白白送命;而是有着很丰厚的饷银和抚恤——这么算下来;就是给陈大帅卖命也是值了
接下来;登州镇下属的几个工坊也全力开工、开始大量制造农具、风车等耕地所需物品;在体制内就完成了屯堡扩张的必要准备。而随着农业生产摆脱了士绅们毁灭性的过度剥削;农民在满足温饱之后有了一些余钱进行消费;登州镇屯堡体系内的商业流通也随之大为发展;愈发红火的日子让周围的人看得更加羡慕而依靠名为“文登香”的卷烟和其它特色商品;登州镇又能够从工商业上赚取到足够的养兵费用。
就这样;一座座安置登州军家眷和属民的屯堡;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在各地被建立起来;星罗棋布地撒在登州镇名下的广阔疆域内;以一种崭新的社会形态;牢牢地把这片土地抓在了手中。
当然;登州镇的发展势头固然是一日千里、好生兴旺;不过陈大帅暂时也还没有做到对整个登州镇的说一不二、如臂指使——按照朝廷“大小相制”的军事官僚体制;他虽然已经是登州总兵了;但是理论上除了一个嫡系的正兵营之外;也管不了下面那些游击、副将和参将的军饷和队伍;平时发的令是不管用的;只有在打仗的时候才能指挥其他各部。如今的陈新陈大帅之所以如此权威卓著;其实是将属于自己的一套体系隐藏在朝廷的体系下;通过自己额外添加的军法、军需、训丨导、参谋等机构;一方面为主官提供相应的辅助;另一方面控制分守部队;再通过屯堡控制所有士兵的家庭和固定资产;整个登州军才能稳如泰山。
但反过来说;如果是在这套屯堡体制之外的游击、副将和参将;陈新在平时就管不动了。比如在登州府城;就有登莱巡抚孙元化从东江镇拉回来的一支辽兵驻守;以孔有德、李九成等人为首;平时不怎么买陈新的帐。还有更西边的莱州;同样有一些部队还脱离于陈大帅的屯堡体制之外……而且即便只是为了糊弄朝廷;也不能把整个登州镇都给变成陈大帅的一言堂——那样的话就当真变成毫不掩饰的藩镇了。
所以;陈新和刘民有这对穿越者文武搭档;在打造登州镇这个根据地的时候;有意放过了登州府城(现代的蓬莱市)周边地区;给登莱巡抚孙元化和孔有德的辽东军留下了一块还算大的缓冲空间——反正民国时代我党那套“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身为现代穿越者的陈新和刘民有不会不清楚。区区一座消费型而非生产型登州府城;他们也不是特别稀罕;宁可把登州镇的大本营安置在威海这个自古以来的险要之地。
事实上;陈新和刘民有这两位穿越者目前最为担心的事物;并不是北京朝廷和登莱巡抚对他们拥兵自重的的猜忌;也不是隔海相望的女真建奴这个国之大敌;更不是地方缙绅的反弹和军中同僚的倾轧;同样也不是目前还没有杀入山东的流寇农民军;而是某个目前看似距离登州镇还非常遥远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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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威海;恰好突然下了一场大雪;由于威海位于山东半岛尖端;陆路通行艰难;商贾多半要靠水路;在一场大雪后;日常的商业活动就基本停止了;连路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
在这样纷纷扬扬的大雪天气里;显然也不会有什么农活和工程可做;所以整个登州镇上下都显得很悠闲;除了巡逻、训练的官兵和少数商铺的店员之外;几乎人人都在自己的屋子里烤火“猫冬”。
威海卫的登州镇大营民事部里;登州镇主管文职的二把手刘民有;正穿着皮袄一边烤火取暖;一边皱眉翻阅着一本书册。不过这书册既非经史子集;也非契约账簿;而是厚厚一卷手抄本的南方士人杂记——明末的南方各省文风昌盛;读书人都喜欢写些经史子集以外的东西来“立言”博眼球;而且内容和体裁还必须写得越另类越有特色;才越能引人关注;比如大名鼎鼎的《徐霞客游记》就是其中一例。
而刘民有辗转搞到的这本岭南士人杂记;也是如此追求标新立异:似乎是由于几次转手和长途携带的缘故;这本杂记的书页已经有些发皱破损;还带了几块污渍;杂记的封皮上;赫然写着《髡事指录》这样一个颇为古怪的题目;而作者的名字则已经模糊得有点看不清了;貌似是什么“蔓花斋主人”云云。
不过;尽管是在看杂书;刘民有这个登州镇民事主管的脸上却并无半点打发时间、悠然消遣的闲趣;反倒是异常的严肃和认真;那副一丝不苟的专注神情;简直宛如是审阅在统计数据或军情密报一般。
翻开略带污损的封皮;《髡事指录》这本杂记的开篇;就解释了题目的由来:“……髡人书史无所载;其人无分男女;皆截发不髻;特女子发稍长尔;故名髡人。身修体长;衣短衫;此外言语文字皆如华夏。自云其祖乃宋室之后;崖山后携部曲举族浮海避元;至南海万里外;人迹不至处;有一大洲;其地有大澳;故以澳名之;称澳洲。遂登岸国焉;仍称宋;为与南北宋别故;称澳宋;已历十余世。其国中人得海外秘术;可夺天地造化;又擅百工;多有秘器;人莫测之。天启年间;有髡人自南洋浮海至粤;售其宝器;有玻璃镜;神机火;软皮灯;不碎瓶等诸般珍物。广州巨商高氏为之售;括白金数十万两;立为巨富。
崇祯元年;余尝见一澳洲神机火;长若指;宽两指许;首有机括;取火时不用火镰;手按机括;可应手得火;火苗高寸许;手松火灭;最为便利。又有不碎瓶;瓶通体透明;不知以何物制成;非布非革;亦非玻璃玉石之属;入手软而弹;落地不破。有软盖;旋而盖之;密封不透涓滴。以之储酒水;不惧跌辍;而又可视可玩焉。时粤商携至京师;鬻于通衢;各索价数百金;观者如堵……”
看到这里;刘民有忍不住撇了撇嘴;既不屑又嫉妒地嘀咕说;“……不碎瓶……神机火……这不就是塑料矿泉水瓶子和简易打火机吗?还有那个什么软皮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