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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儿下午,他却头次发现,原来后宅间还有这样杀伐果断的姑娘存在。那样冷静地思考,狠辣的手段,嗜血而又残忍地笑,饶是在发现自己偷窥,呸,光明正大地偷看之后,竟然还能自在地将那潜入房间的男子三条腿废尽,再祸水东引……
动作行云流水,甚至在男子招供之后也未见半分手软,这样的手段,啧啧……
“姑娘当真不想知道?”他眼中精光划过,语气玩味。
“……”洛倾雪心中淡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脑子疼得厉害;“若陆公子只想寻人消遣,恕小女子不能奉陪了。”
刚经历大喜大悲,至于宋芊芊,她自有千百种手段可收拾,王天宝重要,但却不是非他不可。更何况,面前这人,纵使从头至尾都看在眼底,也未必会站在自己这边。
“姑娘这般可当真让人伤心呢。”陆谨陡然表情一变,嘴角微扬,眼底划过一丝玩味。
心中打定主意,洛倾雪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陪他废话,侧身准备离开。
天色,已经渐渐明朗;若是锦笙起床瞧不见她,怕是会着急了。昨日的事已经闹得竹园人仰马翻,再加上她如今最大的靠山云静安已经离开,现在这个时候委实不宜再起波澜。
瞧见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陆谨扬眉浅笑,倒是个有心气儿的。
“有人让我提醒你,身边所信之人,未必可信。”
洛倾雪身子顿时一怔,脚步也顿了下,整个人僵在当场。她猛的回首,后面空空荡荡的一片,在晨曦朦胧的月光下,院子里微风徐徐,青草绿树,柳枝依依,芳草萋萋,树影扶疏间,光亮斑驳可却哪里还有那如玉公子的影儿?
纵使今生重回,已非前世,可能指使陆谨特地而来的人,除了他,她便不再多做他想。
容末,容末。
细细品味着这简单到极致的两个字,洛倾雪嘴角微勾,尽是苦涩。她永远无法忘记初见时,云都城外,弄月山庄处,那传闻中可九天揽月的无尘公子。
一袭白衣,黑线掺杂金丝勾织着繁复的花边却并不显庸俗;彼时正值清秋,那宽大的雪白衣袖轻轻垂下,随着微风在空中漾起淡淡的弧度。他在花园凉亭外的碧草中,背依山石,一只腿懒懒地伸直,一只腿曲着上面搭着手,另一手举着竹简,低首垂眸;宛若羊脂白玉般的容颜上,鼻梁挺立,润泽的双唇,削尖的下巴,尤其是那修长翘挺的睫毛,完美得好似雕刻般;在阳光的照耀下,恬淡而又闲适;不过院墙之隔的丝竹弦音好似对他没有半分影响般,自成一片天地。
难怪有人曾叹,无尘何处,何处便是风景;无关外貌,气质使然。
她向来不喜那样的聚会,恭维来去,端的不过是阿谀奉承;闲庭漫步,踩着青石路,只是惊鸿一瞥,却再无法忘记。
他抬起头,那样清浅薄笑,好似一阵微风从心湖划过。
……
他说,“末路容华当归处,路口望,回叹世事,唤我容末便好?”
他说,“野有素草,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他说,“素瑶,素瑶,你是流云国万千黎民眼中的平安和乐郡主,却只是我一个的素素!”
他说,“……”
……
------题外话------
心儿:把男主拉出来溜溜,咳咳,男主是容末不是陆谨,顺便解释下“素瑶”女主前世的表字,求收藏啊有米有,呜呜,心儿今天要去医院了,呜呜,医院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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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往事随风()
盛宠之侯门嫡医;第010章 往事随风
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她好似已经无法思考了般;脑袋里一片浆糊,前世与容末相处的场景,宛若飞花不断浮现眼前;他说的字字句句,好似仍在耳畔不断回响着。纸悭湉尚
蜷缩在罗汉床上,背靠软枕,双腿曲着,将头埋在两腿之间;隔着罗汉床帏,思绪早已随着陆谨,渐渐远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清风来时,觉察到脸上的阵阵凉意。抬手,方知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容末,容末。
洛倾雪低低地呢喃着,不断地在心底重复着那两个字。
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她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为什么,为什么……
前世她欠他良多,若非因为她,他又怎么会枉死异乡,不得善终;今生,她该远离他吗?
每每思及此,左胸腔中的某处便无法遏制的疼。
或许,是该远离的罢。
如果那样,是不是……是不是他就能改变前世的命运?以他的惊世才华,定能成就一片属于他的倾世浮华。
今生,她身负似海深仇,那些永远无法释怀的,师父的死;爱情,摸不着,碰不到,却是穿肠毒药。从师父死在她怀中的那一刻,她就已决定了此生封心锁爱,至于容末,前世种种随风散,那他……也随风散了吧。
下定决心,靠在窗前,看着天际鱼肚白间染上了些许的金色;不知不觉,泪又溢了出来。 胸口绞痛难耐,左手捂着唇,低低地呼唤着,师父,师父……
“傻丫头!”
她多想再听到那样慈爱温和,带着淡淡无可奈何的呼唤;她多想再看到那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永远都挂着淡然从容笑意的脸;她多想再……
可是她心里明白,不管她多么的想,那些想要再间,只能是午夜梦回之时了。
……
“回来了?”
距离竹园不过数丈之遥的相国寺精舍中,白衣男子盘腿坐在软榻上。面前棋盘上,棋子黑黑白白,交错纵横;如玉般的手指轻抬,两指夹起一颗黑子,单手撑着下巴,似是思索,似是发呆。听到有人入屋,侧首,脸上带着浅淡薄笑,气度清雅,声音从容。
“呿,真是麻烦,你怎地自己不去?”
入屋的青衣少年小声嘀咕着,单手操起茶几上的玉壶对着嘴咕咚咕咚,竟像是沙漠里数日未进水的人突然遇到甘霖般。
“……”白衣男子闻言,并不答话,脸上仍旧挂着温润浅笑,状似随意地将指尖黑子往棋盘上一放,白子立刻逊色不少;他声音淡淡,“香怜已至江夏郡,想来,你定不会觉得麻烦。”
青衣少年面容惊诧,带着错愕,若瞧得仔细了,不是刚从竹园离开的陆谨又是哪个?他捂着唇,猛地咳嗽着,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我,我没听错?”
屋内,又只余下一片寂静;唯有淡淡的棋子交错,还有清清浅浅的呼吸。
“你,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陆谨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那啥,咱们打个商量,你把她打发回去成不?”
“她,需要。”白衣男子声音仍旧淡淡地;坚定,不容置疑。
这个她值得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陆谨却是极度无语,嘴角再次狠狠地抽搐几下,心中腹诽着,“有异性没人性!”
林香怜,陆谨的未婚妻;表面上是林家不受宠的嫡女,可自当年被继母陷害为对面那人所救之后,便成为了暗府四大隐卫之一的朱雀。
陆谨对她向来最是头痛,每每遇到都恨不能有多远绕果多远,现在竟要一起共事。他揉了揉太阳穴,瞧着仍旧波澜不惊的白衣男子,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绝对是报复,**裸的!
不就是为难了下他的心上人嘛,至于吗?
殊不知,现在,未来,乃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残酷经历会告诉他,至于,很至于,非常至于!
“嗯?”白衣男子神色慵懒,语调散漫;可陆谨却硬生生从其中听出了威胁,捂脸,他竟然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顿时,心如死灰。
“没,小的什么也没说,成了吧?”
白衣男子转头,再次凝视棋盘。
“听说太子再次拒绝娶妃留嗣,宗室重臣纷纷上书;太子若执意如此,只怕会被罢免,如今的凤京正是风起云涌之时,你这般远离朝堂就不担忧?”
短暂地谈笑之后,陆谨恢复那身自信优雅,神色恭谨,表情严肃。
白衣男子执着棋子的手在空中僵了下而后又淡淡地落子,晨曦合着尚未褪去的月光从窗户飞射近来,树影斑驳;他淡淡笑着道:“他若当真是那等平庸之辈,焉能稳坐太子之位二十年?”
纵使不娶妃留嗣又如何,太子正值壮年时,更何况有些事情至今都尚未明了。
当年寇皇后背水一战,太子被辗转追杀半年有余;就在众人都以为太子含恨身殒,甚至宗室中有人提议在皇陵为他开立衣冠冢时,他竟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不仅回来,自此遣散东宫所有姬妾,十余年不近女色不谈,朝堂上也大刀阔斧,清君侧,斩佞臣,行效律,立皇威。
若这样的人能轻易被废,那也只能算他眼拙了罢。
“……”陆谨微微嚅唇,却终究没说出话来。
“累了半宿,你也去休息吧。”白衣男子再次放下一子之后,这才抬起头淡淡的;“嗯,那个人,可查到踪迹了?”
陆谨俯首,面带尴尬,“尚未。”
“继续追查。”白衣男子眉宇微微颦蹙,不过只是片刻复又舒展开来。
“爷,请容属下一言,您……不能有弱点。”陆谨咬牙,心一横,终是将话说了出来。
身为暗府四卫之首的白虎,他名为属下,实际却不然。两人同出一门,只无人知晓罢了。比起暗府其他三卫,他本就是不同的存在;可现在他竟然用上了属下自称,足见他对此事的重视。
白衣男子仍旧只是淡淡的笑,不知是想到什么,那笑声低低沉沉,好似能拨动人心般。弱点吗?若那弱点是她,又有何不可;罢了罢手,“退下吧。”
“……”陆谨深吸口气,将欲出口的话咽回喉间,“是。”
精舍的木门,打开,又阖上了。
白衣男子抬首,望着竹园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那笑,宛若最美的花;透着浅淡,带着从容,却是一笑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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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从医院回来之后整个人很不舒服,现在这些医生真的是心太黑了,可能是心儿人品不好吧,没遇上好医生,现在整个人蔫蔫的,一只手臂三个针眼,抽了好多血,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还不如不去医院。
昨儿回来洗澡就躺床上了,今天又要去接着输水,手背上的针眼当时输完水之后没压好,流了好多血出来,有些青紫了,真的是人不能生病,一生病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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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断七葬礼()
盛宠之侯门嫡医;第011章 断七葬礼
好久,好久。纸悭湉尚
直到天边的鱼肚白渐渐褪去,金乌不甘寂寞地冒头;洛倾雪才从罗汉床上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用从汝霖的木屋取来的药膏将那红肿的双眸,憔悴的脸稍微点缀了下。
“小姐,您可是醒了?”
听到动静的锦笙轻轻敲了敲门,而后轻问声在门外响起。
“嗯。”洛倾雪侧躺在床躺上,淡淡应道。
门外,两个声音小意交谈,紧接着是朱门开合。
“吱——呀。”
锦笙端着铜盆,绕过歪斜的竹雕插屏,将手中物什放到床对面的圆桌上,这才回头瞧着睡眼惺忪的洛倾雪,上下打量着,“小姐昨夜睡得可好?这两日小姐总是无精打采,可把姜嬷嬷和奴婢给急坏了。不过现下瞧着,总算是有些精神了。”
洛倾雪只是点头淡笑着,并不语;若瞧得仔细就能发现,她脸上带着笑,眼底却一片冰冷的死寂。以她玄医圣手汝霖关门弟子的身份,若连这点本事都无,那岂不是辱没了玄门的名声。
不知为何,脑中蓦然回响出陆谨那句话:所信之人,未必可信。
她心湖漾起点点涟漪,臻首微抬,望着忙里忙外服侍她洗漱穿戴的锦笙。前世,就算她最狼狈,众叛亲离时,她亦陪在自己身旁不离不弃;那陆谨说的,自不会是她,那会是谁呢?想着,不足巴掌大的小脸,剪水双瞳悠悠,如花眉目微微颦蹙,让人看了恨不能将其搂入怀中好好呵护爱怜。
“小姐,小姐?”
洛倾雪刚回过神,就听见锦笙急促的呼唤,她抿了抿唇,敛尽眸中的探寻,“嗯?”
“……呼。”
锦笙长长地松了口气,“小姐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什么死不死的,该打!”
洛倾雪蹙眉,饶是她绞尽脑汁竟也想不出身边哪个才是陆谨口中的不可信之人;索性先不想了,听了锦笙的话,她没好气地回道。
锦笙也不恼,反倒是整个人轻松了些许,“小姐,您刚都没听奴婢说话,害奴婢以为……”说着,她猛地捂着唇,抬头飞快地瞧了洛倾雪一眼,见她没有异样之后这才缓缓道,“再有几日就是夫人的五七了,做过五七便要封陵闭墓了。昨儿,奴婢听老太太身边的钱嬷嬷说,宋夫人和表小姐提议让清远大师给夫人主持断七的法事呢。”
“做七”乃云都丧葬习俗。依着各自的身份品阶,从头七到七七不等。依着冯望月镇北侯夫人的身份,做到“五七”便到极致。若再往上,会被视为“逾制”,对诸侯、皇室不敬了。而“断七”则是五七的最后一日。云都的王公贵胄、诗礼簪缨之流在丧葬时,皆喜欢请得道高僧为逝者做法事;当然也有请道家名士做道场的;请来的人越是修为高深,逝者来世便福泽越厚;而断七之后,方能灵柩入葬。
当然,断七后入葬的灵柩大都是承装死者生前衣物的棺椁,世人称作“小灵柩”;真正的灵柩早在头七后就已经入了尚未封闭的陵墓;断七后,小灵柩入葬,封陵闭墓,葬礼方才算真正完成。
此刻听锦笙说起,洛倾雪便不由得回想起前世。那时,她被那面善心恶的两母女蒙了心,被耍得团团转尚不自知;因为那所谓的“失贞”,错过母亲的断七礼,那是她前世到死都无法释怀的遗憾。想着那些,刻骨的恨意弥散,她双眸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眼神冷寂,透着一股让人发颤的寒凉;声音清冷,带着转音的调子,“哦?”
“那可不是,哼,明明知晓清远大师自三年前便不再主持丧葬法事,那宋夫人可不知安的什么心。”锦笙瘪瘪嘴,说着还小意地抬头看了洛倾雪一眼,从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瞧出对冯素烟、宋芊芊两母女严重的不满。
瞧着她那偷瞄的动作,洛倾雪心中只觉好笑,不过随即心底泛起的却是浓浓的苦涩。连锦笙都瞧出她们的不安好心,枉自己前世还将她们当做相依为命的亲人;可真是……笑话呐。
“既是知晓她们不安好心,那就且等着罢。”
锦笙原本担忧自家小姐会责备自己对宋夫人和表小姐不敬,低着头,心情很是忐忑;可听了她的话后,猛的抬起头,双眼晶亮,语气更是诧异非常,“小姐,您,您没骂奴婢?”
“……本就是事实,我骂你做什么。”洛倾雪鼻翼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下,抬起眼皮瞧了瞧铜镜里的女子。眉似远山,肤若脂玉,宛若清溪般的墨瞳却如千年寒潭般深邃却是一片黯然,凉薄的唇边,噙着清寒薄笑;右鬓边别着朵半个巴掌大白色麻布簪花,饶是身着最粗鄙的生麻布甚至都未收边的重孝斩榱,也无法掩去她半分风华,所谓的冰肌玉骨也不过如此吧。
怪不得前世时,宋芊芊在知晓容末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