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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元神融于神斧之中,再不见天日——这,似乎也太匪夷所思。
哪个神仙愿意做出这等事来。
这里是昆仑,即使杨戬没有动用神目,也完全应该可以惊动阐教,他可以不死,可以不将元神附于神斧之中也能活命,他为何还要如此做?
除非若他所说,要让沉香自得骄傲而不知,终有一日死于开天神斧之下。
起初他也信了。
杨戬那般卑鄙无耻的小人,什么做不出来。
可是华山一场惊变,谁都没想到。
昆仑十二仙随手拿出的一面镜子,就轻易夺去了沉香的魂魄。
他阐教既然如此厉害,让天庭惊恐佛门不敢过问,杨戬为何不逃,为何非得身化神斧如此决绝,只是为了杀沉香?
这岂非笑话。
而且胜佛当日在天庭之上似乎也很反常,恨不能赶紧将杨戬的元神驱逐出神斧的表情,细想起来怎能不让人起疑?
先前见所有人都忌讳阐教,只道他们是辈分太高的上仙们。
即使听得告诫,也没什么概念在心里。
阐教的法宝和封神大战,那更是连三界神仙都当传说听的事。不亲眼见过,哪里晓得厉害?
昆仑十二仙口口声声说着天庭杀了他阐教首座弟子,他们绝不善罢甘休。
三界的法宝,有一大半是出自阐教的,在剩下的一小半里还有大部分都被昆仑十二仙带回玉虚宫去了。父王和太白金星都这么说过,难道杨戬身上没有半件法宝,甚至要去骗取三圣母的宝莲灯?
若是宝莲灯如此厉害,三圣母起初去净坛庙时听闻阐教为何又忧心忡忡,对他们说宝莲灯难以抵御阐教?
这些个纷扰念头一个接一个冒上来,直叫敖春坐立难安。
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他竟是越想越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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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如何?找到娘娘的下落了?”
“不是,陛下,下界地仙来报,那刘沉香果然是出了事!”
玉帝不悦道;“谁管他出不出事,就算是——”
“陛下,阐教杀了刘沉香!”
“什么?”
天庭众仙当下有惶惶难安者,不住叹息。
有风过,满殿文书飘飞而起,再慢慢落下,既似绝望,又似嘲笑。
“哎——”
玉帝不禁摇头,不自主的喃喃:“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杨戬死。
众仙皆是一般懊恼心思。
早知如此,那凡间小儿猖狂之日,就不当戏看了。早知若此,就不在背后落井下石,教唆旁观。
这天庭,真的是什么都能少,偏偏司法天神少不得。
或者这八百年都自在逍遥惯了,终日无所事事。
这忽然——竟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将天庭监管三界之职维持下去。无论睿智也好,明理也罢,面对这一殿文书,除了束手无策,还是束手无策。
“这杨戬倒真是其算诡秘其心可诛,为了握住权势,放任天庭只依从他一人,就是有何意外,你天庭也只能去求着他。”
鸿钧道人忽然冷声笑语,只听得玉帝和天庭众仙正要点抬头愤慨附和,又猛然顿住。
怎么可能?
八百年不眠不休,以一己之力权衡三界纷乱,尽心职守,甚至可能呕心沥血,就是为了掌控权势,利益熏心?
这不是杨戬疯了,就是他们疯了
“刘沉香被杀,小仙思量方才斗战胜佛与阐教等人闹上天来,也只怕也是为了此事。”
“行了!”
玉帝头痛的捂住额头:“老祖,您看倪君东华帝君是要做什么?”
凡人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堂堂玉皇大帝何尝不是若此?
“陛下觉得呢?”
鸿钧道人似笑非笑转眼又将问题扔了回来。
“朕若是知道,又何必动问老祖?”
“陛下不急了?”
玉帝不知怎的,竟有些不自在:
“老祖说哪里话来,倪君明向来自负高傲,轻下凡间,必有所图。可他又是什么都已经漠然的性子,这番一来,倒真是叫朕不明所以。”
“陛下已经想到了,怎奈不信罢。”
玉帝倒没有怎样,太上老君闻言一颤,险些摔到旁边神仙身上去。
“老祖这是何意,朕——”
“啊,陛下,老道以为应该先”太上老君急忙上前,动作夸张到果然分散了玉帝的思索,就在他暗暗松口气的时候瞄见鸿钧道人微微眯眼,似乎在冷笑,眼角抽搐了一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难以再言。
苦笑,杨戬啊杨戬,你到底在哪里。
再不来,就要出大事了。
“老君?”
“啊,陛下,老道觉得,东华帝君所思所想,无非那人罢了。”
“玄女不是死了吗?”
玉帝猛然拧眉,似乎暴怒异常。
“陛下您好似忘了,五彩神石本是女娲娘娘欲救回爱女,所制神器。”太上老君一字字,似乎在嘲笑,又似乎无奈,“本就为,起死回生!”
玉帝惊而站起。
太上老君望着似笑非笑的鸿钧道人,只得继续说下去:
“而王母娘娘,将神石带下凡间”
第104章 穹宇曾撼()
曲曲延延的檐角杂乱的伸展着,这里往往是很多乞丐避风躲雨的地方,所以虽然在街边,却很少会有人去注意。
所以那个小小的身影缩在那里,看着雨落人间,漫过青石砖。
“主人”
低微无比的哀求声:
“别赌气了,回去吧。”
似乎往檐角缩得更紧了。
于是无奈叹息:
“主人,你这样一声不吭,趁他们不在意时跑出来,会急坏你师父的。”
“师父师父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瞒我?”小姑娘扯着衣角,又是赌气又是不甘愿,“旋照一直都是乖乖的,师父说什么旋照都听,可是师父又没有说过不许在昆仑山以外放你出来?”
“”
“呜呜。”
“主人——”
“师父一定是觉得旋照没用,连那个猴子都打不过呜呜,师父一直把旋照当小孩子,什么事都不和旋照说”
“主人——”无力极了,哀怨道,“做小孩子不好吗?”
擦眼泪,怔怔问:
“好吗?”
“好不好我是不知道,不过——”
“不过你们都希望旋照长不大,都希望旋照永远是个小孩子,师父是,你也是,呜呜呜呜——”
相柳此刻想淹死自己的心都有。
完了完了。
自己这主人一旦犯起老毛病钻进牛角尖来,别说它小小相柳,伏羲神王也拉不回来。
“呜哇哇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你不说,我就不回去,呜呜!”
越哭越大声,甚至使街上匆匆路过的凡人都惊疑的望过来。
“主人你不要这样”极度无力的声音,估计这会十八只眼睛一起在转来转去,拿出哄骗小孩子的口气,“要是给玄道真君看见,又会说主人不乖了。”
“我就不,就不!!旋照装了这么多年乖孩子,不要继续装下去了——呜呜。”
“”
人间瓢泼大雨。
行云布雨的神仙惊愕的从乌云上直往下望。
奇怪了,他没降那么大的雨啊。
“主人,你,你,你——”堂堂上古巫神九头妖蛇人见人怕喜欢翻江倒海兴风作浪的相柳正心惊胆战,小心翼翼,“你真是装的吗?”
“啊?”拿下捂住眼睛的手,小姑娘满脸泪珠,抽噎了一下:
“当然是装的,旋照哪有那么乖?”
“但是,但是——”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所有人都希望旋照是个小孩子,那旋照只好长不大。只好继续被师父抱在怀里”
还好这没装,不是小孩子说不出这话。
相柳本来该松口气,可是却难过起来:
“主人——”
“恩?”还在抽噎着哭。
“相柳是为了主人好。”
“恩。”
“玄道真君他,也是为了主人好。”
“恩”
“他们都是——”
“我知道。”
“啊?”这回轮到小心翼翼说话的相柳傻眼。
“旋照不能长大。”
“主主主人?”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有一年我没有吃长生果,师父发了好大的脾气,祖师们也都责骂师父。旋照为了师父,就算再不愿意,也要吃下去,所以永远都是十三岁的样子。”
小姑娘低了头继续扯衣角:
“结果旋照一哭,害得师父为了哄我,年年都要陪我吃。”
“这个——”相柳干笑几声,不知说什么好。
它的眼睛可没有问题,十八只眼睛都没有,每次看见寒华也是开心的,要是昆仑上下全是白胡子老道,再仙风道骨它也宁愿睡大觉。
就算是上古之时,诸神多半如它般怪模怪样,至少还有伏羲神王啊。
怀疑所有神仙都愿意拜见神王,多半是为了多看几眼,平日实在没得什么好看。
所以女娲娘娘和九河神女终日里吵闹得越来越厉害,为了争夺并独占丈夫和儿子的战争是无日无之,永不停息。闲神只好闪避。
越想越是郁悴,趴在那里喉头干涩不出一声。
久远的事,一记起来,总是难受得让它情愿睡觉不去想。
“相柳!!”
“啊?”猛然回神,小心谄媚,“主人有什么事?”
“你又不理我,准备偷偷睡懒觉对不对?”
“”
无语问苍天,可惜从瓶口望出去,苍天似乎正忙着下雨,没空理它。
于是相柳痛心疾首。
多冤啊,就算它爱睡懒觉,那也是因为主人以前有这毛病,把它带坏成这样的好不?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主人你再哭,凡间就要淹了天庭就会发现——”
相柳声音嘎然而止。
旋照一抬眼,脸上居然半点泪珠都没了,把瓶子举到眼前,眯了眼望过去:
“相柳!”
我的盘古大神啊————
赶紧缩下九个头装什么都没看见。
“你刚刚说什么?”
“主人,我什么都没有说。”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
震惊赶紧抬头,瓶子口那对漂亮清澈的大眼睛,却看得相柳颤抖不止。
“我跟共工有什么关系?”
简直就是天雷轰顶,全身僵直,十八只眼珠子险些全掉出来滚一地。
“相柳!!”
“我我我”张口结舌,九张嘴张了又合,往日里轮番说话的条理早已丧失,锋利的牙齿对撞,一个急,咬到嘴唇,痛得大叫,顿时九个脑袋撞成一团。
“我跟共工有什么关系?!”
“没,没没”
旋照那双可爱的大眼睛眯起来,冷下声:
“相柳,你敢骗我?”
整个瓶子都颤了一下。
被惊得晕头的相柳本能的答:
“属下不敢”
风雨,浸润了青石路面的每一寸缝隙。
“咣当!”
小小的白玉瓶摔在地上,一路滚下去。
僵硬的抬起手,摇晃的站起来,天色沉浸在灰蒙蒙的雨里,满目都是陌生的凡间,人们匆匆往来,或惊讶望来,或侧目走开。
这不是昆仑。
不是凌云山。
她刚刚所听见的,不过又是相柳开的玩笑。
失神前倾一步,踩到衣角,恍惚之间眼前一黑,直接摔倒在台阶下。
汇聚起来的水洼呛得她咳了一声。
伸手想抓住什么,却被风一吹,那瓶子又滚远了。
一袭淡淡鹅黄,浸在满地雨水中,依旧色泽明亮鲜艳。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姑娘?”
“看衣服还是有钱人家的,怎么摔在水里,也没个大人照看着?”
好象有无数声音在耳边说话,却不愿抬起头来。
旋照,听师父的话。
旋照,不要离开师父半步。
雨水中的小姑娘猛地抽噎了一下,紧紧闭上眼,一张漂亮秀气的脸完全浸在水里,攥紧了拳,大约是想哭的。
却第一次,流不出眼泪来。
——好,旋照不长大,永远也不长大。
“共工”
上古水神,被禁九地之下,以赎撞倒不周山,致使三界大难之过。
挣扎着抬起头。
天幕一片灰色,什么也看不见。
狼狈的站起来,头发散了,衣服乱了,跌跌撞撞的拨开看热闹觉得惊异的凡人。
哪里是回昆仑的路。
是不是只要回去,还可以当那个一无所知任性的孩子。
身前有个模糊的影子。
好象很熟悉。
旋照茫然的抬起头。
雨又大了,她什么也看不清。
于是一双手,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
“旋照。”
猛然推开那双手,旋照退了好几步,睁大了眼睛。
雪白的衣衫宛若流云。即使在雨中似乎也没有沾染上半分湿意,依旧飘逸高洁,卓然清贵。秀雅无俦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略微卷曲间有金色光辉的长发散落下来,似乎在顾盼间,已然使人屏息难语。
咬着嘴唇,小姑娘忽然吃吃的笑起来。
“旋照?”
似乎是惊讶旋照的反常,他微微上挑了眉,不过微微一动,却有万分风华于其间。
“你是谁,变成这样来骗我?”
小姑娘继续反常的笑着,甚至上下打量,岂知越看越惊讶。
这到底是谁,竟然能分毫不差的将杨戬的气质外貌都模仿出来?
“旋照,你在说什么?”
“你还是算了吧,若是被我玉鼎祖师知道——”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屑,轻蔑,或许还有好奇。
“看来是低估你了,小姑娘,你真有意思。”
失声而笑,眉目轻动,竟生生看傻了旋照。
明明知道不是杨戬,杨戬也绝对不可能这样笑,却正对上那双清澈深邃的眼,微弯的眉。乍看温和淡泊凝练内敛,内里冷森傲然咄咄逼人,竟是忽然使得那些本不被人注意的出离尘世孤傲清冷化作顾盼神飞流光溢彩。看着他衣衫如雪,风雨飘洒牵衣动发,恍若三界之中无一可置于眼底,似淡漠实傲然,怎不叫人神思恍惚不知经年?
“鸿钧老祖”
旋照猛甩头,连退了好几步。
“这也能猜出,确实不易。”
他依旧在笑,让人不得不愤怒怨恨,旋照却说不上来是因为他擅自变作杨戬的容貌愤怒,还是因为杨戬不会这般藐视三界众生而抱怨。
“究竟哪里不对,竟然让你这个小丫头瞧出破绽来。”
“不管你再怎么装,不像,就是不像。”
旋照自然不会说出,杨戬的手上有种温暖到一分一毫渗透进魂魄的感觉。总是让她越感觉就越难以离开,最后就赖在他身边不走了。
鸿钧道人千不该万不该,伸手来抱她。
他就是笑得再温和,声音再轻缓,不像,就是不像。
“你不过是共工仅剩的一抹残魂,转投轮回,却几百年不知前尘生死,只做天真,到头来,连一天生地长的猴子也没打过,这般伤神,所为何来?”
“听上去,共工很是可怜啊。”
也不知是因为天庭之上见了那帮紫霄宫的道人没甚好印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