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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气得逆鳞倒竖,破浪冲海而出。
“何方妖孽,胆敢妄动玄气动摇三界?!”
远远只见一道青辉没入云端。
“贼子匹夫,有胆的给本王留下来!“
敖广现了原形,近百丈长的金龙之身,怒极之下尾一猛扫,直将东海上空的云层打散了一半,隐约可见那青辉在上方浮现,一声厉吼,狂风便起,四海龙王齐出,就在那厚重的云雾瞬息就被化开,那青辉已无所遁迹之时——
一只手,掩在淡淡杏黄的袍袖下,指尖反转,夺目青辉落入他掌。
却是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那丝丝笼罩着烟气的青色光华还在瓶身上流转不定,每一道光华,都浮现出山川河流桑田沧海的异景来,瞬息更迭出千万生灵的影子——就在那个人指间,一切又慢慢黯淡消逝,只有晶莹得仿佛透明的瓶身,光滑得甚至能照见四海龙王因为惊讶和惶恐变得扭曲的面容:
“杨戬?”
齐齐后退一步,就算有无数神仙信誓旦旦的说司法天神已经死了,但是八百年积威之下,四海龙王无不色变,前些年水淹灌江口的时候他四人险些就在斩仙剑下丢了性命,风师的厉叫与惨号,到现在还时常出现在噩梦里——就算杨戬已经不是司法天神,就算有地仙传闻说他尽失法力,就算杨戬真的死了,现在出现的只是魂魄,四海龙王也只想落荒而逃——谁招惹得起阐教?
“真君大人,这玄气”
敖钦还结结巴巴的想说什么,回头一看,自己大哥敖广已经一头扎进海里去了。
手掌一翻,衣袖垂下,那漫天的云雾彻底散去,冷峻如刀的目光一投来,敖钦已然不迭后退惟恐不及。
“哗啦。”
海浪激起百丈高,一直沉到再也没有分毫光亮,海水终于冰冷得敖钦彻底回过神来。望着早就逃下来近在咫尺的三个兄弟,脑子里兀自一片空白,只有最后看见的——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
“四海瓶”
鸿钧道人眯眼,冷望玉帝。
玉帝目瞪口呆的看着偌大的水镜之中,那消失在杨戬衣袖里的白玉瓶,上面流失的玄气迅捷得往三界各处飞去,那十道凡人看不见神仙不甚明白青色虹光在云雾包裹之下显得暗淡失华,其中两道直入东海,五道直冲云霄往天庭而去,剩余三道坠向九州凡世——
鸿钧道人冷笑连连:
“却是如此,果然好法子老道说他为何大费功夫不惜动摇玄气,原来阐教早就丢了这宝贝,用这好法子也是笨法子来找,当真有趣。”
鸿钧道人说着,忽然略微拧眉,似乎发觉了什么端倪却又一时想不真切,就在这时,却见天庭外青虹一闪浮现,四海瓶上残余的玄气在杨戬刻意为之下,有四道瞬息达了天庭,两道直冲三十三重天以上,诸仙纷纷仰头奈何看不真切,剩余两道直入瑶池,地上的开天神斧微微一颤,立刻吞噬了其中一道,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那道青光竟然照向了鸿钧老祖袖中,也消失不见。
玄气本无凭,自归上古神器,三界这一略微晃动惊扰众生,却也正在众生茫然不知何事之时,那被杨戬法力刻意禁锢的一小股玄气流溢而出,顺着刚才的归路分成十道而走,这本不能被任何人所用的玄气,在杨戬的神目之下,还有何处遁形?
上古十大神器,原来有五件在天庭。
鸿钧老祖有其中之一虽无人知晓,但是也不值得诸仙吃惊,只是那三十三重天之上,为何竟有两道青光?就算是兜率宫的神农鼎,那还有一件,究竟是什么?
一时之间,诸仙面色都变得怪异起来。
也许这轮不到他等微末小仙操心,只是问题是,还有一道呢?
明明有六道青光上冲,为何最后只看见五道在天庭?
惟独鸿钧道人猛然色变,厉声问道:
“哪件法宝在杨戬手上?”
无人能答,紫霄宫众道人低了头,各自战战兢兢,诸仙还有些疑惑不解,却忽然看见水镜中云雾倒卷,金光回烁,正是神仙下界的异象,可是待那光华散去后,出现在杨戬面前的,那一身云色间或杏黄缎的水合服,非道非俗,额前神目如金色流云,清隽冷俊的面容,却不是杨戬更是何人?
“啊?!”
惊诧也只有一瞬间,那如倒影般对立的身影其中之一忽然化作一道银光,没入杨戬眉心神目之中,将袖一拂,流云散尽,沧海桑田不过是那微小的一点,密密麻麻的出现在云层之下,银光乍现,神目猛然张开——
“啪!”
水镜一声爆裂,化作虚无,消失在瑶池中。
“老祖”
“哼!”
鸿钧道人冷然笑道:
“尔等倒是说说,杨戬,找得到五彩石么?”
天庭诸仙悚然,却是不敢出一声。
那边赤松子却是慢悠悠笑道;“老祖多虑了,他就是找不到,也非得找到不可”斜眼瞥向只剩下最后一根线的风铃,轻描淡写丝毫不觉得这语调的森冷残酷:
“否则,玉鼎真人就没有活路了。”
“他若不肯弃局呢?”
“那他自己也没有”
赤松子猛然一惊,顿觉失言,沉下眼冷冷望鸿钧道人。
那如少年一样秀气的容颜里噙着一抹笑,不屑的笑意,就这样遥遥望向赤松子,就仿佛在说,你那些许伎俩,在老道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鸿钧道人仰头大笑,伸手一指,虚迷幻境猛然一颤,赤松子闷哼一声,连退三步,一口鲜血,从唇边溢了出来。
“这三界之中,老道要谁没有活路,谁就得万劫不复!老道由不得谁死,他就是魂飞魄散也别想得安稳的合上眼!!”
***
那几个苏醒过来后就一脸呆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道童战战兢兢的望着遍地狼籍,正惶恐之间忽然有股无形的力道猛然自云层而下冲了上来,原是一道耀眼青光,直直没入丹房内。
“轰——”
数双眼睛陡然睁开,暗淡一片的兜率宫里——丹炉猛然冒出数道裂焰,将这青光尽数吞没,而丹房里却忽然诡异的出现了几个身影,正冷冷的望向茫然的道童。
“啊————”
其中比较倒霉的一个,抬头就看见了一张青面獠牙,那可是真正的青如蓝靛,眼睛暴突,牙齿还横生于外,高大的身躯像是一道阴影笼罩过来,怎能不吓得道童当场晕过去?
“雷震子,这好歹也是祖师伯门下的童子,你若是把人家吓出个什么好歹来,你师父那里也不好交代”从一旁走来的身穿道衣的少年,衣白如雪,即使在这混乱一片的丹房里也没有沾染上半点灰尘污垢,眉眼清秀,只是略微有些阴冷,唇边也始终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阐教弟子见了这种笑容想必人人都会觉得很眼熟很咬牙很碍眼,没错,木吒的笑就是丝毫不改的从他师父普贤真人那里学来的。
“呵——”鬼车抖抖自己的翅膀,九张嘴一起打了个呵欠,这才猛然放下翅膀,十八只眼睛左看右看,忽然高声大笑起来:
“果然是修魂复魄,从此之后,那帮家伙再也不能嘲笑我了,哈哈哈哈,哮天犬那畜生咬下的那个头,可又长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恩?沉香那小子呢?”
韦护漫不经心拍着衣上的尘土。
“哼,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去跟杨戬说了什么,老半天的才赶来兜率宫,幸亏太上老君千年炼丹,神农鼎里的金水多得是,否则给我们用完,这小子就当一辈子孤魂野鬼去吧啊,师父,你怎么了?”瘦得好似被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白云道君吃惊的望着面前一个穿着淡红仙衣上绣黑色玄鸟,长发绾云而起,摇曳垂落三两缕,每一动作都风华万千的女子。
“不对,这是玄气!”九天玄女皱眉。
“什么?!”
“奇怪,怎么会有人能动三界玄气,那刚刚”
“我说怎么这身躯凝结得还有些不够原是玄气把我们震了出来,不对啊,那沉香怎么还在里面?”
“哼,刘沉香那万年法力全部得自都率宫仙丹,全部得自这神农鼎而出的仙丹,又岂会被轻易震出,只怕这小子现在正受那玄气炼魂之苦”
“呵——”鬼车重新抖抖自己的翅膀,十八只眼睛有趣的望过去,复又懒洋洋道;
“这话说得却有些酸味啊,苦是苦了点,可是能受玄气这等好处,却是甘之如饴啊。”
“不对!你们看!”九天玄女忽然抬头,指向神农鼎,只见鼎身上还有几道青光流转不定,一丝极其微弱的光辉被缓缓的从鼎身上拉离。
“这这”金吒说不出话来,“二弟,这沉香,不会有事吧?”
“我看不像。”木吒缓缓摇头,“沉香的魂魄还在鼎内,这倒好象是外面有什么跟神农鼎抢这玄气似的,但是力量又不够,却又不肯放弃,这么磨着”
众人目光刷的一下往青光被牵扯的方向望去——墙角!
难道有什么东西?
九天玄女一拂衣袖,顿时一堆瓶子葫芦乱七八糟的全部飞了出去,只剩下一枚如弯月般交错的银饰静静的躺在那里。
“山河社稷图?!”
鬼车举起翅膀,将眼睛挨个揉了又揉,喃喃:
“不对啊,没有十八只眼睛一起出问题的道理啊”
第148章 观此世难笑皆痴人()
兜率宫里诸人望着那本为炼妖壶一部分,却生生分离数千年,可依旧拥有十大神器的特质,近在咫尺的玄气,纵使不是为它而来,它又如何能不争?
“出事了,一定出大事了!”
白云道君喃喃,却被所有人包括玄女反瞪一眼。
废话,若不是出了大事,杨戬怎么会将山河社稷图丢在这里?
这些神仙,跟杨戬都几千年了,平常无事,就以猜测杨戬所作所为何意为乐,可是任凭他们怎么想有些事情依旧是茫然的,比如现在——他们傻眼的站在那里,就不明白虽然自己等人性命得保,杨戬也断然没有理由将这一大神通的法宝随意丢弃啊?还有杨戬为什么要来兜率宫?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陆压道君一定感觉到了山河社稷图被开启,为何还没有来?最重要的,玄气!!刚刚的玄气,是怎么回事?
诸仙各自思量之下,哪里还顾得上沉香,全部驾云冲出了兜率宫。
九天玄女伸手将山河社稷图收入锦囊之内,凝望九重云霄。
天庭,曾经抛弃她的天庭。
“呵呵”
凡间,曾经奉她为祖,敬她为先的商朝子民们,已经过去了几千年。
“哈哈哈哈”
“师父?”白云道君傻眼了,一把抓住玄女的袖子拼命扯了几下,玄女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望着身侧诧异的目光,以指按额,凝声道;
“魂魄融入了这身躯,元神却还不稳固,方才想起从前之事,元神险些失衡,诸位也要小心了!”
几个阐教门人闻言纷纷闭眼,而后沉沉点头。
拨开云雾,从三十三重天直落而下,携带风雷之声,能目见千里的雷震子忽然一震:
“师父?”
昆仑十二仙?
云雾裹着耀眼流溢的各色光华,就仿佛法力用不完似的挥霍铺张,使得诸人的表情全都变得怪异起来——难道数千年不见,阐教十二金仙全都染上了太乙真人那毛病?
九天玄女低声道;
“你阐教之人,我不便见之,前因后果道不清楚,反而不好,我带白云先行一步玄气无故溢出,我需往东海看个究竟。
木吒心不在焉的点头,只是望着前方。
几千年了
雷震子忽然手足无措,尽管封神大战已过千年,尽管自身生死未卜,但是在杨戬的刻意掩瞒之下阐教并无人知道他们的危境。这些,就足以安慰。
尤其是这几年,偶尔还能在山河社稷图里听着师父师伯们说话吵闹,千年如旧,可是一朝得出,猛然看见师父就在不远处,竟忽然手足僵硬,不敢动作,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怎么说才好。
若不是韦护眼明手快,一把将雷震子胳膊抓住,说不准这家伙就转身逃了。
“师父他们看着在,你以为你小小本事,逃得过他们的眼睛,且不说他们不知道,你为人弟子,几千年不曾拜见师门,好端端的忽然见了却拔腿就跑,让你师父伤心是小事,让师父他们疑心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话是这么说,但是”
没有但是了。
这不是凡间人世,就算雷震子等人踌躇不动,两厢云雾漂动是何等之快,有这几句话的功夫,那些身影已经清晰在目——
只是让他们吃惊不安的并非是看见师父惊喜的目光,也不是瞪过来怒气冲冲的模样,这些意想中的全部都没有!他们的师父甚至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他们
***
话分两头,且说白云道君跟着自家师父往云下狂窜半晌,总算是躲开了阐教诸仙的云路,他一边皱眉一边还忍不住絮叨:
“师父,这不对啊,陆压道君可是心心念念就想把自家洞府的大门给装回去呢,上次见了杨戬还死缠不休的讨要,怎么这回这么大动静,他却连个影子也不露?”
九天玄女一袖拂开云雾,俯望凡间:
“法宝到了杨戬手上,想拿回来就算是他陆压道君,一试再试之后也不免沮丧,何况眼下局势如此混乱,山河社稷图启,贸然上天庭会招惹出什么后果,这可说不准,再者——”
九天玄女微微眯眼,续道:
“这凡间,只怕也出了什么事”
“就算凡间尸横遍野陆压道君也不会多看一眼,好吧,他会多看的,站在那里看得很开心,但是!杨戬为什么要把山河社稷图丢掉,出了什么事让他连法宝都不惜丢弃,难道是鸿钧老祖?不可能啊,鸿钧老祖要是翻脸动手,三界哪有这么太平,那么,难道是杨婵?也不会啊,他这个妹妹整天出事,他当哥哥的都习惯了才是,怎么也不至于惊骇或者失措到这样,难道会是玉鼎真人”
“你住口!”
玄女险些从云上一脚踩空,这个徒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以反驳她这个师父为乐,就算遇到大事,也非要唱个反调把她隐约担忧却不敢深想的事情全部翻腾出来,偏偏往日都还一说一个准,简直就是凡人说的乌鸦嘴扫帚星。
“玉鼎真人怎么会出事?!你脑子长到哪里去了?!”
“是啊,玉鼎真人能出什么事”
白云也觉语出荒谬,赶紧一抱头,躲开玄女愤怒的目光,一迭声道:
“弟子错了,弟子只是没个头绪就胡思乱想罢了。”
“胡思乱想是你自个事,别给我说出来!”
玄女愤愤的一甩袖子。
“师父还有件事,这,不得不说啊,这样直接去东海好么,倪君明可是就在东海蓬莱”
一语未毕,就见下方升腾起紫雾,自东匆匆而来,无车无驾,没有仙禽异兽也没有如云华盖宝旗,更不要说香炉法宝气象万千,这一众人服饰各异更无齐整之相,却各自神情高傲冷肃,望向探头探脑的散仙地仙时,更是眼带轻微不屑,他们所行看似凌乱无规,却隐隐的形成一个完美又牢不可破的阵法,将那曾经熟悉却又被岁月隔绝而陌生的身影环绕在间。
那华丽繁复绣着古朴图腾与祥云的淡金色长袍,相隔如此之远,只能看见那散落而下的如夜长发,却不见那璀璨光华的珠冠,更无法窥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