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所以残耳时期会那样艳慕有家的城里孩子，在昆诺时又那样渴望凯里的关爱，都是因为维拉曾完整拥有过那样的爱情，从科尔文身上。
就算她失踪忘记一切，他们还是会把她找回来，没有理由，不离不弃。
跟凯里不一样，不是因为同情而爱她，科尔文是因为真的爱她，所以爱她。
至于汲汲营营跟着她许久的罗布，维拉也终于知道他的目的。
罗布并非科尔文手下梦魇，是自由的中级梦魇，但他与伙伴在旧普卡其山区建了一个巢穴，需要强大的领袖统御，带领她们对抗人类剿杀。
但罗布运气不好，在各国乱飞寻找时，被某国梦师给用梦守轰到沼泽里，昏厥不醒。
只是没想到罗布没在沼泽里昏到死，正好还被他所寻找的高级梦魇救起，便谄媚的留了下来。
“喔，我知道他们，”科尔文笑笑，转头对维拉说道：“他们同伙也找过马可仕，但被马可仕攻击了，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
维拉勾勾嘴角，忍不住笑了。
马可仕讨厌非科尔文手下的所有中阶梦魇，尤其是有飞行能力、群集的中阶梦魇。
中阶梦魇虽能保持半人类模样，却也能化作可怕怪物姿态，追杀起生物来，可一点都不马虎。
在维拉与马可仕小时候，虽已进化成高阶梦魇，却受限于年幼，个头小小又脆弱，身上还有科尔文这梦魇天敌的气息，让那些野生的中阶梦魇，都像野兽一般驱赶地盘上的他们。
有次马可仕落单，就被群集的中阶梦魇追赶，掉到了人类的城里。
摔进城中杂乱巷弄，马可仕有些狼狈，想逃走却发现城里都是人，虽此刻都被天上中阶梦魇吸去注意，他若想飞离仍依旧会被人发现是梦魇，只得化作人类男孩模样，先缩在角落。
却不知那是奴隶区，就这样被弄昏，捉去刺了一脸刺青，屈辱记忆永远留在脸上。
那时马可仕忧郁了好几天，却没想到数年后，那刺青反倒成为马可仕潜入校园与她相见的好，让人始料未及。
维拉瞥了罗布一眼，越想越好笑，弯弯笑眯了眼。
“他们被打活该。”她没天良的温柔如此表示。
粘着科尔文生活了月余，维拉伤势好大半时，科尔文让她去找马可仕。
“你要赶我？”维拉可怜兮兮问道。
却换来科尔文一个翻白眼的神情。
“你们两个总要好好聊聊的，”科尔文意味深长，嘴角带笑看着她：“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知道，维拉。”
是呀，其实维拉都知道，就是这样，她才不太敢去见马可仕。
打从两人懂事起，科尔文就告诉他们，他们两人是彼此在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同类──今后要互依互靠互护，一同面对所有走到最后的、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同类。
就像维拉从前在日光碉堡零碎忆起那些，孩提时代，她与马可仕总牵着彼此稚嫩的手，跑过城市大街小巷，穿过斑驳树影，分享每一段惊奇冒险。
他们摆动长尾，学会退敌与防卫，他们一起逆风搧动羽翼渐丰的翅，学会飞翔马可仕就像她生命里密不可分的一部份，像影子，像手足。
马可仕也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同她一样，站在人与怪物分界线上的生物。
哪天，当人与梦魇都不接受他们，他们还有彼此──这也是科尔文让他们一同降生的理由。
“哪天我先走一步，至少你们还有彼此。”科尔文是这样说的。
维拉心想，也许有手足，就是这么回事吧。
可是马可仕的存在比起手足，又更独特。
那样的马可仕，在过去帝国斗师学院多年里，在她面前晃了多年，她却都没想起这个亲如影子的另一半，没想起两人携手共度的那些。
维拉几乎可以想象，那几年里马可仕是如何伏在晦暗中，默看她与亚柏夏佐来去。
那家伙必定累积了大量憋屈不满，可是还是控制住了，没有扑过来掐死她。
至始至终都只是远远坐着，以一种弃犬般神态，等她回到身边来。
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硬痂，维拉看看窗外，正是破晓黎明，白日的初始。
在白日里，他们梦魇虽力量会减弱，却能隐匿身上鲜艳色彩行踪的破晓黎明，是愚笨低阶梦魇睡大头觉，有智能中高阶梦魇高飞迁袭的时刻。
维拉茫茫看向窗外，看昏蓝天色渐渐褪去，日光丁丁点填满触目所及。
她想着，也该去见马可仕了。
夏佐陪她走了四年，狄伦陪她走了三年，充满份量，但那些曾经滚烫的情感与未来蓝图，却终究只是种徒然的天真。
从头到尾，她便不属于人类世界。
脖颈被颈圈重伤，那些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日子里，维拉开始一点一点追溯，追溯起自己与马可仕于校园里的互动。
想起马可仕笨拙佯装的陌生，却掩不住其目光对她的追随。
不着痕迹的照顾与试探，还有马可仕那漫长的等待。
几年前，那前往梦魇庄园途中的梦魇袭击，其实是马可仕呼唤而来的。
为了不要让她傻傻进入那梦师、斗师环绕的凶险机构，马可仕让低阶梦魇们袭击飞舰，让其陷入火海与混乱，也藉此攻击了夏佐。
马可仕就是恫吓夏佐、最后被维拉追赶的那只漆黑梦魇。
少年的怪物型态，有着与维拉形似的兽类外型──貂脸、长尾、巨翼只是其色彩是和发色如出一辙的黑，除了白色犄角之外。
初入校园时，那只曾经出现在维拉梦境，替她治好手掌梦魇咬伤的黑色梦魇，也是马可仕。
在无人知晓如何治疗梦魇咬伤的昆诺帝国里，那少年以粗糙兽舌舔开她伤口，然后口对口将人类血肉喂与维拉，所以一直受伤势所苦的维拉，才能忽然之后数日内快速康复。
自古以来，梦魇浑身散发的萤光便明显是其毒素昭告。
就连同类相残也会死于彼此毒素，但进化到高阶梦魇时，便能抵抗这类毒素，但仍需要足够的人类血肉，才能让梦魇自愈优势发挥出来。
维拉已经太多太多年没食用人类血肉，自愈能力早形同脆弱人类。
所以马可仕那时的喂食，着实拯救了她。
不过这是她们梦魇的复原方法，人类若被梦魇怪物咬伤，就没这么容易解毒了，而毒素没解，回复师也无能为力，这也是现今人类世界处处残障军人的原因。
他们这类数量稀少至极的高阶梦魇，其血液虽有解毒功能，但本身仍有剧毒，但与梦魔的血液混合后，就成了人类追寻已久、对抗梦魇咬伤的解药。
高阶梦魇的血加上梦魇天敌梦魔的血，五五比例调配后，就是解药。
但过去那么多年里，往往罗布那类青年才变成梦魇的中阶梦魇，都受制于年龄无法进化成高阶梦魇，或困于枪枝与斗师的箝制，死在赶到的梦师手下。
能像维拉与马可仕这样，在科尔文悉心保护之下进化至高阶梦魇的，几乎没有。
所以梦魇咬伤解药，才会一直在人类世界成谜。
这样想想，梦魇的进化在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是种必要？
科尔文和维拉曾花了几个晚上，讨论人类、梦魇、梦魔之间的平衡，讨论的热烈，因为仔细思量之下，他们发现三者都需要彼此，才能维持平衡，给彼此带来最大福祉。
她们甚至因此，考虑起领导罗布那干中阶梦魇的提议。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维拉飞过川流与群山，在小雨与晴日的天空中高飞，重拾高飞的本能，越过无数地理屏障，前往马可仕所在南方小国战区。
而当她在高崖上降落，坐在边缘眺望底下战况的黑发少年，缓缓回过头来看她。
像是等着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闷湿小雨中，水汽重的好似无法呼吸，雨滴打在温热的泥地上，马可仕从军用雨衣兜帽下，漠然抬眸来看维拉，眸光阴郁。
那神情好像在说：妳可终于想起来了。
下章预告：
“妳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近乎是无奈的，马可仕亲吻了她眉心，轻声道：“但我有时还是想亲手杀了你，维拉。”
VIII、（）
xxviii、
闷湿小雨中；水汽重的好似无法呼吸；雨滴打在温热的泥地上；马可仕从军用雨衣兜帽下，漠然抬眸来看维拉，眸光阴郁。
那神情好像在说：妳可终于想起来了。
马可仕依旧是漆黑到无光的短发与眼；依旧是半脸冷凉刺青与漠然神态，维拉恍惚想起自己在学园里初见马可仕后，对其不自觉的在意；也想起她伤了吉儿后；马可仕一眼都不看她所造成的绝望。
就算忘记了马可仕，这个少年依旧在她心中；充满份量。
而维拉发现；自己与这个少年已经许久许久没见了。
那自己没想起一切的学园生活；根本不算是重逢；此时以完整自己真真正正站在马可仕面前这刻；才是睽违多年、两人终于的重逢。
阴日昏昏薄光落在马可仕转过头的侧脸，显得少年皱眉神态更加怨怼。
讨饶般；她伸手自后去环抱马可仕，长尾温顺缠上少年手臂；缱绻亲吻少年沾染雨滴眉眼，同时，也情不自禁深深嗅闻其身上熟悉香气。
从前，他们就是以这样互相嗅闻颈间，作为问候的。
与马可仕无声四目相对，维拉发现，睽违多年，这个少年却仍和儿时一样，一样孤僻，一样封闭，一样寂寞。
也大约还活在，科尔文那“世界上只要有我们三人就足够”的论调里。
她已经理解如何与他人一同活下去，马可仕却还困在那方小世界里。
是的，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的。
马可仕的世界是如此狭窄，而他也一直都觉得不需要再大了。
和学园那些岁月不同，马可仕并非全无喜怒，也非那般只会撒娇的孩子个性，真正的马可仕，其实像个兄长。
永远都想的比她多，走在她前面。
见她落后了或害怕了，便转身回头，伸出手来，温温牵住她，为她领航。
而此刻，环抱着这与自己离散多年的少年，从前困扰维拉多年的问题，终于得到解答。
马可仕身上那股无名芬芳，是同种生物的芬芳。
那是属于同种生物间的──异性的芬芳。
（本文最新进度请至晋江文学城）
各国都有研究梦魇的实验室，也有各种关于梦魇的实验，科尔文对此一直有极大的兴趣。
“科尔文阁下化形为科学家，在伍夫斯梦魇实验室里待了几年，却没想到都没什么进展，倒是阁下自己发现了混种的秘密。”
科尔文手下得力中阶梦魇布莉，曾这样不以为然嘲弄人类对梦魇怪物的无知，然后转头又欣喜雀跃告诉维拉与马可仕：“期待你们的出生，阁下期待了十多年！”
布莉明显也是个护短排外的阿姨啊。
待孱弱的维拉与马可仕都稳定之后，科尔文就带着襁褓中的他们，与十位梦魇属下，搬到了极为僻远高耸之处。
科尔文为了他们远离人烟，到食物不丰却安稳处生活。
那是一处永远烟云缭绕的断壁中缝隙，没有翅膀的生物上不来，飞行器也因为山谷风速大而凌乱，将飞的歪歪斜斜，既飞不进来，也不想飞进来。
湿冷的山谷，几乎每一处都长了青苔，放眼望去，迷蒙而虚幻。
他们就在那要食物物资极远之处，生活了几年，一直到维拉与马可仕能飞能跑，学会基本保护自己为止。
年幼时期的维拉与马可仕，活像两团滚动的毛球，可是却十分失控，难以掌握。
听说羚羊之类的生物，一出生就能看能跑，她与马可仕也是那样，融合梦魇与人类的特性，加上科尔文以上好斗师血液与人类食物喂养，让好资质又好吃好睡的他们，迅速成长进化。
两年之内，马可仕与维拉就结茧又破茧，结茧又破茧，正式进化为高阶梦魇，也有了人类五岁幼儿左右的智力，并逐年成熟，懂事的极快。
从很小开始，马可仕与维拉就一同吃喝拉撒睡，可是近乎相同的成长环境，却让两人呈现出迥然不同的个性。
聒噪暴躁的维拉，沉默面无表情的马可仕，两人就像极端的反面。
维拉的每种情感都很激烈，喜欢就紧紧抱住，生气就尖声的叫，难过就低低的哭，可是相对的，马可仕却像少生了感情这种东西，总面无表情观察维拉情绪起起伏伏。
马可仕倾听维拉叨叨絮絮，跟随她失控撒野，可是一旦感受到危险，就死都不退让了。
而一直以来，能阻止维拉横冲直撞的，也只有马可仕和科尔文而已。
还记得最初科尔文的部下，有七位中阶人形梦魇，三只宠物狗般乖巧的低阶梦魇。
他们每一个身上都有科尔文的烙印，墨青色的怪异图案，那是梦魔的能力，能以此控制下属，而这样的他们，自然成了维拉与马可仕最忠诚的保母与玩伴。
他们在断崖裂缝里建了房子隔绝水汽，而维拉和马可仕就在那铺满地毯的房子里，到处玩闹。
维拉与马可仕化做兽形，与低阶梦魇滚做一团扭打啃咬，也和中阶梦魇一起自由改变人形与兽形的组成，藉以取乐。
曾经化作兽头人身，或兽形却拥有人的四肢，那些滑稽的模样给了他们很大乐趣，却也因此让维拉与马可仕很快学会人形与兽形间的切换。
当维拉与马可仕，成长到能自保与控制人型，科尔文开始带着他们，进入那铁轨处处马车呼啸的人类世界。
第一次看见繁荣大城与石板地街道，还有多到比肩接踵的人群，给了维拉很大震撼，更别提夜里亮起的盏盏煤油灯，将城市照亮，有如白昼。
那是维拉与马可仕，第一次中规中矩穿上正式人类衣装。
他们有模有样穿上双排扣灰大衣，打上可爱领结，而科尔文牵着他们，和手下布莉扮成一般商人夫妇，一同入住城郊。
住到城郊，科尔文开始一步一步教他们如何假装人类，假装和人类一样无力而没有尖牙利爪，然后把他们放到孩子群里去“练习”。
维拉与马可仕失败了好多次，都是科尔文替他们善后，然后，才渐渐捉到了诀窍。
而就像从前来到维拉梦境时，科尔文所说的，她从前真是非常具有攻击性的一个孩子。
科尔文为他们在豪宅里建了多间的图书房、玩具房，当孩子们来维拉与马可仕家的玩具间玩耍时，总被那些小山一样的新奇玩意给弄的眼花撩乱，兴奋难耐，横冲直撞的。
其他孩子乱碰维拉的玩具、图书，她都不介意，甚至吃光所有点心，也没关系。
但当其他孩子去缠马可仕或科尔文时，维拉便会生气。
是真的生气。
她会毫不客气把其他孩子推倒，拿东西丢他们，护在科尔文与马可仕前，尖声叫他们滚，而且屡劝不听，每次都失控。
科尔文曾蹲下来，捉着她紧握的小拳头，问她为什么不和其他人好好做朋友。
“他们都是一下子都会离开的人，跟永远都会在一起的我们不一样，”维拉坏脾气、笨拙却又认真的如此回答，“我不要他们碰你们，因为我们是不同的。”
而那时的科尔文看着她，笑了，拥她入怀。
“是的，维拉，我很开心你这样说，”青年温